剑道九天 第759章 若有来世

离开蜃楼城，雪羽鹤在高空快速飞行，很罕见的，珍珠居然没有继续挑战林语的极限而是乖巧的坐在一边一手局促的抓着的林语一角衣服，眉目忧郁，忧心忡忡的模样。

林语也不知该说什么，他感觉前所未有的危机正在临近，他想以最佳的状态前去应对。

“林语。”

最后还是珍珠忍耐不住率先出声。

“怎么了？”林语笑着问道。

“要不……你离开东海吧。”

“额……真怕我战死在这里吗？”林语想起了露娜的预言。

“嗯，听闻蜃楼城露娜城主的预言从没有失算过，这一路走来，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感觉要有大事发生。”珍珠一手抚着丰满的胸脯说道。

“我说过我不信天命。”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你继续呆在东海也没有任何益处，林语，算我求你啦！你离开这里吧，去神州，去南荒，去哪儿都可以。”珍珠恳求说。

“如果你是为我好就不应该让我走，我林语行事但求无愧我心，若我此时离去，对你们生死视而不见，那么……道心将不再纯净，道心有瑕可生出魔障，我觉得这是比丢掉性命更加致命！”林语坚定说道。

“你可真是个傻瓜。”

珍珠果然没有继续多说，想想自己对林语这家伙的了解，他所说是有道理的，林语是当代最出色的天才之一，若在此退却，道心有瑕之后将再无武道争锋的锐气，这比杀了他更加难受。

珍珠忧郁没有散去又一头钻进了林语怀抱里，许久之后她悠长的声音传来，林语知道她又陷入了昏迷中，她的情况真的变得越来越严重了，那也意味着死亡之海的异变也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想着，林语眼神充满怜惜，伸手轻轻的抚摸她柔顺的长发，却不曾想珍珠没有任何征兆的又醒转过来，她抬头看着林语，眼睛如最名贵的宝石一般大而明亮，只是没有了以前看着自己的温柔与爱慕，显得冷静而镇定，无形中还带着令人摄服的威严。

她不是珍珠。

林语心中想着，随之松开怀抱，‘珍珠’依然看他，眼神虽然冷漠，但没有任何恶意只是充满了审视意味。

“前辈。”林语恭敬说道。

“林语？”珍珠轻声说道，话音清脆，只是非常陌生。

“我是。”林语说。

“她日日夜夜念的都是你林语之名，我也一直在好奇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今日一见果然神采非凡，主宰沉浮的一代风流人物非你莫属。”珍珠称赞说。

“多谢前辈夸赞。”林语急忙说。

“东海……这一次醒来之时早已经物是人非，龙神，凤皇，女帝，紫衣仙，九尾狐，火神……这些曾经熟悉的人都已经不在了……”

珍珠看着万里海域露出了惆怅神色，很久才回神看向林语，说道：“你现在还没有放弃，是吗？”

“是的！”林语斩钉截铁的说。

“你知道这么做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

“即使知道你还是义无反顾？”

“是！”林语重重点头，言语中也多出了三分恳求，“前辈，我帮您，也希望您能给我回馈，我希望您能尽力保全她的性命！拜托了！”

“我答应你。”

珍珠定定的看了林语三秒之后做出了回应。

“多谢前辈！”林语急忙道谢。

雪羽鹤继续飞行，林语想起了在蜃楼城中赢得的那一件玄武战甲，伸手一招便将它从时空中召唤而来细细端详……

战甲质地古朴，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上边所染的一点艳红血液让它看起来多出了三分沧桑与戾气，林语分出神念去探查，发现它虽然残破得只剩下半边，但里边构造精细复杂，林语看了都眼花缭乱暗暗为之心惊，继续深入之时，一股庞大浩瀚的强大力量随之缠绕上来，像是有神龙盘旋嘶声怒吼，也就在这时，魔气滔天，经历了短暂的幻化之后便与神龙纠缠在一起，双方大战，神通尽展。

林语被震出那一方世界，震撼莫名，本还想继续努力却是听到身边之人诧异的咦了一声，林语好奇看去，珍珠的眼神充满疑惑，还跳动着一些异样的神光！

“玄武战甲？”珍珠问道。

“好像是这么个名字，前辈你居然知道？”林语问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世间无人比我更清楚这玄武战甲的构造了！”

“嗯？”

“这玄武战甲就是我亲手做了送给他的！”珍珠面露怀念，眼神也不复冰冷，看来楚楚可怜惹人怜惜，她伸出白嫩如春葱般的玉手轻轻的抚摸战甲，战甲也在回应着她，金光闪烁！

“时过境迁，荒古时候坚不可摧的玄武战甲都残破成了这个样子吗？”

珍珠轻声说，年纪不大，但看来无比沧桑，林语在身边也不知该做出各种反应来，只能静静的等着，耳边唯有呼啸的风声，也不知过了多久，珍珠才收回心神，一缕神念融进了玄武战甲之中，一瞬间，破败的战甲像是有了魂灵一般发出湛湛神光，隐隐中，龙吟之声变得更加响亮！

注入魂灵激活了寄宿在战甲中的玄武战魂，它在欢悦低语，横空的异象中，玄武庞大的身躯出现在视线之中，最后完全收拢，回归战甲，战甲变得朴实无华，但一点神光流转，衬出它的极度不凡！

“今世它在你手里，或许都是命中注定，还请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它。”珍珠将玄武战甲归还林语的然后如此叮嘱！

“我会的。”林语答应，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前辈，既然您唤醒了玄武之魂，不如也抹去那依附于战甲之上的魔血吧！”

“我做不到！”珍珠微微摇头，解释说：“魔血来历惊人，以我如今的状态与之为敌实在太过艰难，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虽是魔血，但它肯定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的。”

“为什么？”

“龙神一生之敌，他本就是一个异类，只可惜……唉……”珍珠微微叹了一口气，不想多说。林语虽然满心的八卦，但还是强行压制下来，闭上双眼再度探查玄武战甲，果然经手最强人鱼公主之后它再不对林语那么抗拒，反而发出柔光与他呼应！

真是好东西啊，有它在手，他日若是对战天阶林语将不再需要花费大量心神和精力在防御之上，如此，他可以打得更加从容。

还真是谢谢那条美女蛇了，林语心说，闭目养神，珍珠也已经再度陷入了沉睡中，她现在一体双魂，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倒也在情理之中。

雪羽鹤继续往前飞行，半个月时间匆匆而过，期间珍珠绝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偶尔醒来也不过能够坚持一两个时辰！

人生的最后一段时光中，你会如何去过？

珍珠不想去思考这个问题，她已经觉得自己非常幸福了，能在林语怀中沉睡，睡醒之后又能看到林语的脸与他交谈调笑，这是她做梦都没有梦到过的美妙场景，如此下，她实在不知道应再去奢求什么了。

幸福和满足，就算下一刻死去了，她也已经没有遗憾了！

林语知道珍珠心中想法，她痛心的同时也坚定了自己的决策！

他会去做他能做的，剩下的，尽人事听天命，唯此而已！

又是三天，在雪羽鹤背上已经能看到十万里之外翻滚的黑云，耳边的轰鸣炸响犹如惊雷，但林语知道那不是惊雷，那是来自于海底世界的大型凶兽的怒吼！

死亡之海就在近前，林语早已经无心修炼，但灵台空灵心境平和，为了这一刻，他一直都保持着巅峰状态！

林语怀中的妙人儿也醒转过来，那不是珍珠而是荒古时候的人鱼公主，两人并肩而立远眺万里之外的死亡之海，各自沉默。

越是往前受到的压迫也就更强，到了此地，雪羽鹤已经无法继续前行，他们只能御空而行，眼前所见是黑暗冰冷的海域，漩涡遍布各处，无数水柱奔涌上天，低沉的怒吼像是从地狱而来的魔音。

“前辈，这和荒古时候相比，您觉得何时更加恶劣？”林语问道！

“现在吧！”人鱼公主说，“当年随我而来的是大名鼎鼎的龙神，现在……”

“那还真是对不起您啦。”林语苦笑，这家伙看来也是腹黑得很呢，如此打击，她就不怕自己不管不顾扭头就走？

“其实经营了这么多年，身边跟随着的是何人已经不重要了，人总会长大成熟，我也不再是当年只会跟在他身后哭鼻子的鼻涕虫。”人鱼公主笑笑说，漂亮的鱼尾巴一摆她轻飘飘的飞上了万里高空，身上发出淡蓝色的光芒，虽然强烈，但一点都不刺眼，整片死亡之海都被淡蓝光芒笼罩其中，居然显得无比神圣！

透过蓝光，林语看到了高空上的美人鱼，解封所有力量之后，她身上衣衫早已化作青烟飞散，她完美无瑕玲珑浮凸的身材显现眼前，光芒幽幽，艳丽无双。

美人鱼也看向林语所在，双目含情，滑落的眼泪化成珍珠，丰润的嘴唇微启，声音传来。

若有来世，我依然会在红尘中等你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