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剑录 第七十一话 缺弦之琴￣之叁

回衡山的路，走的全是陆路。从太湖直线前往衡山，途中主要会经过的有长江支流青弋江，彭蠡水系的昌、信、赣、修四水，与洞庭水系中的湘江。遇到这些水路，李戎央一概绕道而行，绝不乘舟。这是因为他的水性不佳，虽然不至於怕水，但若到了水上、船上，要同屈戎玉动手便未必能讨得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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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一切都是为了安全起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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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故此，花了个把月时间，他们才回到衡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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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这一路上，李戎央很多话，但讲的一概是私事，屈戎玉则不出声，恍若未闻。若果李戎央讲起公事，比如聚云堂的『天下大计』，或许她会答腔，但李戎央没讲，根本是支字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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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她不说话、不理李戎央，单纯是因为讨厌李戎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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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讲武艺、讲才学、讲容貌，屈戎玉都是万里挑一，即使是在群英荟萃的云梦剑派中，她也是出类拔萃。会喜欢上她的男人，当然不只有那草包常武、与太湖水帮的许英石，差别在於敢不敢表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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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李戎央是曾经表明过的其中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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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李戎央的口才很好，尤其擅於调笑。在云梦剑派中，接触的若非利剑、便是兵书，枯燥乏味、死气沈沈。李戎央却往往不依正轨行事，比如使剑之人往往爱剑如命，他却曾经把剑当叉子拿来烤鸡翅膀；有次堂试，题目是『落石计』，考的是如何能以擂木落石攻击最大数量的敌军，这题的正确答案应是以兵合围、又或逼敌入山涧，他却在答卷上写『置黄金裸女以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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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这个答案，就连堂主于仁在看了都忍俊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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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诸如以上种种事件，在李戎央手下可谓屡见不鲜，他是聚云堂中名符其实的活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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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同时，其武艺被公认为『戎』字辈弟子中第一把交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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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屈戎玉长到十叁岁，即已亭亭玉立，犹若出水芙蓉，且受益於自幼即承屈兵专亲自教导，在施策谋计上，同辈弟子无人可与比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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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在她十四岁时，年方十九的李戎央向她表达了爱慕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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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云梦剑派的生活是有些沈闷的，但李戎央可以让它变得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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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近乎理所当然的，她接受了，尤其常听师执辈说，天下英杰，云梦剑派十得其七，李戎央连在英杰群中也显得如此出色，毕竟涉世不深，她以为李戎央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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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屈戎玉与李戎央，可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形影不离地过了一年，这一年是有趣且活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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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云梦剑派会为弟子举行简单的成年礼，在屈戎玉十五岁那年，为了帮李戎央行成年礼，她悄悄下山购买冠帽与仪袍，想给李戎央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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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她到了衡山下、湘江畔的小渔村，忽然在村口被卖渔的少妇拦住，悄声问她：「怎么好久不见小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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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她怔了一下，回答：「你问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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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接下来走没几步，又被在家门口编斗笠的姑娘拉近，和她说：「你是云梦剑派门人吧？一看就知道了。烦你回山上时带个口信给央哥哥，说已经叁个月不见了，妙儿很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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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这次，很确定不是弄错人了。屈戎玉什么东西都不买了，直奔回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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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她知道，回梦、聚云堂虽皆云自给自足，短则十天、长则半月还是得到市镇买些生活必需品。在聚云堂中，这件事没有专人负责，由十五岁以上弟子抽签决定下山人选，故山下居民都晓得有个知其名而不知其所在的聚云堂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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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回到山上以后，她赏了李戎央一个耳聒子，并不许他靠近自己二丈之内，从此形同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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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接下来是君弃剑的发迹，她也开始执行一连串任务。庐山集英会后，她未曾回过聚云堂、也再没有见到李戎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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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她差不多忘记这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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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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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显然，屈师叔祖没有教过你，什么叫作『孽缘』吧！」说了一整路、说了一个月，对方都没有反应，李戎央耸耸肩，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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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我已经懂了。」屈戎玉对这个词终於有了反应，自嘲道：「大概我命中注定，碰到的尽是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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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她今年才十七岁，喜欢上的第一个男人，是个以插科打诨为能事、凡事不正经、见到漂亮女人就搭讪的花心大少；第二个则是不苟言笑，除了正事之外一概视而不见，而且似乎不会分别男人与女人的怪胎……正好是两个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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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是她眼光差、还是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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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未料这么一句话，让李戎央信心大振，又开始发动他的叁寸不烂之舌，极尽哄骗之能事；屈戎玉则一本常态，又复马耳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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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变了心的女人，便如断了线的风筝、脱了缰的野马，任你费尽心思，也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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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二人上山之后，穿过与行山步道南辕北辙的巨木林、乱石岗，眼前即是聚云堂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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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到了山门前，李戎央终於在这一趟旅程中第一次问了正经事：「玉妹，你的凌云步造诣犹胜我一筹，为何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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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屈戎玉仰望着这已挺立千年的山门，似自语般喃喃道：「令聚云堂君临天下，会比现下的大唐来得好吧？应该是会比较好的，要与这风烛残年的大唐比烂，恐也只有腐烂得旷古绝今的东晋堪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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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那，进去吧。」李戎央笑了笑，一想到屈戎玉既已回归聚云堂，日后又有相处的机会，又加了一句：「师兄总能令你回心转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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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屈戎玉对这句话自是不予理会，迳行入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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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聚云堂，云梦剑派本堂，其格局与分堂回梦堂几乎相同，前庭只有五丈见方，大厅门正对山门，左侧一排房是卧室，右侧一排房是厨房、饭厅、沐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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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前庭仅寥寥五人在，都是戎字辈弟子，见到屈戎玉，均不禁抿嘴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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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笑她又被李戎央『勾』回来吗？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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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笑她没有志节，见林家堡殊无胜算，便改弦易张，投靠曾经背叛的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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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不管是哪一种，都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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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正厅里景兵庆、于仁在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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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于仁在首先笑着迎上道：「玉儿，回来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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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这笑很真心，于仁在真正欢迎屈戎玉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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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屈戎玉微微颔首示意，问道：「怎么堂里师兄弟大多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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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办事去了。」于仁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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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办事？」屈戎玉蛾眉略蹙，道：「不在的有十多人，林家堡那边只得一人，该不会全找上瑞思那一行了？若是如此，师父未免太看得起那回纥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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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于仁在一笑，道：「当然不是，若要与那四人动上手，值得注意的唯曾遂汴、李九儿而已，皆由王仁政师弟负责。你孙仁义、赵仁通两位师叔领八位弟子去寻元师弟行踪，这一边才是大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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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屈戎玉闻言，颇感震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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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聚云堂的人力，由景兵庆以下，仁字辈弟子含于仁在有四、戎字辈弟子共十七，计二十二人，其中竟派了一半人力去找元仁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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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往昔回梦堂一旦出动，几乎皆是全堂尽出。那是因为屈兵专所创的『回梦剑阵』需得堂下二十四子同时布下，才显威力，聚云堂可没有『聚云剑阵』这种东西，为了找一个人而派出了一半人力，堪称大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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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亦由此，可见得于仁在对元仁右的忌惮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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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尤其，比起回梦堂弟子在对敌时互相以优补劣来提升整体实力，聚云堂门人反倒擅长个别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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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林家堡一战之中，元仁右下令『散开』，而使二堂弟子捉对厮杀，以二十四对二十，却落得大败亏输、全师尽灭，不唯兵刃之差，更因投其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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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毕竟元仁右自任为回梦堂主以来，也有十年未曾踏足聚云堂，彼此之间唯书信联络而已。情报的缺少、犯了『不知彼』的大忌，焉能不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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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玉儿，既然你回来了，对本堂统一天下的第一步又多一成胜算。」于仁在喜上眉梢，转向李戎央呵呵笑道：「阿央，干得好！林家堡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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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李戎央正欲开口，于仁在忽又一句：「说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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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李戎央只得道：「君弃剑在种花、蓝沐雨在炒菜、堀雪在教书、诸葛涵在读书……君弃剑请弟子吃了顿饭，席中言语颇有投靠之意。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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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于仁在一听，脸色倏地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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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景兵庆走上前来，一手拂须，道：「好厉害的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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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嗯……」于仁在道：「我当时在湖口镇约见他，是想让他在得晓林家堡中战况后，对仇视本派的意念更加深植，他愈快攻上门来、我们就愈早能正式揭竿起义。他这一着，倒让我们动弹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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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李戎央搔着头，显然不解其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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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屈戎玉则问道：「师父，你在湖口镇约见他，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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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于仁在道：「为师同他说，本派之中多得是贾充、锺会，请他将林家堡化为泰山，为本派即将建立的新王朝培养几个羊祜，没想到他真的干了。嗯……玉儿，你与他相处最久，怎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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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屈戎玉思索片刻后，道：「他拒受『东皇太一』之匾、又气走元师叔，似乎是有依师父之言、准备投靠本派模样……君无忧有句名言，是谓『天下人的天下』，他亦深以为然。若是如此，投靠本派便非意外。尤其李戎央师兄孤身一人登门拜访，他不趁机削弱本派战力，反以客礼待之，更加深了这一层可能。此若是计，本派一旦以为林家堡无复为敌而公开展开行动，他就能以『勤王灭贼』名义号召天下群雄、请调江南民兵围剿本派，更甚在本派对付王师时趁虚而入、袭攻后方。反过来说，本派就算想要先拔掉这根眼中钉，他彷昭烈帝故计，还赢在有林家堡这一块招牌，他不出不动，本派要打上门去，也是师出无名，师父说『动弹不得』当是此理。……甚至，他若拖上十年、二十年，既使本派失去了眼下唐朝内乱的大好良机，说不准还能拖死年事已高的景师叔祖！尤其他透露投靠之意，实是画蛇添足。纵观以上，我以为他对本派尚有七分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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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这一段话侃侃而谈，分析入情入理，听得前庭六位戎字辈弟子个个瞠目结舌、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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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屈兵专相人未曾有失，天造玉才，果非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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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于仁在听完，回头望着景兵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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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景兵庆则拍手喝采道：「说得好！他的可能意图全给你说尽了！」同时向于仁在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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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对倭族一战之前，屈戎玉尚与君弃剑同谋共划、密不可分，如今突然归来，景兵庆、于仁在何等人物，焉能不疑？于仁在这一问原意是要探底、景兵庆则作出了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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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既已确定屈戎玉是真心回归，于仁在喜出望外，道：「林家堡失了玉儿，犹如缺弦之琴，无复奏佳音！只要能破君弃剑这一『拖』计，天下唾手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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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真正的琴圣，即使只有一根弦，亦能奏出绝响。」屈戎玉细声说着，并反手抚mo背上的琴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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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234发布景兵庆、于仁在见状，皆有所感，同声道：「不错，君聆诗未必真坐壁上观，须得小心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