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狱问道 第一千四百四十八章 昔日因，今日果

老族长叹了口气，“但现在有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当年的八大古族容许我们炎族位列八族之末，也是有言在先的，就是绝不允许此事流转出去，否则会共讨之。这件事，与古族和轩辕一族有着莫大的干系，古小友准备怎么来应对？”

“这件事我早已经想好！”

古霁淡然以对，“我会不闻不问，如果他们找上炎族，你只需要告诉他们结果就好，如果他们不肯善罢甘休，你告诉他们，大界天门随时恭候光临！”

古霁看向老族长，“其实，我只是想让炎北知晓事情的真相，我历经数千年才查明原委，不想他永远被蒙在鼓里。我只是想告诉他，当年之事虽然只是意外，我和月痕圣女在黑暗中也未曾谋面，但我能想像得出，她必然是一位秀外慧中贤淑良德的奇女子，否则也不可能教导出炎北这样的孩子，她是值得炎族子民仰慕和敬重的北圣圣女，仅此而已！”

老族长点了点头，“可我担心……”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

古霁打断老族长的话，“事实上，我也担心，如果炎北的心难舒，意难平，恐怕会找上古族和轩辕一族，毕竟当年就是这两族的族人将北圣除名，一直契而不舍的追杀他们。关于这件事，我也无能为力，血债，有些时候就需要用血来偿还，炎北会不会这样做，我也不敢保证，但我可以肯定的是，炎北如果真的想一雪此恨，只凭他一人就够了，连我也阻止不了！”

老族长苦笑摇头，“世间事，有因必有果，当年八族种下的因，现在迎来了果报，希望炎北能想开一些！”

“你是担心古族和轩辕一族揪住炎族不放么？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

古霁望向远方的神霞天幕，“昔日因，今日果！有些事，我不是不想计较，而是不便出手，如果不是要把这个机会让给炎北，我同样不会就这样不了了之，同样想快意恩仇，同样想用鲜血洗刷往日经历的无尽屈辱！”

“但是，我毕竟拥有古族的血脉，而且自幼就生长在那里，自记事起就受到了族里的重点培养，有些事不能做过太绝。可炎北不同，他同样拥有古族血脉不假，但却没有任何的归属感，甚至憎恨自己的古族血脉，所以，他做出最极端的事情我都不会意外。这件事，我不会去管，会任由炎北自行其事，甚至他想屠灭两族，我也会袖手旁观，怎么做，皆随他心意！”

古霁的语气淡漠，面无表情，熟悉他的人都清楚，这往往意味着古霁的愤怒已经达到了顶点，一旦爆发，会一发而不可收拾。可见，八族昔日之事，对他同样有着刻骨铭心的伤害。

老族长怔然，良久才长长的叹了口气。岁月蹉跎，他忽然间发现，自己一直以来都缺乏古霁这种恩怨分明的态度，在很多事情都是一味的容忍和退让，这可能就是他大道制约的枷锁，始终无法再向前迈一步的真正原因，可惜，他明悟的太晚了！

……

神霞漫天，已经成为了炎族祖地的一道亮丽的风景，随着最初的惊喜一点点的消褪，炎族的族人也渐渐适应了这漫天火霞的神迹。

只是数月的功夫，就已经罕有人天天在祖地膜拜神迹了，但有一位炎族的老者始终如一，每天必有一段时间在两处神迹之地虔诚以拜。如果炎北能见到这一幕，就会发现这老者正是向他推荐八色焰景之人。

近日，炎祖有一些当年族势衰败的秘辛流传，也引动了族中一些势力的暗流。北圣，这个久远的名字再次进入族人的视野，关于那个为族人带来两次神迹，和他们同宗的叫炎北的家伙，竟然是北圣唯一的传人，是昔日北圣圣女的亲子，而且，北圣重归九支部族，这个人还有可能成为北圣的圣子。

这个消息不径而走，对于一个能给族人带来希望，一出现就伴随神迹的圣子，不少人都有了投奔投靠的心思，只是，族长一直没有放话，许多人都把心思憋在心里，但只看每天来祖地族祠打探消息的人都络绎不绝，就知道有多少人关注着把自己关在里面的炎北。

不过，这些人同时注意到了那个始终守在族祠外面的古霁，深悉内情的人此刻才想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来的这两位神帝，豁然是一对父子。

父与子！

母与子！

准确的说，在炎族古训中，父与子的关系更为族人重视，毕竟这是血脉传承的第一纽带。但北圣不同，炎北的娘亲是北圣这一支部族的圣女，地位超然，这也让炎族人陷入纠结。

要知道，炎北是八大族中具有融合血脉的炎族人，但他的血脉承托可不仅仅只有炎族，还有与炎族有着血海深仇的古族血脉，而且，这个人还是古族中最为传奇的古霁。

那么，炎北到底是古族血脉更强，还是炎族血脉更盛呢？在这个对血脉依存度极为看重的庞大家族中，这是敏感而牵动神经的大问题，甚至是威胁到了整支炎族存亡的隐患。

炎族人豁然发现，在北圣这个问题上，古霁同样有决定着事态走向的能力。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们能接受炎北，可不意味着他们也能接受古霁，谁知道古霁是怎么看待古族的，两族间有着不可化解的矛盾，在仙凡两界存在时，炎族更是受尽古族无数欺凌，一时间人心波动，暗潮汹涌，所有的焦点似乎又都聚焦在这一对父子身上。

然而，当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问题慢慢变得不重要了，在炎族祖地，族祠似乎变成了禁地，连族长都不敢踏进一步，而族祠之外，那个一直守护在这里的人被风霜雨雪挂满全身，慢慢化作了人形石刻。

最初三十年，每个月老族长都会迈着蹒跚的步伐过来看一看，然后叹着气离开，后来，族长之位由炎不古接任，这个习惯也由炎不古接续下来。

有时候，他会一个人过来看一眼，有时候，炎仇会陪他一起过来在那个人形石刻旁坐一坐，饮上几杯丹酒，但近百年过去，炎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祖地族祠，早已经划为了炎族的禁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