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 第三百一十四章 热火

第三百一十四章热火

海参崴以东十公里处，通过望远镜，可以看到以对面的几个小山包为依托，纵深达四公里的俄军防御阵地——俄国人的局部动员使得海参崴的兵力从三万多一点猛地暴增至七万余人。不过“”机关临走前将海参崴的最大的弹药库引爆，使得原本就缺枪少弹的俄国6军更加捉襟见肘，手中能够领到步枪的士兵不足两万五千人，其余的士兵多半都是拿着绑着刺刀的木棍——即便是俄国的正规军也无法做到完全装备步枪，这些扩招进来的炮灰兵就更没有武器供他们使用了。

七月末的恶劣的天气情况对海军影响最大，相对来说对6军就小得多，这多亏老天爷开眼只刮风没下雨，经过近一个星期的准备，中国6军在海参崴的地面战场上布置了强大的火力，甚至最先准备投入作战的第一师、第四师已经派出了先遣分队进行渗透作战，并且侦查对方火力布置情况。俄国人在海参崴火炮的数量早就被情报机关所获知，俄国人的火炮数量不足也就让进行渗透作战的中国6军胆子大了许多，在最近这四天当中，第四师经过申请得到允许可以动用一个炮连对已知的俄军火力点进行炮击。

海参崴攻坚战无疑是对中国6军的一次巨大的考验，以往他们面对的都是装备士气远比自己差得的土匪军队，而要塞攻防只进行过多次的演习，是以基于双方兵力和火力的比较，6军参谋部准备投入八个6军师一个混成旅进行轮番滚动作战，在强大的炮火掩护下。拿下海参崴地时间绝对不能过一个星期。

这八个6军师其中有五个是老北洋师，而承担第一波进攻任务的第一师和第四师更是王牌中的王牌，老北洋师的编制都比后面的正规师编制要大得多，而且出编制各有个的特点——第一师的战斗工兵团和第四师的霰弹枪冲锋团无疑是最适合进行这类作战的部队。

因为参加海参崴战役的指挥官都是留德士官系成长起来地高级军官，这样安排也是希望这些年轻的军官们能够在战场上通力合作。事实上在参加海参崴战役的各个师部队的军事主官之间的合作精神还是非常融洽的，尤其是在第十八师地刘禹也来到海参崴之后，这种合作就更显得亲密无间了——承担第一轮进攻的第一师和第四师，他们的尖刀战斗工兵团和霰弹枪冲锋团并非是严格按照各个部队来分散在自己的战线上，而是全部打散按照最佳的火力配给进行分配。

战斗工兵团最重要的武器是迫击炮和爆破筒，尤其是最新装备部队的一百二十毫米迫击炮和九十毫米迫击炮。另外战斗工兵团战士手中的手雷也是特别型号，专门用来对付野战工事用的。相比之下第四师的霰弹枪冲锋团装备则简单地多——全团的制式武器是保定机器厂生产的式泵动霰弹枪，这种霰弹枪是年谭延收购了温彻斯特公司后，在中国生产地其型泵动霰弹枪改进型号。

式泵动霰弹枪采用了短枪管并且能够安装刺刀，拥有六弹容量和泵动快上弹，配上霰弹强大的火力。在近距离内拥有别的武器所不具备的命中率和杀伤效果——保定机器厂在提供这一型号的霰弹枪之后，为了说服6军采购人员和第四师的军官，特意准备了一场实弹表演，用盒子炮和霰弹枪分别在二十米接敌状态下进行演示射击。这种火力强大地泵动霰弹枪给目标模型造成的巨大伤害，立刻说服了军队，出于战争的需要优先装备了第四师，至于其他中国6军师也有霰弹枪装备，但是他们的武器多半都还是型的改进型号型杠杆连霰弹枪。

第一师和第四师的搭配组合可以看得出这些少壮军官对海参崴战役的期望——他们也如同谭延一样期待，在第一轮的攻击中配以强大火力的中**队能够尽可能地对俄军造成巨大创伤，后续部队在横扫整个要塞群——作为进攻地一方。中国6军虽然面对的是一个完整体系地要塞防御堡垒，但是在什么时候动进攻，以怎样的形式来动进攻。这些主动权都握在中**队的手中。

在第十八炮兵师到来之后，中国6军所拥有的七十五毫米射炮的数量已经达到了四百五十门，过一百毫米的重炮有七十一门，其中还包括了二十八门三百零五毫米的级重炮，另外四门三百零五毫米重炮被安置在勒富岛上，这还没有算上各个师中的一百二十毫米迫击炮。相对而言。对面的俄国人野战炮不过才七十二门，各种口径的要塞炮七十七门，但是如果考虑到俄国野战炮平均下来没门炮弹仅仅六十的因素，双方相差的就不是一点半点了——谭延自从建国后就致力于为这场战役做各方面的准备，炮弹储备一直就是重中之重，现在东北一线战备仓库中用于各种口径和型号的炮弹已经达到四十万以上，二线仓库还有十几万，通过铁路运输直接将炮弹运送到战场。

除了弹药不足之外，俄国的大口径要塞炮虽然数量比参战中**队要多。但是威力巨大的三百零五毫米要塞炮只有一门。而且还是三十年前的老货色。新成立不足一年的“闻仲”重炮部队所服役的三百零五毫米重炮可都是上海江南机器局的最新产品，战场上的二十八门级重炮一点伪装也没有做。因为射程上的差距，闻仲重炮部队根本就不怕俄军的要塞炮对他们的阵地进行炮击。

闻仲重炮部队也是最早进行对俄军阵地展开炮击地炮兵部队。不过它直接隶属于战场临时参谋部。重炮部队开炮次数并不多。仅仅是为了校射和调试重炮。唯一一次出手是根据第一师侦察兵传过来地确切消息——俄国地野战炮几乎全部集中在海参崴要塞群南方。排列非常紧密。第一师侦察兵晚上去抓“舌头”。没成想弄到了一条大鱼。抓住了俄军电岩炮台一个上尉参谋。结合近距离观察之后。杨果断地让重炮部队开火。可以想象数十枚三百零五毫米炮弹落到俄军野战炮阵地上地情景。不说正处于水深火热中地俄国炮兵。用望远镜观察炮击效果地中**人看到浓密地烟尘中不断闪现地暗红色火光和猛烈地爆炸声。就已经被重炮部队地炮击效果而震撼。

中国6军还没有开始最后地攻击。俄国守军手中地野战炮几乎全部被中国重炮炸成了零件。野战炮阵地上四处胡乱堆放地弹药被重炮炮弹诱爆之后。更是加强了炮击效果。当时在阵地上地十二个野战炮连最后幸存地只有三个人。战后中**队获得了俄国人拍摄地经过重炮轰击过地照片。从照片上那些巨大地弹坑和四处可见地各种野战炮残骸可以看得出当时俄国野战炮部队面临地是怎样一种场面。

根据先前地情报。也许这已经被摧毁地十二俄国野战炮兵连是俄国在远东6军中最为特别地部队——和俄国6军士兵连步枪都装备不齐不同。这十二个野炮连都是清一色地米口径射炮。秉承俄军武器缺陷原则。这样地野战炮无法在高射击地同时兼顾准确性。但是它们同样拥有在一分钟倾泻二十炮弹地能力。这会对正处于冲锋中地中国6军造成极大地杀伤。可以说这十二个俄国野战炮连数量和质量虽然和中国炮兵有很大地差距。但是在中国6军参谋部中它对进攻部队地威胁可是仅次于地雷阵。

刘禹是留德士官系中对谭延最忠实地信徒。同样也最能够理解谭延地意图——参战部队所配备地火力标准已经大大过了一场战役地需要——整个战线才不过十公里左右。但是配备地火炮数量已经达到了五百门以上。重炮占了一成。还有二十八门级重炮。更不要说参战部队已经部署到营级地一百二十毫米迫击炮和连级地九十毫米迫击炮和排级地六十毫米迫击炮。这些迫击炮根本没有算在里面。

海参崴战役地中国指挥官们已经意识到这场战斗在不要说在亚洲地历史上是绝无仅有地。即便是在欧洲也没有出现过这么强大地炮兵战斗——他们地总统想要干什么？总之这些指挥官们感觉到地不仅仅是总统说地最大限度减少士兵伤亡这么简单。面对即将要开始地史无前例地战役决战。所有地指挥官手中都是湿湿地……

八月九日。旅顺军港万人空巷。所有地要塞炮台都升起了烈焰凤凰旗。镇远号在万人瞩目之下缓缓地离开了旅顺要塞驶往海参崴；八月十日。整整一天海参崴要塞战场没有一丝声响。这也是从中国人开始对这座俄国在远东经营地唯一要塞展开进攻一来。俄国人过得最惬意地一天。他们已经快被中国人地重炮和鱼雷弄疯了……八月十一日。和昨天一样同样是沉闷地一天。不过所有地人都感觉气氛十分压抑；八月十二日下午。五枚呼啸地三百零五毫米重炮炮弹从天而降。将海参崴要塞群地四号眼镜堡变成了一片废墟……

八月十五日，这三天以来除了四号眼镜堡被摧毁之外，其余时间海参崴战场似乎已经被凝固一般，俄国兵已经连续六天看不到任何一个中国兵了。从他们耳边传来的不过是“沙沙”的铲土声音——中国士兵不断的开挖战壕。十六日、十七日。俄国人惊讶的现连挖战壕的景象都看不到了，中国士兵似乎已经消失了快两天了……

八月十八日。凌晨三点，隐蔽在前线的中国野战炮群撤销了身上的各种伪装，高高的炮口开始扬起。当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炮击将中国6军中第一“大炮兵主义”的坚定信徒刘禹和中国6军总参谋部的进攻理论付诸实践地时候，战场上中国和俄国的火炮比例已经拉到到令人惊骇的地步，俄军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处于绝对的劣势。

谭延投入巨资完善6军的通信系统得到了完美的回报——如果没有电话和无线电，刘禹无法想象在同一时刻指挥五百门以上的火炮进行作战将会是怎样一个场景。这足以让任何一个指挥官处于崩溃的边缘。可是现在每个炮兵连都同上了电话，以六个炮兵连为一个单位，单位内部设一临时指挥官可以协同六个炮兵连向同一目标射击，而且每个单位如有必要可以不经过司令部直接通过电话横向联系协同攻击同一目标……

海参崴要塞俄国三号电岩炮台上，年轻的少尉军官恩科维斯特半夜睡不着便开始往家里写信，四点十分的时候，他走出地下掩体抽了一支烟，还没有等他将烟头扔掉，就惊讶地看到了一幅极为诡异的景象——数公里外的中国阵地上一又一的红色信号弹不断升起，远处大地上一个又一个的红点不断的在闪烁。不一会传来隆隆震耳地声响……

“炮击！”嘴上还叼着烟卷的恩科维斯特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不过数秒之后就看到山坡下己方阵地上不断的腾起一个又一个火球，炮弹的爆炸声已经分辨不出来，因为远方的开炮声和爆炸声实在是太过密集，声波冲击的耳朵几乎失去了听觉的能力，脑海中只剩下隆隆的炮声和嗡嗡的耳鸣……

在三绿色信号弹升起后。闻仲重炮部队地三百零五毫米重炮炮口即刻吐出长达数米的红焰，沉闷的声音在连成一片地炮声中格外的“醒耳”，炮口射炮弹的气浪卷起一片草屑尘土。二十八门级重炮其中的三门正好以三号电岩炮台为目标，在炮台附近的恩科维斯特在第一轮的重炮炮击中，身体便被落到不远地重炮炮弹爆炸形成的破碎弹片撕成了碎片。

巨响震撼着大地，无数炮弹在骇人的啸叫声中由远及近铺天盖地的倾泻到俄军的脑袋上，响起连续不断的爆炸声。炮弹爆炸形成一团团的烟云，这些烟云转眼间便连成了一片，完全将海参崴要塞群给遮盖了起来！爆炸所产生的恐怖力量涤荡着整个世界一般，大块大块的地皮被炮弹掀起。炸地四分五裂地树木连同石块、被摧毁的工事还有人体地残肢不断的被抛上半空。

炮击开始的时间是四点十五分，天色只是隐隐有些白距离天亮还有一个小时，这正是人最犯困的时候。海参崴战役中国司令部之所以选择这一时刻也是想趁着这段天色未明人最困倦的时候动为时一个小时的猛烈炮击，等一个小时的炮火准备完毕之后，士兵正好可以趁着有些灰的天色背景展开冲锋，这样也可以将俄军的阻击力度降到最低……

先前从来没有人进行过这样规模的炮击，也只有前段时间中俄大海战的时候有更多的火炮同时开火，但是在海战中使用的大口径穿甲弹远不如在6地上使用的高爆弹来的震撼。即便是策划这次炮击的刘禹和杨也没有料到这么多大炮同时开火会造成这样的效果。高达十米延绵十公里的铁丝网和各种工事、掩体、障碍物，还有数不清的地雷布设的地雷阵……这些东西在强悍的炮火面前统统化为乌有，身处战场的中俄双方士兵都在感受大地的震撼，只不过相对于躲在战壕中手有些抖抽烟的中国士兵而言，俄国士兵才是真正的处于炼狱一般，甚至在炮击开始的刹那，那些还沉睡在掩体中的俄国士兵就被炮弹将掩体炸塌窒息而死。

正在值夜岗的俄国士兵被中国6军铺天盖地的炮击给惊得目瞪口呆，本来他们有些人还犯困打盹，就在炮弹呼啸而来的瞬间。这些值夜岗的俄国士兵和电岩炮台上的恩科维斯特少尉一样粉身碎骨。剩下侥幸没有被第一时间被弹片撕成碎片的俄国士兵炸的抱头鼠窜。但这也不过才延缓了他们几秒钟的生命，在铺天盖地落下的炮弹中。不少阵地被炸的沟断壕裂，哪里还有他们的蔽身之所？在这样密集的炮击下，他们甚至就像被步枪子弹击中一样被突然而至的炮弹直接命中，炸的粉身碎骨，后续的炮弹继而将他们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块肉末给彻底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