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守夜人 第二百三十四章 极限至.炼心之路

再次踏出一步，无形的压力便又强上一分。但这般强度的压力对于墨君来说可有可无，既不会影响行动也无法对他造成伤害。

但这只是一个台阶。

墨君再次抬头向上望去，直没云端的登天梯像是一条盘旋而上的褐黄色巨龙般遥不可及，粗略估计下若想要到达视线中的最顶端，那么至少需要跨过上百道台阶的距离，而这个过程中身上所承担的压力又该强大到何等的程度？

“走一步算一步么。”看了眼怀中的墨樱，小女孩蜷缩在哥哥怀中，像是陷入沉睡的婴孩般安静恬然。墨君知道她是在消化传承之力所带来的影响，而在这个过程中墨樱可以说是没有一点自保能力。

“不，我必须...”

没有选择停滞不前，因为登天梯也可能像分塔那样消失不见，尽管没有时间限制，但墨君必须在这种变故发生前完成这个考验。

一步，又一步。

从远处看去，墨君已经攀上了登天梯的三分之一的位置，而这仅仅用了他不到五分钟的时间。这看似轻松的过程只有墨君自己才知道，在他停下脚步歇息的时候，他便已经到达了某种极限。

如果说最初的几道台阶，所给予墨君的压力不过是一层薄纱，那么他现在如同背负着数吨的巨石，哪怕是呼吸所产生的胸口起伏也让他犹如热砂灌喉般痛苦，距离他上次踏出一步已经过了十分钟，也就是说在这十分钟的时间里他再也没有前进过哪怕一道台阶，而剩下的路程有一半还多。

难道墨君就止步于此了么？

硕大的汗珠从墨君脸颊旁划过，浑身被汗水浸透的墨君看上去有些狼狈，像是从暴雨中归来的游子，但他的眼睛依旧平静如水。

“余烬级体质属性的极限只能撑到这里吗。”

这么低语着，墨君将妹妹搂紧，膝盖微曲，身躯紧绷犹如一头即将朝猎物发起扑击的猛虎。墨君腿部更是因为充斥着澎湃的能量而血管暴突，这正是通元步发动的预兆。

——既然肉身已经到达承受的极限，那就用元气强化后的身躯继续顶上。

没有经过血统更换亦或者生化改造的墨君依旧属于凡人之境，但他也有着属于自己的能力——元气。作为一种性质醇和的能量，元气能够强化甚至治愈墨君的身体，虽说不能使其迈过余烬级试炼者的16点属性极值，但能够让墨君的身体更加坚韧且提高再生能力，也就是俗称的更加耐揍。

嗒...

重抬轻落的脚步与台阶接触后发出了细微的声响，终于迈上更高台阶的墨君没有急于攀登更高的地方，而是稳扎稳打的将气息理顺，然后凭着源源不断的元气支持，在启用通元步的情况下缓慢而又稳定的前进着。

一阶，两阶，三阶...

越来越多的台阶被墨君甩在身后。

...

“引力调节模块超载，指挥官，我们的护盾已经支撑不住了。”一名带着眼镜，身着银白色战团制服的女性试炼者神色焦急的向劳伦斯汇报着，“再强撑下去我们所有人都会暴露在强引力空间中。”

“哦。”劳伦斯低着眉，视线仍旧放在眼前的虚拟光屏上，“不用管他们，这种实力的家伙反正也帮不上忙，我最多再调5%的储备能源到团队护盾上，这应该能够支撑到最后了。”

“可是...”女性试炼者还想说些什么，但劳伦斯微微抬起头，用眯成一条缝的眼睛扫了她一眼，顿时女性试炼者就像是被毒蛇盯上般不敢多言。

“没什么可是的。”劳伦斯慢步来到这个女性试炼者身前，熟稔的将她领口处的扣子挑开，然后将手伸入了一片温润沟壑之中肆意揉捏着。被如此轻薄的女性试炼者仅仅是抿着嘴唇，一声不吭的低着头任由劳伦斯享受着。

感受着手中的饱满与柔嫩，劳伦斯玩味道：“我记着你是二团的狙击手，叫米莉来着？”

女性试炼者微微点了点头，不敢去看劳伦斯的眼睛，不知道是出于羞涩，亦或者其它的原因。突然她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原是劳伦斯轻轻捏住了峰峦的尖端，突兀的刺激让她双颊绯红，像极了熟透的苹果。

“我记住你了。”将手从米莉衣服中抽出，劳伦斯没去管匆忙整理衣物的女人，而是略有所思的开口道：“要想获得更多的护盾资源，这样还不够。”

“啊！”米莉轻呼一声，双手紧紧捂住胸口，口中支吾不清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劳伦斯见状瞥了她一眼，冷声道：“我还不至于饥渴到连你这种货色也要沾染，你只需帮我看住这两个人...”

...

汗水透过早已浸湿的鞋底，在台阶上留下一个沉重的水印。

墨君紧咬着牙关，鼻腔与牙缝中不断喷涌出灼热的气息，代谢物不断通过呼吸与汗水派出体外，同时分解产生的能量不断刺激着他的肌肉与神经，这才让墨君坚持到了登天梯的最后一段路程。

然而在各种意义上墨君都已经到达了极限，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已濒临崩溃，原本生生不息的元气此时也面临着枯竭的危及。要知道元气象征的是墨君的生命能量，虽然完全使用完不会像精神力枯竭那样有着严重的后果，但事后免不了陷入虚弱状态。

油尽灯枯，这算是最符合墨君此时状况的四个字。

汗水将头发打湿成绺，墨君浑身打着哆嗦，像是背负顽石登山的老者一样佝偻着。他吃力的抬起头，透过将要遮住双眼的发丝向上望去。

“个...十...”含糊不清的喃喃自语声从他嘴中吐出，在墨君抬头的瞬间，他便已经知晓了自己前方还有多少道台阶等待着他。

“十六道台阶么。”

阿萨谢尔一反往常笑眯眯的神色，突兀的出现在墨君身后。此时精疲力尽的墨君并没有发现身边多出了一只来自地狱的恶魔。阿萨谢尔做出了跟刚才墨君一样的动作：抬头，然后向上望去。

“利用独特的锻造工艺将空间折叠，然后赋予重叠空间高于外界六十四倍的重力束缚，并藉此作为传承考验的一部分。这影胤当真是好大的手笔。”将登天梯的全貌收入眼中，恶魔脸上露出了少见的敬佩神色，“前五十六道台阶剔除凡人，中间一百二十八道台阶磨练意志，而最后十六道台阶则蕴含了莫大的精神力量，看样子这家伙想要通过这登天梯的试炼，除去肉身需要过关外，更是要经历一场心灵的历练。”

想到这里，恶魔舔了舔嘴角，红色的眼眸中泛过一丝锐利的光芒。阿萨谢尔舔了舔嘴角，低语道：“要不要帮他一把呢？毕竟他现在也算是在为我做事，可如果他通过了这场试炼，心智想必会更加坚定，再想诱他堕落就难上加难了...”

正当阿萨谢尔兀自摇摆不定、在帮与不帮的选择中徘徊时，墨君突然动了。

将已经干涸的生态饮料发生装置收回，墨君将头埋低，视线中便只剩下近在咫尺的一道台阶。

闭眼，深呼吸，浑身肌肉收缩紧绷，这一刻的墨君仿佛化身成深海中的铁人，哪怕头顶有万钧威压，身前有洪流冲击，也无法阻挡他迈出这一步的决心。

抬脚，然后迈出。在脚底触碰到台阶的瞬间，仿佛都能听见空气中传来骨骼曲折的脆响，而墨君裸露出皮肤的地方亦不断渗出浅红色的血汗。终于，这短暂而又漫长的一步终于踏出，距离最后的终点，只剩下十五道台阶。

阿萨谢尔立于墨君身后，恶魔背后的翅膀微微张合，似是彰显着其心中的波澜，但他脸上并未露出任何情绪，只是用暗红色的眼睛盯着艰难前行的墨君。

许久后， 墨君不见动静，而恶魔却舔了舔嘴角，狞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该说这小子是运气好，又或者不好呢？还是说不愧是‘妖匠’影胤呢？”

说罢，阿萨谢尔的身影便消失不见，当真是神出鬼没。而与此同时，屹立于倒数第十六道台阶上的墨君突然如遭重锤般身形暴退，接连后撤数道台阶的距离才稳住身形。虽然这横遭变故让他受了些轻伤，但周遭压力的减弱也给了他短暂的喘息时间。

“最后的台阶，是炼心之路么？”口中轻吐出这样的话语，墨君缓缓睁开双眼，可他眼中流露出的却是如同亘古长存的冰河般波澜不惊，又像是勘破红尘、超然于世的仙人那般淡然。

虽然仅在倒数第十六道台阶上停留了短短几秒的时间，墨君却仿佛陷入了一个时间的漩涡当中，前世所经历的一切、所遭受的一切事物都纷纷从他脑海中飞速掠过。

“记忆的暴涨导致‘我’的大脑开启了保护机制，从而陷入‘睡眠’了是吗。”墨君黑白分明的双眼中毫无波动，在意识陷入昏迷的瞬间，从内心深处涌出的记忆与思绪便形成了另一个“墨君”而掌控了身体，他望着周围的一切，他看到了天边的空间缝隙，以及正在攀爬登天梯。

“炼心之路的确难以应付。”墨君的眉头微微皱起，语气却无半分担忧，“不过这种考验一般设立于各大家族的传承修炼之地，被视为培养精英小辈的珍贵场所，眼下这十六道台阶应该也具有这样的功效...”

说至最后，墨君的嘴角已然挂上一丝了然的笑容。

“炼心而已，当年又不是没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