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蒸汽与火焰 第二零九八章 暂时的安静（下）

“唉、”好一会儿，佩金兹发出叹息，“真是麻烦啊，在晚几年醒来就好了，即便那时会更加危险，根本无从去做准备。可睡过去的时间久了，却真地喜欢上那一种感觉了。什么事情都和自己无关，眼睛闭上，然后睁开，世界就是另外一个模样了。”

拿起杯子喝完开水，他靠在沙发上，偏头望向窗外，姿势一时间凝固。

“不属于这个时代了。但也只有等到最后的那一刻，才能评价当初欺骗时间的选择是好是坏。现在，我还是很喜欢这个将要发生巨大变革的世界的。”

“零先生，副官告诉我，说是出发前让我单独过来你这里。”奥维利亚发现门并没有关上，析开一条缝隙。她一面推开门，一面开口说明自己的来意。

看向房间内时，零号正站在靠墙的书架前，手里拿着一本大致成年人四指厚的铺了青色铜皮封面的书，书籍名字《自我论证》四个字被抛光了，闪烁弹壳的精致黄铜色彩。

零号做出请的姿势，自己坐下时，也让带上门的奥维利亚坐到书桌前面的椅子上：“是我说的，几天前与可布罗先生交谈结束，副官说你有另外的事情忙碌，就特意让他提醒你这件事。”

“我以为关于这支抽调各处成员组成的调查队伍，已经没有更多的情报了。可布罗先生和我好好商谈过，调查队伍的内容和目的，也都完全明白了。听上去、看上去，的确非常危险。让菲奇诺先生也不想去沾染关系的一位神秘的强大怪物，要去跟踪和搜寻他的线索，具有极大的难度。但仅限于搜索，队伍第一准则是感觉危险就立即撤退的话，似乎也不会显得那般可怕了。”面对零号，纵然感觉不到零号身上的任何压迫感，可在心理上，奥维利亚天然就处于劣势地位。

毕竟，今天的自己之所以能以帝国三十六位骑士侍从之一的身份站在这里，零号也是原因之一，即便不是主要原因。

“我明白你想要借此与之建立一个好的关系的心情。但你并不是很懂，也不理解什么是危险。可布罗先生不是坏人，但同时，他也不是好人。这是我的判断，希望你能清楚地理解这一点。”零号直接开口，随手将《自我论证》推给奥维利亚，“因为我和可布罗先生能看做是同盟关系，所以导致某些事情并不能给你一句一句地解释清楚。”

奥维利亚稍微起身接过书，感觉到不俗的重量。仔细看过书籍的名字，思考着零号是否在有意暗示什么，她正想翻开书，就被零号提前制止了。

“它不是礼物，你不需要打开它，也不能打开它。”这时的零号稍显严肃，“按照很多书籍中的说法，如果你并未被幸运女神卷顾，就能遇到可以打开它的人。那时，它，就是这本《自我论证》，能让你继续活下去。”

“不过，我个人希望你会遇到能打开它的人。”零号补充，完全不理会奥维利亚脸上直接表现出来的越来越多的疑惑，“你的身体因为在实验室中的培养罐子里呆着久了，具有实验体的一些特性。我想使用喉咙，去发出几声简单的声波脉冲，这件事是能做到的吧？”

零号说完，当即抿住嘴巴，只有喉咙有细微的震颤，一时间观察不出什么规律。奥维利亚感觉面前的零号完全不是自己认知中的那一个了，当即转换心情，郑重对待，用心观察起来。

“不用担心，距离你出发还有数个小时。”零号这时说，“这都是你学习这段频率的时间。我想以你的天赋，它并不难。”

“零先生，我是否能、”奥维利亚抢话，“有些不明白、”

零号象征性微笑：“不能，我刚才已经说过，因为我和可布罗先生的关系，所以并不能将话讲述得很清楚。此外，这本书也好，你将要学习的这段声波频率也好，也只有你和我知道。”

“这是为了你的安全。”零号给出一个解释，“你能当做是数年来，你得到了其他人的认可，于是在你不知道的地方，你因为这份认可而得到了帮助。”

“是关于调查队伍？”奥维利亚沉声，“即便可布罗先生、菲奇诺先生，以及教国的圣女都会参与进去，且此次组成队伍的不仅是我，还有火焰联盟与远海共同国的精英成员们，也会存在危险吗？”

见零号没有回答，几天前与可布罗商谈后存在于心中的疑惑，这时再度充斥在奥维利亚的脑袋中。面前的零号明显知道更多的信息，但她清楚，自己应该是没有资格知道。

“我知道了，零先生。”奥维利亚让思绪运转，一面思考，一面跟随零号学习尚且不明白意义的那段声波频率。

学习结束是在三个小时后，奥维利亚喝过零号递过去的温水，让喉咙的干涩减轻些后，礼貌道谢。

“需要一定时间，你就能知道具体应该向谁道谢了。”零号开口，“这本书要时刻带在身边，如同随身的武器一样。另外，你已经记下的那段声波频率，一定是察觉到危险，或是直觉告诉你有危险时，就要立即使用。这一点绝对要记住。并且，它不一定只可以使用一次。”

“总之，因为某些原因，有人帮助了你，但这个人不是我，你知道这一点就行了。”零号补充说，“此外，调查队伍的任务，请小心地执行。”

“嗯、奥维利亚小姐。”

奥维利亚郑重地点头，等待零号接下来的话。

“无论是你提前抵达小国，询问关于调查队伍的事，还是你这几天表现出来的对这支队伍的重视，我大概能明白你想要借此机会加深与可布罗、菲奇诺或是教廷圣女的联系，期望过后获得合作的心情。但就只评价可布罗先生一人，我还是想复述刚才的话，他不是坏人，但绝对也不是一个好人。”

“最后，无论你，还是我，生命都只有一次。所以，调查队伍开始行动之后，感觉到危险，或者是察觉到哪怕是一点点不对劲的地方，主动发出那段声波脉冲，或许可以无意识间帮助到你什么来。”

“我会特别注意，谢谢零先生了。”

不久后，当副官告知奥维利亚已出发的告知声音传进零号的耳朵里，他回答一句“知道了”。副官安静离开后，他才拿出通讯器，按下联系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