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蒸汽与火焰 第二一六三章 大暴雨前的盛宴（十三）

“不知道来到这里前吸收了多少固态红水银，鳞片爆炸的威力比不上真正的固态红水银炸弹，但具有红水银炸弹的特征，即便是继承者名单内的怪物，也能成为巨大威胁。不愧是自然协会的怪物们，强度比起以往碰到的精英和顶尖人物，在实力上的确拉出巨大差距。每一人所擅长的方向，运用和开发足够写进教科书当中。”

可以继续加强生物电感应力场，卡西亚没有选择这样做。见过很多次真正的固态红水银炸弹，具体的威力如何，应该如何防御等，他的经验可谓异常丰富。除红水银炸弹，相比较可布罗等人，他也知道自身的经历绝对会是不能比拟的优势。

至少在战斗方面，一直处于中心旋涡的卡西亚见过各种各样的情景，可布罗等人在认知已经与他有了差距。当认知转化为信息，信息差距进而带来的未知，也足够转变成危险。

大致计算十来枚鳞片爆炸、并交涉叠加的威力，这一瞬间，卡西亚以极为迅速且精细化的操控，将周身的生物电感应力场强度降低，转而如同短时间不知道如何处理当前情况、只能去临时保护自身的要害般，加强了胸口心脏位置、脖颈和整颗脑袋的力场强度。

下一刻，十数片暗红鳞片绽放红水银炸弹几乎独有的鲜红火焰与硝烟。没有明显的声响，超高频率的声波带着炽热的热流席卷，清空了头顶上的云层。十数朵暗红小型蘑孤云升起，继而混合一起，带着粉尘作为燃料的鲜红火焰，滚滚升上天空，将之完全染成红色。

大片碎石如同子弹般溅射，红色烟雾带着未熄灭的火焰席卷周围半径接近两百米的范围，这才有消散势头。爆炸中心已是一片炽白，道路与泥土蒸发掉表面一层后成为琉璃状，数米直径的中心圈外，熔融状物质形成一道圆环，此刻朝向内圈倒灌。

“瑟博尔？”摩西特尔斯直呼名字，瓦斯皮亚立即接上疑惑地质问，“用得着这样？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们有这种东西在？再靠近一点，我们都会受到一些波及。还有，一号实验体只有一个人啊，接下来怎么办，我看他都快没有了！”

拉开距离去到百米外的可布罗这时及时提醒：“不要忘记他也能随时进入四阶段，这只会对之造成伤害而已，致命还差了一点。集中精神，爆炸对感知有干扰，还活着的话，他绝对会利用这些暗红色烟雾。”

“瓦斯皮亚、瑟博尔，要依靠你们的感知了，散去到完全不影响感知与视线，分别需要十五秒钟和两分钟左右。”

三人完全没有得到回应。借助散开的烟雾，瑟博尔能更好地隐藏。委身在紊乱的气流中而不制造出影响，只是稍微集中注意力就能做到的事情。他在硝烟浓与澹的交界区，距离中心尚有两百多米距离。

铺开的感知如同一条条随着烟雾飘荡的细丝，只要触碰就会立即发出警告。后背上衣服完全撕裂开，上面的椭圆形鳞片竖立起来，伴随烟雾内的光影实时变化。竖立的每一块鳞片都被绞结的肌肉牢牢锁定，等待敲击底壳的子弹一样，时刻准备发射出去。

其眼睛也完全凸显而出，蜥蜴般只有半颗还嵌在已经朝向脑袋两边移动了不少距离的眼眶内。眼睛内的童孔增殖分离为三童，相互交错，不受干扰与影响地进行着一百八十度的半球移动。

瑟博尔如同蜥蜴，四肢着地轻缓移动，流动的烟雾甚至都能穿透过他一样。

“十秒、十一秒、十二秒、”他准确计算时间，彷红水银炸弹鳞片的干扰逐渐消失，马上就要抵达临界点。

“十三秒、十四秒、十五秒、”来到十五秒，干扰已非常微弱，覆盖周围的感知已能正常运作，执行侦查等各项工作了。

“十六秒！”时间已然走过预期，但四人的感知中，无论是爆炸中心、烟雾覆盖的范围、亦或烟雾之外，都不再有卡西亚的身影。感觉不到任何东西了，彷佛十六秒前，卡西亚的确消失在了爆炸当中。

可布罗发出信号，和摩西特尔斯立即靠向行李箱子落地的河岸边。瓦斯皮亚闭上眼睛，竖立针刺样的头发在此刻有无形波动，周围的烟雾被荡开，隔绝一片真空范围。

激发的感知扩散覆盖，一层接上一层，如同无形的波纹，在半径两千米内的圆形范围内层层叠加。他本人也急速地一一对照每次叠加感知后的变化，逐渐从中寻找出任何不正常的痕迹。

同步接收到信号的瑟博尔瞬间发射出三十几枚椭圆形鳞片，均匀散布周围。随后剩下的鳞片闭合，紧贴自身，隐约的暗红消失，被灰黑色取代。只留下全身各部位有限的几十块依旧保持固态红水银炸弹的属性。

着地的四肢在其后肌肉涨裂，血管如裸露数根盘结其上。没有力量爆发出来，几乎是眨眼间做完这些动作，他便保持接近真正意义上的静止，宛若凋像，心跳、呼吸、血液流动、脏器组织的活动等等都停下了。连同肌肉存储的巨大力量也陷入静止当中。

那双各有三童孔的眼睛同样不再动作，但静止前，六个童孔已经移动到观察位置，监控周身三百六十度内的所有动向。

同一时间，瓦斯皮亚持续叠加释放的感知。层数很快去到十层，异样感终于出现，但跟随一起的还有精神疲倦，以及短瞬间就来临三次的对危险的直觉。

层数继续叠加，异样感越发清晰，可瓦斯皮亚也越发抑制不住压力和不好预兆。已经不能转化成兴奋了，叠加层数去到十三层时，就已经完全超过了他自身的压力阈值。

十四层、瓦斯皮亚感觉到了一块不大地方的不正常。随即第十五层便已自然而然落下，覆盖在前面的十四层之上。

“为什么会这样？”脑袋中有声音在询问瓦斯皮亚自己，而感知中，他终于得以感知到一道人影，就站在第十层感知叠加后便已较为清晰可见的瑟博尔侧旁。

此刻，那道人影一手握着装好子弹的大口径转轮手枪炮，一手半举短剑。

转轮手枪炮没有对准任何一个人，短剑也没有噼向任何一人的趋势。但那道人影很明显地稍稍偏转着脑袋，等待着这一刻的来临般——那颗脑袋看去的方向上，就只有站在原地不动的自己而已。

“瑟！博！尔！”脑袋中的质问声音消失了，瓦斯皮亚全身的鳞片转为黑色，用尽所有力量移向侧旁时，爆炸般的吼声产生震动，直接将喉咙周围大片的烟雾隔绝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