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又称姑苏城。
是北大荒与南大荒交界处,最为出名的城市之一,先后数个势力在这里争锋,共达千余年之久,最终才被楚家堡占据。
宽阔畅通的城市主干道、粉饰一新的城市街区、充满绿意的休闲广场,扫目一看,不由暗赞好一片繁华景象。
楚扬担心一路之上再发生意外,所以在赶往姑苏城的路途上,他摇身一变,成为一个打铁匠。
一身打铁匠的服饰在身,又在脸上黏上了几撮胡子,这一路上,他顿时就像变成了另一个人,先前躲过几批人的追杀。
这时,他跟着一个半路结识的老铁匠,牵着一辆破烂不堪的马车,走在人行道上。
大街上人车争道,灯火照耀下,这里就像一个没有夜晚的城市。
而楚家堡,就建立在这个城市最为繁华的地带。
不多时,楚扬与那个老铁匠便进了城,来到闹市之中,楚扬正欲向老铁匠告辞,便看到有七八个人向他们这辆破旧的马车围了上来。
当先一人,是个二十来的青年,身着一袭锦服,手拿纸扇,脸色有些发黄,走路虚浮,看来是被酒色掏空了身。
此人先是淡淡扫了楚扬一眼,随后望着楚扬身边的老铁匠,嘿然一笑道:“杨铁匠,几日不见,你怎么又收一个徒弟?怎的,铁匠铺中生意太好,自己一个人忙不过来?”
杨老爹看到这青年上来的时候,脸色就有些发白,此刻听到这人的问话,心中更是惶恐不安,但仍是赔着笑脸道:“您弄错了,这位小哥儿并不是小老儿的徒弟,他只是搭了小老儿一段顺风车。”
那个青年冷笑一声,有些不屑道:“老子管他是不是你的徒弟,你们想来这闹市做卖买,就得守我黑大狼定下的规矩,尤其是你这个老铁匠做的卖买与铁器有关,要是被衙门里那些管制兵器的官差发现了,那可一件相当麻烦的事情啊。”
听对方说到这里,楚扬才知道原来是碰上“收保护费”的波皮了,他皱着眉头道:“这车上都是春耕农用的铁具,就算被官差发现又有什么大不了,麻烦你让一让,莫挡了我们的道。”
杨老爹闻言脸色一变,生怕楚扬惹祸上身,连忙上前,正要向黑大狼陪着不是,却见跟随在黑大狼身后那几个波皮已经几步上前,将楚扬围了起来。
而杨老爹本人更是被其中一个泼皮推到了马车的另一边。
老铁匠看到这一幕,微微摇头,暗中叹息了一声。
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若为楚扬求请,不但落不得好,反而可能更加激发这些泼皮的凶性,不由将嘴里讨饶的话吞了回去,心中为楚扬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黑大狼令众人将楚扬的退路堵死之后,上下打量了楚扬一会,嘿嘿一笑道:“小子,你是外地来的,不懂这里的规矩吧?
不过,黑爷我今天心情好,还有几个良家少妇等着老子去调戏,今天还确实挺赶时间的,大爷我也不和你这小人物一般计较了,这车上的货,老子要挑一些,一个铜钱任选一件,老子可不白拿你们的东西,阿狗,阿豹,你们给我挑个百八十件出来。”
杨老爹心中大急,他车上这些铁具,不说其它,只说每一件的材料,其中最低的,就不止百个铜钱,要真是真被黑大狼一个铜钱一件给全拿走,那可真是血本无归了。
他擦了一下额头上冒出来汗水,强忍着心中对黑大狼的畏惧,上前道:“黑爷,这些铁具并不是小老夫一人的,共中还有许多是其他铁匠托小老夫来城中出售的,您瞧这每一件铁具,打造的多么精致,我们乡下人生活也不容易,您看……”
黑大狼轻摇着纸扇,接过旁边一个手下递来的茶杯,慢慢的喝起了茶来,对于杨老爹的恳求,那是孰视无睹。
楚扬却是微微一笑,忽地上前将杨老爹拉了下来,劝说道:“杨老爹,人家既然想买你的东西,你就让他挑吧。”
看到楚扬如此识相,黑大狼顿觉有趣,笑嘻嘻望着楚扬道:“你这小子到懂得做人之道,嘿,黑爷我本想在挑完东西之后,再给你来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罢了,等下你向老子磕几头,今天这事就算了。”
此时那几个泼皮一边挑着车上的铁具,一边盘算着这批货若是出手,到底能挣多少钱。
要知道,这时的官府严禁民间私自打造铁器,除了农用的平常器具,所有的铁器地,都得上交官府。
这样一来,自然就是物以稀为贵,民间铁器稀少,价格爆长,此时的一件农具,已要数百铜才能购得。
黑大狼看着手下挑出来的那些铁具,心中也是欣喜不已,盘算着将其改造一下,打制成兵刃,再转手卖给城中那些商户之家的护卫,能赚多少银子。
不一会儿,车中的铁具,全部被搬了出来,共计一百二十三件,其中多以犁、耙、铲、锄等农用铁器为主;
当然,其中也有一些劈柴用的斧头与砍刀。
看到这些色泽发亮的新制铁具,黑大狼眼中发光,将手中纸扇一合,他身旁的一个小混混立既摸出一百来个铜钱,朝杨老爹的面前一抛,同时冷笑道:“我们黑爷向来不巧取豪夺,只做公平的卖买,老家伙,这些钱你可得数好了。”
楚扬没让杨老爹去捡那些铜钱,而是望着黑大狼,轻笑道:“黑爷挑完了吗?”
黑大狼不屑的扫了楚扬一眼,冷冷道:“你那双狗眼是不是瞎了,老子钱都已经付了,还能没挑完么?”
楚扬却是奇道:“钱?谁说你付钱了?”
杨老爹微微一怔,很是不解的望着楚扬,不知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黑大狼也是一愣,很是打趣的盯着楚扬道:“小子,你认为这价钱不公道?”
楚扬摸着鼻子,耸了耸肩道:“黑爷的价钱,一向是最公道不过的,在下岂能说个不字?”
“没错。”黑大狼嘿了一声,眼露狠光,扫视着四周的人群,霸气十足道:“在这个闹市之中,黑爷我说的价钱,就是最公道的价钱,所以老铁匠今天的这批货,老子全要了。”
“全要了么?”楚扬脸露一丝无奈之色,望着围观的人群,苦笑道:“这可真是没法子的事情,大伙儿也都听见了吧,黑爷说了他全要,希望之后还请大伙能帮助做个人证。”
黑大狼这时也听出楚扬的话语中,有些不对的味儿,眼露凶光,冷冷道:“小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呀!”楚扬双手一摊,显得很是无辜道:“黑爷既然看得上这些铁具,我们又岂能不卖,不过,黑爷你有你的公道价,在下却也有自己的公道价,这样吧,一口价,一件铁具,十两银子。”
“臭小子,你这是活腻了呀!”黑大狼脸色一寒,双手一挥,他身后的几个泼皮抡起铁棒或砍刀,已向楚扬扑了上来。
“生意人,都得以和为贵才是,黑爷又何必非要动手呢!”楚扬嘿然一笑,手中那根长长的马鞭,刷地一下抖直,只在上面稍稍附带了一些真气,长鞭应势而动。
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以黑大狼为首的七八个泼皮不曾走脱一个,尽数被楚扬手中的马鞭缠住,牢牢捆成一团,任他们使出吃奶的力气,也难以挣开丝毫。
一时之间,只见四周鞭影呼啸,一众泼皮的惨呼不断响起,哭爹叫娘,求祖宗拜大爷的闹成一团。
楚扬一鞭一个,将那些泼皮一一抽飞,让他们挂在高高的树梢之上,唯独留下黑大狼,望着此人,轻笑道:“这价钱到底是你的公道,还是我的公道呀?”
黑大狼只是一个市井泼皮,那见过这种骇人的场面,他此时被楚扬吓得心胆俱裂,连声道:“你的价钱公道,你的价钱公道。”
楚扬将马鞭一收,微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请你付钱吧,你刚才也当众说了,这车上的货你全要了,这也不错,省得杨老爹四处奔波了,车上共有百来件铁具,我也不诈你,十两银子一件,共一千两银子。”
“一千两银子?”黑大狼整个人都差点没站稳,直接被这数子震昏了,他爬到楚扬的脚下,声泪俱下道:“爷,大爷,我的祖宗,小人有眼无珠,不识您这尊大佛,但小人身上另说一千两银子,就是您把我卖了,也凑不齐一百两银子啊。”
楚扬闻言,却是眉头一皱,一千两银子,确实不是个小数目,要让人家立马拿出来,确实有些为人所难,一时也面露犹豫之色。
黑大狼见楚扬露出这种神情,顿时心中暗喜,正想再卖力一把,将人世最悲惨的事情都揽在自己的身上,却突听旁边一人有些疑惑道:“黑爷以前不是经常说他家财万贯,能用银钱将人砸死吗?这会怎的为了一千两银子哭成这样?”
黑大狼被人无意中曝了料,又惊又怒,立马从地上跳了起来,怒喝道:“这是那个王八蛋在诬陷老子,你他妈给老子站出来……”
楚扬皱眉道:“看来你还真不诚实呀!”言罢,手中马鞭一动,再次落向了黑大狼。
黑大狼只觉得自己的腰间突然一紧,当即被马鞭勒紧,当真勒得差点没缓过气来,惨叫求饶之后,黑大狼急忙道:“爷,不要勒了,我给钱,我给钱啊!阿狗,阿狗,你他妈还不给老子去取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