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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历史军事 > 极品家丁 > 第一百三十一章 老狐狸--第一百三十八章 才子兼流氓

“巧巧,慢点说,青山他怎么了?”林晚荣吃了一惊。这么晚了,巧巧等在这里,莫不是青山真的出事了?不会啊,不是有小洛看着的吗?就算青山鲁莽,那小洛却是个机灵人,不应该出事的。

“大哥,昨日夜里,我见青山、北斗他们准备了好多刀枪棍棒放在里,到着今天傍晚时分,却全都不见了,连他们两个人影也不见了。山一定是找人打架去了,他以前虽也打架,却从来都是*拳头的。这次又是刀又是枪的,定然不是小事,大哥,你一定要救救青山啊。要是他伤到了,我爹怕就活不成了。”巧巧焦急的哽咽着说道。

董青山建立黑帮的事情,连巧巧也瞒着,这妮子善良无比,哪里知道自己小弟已经在大哥的教唆下,彻彻底底的演变成了一个帮派老大。她见青山准备了刀枪,知道定然去找别人打架了,却不知道青山现在也是大有实力的人了。

林晚荣听说不是青山被人绑了,心里便放了大半,他拍拍小妮子的肩膀道:“巧巧,你别急,青山不会有事的,你相信大哥。”

巧巧紧紧拉住他衣袖、轻泣道:“大哥,我下午不见了青山,心里慌了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到这萧家来找你,他们却说你和大小姐出去了,我,我,呜呜,我担心,大哥——”

巧巧在这里待了一个时辰了,又担心又害怕,此时见了主心骨,哪里还不失声痛哭。

林晚荣紧紧抱住她,安慰道:“巧巧,别怕,有大哥呢,放心,青山是我小舅子,我不会让他出事的。”

巧巧脸色羞红。却是牢牢的抱住了他,她找到了精神寄托,香肩却仍是微微的颤抖,不见到青山安全归来,这丫头是不会彻底放心的。林晚荣知道她心中所想,扳住她身子道:“巧巧,那洛远呢?他没跟在青山身边么?”

巧巧抹干了眼泪儿道:“他昨日与青山在房里谈了好久。似乎商量着什么,后来便离去了,今日也没见他。”

青山昨日便备好了武器,说明他是早有准备的了,并非无的放矢,再加上有小洛在一边参谋,他们吃不了亏。巧巧不明白青山现在的实力,还以为他和以前一样。是个瞎打乱打的混混,所谓关心则乱,才急匆匆的跑来找林晚荣。

林晚荣三两下便把这事猜了个**不离十。如果意料不错地话,小洛和青山定然是看好了时机,准备给那个吴正虎一棒子了。

这俩糙小子,挺有种啊。虽然他们没有禀报林晚荣,林晚荣心里却是十分的高兴。他上次已经明确表过态了,洪兴的事情任那俩小子随便去弄,他不插手,这种放手的姿态,就是为了锻炼小洛和青山的能力。今天他们敢于动手,说明他们确实有把握了。如果这一仗打赢了。那对小洛和青山来说,绝对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林晚荣心里有了计较,便微微一笑道:“巧巧,你不要急。青山不会有事的,大哥向你保证。你有没有听说他们去哪里了?”

巧巧见了林晚荣脸上地笑容,知道他是真的有把握,心里便也安定了许多,乖巧的道:“我听他和北斗说话,好像是要去城南拐马巷。”

那个地方林晚荣知道,地势高低起伏,是个适合打埋伏的地方,听她这么一说,林晚荣更有把握了。

巧巧大病初愈。又在这里等了一个多时辰,早已没了力气,现在吃了定心丸,便似脱了力般软软的*在林晚荣怀里。

林晚荣看得心疼之极,对那门口的一个家丁道:“这位小姐是来找我的,你为何不请她进去?”

他现在是萧家的红人,在府里个个人都要巴结他,那家丁怎么敢说个不字,只得委屈道:“三哥,我们劝了这位小姐无数次,可她就是不愿意去客房吃茶。”

巧巧急忙道:“大哥,你不要怪他们,是我自己愿意在这里等地。这萧家宅大业大,你在里面当差,我可不能给你添麻烦。”

林晚荣哼了一声道:“巧巧,以后这萧家你要来便来,可不要客气,哪个敢怠慢你,你便对我说,我去收拾他,你便把这萧家当了你自己的家吧。”

他这话嚣张之极,也无耻之极,巧巧听得不明白,呆呆道:“大哥,这萧家是萧家,怎么能当作自己家?”

林晚荣哈哈一笑,这话确实说得满了点,他老脸红了一下,紧紧抱住巧巧道:“傻丫头,我是怕你受气么。我现在在萧家的地位不一样了,谁也不能欺负我地巧巧。”

他说了几句话,巧巧却还是担心青山,林晚荣心道,我便去看看那两个小子在搞些什么名堂吧,也好解了巧巧的担心。

他刚想送巧巧回去,却听那久未出声的大小姐说话了:“林三,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说了半天话,把这位正主给忘了,巧巧拉拉他的衣袖,看了萧玉若一眼,幽幽道:“大哥,这便是萧大小姐么?果然生得好看极了。”

林晚荣见这丫头有点小吃醋,他嘿嘿一笑道:“任她再好看,也比不上我的乖乖巧巧啊。”巧巧嗯了一声,又羞又喜,便没了半点埋怨。

林晚荣感叹了一声,最好哄的女子,还是巧巧啊,不娶她做老婆,天理不容。

萧玉若见林三只顾着与那女子说话,却连自己的问题都没回答,忍不住哼了一声道:“林三,我与你说话呢,你没有听到么?”

林晚荣抬头笑了笑道:“大小姐,我朋友有些事情,我要去看看。”

萧玉若眉头一皱道:“我今日晚间,还要与你商量一下那香水和香皂的推广之事——”

*,你这小妞什么时候与我商量过这事了,偏要找今天?他笑了声道:“大小姐,今日我不得空,待改日我们再好好研讨一番吧。”

巧巧见他这般与大小姐说话。急忙拉了拉他衣袖道:“大哥,可莫要耽误了你的正事才好——”

林晚荣止住她道:“巧巧,只有你的事才是正事,其他都是扯淡。”虽是粗话,偏就说到了巧巧心里,小妮子嗯了一声,便羞得不敢说话了。

萧玉若见她二人聊得火热。忍不住皱眉道:“请问这位小姐是——”

巧巧见大小姐问到了自己,急忙答道:“萧大小姐,我是城中老董家地,前几年给府上做过衣服的。”

大小姐哦了一声,道:“原来是老董家的,听娘亲提起过,我仿佛记得,你闺名叫做香香还是巧巧什么的。也不知记错没有。”

巧巧脸一红道:“大小姐真好记性,我叫巧巧。”

林晚荣却是听得来气、什么香香。那么俗气地名字,我的宝贝叫巧巧,比你那什么萧玉若好听一百倍。不过这大小姐从未见过巧巧,仅仅听过名字,便能记个**不离十,倒也确实有些记性。

大小姐脸上浮起一丝奇怪地笑容,她看了一眼巧巧,眼中似乎是有些得意,又瞧了林晚荣一眼道:“林三,你既然有事。那便快去吧,我今天与巧巧妹子好好叙叙话。”

叙话?你与我的巧巧又不认识,有什么话可叙的?这大小姐怎么一下子转了性子,变得这么大方起来了。林晚荣心里奇怪。那萧玉若却转过脸向巧巧道:“也不知道巧巧妹子,愿不愿意赏这个脸啊?”

巧巧方才是因为青山的事情乱了心绪,此时却是有些恢复过来了,闻言羞涩笑道:“大小姐笑话了,只要大小姐不嫌巧巧驽钝,巧巧当然愿意与大小姐说话儿了。”

林晚荣见大小姐笑容诡异,心中有种不妙的感觉,当下拉住巧巧的小手道:“宝贝,我送你回去吧,与这丫头说话。我担心她教坏了你。”

巧巧羞道:“大哥,你在萧家当差,我便陪大小姐说说话,以后来找你,也是少了些阻碍啊。”

林晚荣听得心花怒放,原来我的小宝贝是打地这个主意,还真是个玲珑心肝啊。他拉住巧巧地手笑道:“既然这样,那你便在这里与她说说话吧。不过这丫头的性子十分古怪,我与她对不上路子,若是她说我坏话,你可千万不要信,只要反过来听便好了。她越说我坏,你便想我好,她说我花心,那我便是一顶一的专心了。”

董巧巧抿嘴笑道:“大哥,你是什么样的人物,我比大小姐清楚的多,你就放心吧。”

这话听着舒服,只是似乎话里有话,汗,这些丫头一个赛一个的精明,林晚荣无奈摇头,翻身上马,却见大小姐已经拉住了巧巧的小手,脸上地笑容像是五月的鲜花。

林晚荣不去管这两个女子聊些什么,他倒的确是想看看青山和小洛这一仗打地怎么样了,便一提僵绳直往南门而去。此时夜了,又是远离闹市,路上人烟稀少,一路纵马狂奔,还未到拐马巷,便听见阵阵的砍杀声。

日啊,真的干起来了,林晚荣大是兴奋、他翻身下马,跃上一处高坡,远远的向下望去。

只见坡下火把高举,数百人混战在一起。一派人杂色衣衫,人仰马翻,早已被砍倒在地,劣势十分的明显。另一派人数众多,皆是黑衣黑裤,左臂之上缠了红色布条,林晚荣一眼便看见了董青山。那小子壮的像个犊子似的,穿了一身黑衣衫,左臂缠了一根红色布条,手中举着一根重重的木棍,猛的一棒,向一个小个子对手砸去。

林晚荣长长的出了口气,果然是伏击战啊,这洪兴地近日苦训终于派上了用场,这二百来号人的战力,明显比对方强了一个档次,又有着人数优势,转眼便将对方阵形击溃。

最意外的是,林晚荣竟在攻击的队伍里看到了小洛,他正被最能打地青山、李北斗和另外一个人护在中间。这小洛手里拿着一根木棒,脸色兴奋的通红,见人就砸。

本来以为小洛这种文弱书生会怕见鲜血,却没看出上了阵来,他却比谁都打的带劲。不能小看了人性啊,林晚荣感慨道。

那护住小洛的另外一人,紧跟在洛远身边,出手干净利落,绝无多余动作,林晚荣看得暗自心惊,洪兴什么时候找到这样的打架高手了。

林晚荣来的晚了些,这架已经打完了,洪兴一方大获全胜,董青山洛远李北斗三人兴奋的抱在一起哇哇大叫,那护住小洛的高人,却趁人不备,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有古怪!林晚荣心里一动,便悄然跟在了那人身后。那人三拐两拐,已经到了一条深巷之中,回头左右看了一眼,便钻了进去。

林晚荣根本不知道什么“逢巷莫追、逢林莫入”的禁忌,他悄悄跟进去,抬头一看,却见那巷中停着一扁小轿,左方两边各立着几个青衣大汉。

那帮了洛远之人在轿前一躬身道:“禀老爷,事情办完了。”

轿中传来一个声音道:“小远他们有没有发现你?”

那人道:“公子未曾见过属下,自然不会认识。不过依属下看,公子对这打架之事似乎十分有兴趣。”

轿中人笑道:“这小子,枉读了诗书,却喜欢打架。”

他自轿子中探出身来,却是一个胖乎乎地老头,挺着个大肚子,面泛红光,脸上的笑容将眼晴挤成了一道缝,像是一尊弥勒佛。给人的第一眼感觉,这是一个标准的贪官。

丫的,这老头是不是整过容了?要不然以他这模样,哪能生出洛凝那么标致的丫头?真他娘歹竹出好笋了。林晚荣暗自笑了几声,你这只老狐狸,我可逮着你了。

………………

声明一下,黑社会不是重点,只是引子,俺会一笔带过!正文第一百三十二章迷惑了胖老头向打斗的地方张望了一阵,摇摇头,钻入轿子里,喝道:“回府吧。”那小轿便悠悠向外行去。

林晚荣已经得知这人是谁,当下跃出来叫道:“前面的先生请留步。”

他这一叫喊,那围住轿子的几个大汉却是吓了一跳,立即紧张了起来,将小轿团团围住,警惕的看着林晚荣。

那老头打开帘子,看了一眼,见到林晚荣的面孔,愣了一下,脸上现出一丝尴尬的笑容,挥挥手道:“先停下吧。”

老头缓缓跺下身来,对着林晚荣抱拳道:“不知道这位公子唤住老朽,所为何事?”

林晚荣见他神色之间并无多少惊讶,心里更有把握了,你这老头,就装吧。他哈哈一笑道:“今日时间已晚,我到这巷子里游玩,没曾想却意外的见着了老先生,想来这位先生对这里很有兴趣,咱们这也算是缘分吧,所以才冒昧叫住了老先生,还请原谅则个。”

那几个护住轿子的大汉听他瞎掰,心道,游玩个屁,黑灯瞎火,你又是一个小小家丁,拦住轿子,怕是找茬才对吧。

“不知这位公子有何见教?”这老头一笑,脸上的笑容又将眼睛挤成了一道小缝。

“哦,就是无意看见了方才那边的一出好戏,我有些害怕。老先生长得和颜悦色,慈眉善目,想来应是宽厚长者,我见了您,心里便舒坦多了。”林晚荣胡吹道。

“哦。”老头叹了一声道:“我也看见了,没想到出来游玩,却遇到这等煞风景的事。老实说,我心里也有些害怕,这才交代了下人早些离去,倒叫这位小哥儿笑话了。”

你害怕个屁,比我还会装。真是只老狐狸。从前。林晚荣想着利用洛远的总督公子身份,壮大洪兴。而如今这个老头却又利用了洪兴的力量牵制程家父子,说起来。谁也不是省油地灯。只不过这个老头,把自己儿子也投了进来,下的本钱太大了些。

林晚荣嘿嘿一笑道:“不笑话,不笑话,大家彼此彼此。其实。我方才是看着老先生有些眼熟,才故意跟上来的。”

老头奇道:“哦,不知你觉得我像谁?”

林晚荣笑道“在这江苏的一亩三分地上,谁最大,你便像谁。”

老头哈哈一笑,脸上挤出几丝苦笑:“林公子,你也何必与我打哑谜呢。你精明强干,我早就听说过了,今日见了真人,果然是英明神武。器宇轩昂,比那传言还要厉害上十倍啊。”

拍马屁是官场中人的基本功夫,这个老洛更是深得其中精髓,张口就来。林晚荣一抱拳,恭敬笑道:“在下林晚荣,见过总督大人。”

洛敏急忙道:“林公子千万不要客气。你天资聪颖,才华过人,他日必定出人头地,前途非凡,洛敏可受不得你这一礼。”

什么狗屁天资聪颖才华过人,你这老狐狸连我的面都没见过,就这样忽悠起我来了。论起拍马屁,林晚荣是高手中的高手,洛敏这几句,被他自动过滤掉了。

他好奇地望着洛敏道:“洛大人此言从何说起?在下只是一个小小家丁,不读诗书,不习骑射,既无权又无钱,哪里来地出人头地?”

洛敏嘿嘿一笑道:“读诗书,习骑射,固然有些成就,却终是受人驱使,不提也罢。”言下之意,却是林晚荣就算不学无术,也能做那人上之人。这倒是奇怪了,林晚荣与他从来没有交往过,这个老头怎么会对他有如此信心呢?

林晚荣看了洛敏一眼,试探道:“那日酒楼开业,蒙大人赐金匾,今又派了令公子如此相助,在下实在感激不尽。但在下与大人从未相识,不知怎能当得大人如此器重?”

洛敏望着林晚荣,神秘一笑道:“林公子你才华出众,那日青楼之中三戏花魁,我也听人说过,老朽听得十分向往。你经营有术,学识过人,犬子与你交好,我也十分的赞成。这知人识人,也是我身为江苏首宪地责任,江苏境内有此人才,我焉能不予以关照?虽未相识,我们却也算是神交已久了。”

日,果然是成精之人,根本就不漏半点口风,林晚荣才不信他,笑道:“洛大人这样说,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幸好我最近结识了不少的才子,相信他们听了总督大人地高风亮节定然会十分的感动,总督大人每天的几块金匾怕是跑不了的了。”

洛敏讪讪笑了笑道:“林公子不要说笑了。你助萧家,斗白莲,出手非同凡响,我尽点心意也是应该的。”

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是在暗示我已经卷入了某些争斗?*,我占占总督大人地便宜也就算了,这些派系的事情还是别找我吧。

洛敏神秘一笑,接着道:“前些时候,听说林公子你勇斗白莲,救出了萧大小姐,实在是可喜可贺啊。”

这个老狐狸,林晚荣心中暗骂,那白莲教的事情,说起来,还是你这一省首宪治理不力,你还好意思来说我勇斗什么白莲。

洛敏似是看出来了他的心思,叹道:“白莲教的事情,我虽有心,却也无力。我手中的兵马,皆是些城防,那步兵营都掌握在程大人手里,我即使有限令,却也无法调动。偶尔也缉拿过一次,他们却像早就得了音信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洛敏眼神闪烁,闪过丝丝精光。

这话说的大有深意,老狐狸不是糊涂人啊,子丑寅卯明白着呢,林晚荣心道。只是这是你们当官之间的事情。说与我听有个屁的用?这难倒是你利用洪兴地借口?洪兴办的再好,也是黑社会,是不能和绿营比的。

洛敏知道眼前这个家丁是个不能哄骗的精明人,当下诚挚道:“林公子请放心,我对你绝无恶意,相信公子也能感觉到。我今日到这里,只是有些放心不下小远。这孩子。长这么大,还没跟人打过架呢。”说到洛远。老狐狸眼中闪过一丝亲情,想来对这个儿子很是疼爱。

洛敏没有恶意。这一点林晚荣倒没有怀疑过,从他让洛远多多接近自己就可以看出,这老头是把本钱都压在了自己身上。可越是这样就越是奇怪了,我一个小小家丁,怎么能让洛敏下这么大的本钱呢?

“洛大人,十分感激你的厚爱,但我这人是个死脑筋。从来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大人对我的支持,定然是受了他人指使,不知我猜地可对?”既然洛老头不肯说,我便直接点明,看你这老狐狸认不认。

洛敏苦笑道:“我不能说,也不敢说,还请林公子原谅。但请你相信我。你有诸位贵人相佑,飞黄腾达是迟早地事。”

*,什么贵人保佑?这老头话只说一半,真把人急死。其实洛敏的话,已经给了一个很明确地信号,的确有人在暗中帮助林晚荣。

见老狐狸地神情不像是作假,林晚荣心里却疑惑了,这暗助自己的人到底是谁呢?自己认识的人里面,若要说到富贵,首推肖青璇了,难道那丫头真的是大有来头不成?

“是不是青璇?”林晚荣试探问道。

洛敏神色平静,摇头苦笑道:“林大公子,你就不要再逼我了。”

*,我不逼你逼谁,你这老头滑的跟泥鳅似地,说了一句实话,却还要吞进半句,怎能不让人郁闷?可就算青璇是公主,以一个公主的一句话,就能让这封疆大吏如此卖命?以这洛老狐狸的性格,断然不会如此简单。

头疼啊头疼,也不知道这背后之人是多大个来头,能不能斗得过程德背后的主子?关键时侯站错队,那是要掉脑袋的。

洛敏见他苦苦思索道:“林公子,你不用再猜了,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告诉你的。你只管放心办你的事,好好帮助萧家就是了。”

妈的,怎么又扯上萧家了?难道不是青璇?越问越麻烦了。这老狐狸,在和我打太极拳啊。

虽然有了些收获,却同时产生了更多的问题,林晚荣有点头大,他望着洛敏道:“不管如何,还是谢洛大人这一番提点了。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只要不是要钱地,你就尽管开口吧。”他到这时候,仍是不忘奸商本色,除了找我要钱,其他事情我都可以帮你。反正这洛敏也是受别人的指使才来帮我的,老子意思一下就可以了。

洛敏点头笑道:“林公子果然爽快。但不知明天公子有没有空闲,我想请公子随我去一个地方。”

林晚荣嘿嘿道:“是去妙玉坊么?那地方我也好久没去过了,不知那里的姐们儿是否还记得我?”

洛敏贵为一省之首,却也经不住他这般打趣,尴尬笑道:“明日早间,我派人来接你,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和洛敏分别,林晚荣还一直在想着是谁在背后暗自支持自己?想来想去,除了青璇,似乎就找不到别人了。可是洛敏的神态告诉他,这事不会这么简单。

回到萧家,林晚荣心系巧巧,拉住大小姐楼下的一个丫鬟道:“晚间和大小姐说话的那位巧巧小姐,回去了么?”

丫鬟道:“没呢。大小姐约了巧巧小姐促膝长谈,今晚巧巧姑娘就歇在大小姐房里了。”

促膝长谈?林晚荣却是大吃了一惊,这俩小妞,能谈什么?透过大

小姐窗上的灯笼纸,清晰的看见两个娇俏的身影,林晚荣却深深的迷惑

了……正文第一百三十三章大小姐的内衣第二天一大早,还没迎来洛敏的官轿,却先迎来了董青山和洛远这俩小子。林晚荣在萧家的会客室里,亲切的接见了他们。现在在这萧家,林晚荣的地位如日中天,隐隐有点翻身做主人的感觉,很是惬意。

“大哥——”董青山的脸色兴奋,紧紧抓住林晚荣的手道:昨儿个晚上,我们动手了。”

林晚荣看了洛远一眼,这个小子眼中又是害怕又是兴奋,原本挺白净的脸上,竟是一片通红。林晚荣笑着道:“小洛,这是怎么了,偷擦了你姐姐的胭脂了?”

洛远不好意思的笑道:“大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是昨夜兴奋过度了,今儿个早上一起来就变成这样子了。”

林晚荣理解他的心情,小洛读的是圣贤之书,以前还有些拘谨于礼法,可昨儿个晚上干的事,却是完全违背了圣贤之意,肯定是新鲜刺激又有些害怕。

青山和洛远见林晚荣只是微笑,并没有想象中的吃惊神色,都是有些意外,青山道:“大哥,这事儿,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林晚荣嘿嘿笑道:“你这小子,办事也不知道隐蔽点,让你姐姐见着你又是动刀又是动枪的,可吓坏她了。”

青山不好意思的摸着脑袋道:“光顾着兴奋,忘了遮掩了。对了,大哥,听说姐姐被大小姐留在府中过夜,也不知道这时候她们起了没有?”

林晚荣点头道:“应该起了吧。青山。昨天你们干得不错,我都见着了。小洛,没看出来,你小子下手也挺狠的啊。”

洛远嘿嘿笑了几声道:“大哥,刚开始的时候我有些害怕,后来青山和北斗把我架在中间往前冲,我走了几步,看见了鲜血。反而不怎么恐惧了,还觉得很有意思。大哥,我告诉你,我昨儿个亲自——”他神色诡异地四周看了一眼,然后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林晚荣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个小洛啊,还真有些魔性,倒是青山,打架打惯了。对这些事似乎习以为常了。

薰青山嘿嘿道:“我忍这帮兔崽子有些时日了,前天听说他们有一百多号人又准备跨到城南来,洛远就提议我们打他一次。昨天晚上我们埋伏在拐马巷,杀了他们个措手不及,嘿。这一架打的真过瘾。”

林晚荣道:“小洛,这次算是正式和黑龙会他们开战了,也暴露了洪兴的实力,你是怎么打算的?”

洛远点头道:“大哥,我打听清楚了,昨儿个夜里被我们打掉的那些人,有很多是黑龙会的骨干分子,他们这次是遭到了重创,要想反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们现在地力量虽然还不如他们,但也差距有限了,而且昨天那一仗,更是大大的涨了我们的名气,我们势力扩大是指日可待。何况,还有一个对我们十分有利的消息。”

“什么消息?”林晚荣问道。

洛远兴奋的道:“今天早上。金陵府尹下了禁令,近日金陵匪患猖獗,为了肃清贼人,每日晚间偏僻地带城防官兵加倍巡逻,重点地带还要实行宵禁。”

林晚荣哦了一声,这个禁令,看起来是对付贼人地,可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实际上是在变相的帮助洪兴,让他们趁此声名大振的机会迅速扩充实力,最终可以与黑龙会分庭抗礼。

那个金陵府尹,就是第一才子候跃白的老爹了,肯定不会没事瞎传旨地,这个后面定然是洛敏动了手脚。

见洛远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林晚荣心道,你这小子,自己打的痛快,哪里知道你老爹却不辞辛苦的躲在一边为你放风啊。

想起洛敏忝着个肥肚的样子,林晚荣想笑,却又有点感动,那老头虽然对儿女实行地是放养,其实对他们的关心,却是丝毫没少的。

“这样一来,吴正虎和程瑞年他们是不会明着来了,可是背地里来阴的,就防不胜防了,小洛你们可要注意了。”林晚荣正色道。机遇伴随着风险,这是万载不变的道理。

洛远点头道:“大哥,我们已经想到了这些问题。城南这一块,都是我们地眼线,只要他们踏进一步,我们就会知道。另外,重点是酒楼,我们的骨干兄弟都在这附近,不瞒大哥说,我私下里找了我爹的几个近亲侍卫,他们会一直卫护酒楼的。这几个侍卫大哥可了不得了,是我爹出京之时,皇上亲自挑选来护卫我爹的,那武艺自然是没得说。”

洛敏的贴身侍卫,那功夫昨夜林晚荣是亲眼见过的,就是遇上了白莲教的高手,也是不落下风,只要不是秦仙儿那种高手,是出不了岔子的。现在听说那几个人竟然是皇宫里的侍卫,这便难怪了。同时洛远这话,却透露了一个信息,这个洛敏,看来是深得大华皇帝信赖地。至于洛远说的什么“私下里”,林晚荣却是不以为然,这肯定是你爹故意给你安排的帮手,也只有你小子还蒙在鼓里。不过话说回来,有这样一个老爹罩着,还真是幸福啊。

有了这样的强手帮忙,林晚荣乐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让他欣慰的是,洛远心思很是周到,办事越来越成熟了,让他和青山搭配,办事很让人放心。

送走洛远二人,在院子里却碰见大小姐拉着巧巧的手,边走便叙话。二人面容俱是一样的美丽,像是并蒂而开的两朵莲花。只是大小姐笑意殷殷,巧巧却是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心事。

“巧巧——”林晚荣急忙迎了过去。

“大哥——”巧巧面上的黯然一扫而空。惊喜的道:“你在这里等我么?”

林晚荣拉住她小手,大言不惭地笑道:“当然了。”

大小姐笑了笑道:“巧巧,以后你可要多过来玩,咱们姐妹俩再促膝长谈。”

巧巧点点头道:“玉若姐姐,我以后会来的。”巧巧虽是强打笑颜,神色里却有些难掩的黯淡,大小姐却是眉飞色舞,林晚荣看在眼里。心道,萧玉若这丫头,定然对我的巧巧使了什么诡计了。

洛敏派来请林晚荣的是一辆马车,还带着昨天见过的一个侍卫,正是帮助洛远打架的那个。林晚荣心里记挂着巧巧的心事。便拉了巧巧上车,让那马车绕一下,走食为仙经过。

巧巧坐在马车中,凝神打量林晚荣。眼中无限地爱恋,却又隐含些忧伤。

林晚荣却不去管她那些,在巧巧的小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道:“小丫头,是不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

巧巧又喜又羞,啊了一声。低下头去,羞涩道:“大哥,你坏死了,我哪里把你的话当耳边风了。”

“还说没有。”林晚荣道:“打从大小姐那一出来,你就心事重重的样子。定是她对你讲了我地坏话了。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她的话都要反着听的。她说我坏死了,那就是我好得不得了。”

巧巧咯咯笑道:“大哥,玉若姐姐说你人很好,我要是反过来听的话——”

“连她那么恶劣地丫头都说我的好,那我就是真的好。”林晚荣厚脸皮道。

巧巧正色道:“大哥,大小姐讲的都是你的好话。玉若姐姐人很好,她给我讲了很多你地事,她说你发明了香水香皂,还和她一起经历患难救了她的命。她很感激你。”

知道巧巧这妮子不会说谎话,林晚荣心中奇怪,大小姐真是这么说的?昨天返程的时候一个小小玩笑就惹得她又动脚又动鞭的,怎么在巧巧面前却这样说我好话?难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巧巧,这些我都与你说过了啊,难道还用她再讲一遍?”林晚荣说道。

“不止这些。”巧巧脸红道:“大小姐还送了我些别地东西,她说——”她脸上红的像要滴下水来:“她说,那些也都是你发明的。”

林晚荣这才注意到,巧巧手边一直抓着一个小小包袱,轻的没几两的样子,隐隐还露出一个花边。

那东西林晚荣太熟悉了,这可是他为大华妇女做的杰出贡献。

不会吧,大小姐竟然送巧巧胸罩内裤?我日啊,我怎么早点没想到送巧巧几件呢,真是太失误了。这么说,巧巧穿内衣内裤的样子,第一次竟是让萧玉若看去了,老子太失败了。林晚荣捶胸顿足的想道。这样的错误绝不能犯第二次,以后要送青璇和玉霜每人一百套,没事就换内衣玩。

“巧巧,那东西,你都穿过了没有?”林晚荣吞了口口水,眼前仿佛浮现了巧巧身着内衣内裤眉目含羞风情万种的样子,不自觉地将小妮子往怀里紧了紧。

巧巧羞得嘤咛了一声,将头埋在他怀里,轻轻道:“没有。”

林晚荣心里长长的舒了口气,还好还好,我的巧巧没让那萧玉若占便宜。他哈哈笑了一声,在巧巧耳边轻声问道:“为什么不穿?”

“因为,大哥没让我穿。”巧巧羞得头都不敢抬起来了。

听见这话,林晚荣顿时兽血沸腾了,日啊,还有比这小妮子更猛的春药吗?他将小妮子紧紧的搂在怀里,抱住她细若无骨的小蛮腰,轻轻揉捏着,摩挲着,那舒爽的感觉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大哥——”巧巧小脸滚烫,呼吸火热了起来,却是林晚荣将魔掌伸到了她小衣内,轻轻的挤压住了她胸前粉嫩的玉兔。

巧巧将身体紧紧的依偎在林晚荣怀里,任大哥在自己身上施为,心里却是越来越火热,口里嘤咛出声。

林晚荣将那两个鲜红的小樱桃紧紧的挤压在一起,手指在上面轻轻的摩擦,对着巧巧滚烫的小耳朵吹口气道:“宝贝,赶明儿把那衣服换了穿给我看看,好不好?”

巧巧浑身又酸又软,哪里还有半分拒绝的力气,小口里轻轻嗯了一声,便不敢抬起头来。

林晚荣哈哈大笑了几声,却是顾忌着外面那洛敏的亲卫也是个高手,不能再过分放肆了,只得无奈的把巧巧抱在怀里,一阵轻捏慢捻,心里却道,下次应该让洛敏派个瞎子聋子哑巴来驾车,免得耽误了老子办“正事”,这样能看不能吃,感觉真不爽。

“大哥,你是怎么知会发明这个东西的?羞死人了。”巧巧咬住嘴唇,羞涩的说道。

“偶然,纯属偶然。”林晚荣嘿嘿笑道:“我发明这个东西,也是为了你们女子着想。这东西,是为了增加女子美态,促进发育,防止下垂——”

巧巧轻啐一口道:“大哥你别说了——”

林晚荣哈哈大笑道:“好好,我不说了,等我的巧巧穿上了,我再说。”

巧巧拿这个大哥无丝毫的办法,她脸红了一阵,小声道:“我没穿,可是我见了大小姐穿了——”

“什么,什么,巧巧你说什么——”林晚荣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没听错吧,大小姐穿这内衣?*,这个消息太他娘的有爆炸性了,绝对当选萧家年度新闻之首,巧巧这暗探当得好啊。

想想大小姐高挑的身材,修长的**,再穿上这胸罩内衣,***,这不是勾引老子的鼻血吗?难怪见这小妞身材越来越好,却原来都是老子的功劳。

巧巧羞涩点头道:“大小姐说穿了有些时日了,的确与众不同,她的身材,我见了都羡慕。”林晚荣脑子有点不够使了,照这意思说,大小姐穿这内衣还真是感到好处了,*,看来我这妇女之友的名头那是再没有半点虚假的了。

“大哥你会不会不要我?”巧巧突然趴在林晚荣怀里,幽幽说道。

“怎么会呢?”林晚荣奇怪的道:“你是我的小宝贝,我当然会好好爱护你了。”

“可是,大小姐说,你已经有了妻子了,还说她闺名叫做青璇。”巧巧终于没能忍住,泪珠儿哗啦啦的掉了下来。正文第一百三十四章收获*,萧玉若那小妞,没事说这些做什么,这不是破坏我与巧巧的感情么?我还道她怎么会突然变了性子与巧巧交好,却原来是另有图谋。不就是和她开了一个小小玩笑么,这小妞也太小心眼了点。

说起肖青璇的事,林晚荣感觉自己也有些责任。那日巧巧病了之后,他还一直没来得及将青璇的事情告诉巧巧,没想到今日倒叫萧玉若给首先踢爆了。

见巧巧泪珠儿越落越多,林晚荣又是心疼了一番,抱住她道:“傻丫头,不是大哥不告诉你,只是这中间的事情太多,几天几夜也说不完。大小姐说的没错,青璇是我妻子,可你不是入门更早吗?”

巧巧抬起头来,呆了呆道:“我什么时候入门了?”

林晚荣指着自己心窝道:“入这个门更早嘛。”

巧巧又是欣喜又是心酸,偏就避不过他这甜言蜜语,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

林晚荣却是接着道:“巧巧,你难道忘了,那日酒楼之中,我曾指天为誓,立下盟约,我若负了你,我便——”

巧巧掩住他嘴唇,流泪道:“大哥,你莫要说了,巧巧知错了。”

“巧巧,你和青璇一样,都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我当日发那誓言,便是将你当作了我的妻子,我与青璇的事情,发生在这之后。论起来,她还要叫你一声姐姐呢。”林晚荣拉住巧巧地手道。

巧巧却是脸红了一下,轻声道:“青璇姐姐,年纪比我大些,理应她为姐姐。”

“哈哈,都一样,都一样。”林晚荣得意劲就别提了。他正在考虑是不是趁热打铁。把玉霜的事情也告诉了巧巧,却听巧巧道:“大哥,听说你和萧家二小姐也——”

我*,这事也是萧玉若说的么?那丫头疯了?她不是一直坚决反对二小姐与我在一起么?与巧巧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林晚荣被萧玉若弄得有些糊涂了,一会儿说不准碰她妹妹。一会儿又亲自把这事说给巧巧听,这小妞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不管了,难得有这么个机会,还是把玉霜的事说了。多与巧巧沟通才是。

当下将自己与青璇、玉霜之间的经历简单讲了一遍,巧巧听得直叹气,幽幽道:“大哥,青璇姐姐极有本事又对你情深意重,二小姐更是为了你连性命都不要了,你可不能负了她们。”

林晚荣嗯了一声,巧巧泪流满面。轻声道:“青璇姐姐与二小姐皆是富贵人家,出身高贵,又有本事,巧巧微薄之命,哪敢与她们相提并论。大哥。巧巧以后便在你身边做个丫鬟,伺候你一辈子,便也心满意足了。”

林晚荣听得又是心疼又是恼怒,萧玉若那丫头,没事与巧巧说起这些做什么?真被她害死了。

林晚荣急忙抱住小妮子道:“巧巧,大哥的为人你还不知道吗?什么富贵啊地位啊,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我自己也是一无所有啊。我喜欢的是你这个小丫头,又不是你地地位,你去管那些做什么?要不这样吧。以后青璇玉霜进了门,便由你管着她们好了。”

巧巧羞涩满面急忙摆手道:“不不,大哥,我做不来的,还是让她们管着我好了,我一定听两位姐姐的话。”

林晚荣心中偷笑,就知道小妮子会这么说,还真是爱死这个丫头了。

“放心吧,你是我的小宝贝,除了我,没有人能够管着你。”林晚荣在巧巧耳边轻声道,这一句话,便让小妮子乖乖的投了降,幸福地依偎在了大哥的怀里。

将巧巧留在了酒楼,林晚荣长长的出了口气,把这个小丫头哄得乖乖的可真不容易啊,比与白莲教地匪人打上一架还要费力多了。

马车沿着道路继续向北驶去,走了小半个时辰却还没到头。

没了巧巧的陪伴,林晚荣自然少了许多耐性,便对赶车的那汉子道:“这位大哥贵姓啊?”那汉子乃是昨夜护在洛远身边的高人,洛敏能够放心的让他一人去照看洛远,就说明了这人身手绝不简单。

“林公子,在下叫高首。”那汉子答道。

高手?我晕,还有比老子更不要脸的人,竟然自封为高手?实在是不多见了。

林晚荣笑道:“这位大哥,我知道你是高手,我是问你的尊姓大名,以后也方便我称呼。”

那汉子笑道:“林公子,在下未说假话。我姓高,名首,首级地首。名号乃是父母所赐,在下改动不得,倒叫公子见笑了。”

林晚荣哈哈大笑道:“这倒有趣。高首大哥,你的确是高手,不过呢,令尊令堂却是高手中的高手。”

可不是吗,给自己儿子取这么个名字,一生下来就占人便宜,他老爹应该叫高高手了。

高首笑道:“在下活了三十多年,却也做了高手三十多年,就是明日丢了性命,却也值得了。”

一席话说的两人哈哈大笑,林晚荣对这个豪爽的高首兼高手,也颇有些好感,当下出了车门,挤到他跟前,并坐在车辕上道:“高大哥,我在车厢里一个人也是没劲,过来与你说说话儿吧。”

高首见他为人爽朗豪迈,虽是一介小小家丁,却也颇对了自己脾胃,便爽朗笑道:“只要林公子不嫌弃我老高粗人一个,我自然是欢迎之至了。”

林晚荣见那马车直行而去,开口问道:“高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高首道:“洛大人让我请公子去城北下关。”

“下关?洛大人让我去那里做什么?”林晚荣奇道,那地方可不近,去那干什么?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公子还是待会儿亲自去问大人吧。”高首笑道。

林晚荣知道高首是不会告诉自己地,又或者他根本就不知道原因,便也不问了。

见高首赶车驱马,手法甚是熟练。林晚荣点头道:“高大哥,你不仅武艺高强,这马术也是相当了得啊。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大哥定然不是金陵本地人氏吧。”

这是纯粹废话,听着高首那口地道的北方口音。连聋子也知道了他是北方人了。

高首点头道:“不瞒公子,我祖籍乃是河北沧州。”

“沧州?好地方,武术之乡啊,难怪高大哥如此好功夫。”林晚荣这马屁拍的神不知鬼不觉。高首听得甚是舒服。沧州在他前世的确是出名的武术之乡,只是不知道这个世界里有没有什么变化。

高首却是高兴道:“林公子也知道沧州?”

林晚荣点点头道:“这等出名地地方,我当然听说过了。北地民风彪悍,尚武术与骑射,我见高大哥不仅武艺了得,又精通骑术,竟比那江苏都指挥使步骑营里的精骑还要强上许多。便知高大哥定然是北方人。”

高首不屑的笑笑道:“江苏步骑营?那些软脚蟹怎能与我北方儿郎相提并论?江苏都指挥使程德,乃是一个地地道道地草包货,若不是朝中有人撑腰,怕是早被废黜了。”

林晚荣做事,从来都不赔本。与高首叙了半天话,拍了几句马屁,若换不来几句有价值的消息,那便是赔了。

听到高首如此说法,林晚荣嘿嘿一笑,却也不过分追问,装作好奇地道:“高大哥,这却是为何?我见那江苏步骑营里刀枪明亮,威风凛凛,气势也很是壮观啊。”

“林公子。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程德那草包,仗着有诚王爷撑腰,在这江南作威作福,他手下的三营兵,乃是出了名的烂泥巴糊不上墙,京中的王公大臣宫廷内侍都知道。不是我小瞧了这江南兵士,若说吟诗作对,我们比不过这江南才子,但若论到上阵杀敌,江南地步营,骑营,却也只能吓唬吓唬小毛贼,若真让他们上了北方抵御那些凶猛的胡人,怕是要不了一刻便都崩溃了。我们兄弟间有句俗话,宁做北地游魂鬼,莫当江南秀才兵。便是这个理。”

诚王爷?这便是程德的背后撑腰之人了?这诚王爷的名头,当日也听洛远提起过,据说他和当今大华皇帝之间,昔年因为皇位之事有些龌龊,却没想到这个程德背后之人竟是他。

*,老洛你这个老狐狸,人家背后撑腰的是大华最有权势的王爷,你背后又有谁做倚*呢?可别害我啊。

这高首名叫“高手”,在林晚荣面前,却是一个大大的低手,不知不觉地被他淘尽了底子,却还把他当成了莫逆,林晚荣心道,泡小妞,交朋友,老子这几手,天下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

虽然林晚荣不是很赞成高首这种带有地狱歧视性质的观点,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有些道理。南文北武这是传统,江南兵士战力的确与北方军士有些差距,也难怪当初第一次见到青璇时,她会发出那样的感慨。

林晚荣笑道:“人不分老少,地不论南北,皆是我华夏同胞,抗击胡虏乃是全民之责,又何来南北之分。”

高首哈哈大笑道:“林公子,你这话说地太对了。我实在是佩服。你处在金陵城中,与这江南的才子书生却是大不一样,豪爽又有本事,难怪洛大人如此看重你了。”

林晚荣嘿嘿一笑,似是不经意的说道:“那你便把我当作北方人吧。对了,高大哥,你昔日在京中当差的时候,同僚之中是北方人多还是南方人多?”

“我昔年在宫中,却是北方人占了绝对。宫中绝大多数护卫,都是——”他说到这里,穆然一惊道:“林公子,你——”

他到底还不算太傻,这个林公子绕了半天圈子,却是一直在套自己的话,他苦笑道:“林公子,我是北方人,打打杀杀这些事情有些把握,只是说到心计,却与你相差甚远了。”

林晚荣却是丝毫不在意他的讽刺,哈哈笑着拍他肩膀道:“高大哥莫要在意。其实我早知道你是皇上身边的护卫了,我与洛大人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你说是不是?”

这是纯粹的讹诈,林晚荣话里都是暗藏机关,暗地里摆了洛敏一道,高首掉进去了无数次却还不自知。若是洛敏在场,他听了林晚荣的话,定然要跳起来大骂,你这个小狐狸。

见林晚荣如此说,还道是洛敏早已告诉他了,高首当下便承认道:“林公子确实厉害,我昔年乃是皇上地贴身护卫之一,后来洛大人来这金陵,皇上便派了我们跟来。”

林晚荣长长出了口气,看来洛远今日说的话不假,洛敏这个老头确实是深得皇帝的宠幸。但就算你是权臣,要与那诚王爷斗,也还差点啊,老洛,你可要坚挺点。

当下,林晚荣也不再使心计,大大方方与高首交谈起来。二人皆是交游广阔见多识广,林晚荣神吹胡侃,人文地理,山川风光,张口便来。那高首便对他更加佩服了,这个林公子,不光会使诈,却原来还真的有些阅历,实在是值得一交。

这一趟马车走的路程长,林晚荣却也没算白来,对洛敏和程德的背景都有了进一步的了解,收获很大。

他还在沉思中,却听高首在自己旁边叫道:“林公子,我们到了。”

林晚荣急忙抬起头来,还没来得及打量,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林大哥,你来了!”

他闻声望去,便只见一个美丽的女子站在不远处,身着一袭淡黄的衫子,体态修长,亭亭玉立,似是出尘的仙子。她面带微笑,正恬静的望着自己,模样甚是熟悉,竟是金陵第一才女洛凝。正文第一百三十五章二训才女(1)林晚荣心里惊奇,这洛老头,搞什么鬼,我是来见你的,可不是来见你女儿的,你就算要拉皮条也不要这么明目张胆啊,本公子可是正经人。

“原来洛小姐也在这里啊。”林晚荣笑着道:“不是洛大人叫我来的么?可怎么没见着人呢?”

洛凝点点头道:“爹方才到大堤下查探去了,还请林大哥稍待片刻。”

林晚荣点点头,向四处望了一眼。原来洛敏约他来的这地方,竟然是下关江堤。此时已到冬季,正是长江的枯水季节,江水退下去了许多,但两岸的黄土与稀泥,依稀可见洪水肆虐的痕迹。

数千名平民百姓,捋起袖子,卷着裤腿,穿过淤泥,朝岸上搬运着泥沙。另有数千人,手执各样挖掘工具,向大堤填土,将大堤加固加宽。

这情景让林晚荣一下子就想到了前世经常看到的修水利。他是生长在汉江边的,对这水利的重要性有着清醒的认识。望着眼前的情景,他心里突然涌起一种亲切的感觉。这些普通的老百姓,他们穿的朴素,吃的糟糠,可在林晚荣眼里,这才是亲人,他们比那些什么狗屁才子才女亲切了无数倍。

只是眼下大提上人数虽不少,但是工具落后,效率低下,若要将这堤坝再加高,还不知道要经历多少时日呢。林晚荣看地也有些心焦。

这个洛老头。叫我来这里,是为了做什么呢?不是要我捐银子吧?妈的,这老头倒是奸猾的很,看准了老子脉门。

见洛凝还在旁边站着,林晚荣道:“洛小姐,你知道洛大人他叫我来做什么吗?”

洛凝神秘一笑道:“待会儿爹爹就会和你谈了。”

林晚荣见她笑得十分神秘,便知她定然知情。不过看她那得意的样子,问了也白问,这小妞定然不会说的。

他叹了口气,也不去与洛凝说话了,径自走上大堤。凝重的土地传来的厚实感觉让他心怀有些激动起来。我是长江边地孩子啊,他眼眶有些湿润起来。

洛凝见他神色激动,急忙轻轻问道:“林大哥,你没事吧?”

林晚荣吸了下鼻子。笑道:“没事,就是风大了,有点难受。对了,洛小姐,你又在这里做什么呢?”

“我和书社的同仁们一起来的。”洛凝指了指远处的高坡上,那里摆着长长的一排桌子,桌上摆着一整张长长地宣纸。金陵书社的才子才女们正在挥毫泼墨,看那样子,似乎在绘一副整体画卷。

搬运泥沙的壮丁便从这书几边不断走过,这群公子小姐,竟是视而未见。

那人群之中。有一女子看起来甚是惹眼,穿着一套暗红色的公服,显得娇俏玲珑,正是那个婉盈小姐。这小娘们,又在办公时间偷跑出来了,真是浪费了老子地粮食。不过她穿上火红的捕快服,还真有几分说不出的野性。林晚荣暗自品评道。

他也看见了候跃白和于文坡两人。他二人正运笔如飞,周围传来一阵叫好声,那个婉盈站在候跃白身旁,不断的鼓掌。眼中满是崇拜之色。

妈的,老百姓挥汗如雨为这堤防出人出力,护卫的是你们这些富贵官家的利益,你们却还有这闲情逸致到这里作画为乐,真他娘地白吃了粮食。林晚荣重重的哼了声,骨子里的那种平民情节让他实在看不得如此场面,脚步轻迈,便要离去。

洛凝却似是知道他心事般,急忙叫道:“林大哥,你莫要误会,我们并不是来游玩的。”

林晚荣笑了笑道:“洛小姐,你们做什么,与我有干系么?”

洛凝道:“林大哥,还记得那日你对我说过的慈善拍卖会吗,效果十分之好,大家兴致也很高。近几日这河防之银将要用尽,爹爹愁眉不展,我便想起你说地法儿,若是将我们书社的人一起拉来,做一副整体河防画卷,然后卖了出去,岂不是也能为这河防之事出力?”

平心而论,这个洛凝不娇气,有志向,在这个时代的女子中算是十分难得了。只是做事太理想化,大概也是因为她从来没有体会过平民生活吧。

洛凝见林晚荣不说话,以为他不相信自己的话,忍不住叹了口气道:“林大哥,你跟我过去一看便知。”

林晚荣笑道:“我信与不信,却也没什么关系了。”

洛凝却是来了倔脾气,竟拉着他袖子,直接往书社而去。与这洛凝认识有些日子了,却还没见过她如此失态的时候,想来这次林晚荣的态度确实深深的刺激了她。

见这丫头性格倔强,林晚荣心里也是忍不住的好笑,便道:“洛小姐,你这样拉住我,莫要叫人误会了。”

洛凝倔道:“我与你清清白白,问心无愧,怕什么误会?”既然你不怕,我就更不怕了,当下便任她拉住自己袖子,往那书社走去。

众人见洛凝拉了林晚荣过来,神色却是不同。候跃白脸色不好看,那个叫婉盈的女子却是怒火冲冲,问道:“你这人来做什么?”

林晚荣心里十分的恼火,妈地,你以为我想往你们这儿凑啊,若不是被人强拉过来,老子哪里有功夫鸟你?见这个小妞语气不善,他嘿嘿道:“这是哪里来的公人,巡逻怎么都上了这堤防了,实在是叫人佩服。咦,对了,婉盈小姐,你那白马呢?”

婉盈道:“你寻我白马做什么?”

林晚荣道:“也没什么。就是我家小黑有点想她了。”

这话似是哑谜,便只有她二人听得明白,婉盈小姐又羞又怒,知道与他说话,自己占不了便宜,便哼了一声,不去理他了。

林晚荣深深地吸了口气。站在这群“高雅”的人中间,,他觉得十分的不自在,老子好好的做个家丁,怎么会和这群人搞在一起?还真是莫名其妙了。

候跃白昨日受了林晚荣的气。方才又远远的见着了洛凝的动作,心里更是难平,他当然不会在美女面前丢了风度,便对洛凝道:“洛小姐。你看看我这副江山远眺图如何?”

那图上远远望去,青山巍峨,淡淡如墨,若隐若现。待到近处,一湾深潭,碧波荡漾,松柏翠绿。层峰环绕,袅袅烟雾,缓缓升腾,确实很有些景象。这个候跃白不愧是金陵第一才子,笔法用墨皆是老到。

洛凝点头赞道:“候公子笔法犀利。用墨独到,这远眺图确实非凡。”

候跃白有些得意地望了林晚荣一眼,谦道:“洛小姐谬赞了。”

洛凝却是没有理他,对林晚荣道:“林大哥,你以为如何?”

林晚荣那独特的铅笔她是亲眼见过的,听说那便是专为画画准备的,她自然知道林晚荣是此中行家了。

林晚荣见那个候跃白趾高气昂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道:“山是好山,河是好河。”他说了八个字。却是住口不说了。

婉盈小姐是候跃白的忠实崇拜者,闻言立即道:“林三,你这是什么意思?”

候跃白傲道:“林三,你莫不是以为这画有什么问题不成?”

洛凝见林晚荣不愿意回答,只得道:“林大哥,还请你指教一番。”

“只见笔墨,未见山河。”林晚荣淡淡答道。

洛凝美目一亮,醒悟过来道:“林大哥,我明白了。你是说候公子作画时过于注重技巧,反而忽视了这山河的本质纯朴自然,对吗?”

候跃白脸色铁青,他自己知道自己事,为了画这河山图,他极尽技巧之能事,笔法绚丽,手法用了无数,却被这个林三一语中的。偏这话却是洛凝说出,他不敢反驳,只得狠狠瞪了林晚荣一眼,轻道:“唯口舌耳。”

妈地,本来还想给你小子留点面子,没想到你这么不识抬举,林晚荣嘿嘿一笑道:“洛小姐,你只说对了一半。这山河之风,比拼的是人的气质与阅历。若无览尽天下之雄心,又哪能领略到这山河的壮美与辽阔?画山画水,难画河山,古往今来,流传下来的河山图又有几副?便是这个道理了。”

这候跃白也真够倒霉的,本来用尽全身上下本事画这河山图,却是想讨洛凝欢心,哪里知道遇到了林三这个克星,这几句话,句句是理,说起来人人都明白,他根本就没有反驳的机会。

倒是那个婉盈哼了一声道:“你说得好听,这山河图自然难画,候公子能画到这个程度,已经是天下少有地了。”

洛凝对林晚荣的话深有感悟,,心里一动,拉住他走到另一幅画前,对林晚荣道:“林大哥,你再看看这副如何?”

这张画的是这江堤之上,修建水利的情形。画中是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肩上扛着泥袋,正要往下填去,眼神却是注视着滚滚地江水,眼中闪过浓浓的忧心之色。

这画像笔法细腻,惟妙惟肖,人物的神情动作皆是十分逼真,特别是这老者对江水泛滥的忧虑之情,更是跃然纸上,栩栩如生。

从诸人的眼光可以看出,大家对这画像皆是十分的推崇,从人物的神情、动作以及所包含的寓意,皆是十分深刻,可以说是一副上佳之作。

洛凝紧张的看着林晚荣,等待着他的答复。

林晚荣看着那画像微微一笑,他地意见简单而又直接,只说了两个字:“败笔!”正文第一百三十六章二训才女(2)洛凝还未说话,那个婉盈小姐却是首先跳了起来,叫道:“你胡说些什么,这画画的好,我们大家公认的,连总督大人也亲自褒奖了呢。”

林晚荣心里奇怪,难道这画是这个婉盈小姐画的?不像啊,这小妞一副火爆的小辣椒的样子,哪里会有这么细腻的笔触。

不管这是谁画的,反正话都已经说出口了,林晚荣也不怕她,笑道:“我说他是败笔,自然有我的道理。”

那洛凝涨红着脸道:“林大哥,还请你说说,这画的败笔在哪里?”

林晚荣见她脸色通红,神情扭捏,又见这画笔锋细腻,定是出自女子手笔,心里一惊,乖乖,不会是这个洛才女画的吧?

那边婉盈哼道:“洛姐姐,别理他,他这个人就喜欢满嘴胡说,无端把你的画贬成这样。”

原来还真是洛凝这个小妞画的,想想洛凝被尊为金陵第一才女,为人何等的清高自赏,现在却在众目暌暌之下,被林晚荣用“败笔”两个字简单的概括了她引以为豪的一副作品,这个打击是何等之大,她没有当场哭出声来已经是了不起了。

林晚荣哭笑不得,你这个小妞早说啊,对那个狗屁候公子我尚且留着情面,何况是你这丫头呢。不过这个洛凝性子高傲好强,她就是不想因为自己与林晚荣的关系而影响了他独立的观感。

见洛凝紧咬着嘴唇,脸色羞红的样子,林晚荣叹口乞,批完了才子批才女,老子也真够牛逼的了。

“林大哥但说无妨,洛凝也很想听到你的指正。”洛凝坚强的说道。

“洛小姐,你这画,无论是线条、笔触、角度都是上乘的,”林晚荣先给了个甜枣,话锋一转道:“不过,却也有些太想当然了些。”

见诸人都是凝神静听的样子,就连那候跃白和一直哼哼唧唧的婉盈也竖耳凝听,林晚荣道:“从你这画上看,这位长者衣衫褴褛,一看便知道是位温饱尚未满足的寻常百姓。对也不对?”

洛凝轻轻点头道:“是的,我便是想描述一副寻常百姓忧心这水患的情形。”

林晚荣叹道:“洛小姐,你出发点是好的,但是,你不了解人心,不了解百姓。你没受过疾苦,根本就不明白老百姓心里在想什么,我们大华的百姓,最忠实,也最是好哄,只要你让他们吃饱穿暖,衣食无忧,他便会将你供若父母。但同时,他们也最为现实,若连温饱都尚未满足,他们是不会关心任何事情的。试想,连生存都无法继续,你却要他们来忧心这水患,大小姐,你以为他们都是忧国忧民的圣人吗?错了,错的太远了。下位者,生存才是他们的第一需求,国家与民族,离他们十万八千里呢。”

在场的才子才女们鸦雀无声哑口无言,他们都是未经历苦难的公子小姐,何曾体验过下层民众的生话,便以为这天下的人都像他们这般,吃饱喝足无事可做,便来忧国忧民。林晚荣这一番话让他们瞠目结舌,却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

众人皆是无言,就连一直和林晚荣唱反调的婉盈小姐,也是有些敬佩的看了他一眼。

林晚荣心情沉重,就像压了几块大石头,这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公子哥,不仅是在大华朝,就连在他前世,见到的也不少。脱离现实,脱离群众,真是要命啊。

洛凝以己之心,度人之腹,想当然的画了这幅画,才子才女们趋之若骛,她初时也甚是骄傲。现在想想,真是错的离谱。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画的立意便错了,用败笔两个字却是轻了,这完全是一件废品。

洛凝眼圈通红,拼命的抑制住眼泪,她成年以来,便因聪颖过人才学出众,得了金陵第一才女的称号,虽然也保持着谦虚谨慎,但女子心里的那点小小的虚荣自然是有的,这次乃是她成年以来受过的最大一次打击,她虽坚强,在众人面前被林晚荣批了一通,心里的委屈自然少不了。

“要想画人生,先要画人心。”见那洛凝泫然欲泣的样子,林晚荣感慨的叹了口气,接道:“莫哭,莫哭,我有补救之法。”

洛凝擦了檫眼角,哼道:“谁哭了?你有什么补救之法。”

林晚荣自怀里取出那自制的铅笔,笑道:“就要*我这宝贝了。”

这铅笔,除了洛凝外,其他人却是都没见过。婉盈似乎是忘记了与林三的别扭,开口道:“林三,这是什么?”

林晚荣微微一笑道:“这是一匹黑马与一匹白马相爱百年之后,化为灰烬,用他们的骨灰浇制而成,叫做铅笔。”

婉盈愣了一下,轻嗯一声,旋即领悟过来,这是这个林三在打趣自己呢,这人真是坏透了,都到这个时候还有这般心思,她轻啐了一声,扭过头不去看他,却拿眼角的余光望着林晚荣的动作。

林晚荣拿着铅笔,在那画像的眼睛中轻轻描了几笔,又在脸上添了几道,便拍拍手道:“洛小姐,你便照着那铅笔的印记,描上一遍吧。”

那铅笔印极淡,众人看了几眼,却是根本看不出来什么玩意儿。洛凝知道他不会用毛笔,便轻嗯了一声,左手捏住袖口,右手提起桌上小楷,顺着那印记描了起来。

开始时候她还不是很理解,越画却越是惊奇,到最后却是神色兴奋了起来,描绘的更加细致,良久才丢下画笔,高兴的叫道:“林大哥,我知道了。”

众人再往桌上望去,却见那衣衫褴褛的老者,眼中仍是有些忧愁,已淡了许多,脸上却多了几道浅浅的笑纹。

顺着林晚荣方才的话想上一想。众人便有些明白了。贫穷百姓在这河堤之上虽是苦些累些,却终归能够吃饱饭。自然有了笑容。那眼里的忧愁,却是担心堤坝修完,再难得温饱。站在他们的角度来想,怕是巴不得年年来洪水,年年修堤坝了。穷人笑的时候,也是带着泪的,便是这画的真实写照了。

事实上林晚荣对这种改动不是很满意,以素描笔法去改这国画,只能算是牵强附会吧,但是刚才话说的太狠,将洛凝那个小妞逼得要哭了,只好能救多少是多少了。

众人皆是长长地出了口气,说实话,洛凝那画,笔画技法皆是登峰造极,又是有感而发,实在是难得的佳作,若是废了就太可惜了。现在被挽救回来,实在是一个大大的幸运。

婉盈哼了声道:“林三,倒叫你捡了个大便宜,就那么一两笔,洛姐姐这幅画也算有你的贡献了。”

我晕那,这种一两笔改幅画的事情,你大小姐有本事,自己来做做看看?

候跃白虽是看出这个林三会些画工,但是对他那什么铅笔技巧却是嗤之以鼻,心道,这个家伙却是个眼高手低之人,评画倒是高手,手上的绘画功夫却是稀松的紧,下次再有机会,便和他比这画功。

这里面也只有洛凝明白林晚荣那一两笔的功力,转眼便将那画换了一个意境,这画算是我自己完成的吗?洛凝看着那画,心里又是难过又是感动,百感交集间,竟是一转身飞奔而去了。

婉盈急忙叫了声道:“洛姐姐,你到哪里去?”

洛凝停了一下,却没转身,娇声道:“婉盈,你们接着画吧,我去那边散散心,马上就回来。”

婉盈恼怒的看了林晚荣一眼道:“都是你干的好事?”

林晚荣呆了呆,心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见那个婉盈气鼓鼓的样子,林晚荣笑道:“从前有一匹白马,爱上了一匹黑马……”

“你要死啊——”那个婉盈却是个暴力主,听他又调笑自己,便飞的一脚踢了过来,又疾又快,竟然是个练家子,难怪能做这城中的女捕快。

林晚荣懒得与她纠缠,拔脚走人,往那大堤下面走了几步,正要找个地方撒尿,却看见一个娇俏的身影正坐在地上,望着那滚滚江水发呆。

不会吧,只不过批评了几句而已,这小妞竟然这么想不开,要跳河?林晚荣心里大惊,急忙叫道:“洛小姐,不要跳啊——”

洛凝回过头一看,却见林晚荣急促的跑过来,她展颜一笑道:“林大哥,你在说什么?”

林晚荣道:“洛小姐,你可千万不要跳啊,我刚才只是和你说着玩的,你犯不着寻死寻活的吧。”

洛凝又羞又气,恼道:“林大哥,你说些什么啊,我哪里是要跳河?”

“那便好,”林晚荣抹了把冷汗道:“只要不跳河,万事好商量啊。”

洛凝觉得这个人有时候聪明的要命,有时候却又是一根死脑筋,真拿他没办法,便退后几步,离那江边远了些,笑着说道:“现在你放心了吧。”

林晚荣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她边上道:“吓死我了,原来你不是要跳河啊。洛小姐,我跟你说啊,这长江里的水又浑又黄,跳河可千万别选这。那玄武湖湖水清澈,风景宜人,跳湖是再合适不过了。”洛凝笑着打量他一眼,嗔道:“林大哥,有你这么劝解人的么?”

林晚荣奇道:“劝解?我为什么要劝你,你是个坚强的女子,还要人劝解么?”

洛凝神色一黯,摇头道:“林大哥,你说错了,这次,我是真的觉得自己很差劲了。”

不要吧,不过是一次小小的打击而已,怎么就让这个大才女心灰意冷了呢?看来挫折教育要大大的增强啊。

洛凝叹了口气,坐在他身边,望着那悠悠的江水道:“以前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连那些男子也比我不上,心里很是兴奋。可是后来看到了食为仙的对联,我心里便受了打击,昨日林大哥的话和今天这画上的指点,才让我认识到,我不过是井底之蛙,连那天空有多大都不知道。诚如林大哥你所说,我自幼生长在官宦人家,根本就没有接触过民众,经历和阅历都是少的可怜,偏还这样自大,现在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讨厌自己了。”

这小妞很善于做自我批评嘛,遇到我算是你倒霉了,不过有鞭策才能有进步,林晚荣点点头道:“洛小姐,你为人诚恳又有爱心,大家喜欢你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讨厌你呢。坚持梦想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至于阅历,急也急不来的,等你年纪再大些,多经历些事情就明白了。”

洛凝看了他一眼,道:“林大哥,我一直都觉得奇怪,你明明年纪比我大不了几岁,却为何懂得这么多东西,又如此了解人心呢?”

这个问题可就没法回答了,林晚荣郑重其事的道:“其实我也一直在问自己这个问题。可是你知道,要回答一个天才提出的问题,真的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洛凝愣了一下才体会到他话里的冷幽默,捂住小嘴咯咯笑道:“林大哥,你这人说话都没有正经的。”

林晚荣叹道:“事实上,除了用天才来形容我之外,我还真找不到别的词儿了。”

洛凝轻声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林晚荣哈哈大笑,这小妞竟然学会了我的幽默,有点意思啊。

洛凝脸上有些赦然,坐不住了,起身道:“林大哥,我去画画了,你不准再跟来了,否则,我又要死一次了。”她说完就跑,倒像林晚荣就是洪水猛兽似的。

*,我有那么可怕么,要不是你请我,我才懒得过去呢。说了半天,尿都忘了撒了,正想行动,却见旁边突然冒出了个“泥人”。

那人身上脸上皆是沾上了泥巴,光着脚丫子,脸孔看着有些眼熟,林晚荣一愣道:“洛大人,你怎么弄成这样了?”正文第一百三十七章揍他丫的洛敏笑了笑,不好意思的道:“我方才下到河堤下面,不留神踩到了泥地里,失态了,失态了。”

林晚荣见这老头难得的腼腆起来,哈哈笑道:“我看到了倒无所谓,只是那些督察院的巡查使们要是见了你这副模样,怕就不好交差了。”

洛敏道:“我这样辛辛苦苦是为的什么?还不是为了造福江苏一省的百姓?那些巡察御史就算是告到了皇上面前,我也敢这样说。”

林晚荣笑道:“告到皇上面前?我看洛大人盼的就是这一天吧。挨上几句轻骂,却让皇上看到你的爱民如子,这生意当真做得啊。”

林晚荣对这一套是熟的不能再熟了,老狐狸说的好听,什么“造福江苏一省的百姓”,林晚荣统统不信,说穿了还不就是想捞点政绩往上爬。

洛敏知道瞒不过他,讪讪笑了笑,道:“不瞒林老弟,你说的这些确实也不假。但如果能既升官,又可以造福百姓,这样的好事,我为何不作呢?”

这个老洛对林晚荣倒也不虚,想来昔年也是个有抱负的人,只是现在看看他这大肚腩,便知道那些抱负早已经烂在他肚子里了。

洛敏唤洛凝给自己拿了身干净的官服过来,见林晚荣看洛凝的样子,洛敏轻轻对他道:“林老弟,你方才与凝儿谈些什么啊?我见她似乎是很高兴的样子。”

我什么时候从林公子变成林老弟了?才不过见了两面而已,这个洛敏还真是个自来熟啊。“也没有什么。不过谈了些理想,谈了些人生。”林晚荣大言不惭道。

“便只有如此?”洛敏不相信地眨着小眼晴。

“那你想我们谈什么?”林晚荣笑着道。越看这个洛敏,越不像洛凝的亲爹。长成这副骚包样。咋能生出那么个美貌如花的女儿来呢?估计小洛姐弟都是像她妈妈。

“凝儿不仅长得像她娘亲。就连性格也是像极了。独立又有主见,性子有些清高,我还是很少见人与她这么谈得来地。”洛敏叹道,像是在怀念他逝去多年地亡妻。

林晚荣也没闲情逸致来听他八卦,当下开门见山道:“洛大人,你叫我到这里来。不止是与我谈心这么简单吧。”

洛敏哈哈笑道:“与老弟你聊得高兴,竟连正事都险些忘记了。林老弟,你看了这堤防之事,感觉如何呢?”

“很好啊,规模很大,人很多,很热闹。”林晚荣装糊涂道。

洛敏苦笑道:“便只这些么?”

林晚荣奇道:“大人还要我知道哪些?”

狐狸碰上狐狸,比地就是耐性,洛敏却是心急如焚,忍耐不住地道:“不瞒林老弟说。我今日请你来这里查探,便是想请你帮我想个法儿,如何尽快弄点银子。”

就知道你这老狐狸没安好心,果然是这事,林晚荣奇怪的道:“弄银子?洛大人,你是江苏的一省首宪,财政大权,皆在您手里,怎么还会为银子发愁?”

洛敏叹道:“老弟,你有所不知,我这江苏总督,看着光彩,内里苦着呢。江南丰,天下足,这话是不假,可是这江苏每年的税收,都有上面紧紧的盯着呢。现在北方不太平,明年要与胡人大战,内部又有白莲教祸乱,这用银子的地方可多着。我江苏一省地税收,全部缴了国库,连一钱的剩余也没有。”

这话有些道理,江苏总督这么个大肥差,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要弄点手脚还真得提心吊胆。再说现在国难当头,银子不够用,江苏作为粮仓,多交点是很正常的。

“今年这江苏一省的河防,户部总共才拨了一万两银子下来。便拿这金陵城来说,若不赶在冬季抢修堤坝,明年四五月份梅雨季节一来,玄武湖溢满,再加上长江上游来的洪水,到时候内外皆涝,城毁人亡,这绝非危言耸听。”洛敏无奈说道,脸上深深的忧虑。

“单这金陵一城治水,长江堤防之上,每日便要支出千余两银子。我江苏境内千里江岸,经流二十一余县,除长江天险外,还有淮河太湖洪泽湖需要治理。算下来,竟有二十余万两银子的缺口,这让我如何是好啊?”洛敏诉苦道。

林晚荣思索了一下,道:“洛大人,恕我直言,这治水之策,绝非一朝一夕能够完成,少则十年,多则百年,急也急不来。”

洛敏点头道:“我也知道急不得,可是我不想再重蹈覆辙。四年前的大洪水,为了保住金陵,被迫在上游郊县泄闸放水,淹没了千里良田,我实在是愧对这江苏父老啊。”

这便难怪了,原来是有过一次惨重的经历,上游泄洪,保护重要目标,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被老百姓骂也情有可原。

林晚荣道:“洛大人,我很佩服你地决心。只是筹集银子的事情,你应该找府里的师爷商量。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家丁,顶多打理个酒楼,赚点小钱,与我说这些于事无补。”

洛敦叹道:“不瞒老弟你说,该做的我也都做了,募捐的,摊派的,各种各样的手段都用上了,可是数十万两银子的缺口,哪能补得上来?没有了银两,这长江堤防过不了几天便要停工了。若不趁着尚未霜冻将这堤坝修成,明年洪水来了,我们便束手无策啊。”

“林老弟,凝儿与我提起过,说你灵活机敏,向有急智,她曾经求助于你,所以我才冒昧请你来,还请老弟你助我一臂之力。也算是为这江苏百姓谋福祉了。”洛敏说的情真意切,竟让林晚荣也分不出是真是假了。

唉,原来是洛凝这丫头向他老爹推荐了我。说老子善于搞钱。只是我再能干。也不能转眼之间。给你弄十几万两银子出来啊?若有那本事。还站在这跟你说屁话啊,直接回家数银子玩去了。

“洛大人,我无官无权无钱,该当如何帮你呢?”林晚荣苦笑道。

“无官无权无钱,可是林老弟,你有聪明才智。这可是万两黄金都买不来地。”洛敏拍马屁道。

看这个洛敏的样子,也确实是走投无路了,要不然不会这样病急乱投医的。林晚荣江边长大,自然知道堤防对普通百姓意味着什么,这个洛敏也确实是要办些实事地样子,他叹了口气,心道,妈地,难道真地要我做一回救世主么?

林晚荣在这大堤上走来走去,沉思不语。洛敏也不说话。

那边地洛凝抬头望来,却见江堤上的二人皆是愁眉紧锁,她心里一叹,难道连这奸商林大哥都没有办法了么?

林晚荣走了几步,忽然回头,坚定的道:“洛大人,这办法我可以帮你想,但是你能不能做到,怕不怕挨骂,这可就是你的事了。”

洛敏一喜道:“你尽管说,我洛敏挨骂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再多一次,也算不了什么。”

林晚荣点点头,这个老洛,除了肚子大点,为人滑点,其他倒也没什么缺点了。

“洛大人,这修江堤,还需要多少人手?”林晚荣问道。

“还需要至少三千壮丁。”洛敏答道:“可是我们眼下钱粮都已用尽,再征丁怕是行不通了。”

林晚荣道:“要掏钱征丁,那当然行不通了,可是这江南还有许多不用掏钱的壮丁呢,大人为何不加以利用?”

洛敏喜道:“哪里有这样的壮丁?”

“江苏都指挥使手下,三营兵马,数万余人,皆是吃地粮饷,眼下又无仗可打,何不拉了他们来修堤防?”林晚荣淡淡道。

洛敏一惊,拉了兵丁来修水利,这个想法可真够大胆的,可是大华历朝都没有这样的例制,能行得通么?

洛敏叹了口气道:“林老弟,你不是官场中人,不知道这里面的学问。那个江苏都指挥使程德,虽然名义上受我节制,却从来不肯听我号令。若是要征他手下兵丁,怕是难以行通。”

林晚荣摇头道:“洛大人,这个是你需要考虑的问题,我只是帮你想主意。”

洛敏愁眉紧锁,林晚荣摇头笑道:“事在人为,若这程德不听号令,你便告他。别的什么都不说,只抓住他漠视民众生死这一条,告到京城,告到皇帝那去,最好让今天下都知道,让这江苏的百姓俱都认识他。说不定会有人半夜到他家门口泼大粪呢。”

洛敏哪里还不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要将这程德搞臭,最好顺带连他背后的主子都搞臭,逼他们出兵修水利。

洛敏咬牙道:“如此,我今夜便连夜下令给程德,同时八百里急报上禀朝廷,请求兵部调令,再给皇上上一份折子。”

“洛大人,不遵上宪,按我大华律例,该是个什么罪?”林晚景轻轻说道。

“轻则革职,重则斩首。”洛敏道。

“这样说来,你取了兵部调令让那程德派兵,他若不遵守,你便是当场格杀他,也不为过了?”林晚荣似是有意无意的说道。

洛敏心里一惊,暗道,这个林公子果然有些狠气,他点点头道:“按大华律例,是这样地。”

林晚荣嘿嘿一笑,道:“大人,人的问题,我给你想出了法儿,能不能解决,就*你自己了。下面我们再说说钱的问题。”

洛敏点点头,眼下也无他法了,正如林晚荣所说,若是不给那程德来硬的,他便永远不会服软。

“洛大人,你认为这金陵城中,最赚钱的行业是什么?”

洛敏想了想,答道:“酒楼!”

林晚荣吐血,你这个老狐狸,莫不是想打我酒楼的主意?他讪讪笑了笑道:“洛大人,莫要开玩笑了。这金陵城中,最赚钱的行当,便是那青楼了。秦淮河边,青楼林立,少说也有百来家吧,那可是销金窟啊。当然,青楼里的姑娘们,他们卖的是笑脸,做的是皮肉生意,挣点小钱是应该的。可是大部分银子,却没有落到这些姐们身上,大人难道不会从这里想想办法?”

洛敏眼中亮光一闪道:“你的意思是,加税?”

“不一定要加税,可以开新税种。大人,那秦淮河边,寸土寸金,这立税的名头可以很多的,房屋保有税,土地增值税,行业附加税,名目之多,我都数不过来啊。”林晚荣笑着说道。

对青楼这些行业,新增税种,这倒的确很有吸引力,但也正如林晚荣所说,虽只是触动了一小部分人的利益,但会遭到多大的骂名是可以想象的。

林晚荣见他犹豫,暗自骂道,你这老狐狸,又想不得罪人,又要做百姓称颂的好官,天下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吗?

洛敏点点头道:“林老弟此话大有道理。我看不止是青楼,凡是暴利类的行业都可以课以重税,这样涉及的范围不大,又能得到百姓拥护,老弟以为如何?”

他说着,眯眼看了林晚荣一眼,脸上却是大有深意。

林晚荣心里跳了一下,妈的,这老狐狸不会要对我的香水香皂抽重税吧?*,这下可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洛敏却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狡猾笑道:“林老弟,你那酒楼的利润十分微薄,萧家的诸事也才是刚刚起步,这税暂时不会抽到你们头上的。”

这老狐狸得了我的便宜,偏还来卖我的乖,林晚荣又好气又好笑,正要说话,却见那边洛凝亲自端了两盏香茗过来,娇笑着道:“爹,林大哥,你们都累了吧,快喝口茶吧。”

得了林晚荣的指点,洛敏的心情十分之好,按过茶水品了一口道:“凝儿,林公子可是帮了大忙呢。”

洛凝方才见他们相谈甚欢,特意过来打探消息的,闻言欣喜道:“真的吗,林大哥?”

林晚荣微微一笑,还未说话,却听见远处传来一件嘈杂声和怒骂声。

三人急忙抬头望去。却原来是一个四五十岁的民夫杠泥袋经过的时候,见着才子们绘画,看出了神,那泥沙一下掉了下来,正落在候跃白的桌上,将那副江山鸟瞰图弄脏了。

那民夫一介草民,何曾闯过这等祸事,吓的脸色苍白,双腿打着哆嗦,颤颤巍巍的举起袖子去擦那痕迹,却是越擦越脏。

“公子,小老儿不是有意的。”那老头吓的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不断的磕头哭道。

武士爱刀,文人爱画,这江山图乃是候跃白特意为讨好洛凝所作,见被一个粗贱之人毁了,哪能不怒火中烧,他狠狠一脚踢在那老者脸上,怒道:“你这泥腿子贱民,这画是你看得的么?”

啪,林晚荣心火大盛,将那茶杯扔在了地上,冲上几步,拉住一个扛着泥沙的小伙子道:“兄弟,你想赚银子么?”

“想。”

林晚荣自怀里掏出十两银子,又拣起一块石头,一起递给他,道:“我出十两银子,你跟我过去。”

那人问道:“大哥,你要做什么?”

林晚荣望着候跃白,咬牙道:“揍他丫的。”正文第一百三十八章才子兼流氓极品家丁第一百三十八章才子兼流氓禹岩那小伙子年轻气盛,见有长者受欺负,早已义愤填膺,现在有人出头,他立即答道:“好,大哥我听你的。这银子我不要。”

林晚荣树了树大拇指:“兄弟,没说的,纯爷们!”他说着,却还是将那银子塞入了小伙子身上。

那老者正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候跃白却是不依不饶,眼看一脚又要踢在老头脸上,却听啪的一声,桌上传来一阵脆响,一人大喝道:“我操你八辈祖宗。”

转头看去,原来是林晚荣将一块石头重重的砸在了桌上,将那江山鸟瞰图砸出了个破洞。

“你,你要干什么?”候跃白大惊道,这个家丁林三气势汹汹的,他敏感的查觉到,大事不好了。

林晚荣骂完,也不说话,刷的冲上去,照准候跃白面门,就是一老拳揍了下去。

他乃是打架高手,深知打架专打脸的要诀,这一拳并未用上内力,却哪是候跃白这种娇贵的公子哥能承受的住的。

候公子猝不及防之下,还未感觉疼痛,那林三又是一拳砸了过来,他脑中嗡的一声,七荤八素一起涌了上来,摔倒在地上,哎哟哎哟翻滚了几下,才停了下来,眼睛肿的像熊猫,脸上刮破了几块,鼻孔中已是滚出血来。

那小伙子见林晚荣动了手,他也不犹豫了,抓住石头,便狠狠往候跃白腿上砸去,候公子顿时哎呀的一声惨叫。

“痛快,真他娘痛快!”林晚荣大声道。当众殴打这狗屁才子。真是他妈爽啊。

书院里的才女才子们,见昨日还是斯文讲学的林三,今日却又变得如此粗鲁暴力,心中皆是吃惊?这人到底是才子还是流氓?

林晚荣才不去管他们怎么想呢,如果看不过眼的事情不能出手,那岂不是和前世一个德性?老子到这里来还有什么意义?

“候公子——”方才那婉盈小姐离的远,救助不及,见这候公子挨打,急忙冲了前去。拦住林晚荣道:“林三,你要干什么?”

林晚荣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冷道:“婉盈小姐,难道你没有看到么,我在揍猪头呢。”

婉盈怒冲冲地道:“你当众殴打候公子,还有没有王法了?我要拿你回衙门。”

“王法?婉盈小姐,你知道为什么要制定王法么?"林晚荣轻笑适。

“为什么?”

“因为制定了王法,才能让人有法可违啊。”林晚荣长笑道。

“你放肆。”婉盈怒道。

林晚荣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婉盈小姐,方才这姓候的殴打别人之时。你为何不来宣讲王法?现在却来跟我讲王法,真他娘的好笑。”

他语出粗言,又当众打人。与昨日在书院的表现截然相反,婉盈小姐勃然大怒:“林三,你藐视王法,殴打候公子,我定要拿你——”

林晚荣一瞪眼,怒道:“你滚开。”

他盛怒之下,极有气势,那个婉盈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旋即省悟了过来,娇吼道:“林三,我是衙门的捕快,你敢把我怎的?”

林晚荣根本就不去理她,快速的绕开她,便往那候跃白而去。

候公子急忙飞速的爬了起来,站在书几之后,连鼻血也领不上擦,惊恐地道:“林三,你要做什么?不要当我怕了你,我乃是读书之人,不屑与你动手,辱没了斯丈。”

“斯文你个老母。”林晚荣蹬上一步,将那书桌一脚踢翻,候跃勺惊恐之下,急忙往后跳去,却是被脚下石头一绊,自己挥倒在了地上。

林晚荣过去一脚踢在他屁股上,道:“候公子,踩人很舒服,是么?”

背后一阵拳风传来,却是婉盈那个小妞见林晚荣如此的嚣张,已摆出势子,上来拿人了。

林晚荣对这个婉盈从来就欠缺好感,此时又是怒极之下,反手抓住她手腕,轻轻一扭,婉盈便啊的一声痛叫出来。

“不要以为人都是好欺负的。”林晚荣冷冷道,双手一推,那个婉盈便噔噔噔连退了几步。林晚荣不去看婉盈,转头对那莫名生祸的老者道:“这位大叔,他方才是哪只脚踩你的?”

那老头见他比候公子还凶,吓的一哆嗦,急忙道:“公子,小老儿不敢。”

林晚荣知道他心理,也不逼他,转向围观的众人道:“大家听着,谁上来踢这姓候的一脚,我便出他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这可是个巨大地诱感,那个候跃白色厉内荏的怒道:“林三,你敢?”

“这个天下,还他妈没有我不敢做的事。”林晚荣嘿嘿道。

旁边那小伙子知道林晚荣地风格,便第一个走上前去,朝那候跃白身上狠狠踢了一脚,林晚荣哈哈一笑,掏出一两银子给了他。

有一个人带头,大家便都有了榜样,当下又有二人冲了上去,候跃白惊叫道:“林三,你这恶贼,啊——”

林晚荣正赏银子赏的高兴,却见那个婉盈不死心的冲了上来,望着他狠狠道:“林三,你今日作恶多端,我不捉你回衙门,我便不是陶婉盈。”林晚荣不屑的笑笑道:“那你现在来捉我啊?不过顺便提醒一下,要捉我,你首先要捉你那候公子,嘿嘿。”

这话不假,候公子殴人在先,众人亲见,怎么着也得先抓他。

见那个婉盈失神,林晚荣嘿嘿道:“民心不可欺,民心不可侮。你要来抓我便径自来,只要你有那本事。”

那候公子被人踢了几脚,惊得又急又跳,不断的躲闪着,偏就附近之人无一人敢来阻拦。那边的洛凝见了林晚荣上演地这一幕,又是好笑,又是敬佩,在这个民不与官斗的时代,林晚荣所作的这一切需要莫大地勇气。

洛凝身在官宦之家,内心里却极是宽厚善良,从她资助孤儿之事,可见一斑。方才一切都落在她眼里。那个候跃白确实是欺人太甚,她故意躲在这边,也好看着林晚荣收拾那富贵公子。

“爹,这次你可要帮着林大哥。”洛凝知道候跃白地身世,他爹是金陵府尹,乃是这金陵的城首,势力自然非同小可。

洛敏苦着脸笑道:“你没见那个小林那么嚣张,有恃无恐,他恐怕是早就吃定我要帮他了。还用得着你来求情?这个小林,狡猾的像个狐狸。”

洛凝想起林晚荣那半才子半流氓的样子,也是忍不住的咯咯娇笑。这个奸商定然是早就有了把握,这才大打出手的。而那把握自然不用说了,就是落在自己老爹洛敏身上了,林晚荣给他出地两个主意,可是万金不换啊。

洛敏见洛凝娇笑的样子,终于忍不住问道:“凝儿。你对这林晚荣是不是有些好感?”

洛凝脸上一红,却是摇头笑道:“爹爹,你弄错了。我只是佩服林大哥的学识和胆色,也觉得他是一个很有趣地人,但这男女之事,暂且谈不上。”

这个洛敏是个开朗性子,忍不住笑道:“我知道,我们家凝儿要选的郎君,是文能入相,武能抗敌的文武全才。是也不是?”

洛凝被老洛说中了心事,脸色羞红的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以奸商林大哥的才学,去当宰相估计也能凑合,只是那抗敌之事,显然非他所能为了,当下慨然一叹。

婉盈小妞见那候公子左躲右闪,情形极其很狈,偏自己又被这林三吃的死死的,一点忙都帮不上,正在焦急间,却见洛凝聘聘走了过来,她急忙欣喜的叫道:“洛姐姐,你快来,林三欺负候公子呢。”

只是欺负么?老子打的痛快呢,林晚荣肆无忌惮地想道,他现在也没什么顾忌,有洛敏那个老狐狸撑腰,在这江苏的一亩三分地上,还真找不出几个让他害怕的人。

洛凝走过来,故作不解地问那婉盈道:“这是怎么回事?”

婉盈当下三下五除二的将那事情讲了一遍,其中对于候跃白施暴的事情当然是轻描淡写的带过了,而对于林晚荣的“罪行”则大书特书,还把自己被林晚荣捏的红肿地手腕拿给了洛凝看。

洛凝有心想让那候跃白多吃苦头,当下奇道:“婉盈,你说这伤是林大哥弄的么?你不是金陵府里的好手么,那武艺高强的紧,怎么会弄成这样呢?”

林晚荣听得心头暗笑,这个婉盈丫头会的都是些花拳绣腿,好看不好用,这也能称为好手?

婉盈脸上有些不好意思,急忙道:“我是不备,才被他弄成这样的。洛姐姐,我们先救了候公子吧,我看他快受不了了。”

洛凝正色道:“婉盈,是候公子动手打人在先,这事,看来还是候公子的干系大些啊。这金陵府里的事情,还当秉公办理。”

林晚荣哈哈一笑,对着洛凝打个眼色,这小妞,关键时候还是挺我的啊。

婉盈点了点头,哼道:“那我就把他们两个都拿回衙门好了。”

洛凝对林晚荣道:“林大哥,候公子也算是吃了些苦头了,你看接下来该怎么办?”

婉盈听洛凝对这个流氓语气这么客气,嘟了下嘴,狠狠的看了林晚荣一眼。

林晚荣嘿嘿一笑道:“这事要说也好办。叫那个候公子当众向那老伯道歉,赔偿医药费精神损失费青春损失费二百两银子,我就马马虎虎放了他。”

前两项名目还说地过去,第三项名目便叫婉盈听不下去了,当下便嘟嘴道:“什么青春损失费,那老头都那么大年纪了。”

林晚荣眼睛一瞪,道:“我说青春损失费,便是青春损失费。怎么了?这老伯这么大年纪。被这猴子打了这么一顿,损失了多少光阴多少青春,那是能用钱来衡量的么?”

“什么猴子?”婉盈怒道。

“候跃白公子,简称猴子。”林晚荣嘿嘿道。

“你——”婉盈便要动起手来,洛凝急忙拉住她道:“你快与候公子说这些条件去吧,迟了便还要多受些苦头了。”

婉盈也知道自己这小捕快遇到这个老流氓,吃亏的时候多,当下便哼了一声,急着寻那候公子说条件去了。

林晚荣舒服的伸了个懒腰道:“这一架。打的真舒服啊。洛小姐,这事洛大人能摆得平地,是不是?拜托小姐转告我对他老人家深深地谢意了。”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洛凝白了他一眼,他和爹爹一样,都是成精的老狐狸,什么时候都不肯吃亏。

不一会儿,那个婉盈小姐便回转了过来,为难的道:“候公子答应赔偿银子。但是那道歉之事——”

林晚荣明白她的意思,叫一个富贵公子向这庶民道歉,在这些爱惜面子的才子看来。简直比性命还重要。

林晚荣冷笑道:“不道歉是么?反正我今儿个身上带了几百两银票,还有的打呢。兄弟们,接着打啊,现在提价了,踢一脚,一两五钱银子。打的他哭爹叫娘。屁股开花,他***,也让他尝尝被人欺负的滋味。”

听他口出狂言粗话,痞子性情尽现,洛凝觉得好笑,却又有些亲切。那个婉盈则感觉不是滋味了,这个人会呤诗作对,画画也有两手,却怎么偏偏生出了这副痞性呢?才子兼流氓,还真是没叫错了他。

婉盈小妞便又过去与候跃白谈条件。洛凝叹了口气道:“林大号,这样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林晚荣摇头道:“洛小姐,在我看来,一个人地尊严是无价的,这个猴子践踏了别人的尊严,那他自然要用他的尊严来偿还,这很公平的。”

婉盈小姐再来的时候,自然是候公子答应了条件,林晚荣忽然叫住她道:“婉盈小妞,请你转告那个候公子,他若是敢对这些人打击报复,我今日是怎么弄他的,来日会有十倍的手段,不信让他走着瞧。”

“姓林的,我是这金陵城中地捕快,你这样**裸的威胁,我来日定要抓你。”那个婉盈本来就受了不少气,又听他如此嚣张,终于忍不住跳了起来道。

“该不该抓我,还轮不到你说话。”林晚荣身后有一座大大的*山,怎会怕这丫头地威胁:“你把这话给那候公子传到了,要不然以后发生什么不幸事件,可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

痞子就是痞子,林晚荣从怀里取出一打银票花花作响,婉盈怒火冲冲的去了。

洛凝见他那打银票中间除了首尾几张外,中间的却都是夹杂的牛皮纸,当下咯咯笑出声来道:“林大哥,漏馅了。”

林晚荣看了一眼,哈哈笑道:“不好意思,今儿个走的急了,没带那么多银票,只好中间添些夹带了。下次我给你来个真的,咱们烧银票玩怎么样?”

洛凝心道,你就吹牛吧,就算你是日进斗金,那银票又岂能够你烧地?

那边忽然传来一阵欢呼声,二人抬头看去,却见那个候公子咬着牙,正在那老者身边低头认错,又将那二百两银票递给了那个老头。老头战战兢兢的按过了那银票,却是激动的老泪纵横。

这次有我帮你,下次又有谁能帮你呢?罢了罢了,老子真看不得这种场面啊。林晚营长长的出了口气,摇了摇头。

洛凝却像是看穿了他的心事般:“林大哥,你是不是担心他们以后再受欺负?”

“哪里是啊?”林晚荣呵呵笑道:“你看我是那么善良的人么?这次是看在他年纪一大把的份上,我才替他出头,下次我才懒得理了。”

“心口不一哦。”洛凝咯咯笑道:“林大哥,你是个好心肠的奸商。”

*,奸商便是奸商,你还给我加个好心肠三个字,这不是损我么?

候跃白愤怒的看了林晚荣一眼,在他面前也不敢多待了,便匆匆离去了。

林晚荣便掏出银票来分银子,这一下竟然去了六七十来两。我日,这些犊子,有没有虚报数目啊,我见那个候跃白腿脚利索着呢,哪像是受了六七十脚的人?

林晚荣虽然心疼银子,可是不管怎么说,今天这事干得可真爽,爽到,心窝里去了。

那些金陵书社地才女们,看着他的眼色也都变了,这人半流氓半才子,好有侵略性哦。

在堤坝上一直待到下午。林晚荣自幼长在江边,对这水利设施很是熟悉,有几个地方都提出了宝贵的意见,洛敏听得大喜,当下便盛情挽留他在这堤坝之上用午膳。

洛敏虽是贵为一省之首,却颇有些清官派头,竟是与这些民夫们同吃一锅饭,纯朴善良的民夫们怎能不感激涕零。

清官?你拉倒吧,这老狐狸的帐篷中,昨日啃剩下的鸡骨头还落在那儿呢,我亲眼所见,林晚荣嘿嘿看了老狐狸,老狐狸急忙心虚的低下了头。

洛敏请林晚荣用餐,便是吃的这大锅饭。林晚荣却是丝毫不在乎,白水煮冬瓜,加上一大碗糙米,他吃的津津有味。好久没吃到这样的大锅饭啊,感觉真他妈爽。

洛凝细嚼慢咽,吃相斯文,见林晚荣狼吞虎咽,丝毫没点派头,她心里忽然升起一种很美好的感觉,便是那文武全才,怕也没有这清汤淡水的感觉来的好了。

回到府中已是晚间时候,大小姐正在屋里焦急的走来走去,见到他先是一喜,按着一怒,道:“你这坏人,今日打架,可曾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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