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赵府。赵麟已经离开赵府,前往雁门三天了!这三天中,虽然赵则极力掩饰,但还是被赵平的母亲崔氏现了其中的异常!
“夫人,老奴实在不知侯爷的去向!”赵则一脸的无辜,愁眉苦脸的对崔氏说道:“侯爷只是说去访友,老奴待要与侯爷一起前往时,却被侯爷赶了回来!”
崔氏何等精明?三天前秦青突然从邺城杀回,将吕氏与祝氏灭门之后,便不知了踪影;紧接着又现已经近十年未曾离开过晋阳的公公不见了踪影,只是说外出访友去了。
只是与赵麟同时代的人之中,已经是所剩无几,况且如今天下大乱,又能到那里去呢?
崔氏的脸色突然一变,她想到了一个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可能!
“赵叔,还望您据实相告!莫非是仓舒……”说到此处,崔氏再也说不下去了,在她身旁搀扶着她的若兮脸色霎时间便变得苍白如纸,身形摇摇欲坠,若不是崔氏扶了她一下,恐怕便倒在地上了!
郑若兮用力咬了咬自己的舌头,一股血腥立即弥漫在口中,疼痛刺激的她清醒过来,虽然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却也顾不上擦了,“六爷爷,妾身有礼了。”说着对赵则行了个万福,赵则见状,连忙还礼,正要说话时,郑若兮却已经抢先开口:“六爷爷,到底是不是仓舒,还请您据实相告!”
赵则叹了口气,犹豫了半晌,其实他也知道,瞒是肯定瞒不住了!崔氏将偌大一个赵府打理的井井有条,又是六大世家之一,崔氏的长女,其见识自然不是一般人可以相比的!就是郑若兮也不是一般的女子,否则怎么能撑起郑家呢?这几年的郑家可是全靠她一个人支撑!崔氏也正是看中了她的才干,这才自作主张,为赵平行聘。
不过,尽管如此,赵则也不敢实话实说,当下只得说道:“请夫人、少夫人安心!目前倒还未曾得到确切的消息说明仓舒有危险!侯爷也只是未雨绸缪,以防仓舒的行踪真的泄露,也好立即接应罢了!况且,凭借仓舒的身手,鲜卑人是无论如何也拦不住他的!”
赵则的后半句话才是重点,不外乎是告诉崔氏与郑若兮,赵平武功高强,根本没有人能拦得住他!因此,就算行踪暴露,也只是有惊无险,虚惊一场罢了,不用太过担心。
崔氏何尝不知赵则是在安慰自己,不过有时候自欺一下也是迫不得已的。就如现在,她宁愿相信自己儿子的行踪并未被现!
“唉!”崔氏叹了口气,轻轻的拍了拍郑若兮冰凉的小手,低声说道:“赵叔说的也是,仓舒应该没有事情,倒是咱们杞人忧天了!”说着,崔氏对赵则点了点头,拉着儿媳,便离开了后院,一边走,一边对若兮交代道:“月窈有孕在身,受不得刺激,此事万万不可告诉她!紫衣那边也不要说,你们两个与青月照顾好月窈便是!别的不用你们操心。”
崔氏毕竟是经受过大磨难的人,虽然担心,却不慌乱。她清楚的很,事情既然生,便是着急也没用,现在最主要的是照顾好家人,特别是已经有了身孕的月窈。因此,对若兮叮嘱的十分仔细。
赵平的安危是关系到赵家切身利益的重大问题。且不说在赵平的谋划下,并州逐步步入正轨,若是没有了赵平的协调与参与,是根本无法取得目前成绩。
毫无疑问,若是赵平出现了什么意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将失去意义。毕竟并州如今的施政纲领是由赵平制定的,如今虽然已经逐渐的步入正轨,但包括郑裕在内的并州上下官员人等还未曾领会到新政的精神,若是没有赵平的提带,新政能否继续下去都还是未知数。
崔氏与若兮愁云惨淡的回到自己的住处,都没有说话的心情。看着面色惨白的儿媳,崔氏叹了口气,对若兮说道:“你先回去吧,此事你自己知道便是,千万不要让月窈她们察觉。”
郑若兮低声应了,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便与婆婆施礼告辞。出得门来,白花花的阳光使得她一阵眩晕,强自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郑若兮慢慢的走回翠微居。
司棋与小茜正在大门处等候,远远的看见若兮后,如穿花蝴蝶般跑到若兮面前,一左一右的扶着若兮往院中走去。
“小姐,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这几天太累了?”司棋自小便跟着若兮,二人情同姐妹,自家小姐哪怕是有一丝异样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没事。”若兮勉强露出一丝笑意,拍了拍司棋扶着自己手臂的手,低声说道。
司棋疑惑的看了若兮一眼,心中自然是不信,不过她也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她能够了解的。虽然她是若兮的贴身丫鬟,在赵府中的地位仅次于几个主子,但一些核心的事情还是无法接触的。
来到月窈的房中,如今已经有了身孕的月窈被赵府上下当成了宝贝一般,毕竟赵家一脉人丁不算兴旺,到赵平这一代已经是两代单传了,这对于一个大家族来说是十分不利的!因此,当得知月窈有了身孕之后,赵府上上下下全部动员起来,为的便是照顾好月窈。
郑若兮轻手轻脚的走进房中,郑紫衣正在与月窈低声交谈。
“姐姐放宽心便是,夫君沉稳谨慎,况且武艺高强,便是身处险地,也是有惊无险!”紫衣坐在床头,低声安慰着月窈,“再说了,夫君此番乃是隐藏形迹,鲜卑人根本不知道夫君的行踪!肯定不会有任何问题!姐姐放心便是!”
“唉!”虽然紫衣说的笃定,不过月窈还是叹了口气,怅怅的说道:“这几日我总是有些心神不宁!夫君此番毕竟是孤身一人,也没个照应……”
紫衣闻言不由得一滞,其实她又何尝不担心呢?虽然她与赵平刚刚完婚仅有几个月,赵平便前往鲜卑,夫妻之间,特别是赵平对她,仅仅能算得上了解而已。但在这样一个出嫁从夫的世界中,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丈夫便是天!便是支柱!
况且,赵平在并州可谓是鼎鼎大名,是无数怀春少女的梦中良人。郑紫衣自然也不能免俗,特别是当她的婚姻被当作筹码,与吕氏联姻之后,那种苦闷与忧伤根本不是她这样一个花季少女能够承受的。
幸好事情有了转机,为了打击并州的世家势力,赵家先后与并州的几大世家反目,于是她也成了这次争斗中的牺牲品,成为了赵平的一房妾室,被娶进了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