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骑着马直奔西门。
不得不承认,他这次挑的这匹马不错。事实上,他方才拦住这队人马而不是其他的,主要就是因为看中了这匹马。驰骋疆场多年之后,遇上过太多的战马,如今的赵平已经练就了一手不俗的相马功夫。
到了西门,他立即跳下马来,问道:“这城门的守将是谁?”
立即便有一个人跑了过来,吭声说道:“末将参见小侯爷!”
赵平立即说道:“入夜之后,可曾看见大队人马出城?”
那守将仔细回想了一下,很肯定地说道:“没有!”
赵平的眼睛顿时眯了起来,又问道:“那么,有多少马车出城?”
那城门守将立即毫不犹豫地说道:“并无马车。小侯爷您知道的,今天乃是佳节,不良于行,白天也只有两三辆马车出城,到了黄昏之后,就一辆也没有了。”
赵平皱了皱眉头,又问道:“那么,黄昏之后出去的女子多吗?”
那城门守将想了想,道:“倒也不多,先前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随着四个下人一起出去,再然后是一对母女,那女儿似乎身子有恙,是那个母亲扶着出门的。嗯,好像入夜之后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女子出去了!”
赵平奇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些人都是步行?连马都没有骑?”
那城门守将点头道:“正是!”
赵平心下大为困惑。本来他还有点怀疑那四男一女,但想想又觉得不对,若那个女子是公主的话,四个男子必定是卢家的人了,可是,卢家的母女怎么不跟着一起跑呢,难道他还要留在城里等着自己去杀吗?母女,对了,难道那对母女便是卢家母女二人?即使这样的假设成立,卢家的人全部都是步行,岂能走远?
难道这些人中间并没有公主,公主真的知识随着席氏前去耍玩,或者根本就在卢家吃酒?
再仔细想,赵平忽然闪过一丝灵光,不对!这些人就是卢家的人,那后面出现的一对母女并不是真的母女,而是席氏和公主,而前面走的那四男一女则是卢家的高手和席氏的女儿卢胭脂!
至于马屁,他们根本就不需要今天临时来准备,他们应该是前两天已经准备好了,守在城外,只等今天劫得了公主之后,立即纵马南下!
他们通过先运马出城、母女分开走等方式连续设置陷阱,希望能掩人耳目,目的就是要节省出一定的时间。只要他们逃离太原城,凭借着他们卢家多年以来形成的人脉,躲过官府的追索,安全抵达雍州地界,根本不是问题。
一念及此,赵平暗念一声:“好险!”立即向那城门守将问道:“那对母女出城多久了?”
那城门守将想了想,说道:“应该在一个时辰左右!”
赵平再不多言,道声:“多谢!”飞身上马,扬起马鞭一抽,那马儿便死也似的冲了出去。
那城门守将看着赵平天神下凡一般威猛的背影,忽然回头叫过一名兵士道:“你立即去侯府禀报一下,就说小侯爷一个人急急出城了!”那兵士立即应诺而去。
且说赵平出了南门,也不犹豫,转过西南大道,立即向那边急驰而去。
由于前两天下过一些雪,这几天犹未化去。离着太原城比较近的地方,人来人往的,积雪尚有人清理,过了这些地方之后,地上的人马脚印已经车轮印越来越少,而雪却越来越厚,赵平已经渐渐可以完全通过印记来追踪前面的人了。
也不知追出多久,再一次停下来观察了一下脚印之后,赵平确定卢家的人就在前面了,因为这马蹄印已经极为清晰。他心中也不由闪过一丝喜悦,不过,随即他就清醒了下来。因为他知道,席氏既然能壮士断腕,把府中上下那么多人留在太原城中不管不顾,只和女儿在四名扈卫的保护之下挟公主而走,那么这四个人的武功必然是非同小可了。
赵平上次曾经见识过卢家的扈卫的实力,实在可称得上非同小可。自己以一敌一或者以一敌二都可稳操胜券,但以一敌三就难说必胜了,若以一敌四,胜负更是难以预料。所以,单凭自己一个人,能不能救回公主,实在是难说得很。
当然,虽说难言必胜,赵平却绝不会对继续追击心存任何的疑虑。他一生经过过大大小小多次战斗,极少有哪一次是绝对稳操胜券的。更多的情况下,都是以弱敌强。既然以往每次都能熬过去,甚至最终以弱胜强,赵平坚信这一次也绝不会例外。
这便是赵平经过这么多次大战积累出来的信心。有时候,信心往往能影响战局的最终走向。
赵平辨清马蹄印,再不耽搁,立即跳上马去,再次扬鞭向前追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前面树林遮挡住的地方忽然出现一个黑影,赵平大喜,知道那一定就是席氏他们一行了。而且,赵平还可以绝对确信,对方尚未现自己。理由很简单,赵平这夜视之术,是武功到了他这个境地才独有的。对方不可能有自己这样的武功,在这样一个月光晦暗的夜晚,他们还没有这么强的听力和耳力。
赵平深勒住马,深吸一口气,立即便感觉到自己的战意达到了巅峰之境,不管胜败,他知道自己今夜这一战,一定可以挥出自己生平最强大的战斗力了。
然后,赵平终于纵马向前追去,过不多久,前面的人显然也听见了后面急促的马蹄声,开始缓下步子来。
赵平趁机加来到前面那一群人面前。却见面前果然是四个扈卫前后守护着一辆马车。此时,这些马和马车都已经停住,大家都愕然地向后边望来。
赵平也勒住马,纵声长笑道:“卢夫人,这新正之夜,你不在家中好好庆贺佳节,却急急出城,意欲何往啊?”
这时候,车内探出一个头来,面色苍白,眼中净是惊惶之色:“赵平!”
赵平笑道:“正是某家!我且问你,你要来便来,要往便往,即便是你效力于秦王,对我有不轨之心,我都可以不计较?但你却为何要劫走我的嘉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