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仰天大笑,道:“赵某行事,但求无愧于心,至于什么值得不值得的,从来不在某的考虑之内。况且,夫人以为赵某危险,赵某却不觉得自己有任何危险。且不说其他的,赵某若是要走,你们拦得住吗?”
席氏顿时哑口无言。确实如赵平所言,若是他存了保命逃走之心,自己这几个人是无论如何也追不上的。
“不过,尔等放心,赵某英雄一世,绝不会在你们几个人面前落荒而逃的。赵某能孤身潜入鲜卑的重地,在鲜卑的万军之中杀进杀出,你们这几个人自认比起鲜卑的千军万马来,如何?”
席氏听得此言,顿时哑口无言。她心下的恐惧之情再次升了起来。一直以来,她对于自己的这几个家将确实是有着十足的信心。但正如赵平所言,既然他能在万军的追杀之中安如磐石,面对着区区的四个人又怎么会没有自保之力呢?
那四名家将中的一个见席氏花容失色,知道她已经被赵平摄住了,大感不妙,忙喝道:“赵平,你休要猖狂,试过我们的真本事再说吧!”也不等席氏吩咐,更不等其他几位的配合,拔出佩剑,纵马就向赵平挺刺而来。
赵平怡然不惧,忽然拔出佩刀,硬着对方的长剑猛地砍了下去。
那家将顿时一愕,他万万没有想到赵平居然用这样不合时宜的办法来对于自己平平无奇的一招。要知道,他这一剑是径直刺向赵平的胸前的,而赵平这一刀则是砍向他的剑身。单从攻击目标上来看,他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因为他若得手,赵平必受重创,而赵平即使得手,最多也不过是把自己的长剑磕飞而已。
况且,他素来自恃力大,赵平若是要和他比刀法,他自忖难以对敌,但若是要和他较力,他却是很有几分把握的。所以,他非但不退,反而暗暗加力。因为他原本只是作一试探,并不敢真的使出全力,怕招式用老,反被对方抓住机会反击。
赵平眼中露出一丝戏谑的笑意,冷哼一声,但听“叮”的一声,刀剑相交,那家将不由一愣,原来他手头的长剑居然轻易被斩断。
赵平也不客气,立即挥刀横劈,这一刀刀势如虹,若是那家将被劈中,自然是一刀两断,死无全尸。
但那人也是极为了得,在这样转圜不便的情况下,硬是以手为支撑点,一按马背,身子顿时腾空升起。赵平也不急着追杀,因为这种身体腾空而起闪避的动作已经是对方自保的最后一册了。只要等对方身子落下,自己轻轻挥刀,他还是难逃一分为二的命运。当然,赵平其实并不打算杀人,因为他心中忽然生出一个念头,觉得眼前的这几个人还是很有一点利用价值的。
但是,赵平的这番善意另外几名卢家的家将却看不见,他们看见的是赵平对前面的那名家丁疯狂的追杀。他们也都知道。人一旦开始下落,空中没有支撑点的情况下,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向旁边飘落。所以,只要他们的那位同伴落下来,若自己这边三个人不能救下他,他就会被赵平轻松地除掉。
现如今,他们的这名同伴当然是不能死的。原因无他,他们四个人对着赵平已经都没有了必胜把握,若是被赵平再率先翦除一个,其余的三个人真的就唇亡齿寒了。
出于这个考虑,那三人不约而同地纵马向前杀来。不过,他们这次却再也不敢简单地挺剑直刺了。因为很显然的是,赵平手中握着的,是一个削铁如泥的宝刀,若是大家的兵器都如第一名家将那样被斩断的话,不要说是四个人,就是再多两个人都要被赵平击败。
说时迟,那时快,三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三柄长剑瞬息就从不同的方位向赵平刺了过来。
赵平这时候自然是不能故技重施的,因为三人的攻击方向拿捏得十分的准确,自己即使能斩断其中一把剑,其余的两把剑还是一样能刺进他的身子。好在他的“飞星”宝刀乃是他的妻子郑若兮当年送给他的极品杀器,攻敌不能之时,用以自保还是绰绰有余的。
赵平此时只要舞动他手中的宝刀,对方三个人虽然强悍,但由于大路并不算宽敞,他们的攻击配合无法全然施展开来,对方是根本无法攻进他的刀锋的。
不过,此时方才被赵平逼得向上跃起逃命的那个人已经开始向下落。赵平决定冒一次险,先行将他击伤。只要他没有了再战之力,自己以一敌三,又有“飞星”宝刀在手,就不怕击不败剩下的三个人。
于是,赵平大喝一声,也如方才那名卢家家将一样腾空而起。只是他的动作比起方才那人就要快上不少,也自然连贯了不少。那三名家将虽然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却没有想到赵平在丝毫不落下风的事情下,忽然会使出这样一个近乎逃命的招数。
待得他们明白过来,已经晚了。正在向上生气的赵平和正在下坠第一个家将相遇在空中。蓄势良久的赵平伸掌就向那家将击去。那卢家家将虽然武功不错,也立即伸手迎敌,奈何使出突然,加上他心下紧张,竟被赵平的铁掌长驱直入,直接拍在他的胸前。
“啊!”那卢家的家将出一声惨嚎之声。其实,他的伤并没有那么重,事实赵平的武功实在令他太过恐惧了,他以为自己中了一掌必死无疑,才会喊得如此凄厉。
一直探头出来观看的席氏见赵平瞬间就击伤自己这一方一个人,而他自己却毫无损,心下大颤。她已经完全对今日之战失去了信心。
而刘清听见外面的惨嚎之声,先是一惊,继而是一喜,因为她已经听出,这绝不是赵平的声音。
恰在此时,席氏再也不敢观战,把头缩了回来,却看见刘清一脸喜色的样子,她心下顿时生出一种强烈的怨毒之心冷冷地喝道:“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就算赵平能把他们几个都杀了,你还不是一样在我手中握着,我就不能杀了你吗?”
卢胭脂从小就欠缺玩伴,她之所以接近刘清,主要是由于母命,但同时,她自己也很喜欢刘清这个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女子,喜欢和刘清说一些私房话。在和刘清的这么多次接触里,她渐渐开始把刘清当作了朋友。虽然出于家族的安危考虑,她不得不配合母亲一起欺骗劫持刘清,但她心里还是很有些愧疚的。眼见母亲怒,她心下一阵害怕,生怕她母亲真的杀掉刘清,连忙劝道:“母亲羞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