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行赤着上身,在那里死命地劈砍着。因为嫌其他的兵器容易变钝,他换上了一把斧子。这是他第一次用这种兵器,却忽然现,这说不定才是他自己最适合的兵器了。
当然,郑行习武这么多年,板斧这样的兵刃是不会没有见过的。直到今天,他才第一次用上这样的兵器是因为他的出身,他本是大富之家出身,用的兵刃也是要符合自己的身份和形象的。剑、戟、枪、棍等兵器更适合他的身份,而斧子——一个大富之家的公子提着板斧劈砍,这本就是一件有点疯狂的事情。
不过,直到如今,郑行是把所有的一切都放下来了。对他来说,这一仗是考验他的最佳时机了。不但要考验他个人的把士兵们黏合在一起的个人魅力,还要考验他的调度能力以及谋略。一军主将,岂是那么好当的!
营寨毕竟不是城墙,尤其是这种刚刚建起来的营寨,周围的设施有限,很难对敌军形成有效的阻拦。不过,好在这至少能阻住敌军的骑兵,敌军的骑兵不能挥作用的时候,并州军的单兵作战能力就能够得到最大限度的挥了。
只是郑行终究是郑行,杀得兴起的时候,早忘记了自己主将的责任,他所追求的,变成了厮杀的快感。在一众亲兵如影随形的保护之下,他冲入了敌军的阵中,狠狠地翻飞着他的新式杀伤性武器。
好在此时双方正在混战之中,只要郑行自己不死掉,就不至于对军心造成太大的影响。
郑行一斧子劈翻一名冀州士兵之后,抬起头来,正好看见两百步之外,冀州军的主将孔列正坐在马上悠闲地指挥着战斗。他一面仔细地观察战局,一面不时地回过头去,对身边的传令兵吩咐着什么。然后,传令兵就会一个个的领命而去。
总体上来说,冀州军的个人战力确实是远在并州军之下,但他们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整体,在孔列的调度之下,攻守有度,进退自如,利用整体的优势很好地弥补了单兵作战能力上的缺陷。
郑行看看己方在人数上劣势太过明显,这样下去很难和敌军相抗很长的时间,心下暗暗急。如此下去,不要说击退冀州兵,就算挡,也挡不住多长的时间。一旦被他们突破了防线,马焕那边可就要面临一场灭顶之灾了。
郑行看着孔列淡定从容的样子,忽然心下狠,对着自己的亲兵队道:“上马,随我去杀了敌酋!”
虽然郑行并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大将,他只能算得上一员猛将,但由于每临战,他都是冲锋在前,临危,他总是御敌在后,所以在军中他的威望并不在陈武之下,甚至比他还要高一些。军中的士卒一般对于武力的崇拜要高过智力。
所以,郑行的亲兵队忠诚度是十分高的,只要郑行一声令下,就算对面有千军万马,他们都敢径直冲上去,因为他们知道,不论如何,在他们的前面,总有一个高大的身影在为他们开路。就算是死,因着这高大的身影,也绝对值了。
郑行这一生喊出,所有亲兵眼中都射出坚定之色,也不应答,各自回头骑上马。郑行也跨上了一匹马,来到队伍的前列,高声喝道:“目标,姓孔的敌酋之,杀!”
“杀!”众亲兵跟着大喊一声,和郑行同时催马向前。
孔列在前面已经看见了郑行的行动。他此时若是调动大批兵马来阻住郑行,郑行自然是万万冲不过来的。但这样一来,他的部署就会完全被打乱,于大局不利。更加不利的是,这样会给己方的士兵以自己贪生怕死的印象,不但对于本方的士气是一大打击,对于敌方的士气,则是一大提升。这样此消彼长之下,对于战局的影响会更大。
当然,最根本的是,孔列觉得,他自己和郑行之间,如今还隔着千军万马,他实在不相信郑行领着这区区的一两百骑,就能杀到自己面前。
郑行倒是没有想太多,他方才牵马的时候,已经把兵器换成了一把陌刀。板斧这种兵器在地上劈砍倒是一件趁手的兵刃,但马上需要的是长兵器,短兵器在马上挥不出一半的作用。是以,他只能选择放弃这种趁手的兵器了。
但就是用的兵器并不趁手,郑行的杀伤力也绝不容小觑。只见他上身**,由于杀人过多,整个上身都已经染成了红色,远远看去,就像穿了一件红色的贴身小衣一般。正因为如此,他整个人看起来着实有些恐怖。再加上他形貌本就很有些粗狂,而且在军营这些日子里,也没有刮胡子,整个人看起来本就很有几分狰狞。总体上来说,他此时就像是一个煞星一般,和他对敌的冀州军往往未曾和他交手,就被他可怖的样貌吓得倒吸一口气,先自起了几分惧意,自然无法和他相抗衡了。
此时,又有两个长枪手一左一右地向郑行刺了过来。郑行怒目圆睁,对着左边那个大吼一声,那人心下一颤,手上抖了抖,手上的兵刃去势就缓了不少。而与此同时,右边的那杆长枪已然刺到,但就在它凑近郑行身体的前一刻,郑行的大手一抓,就抓住了那杆长枪,那冀州军使了九牛二虎之力,也不能往前在移动一分。忽然,郑行手上往前一送,那冀州兵顿时往后摔出十多步,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旁边的一名并州兵一刀砍在脖子上,一颗大好头颅就此搬家。
另外那名并州军的长枪此时也已经刺到,郑行在马上一个后仰,就此躲过这致命的一枪,然后身子一个回旋。随着他身子的回旋,他的陌刀已经劈在了那人的身上,那人惨叫一声,不甘地跌倒在地,一动也不动了。
郑行后面的亲兵见主将如此神勇,精神大振,手上就越很辣了,也砍倒了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