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族至尊 第239章 香溪涧

知道了秦雀的庇护威能，能够让族中后辈发挥潜能更快突破，甚至能让自己一众都再有提升，龙首山下罗阿一众巫祝都有心上去将熔池谷一行四人追回来，让他们不要参加这祭灵比试了。

之所以只是心中想想，而没有付诸于行动，一来是因为罗阿桥在一旁，一众巫祝相信他这个同族，或者说众人相信罗阿桥嘴中提到的夔灵大人，既然夔灵大人都信任雀灵大人实力可比四境妖兽，眼前的大巫祭也刚刚也没有反对，众人对雀灵大人实力也多了几分估量。二来，在场诸人都不是秦雀这个第一次来的新手，他们都清楚香溪涧之中情形。香溪涧名为涧，但可不是一条普通的流水山谷，其特别之处不仅仅在其中那条溪水天生香气，也不止谷中有天香出产，更在于其中种种神异之处。

龙首山，香溪涧，上方天空皆为禁飞之地，但绕着这两处边际飞行却是不受其限，龙首山绵延不过十余里，山下山谷便是弯折些，也顶多二十里便到头了，便是这些罗阿巫祝没有秦雀的玄光灵翅那样迅疾的飞遁之法，凭着风灵大人御风威能，绕一圈也不用太久时间。

但惟有进去过的人才知道，香溪涧可远不止二十里这么短。事实上，自打这处地方被蛮人先辈发现以来，进进出出不知有过多少各族儿郎，图腾祭灵，土著的妖物，甚至还有北地专程赶来的厉害修士。修士妖物进去多远探出多深别人不知道，但一众蛮族巫祝巫祭或者祭灵大人，除了陨落其中永远伴随蛮神的之外，能够活着走出来的，还从没有一个真的走到过香溪涧的尽头，最远的一次，一位祭灵大人与一位大巫祭联手，也只是深入其中五百余里。

仅仅是幽谷深邃的话，还不算什么，就算其中禁飞只靠着双脚，区区数百里山路也难不出这些巫祝，但香溪涧之中还有另一重神异，禁目五丈。

深不知尽头只是古怪，这一重禁目五丈的神异才是让南荒盲人将这里认定为蛮神遗迹的缘由。

此刻的秦雀已经知道了这一重神异了，在龙首山上时候，看着下方引在薄薄雾气之下的山谷还没什么感觉，等到自己踏进雾气之中，便发现了不同，无处不在的天香之气还不算什么，香溪涧本就得名于此。但除了这幽幽香气之外，目光所及，一条宽数里长不知几许的山谷，和别处一条普通山谷也没有什么两样。头顶处一层薄薄雾气笼着，看不清天空情形，但山谷之中却没什么遮掩，入目处同样树木葱葱，入耳时同样流水潺潺，秦雀还感应到了虽然不算浓郁但也不算差劲的天地灵元。稍稍有些不同的是，这香溪涧中灵元精粹倒是精粹，却并非一种两种，而是五行俱全，秦雀甚至还能察觉到五行之外那些罕见灵元气息，譬如雷光之力，譬如风之力。

不过目光所及并非这里真正面貌，至少头顶那些薄薄雾气就不是普通水气蒸腾而成，神识扫去，秦雀便发现，虽然没有什么气意闪现，但神自己识根本穿不透这些薄薄雾气，其中分明有高明的禁制手段。

雾气禁制还不算什么，早在上面时候便知道是这个样子，最让秦雀动容的还是进来之前便已经听罗阿桥过介绍的此地最神异之处，南荒蛮族称之为禁目五丈。

就在刚刚，白骨岭祭灵隐灵大人领着三个年轻人直直朝深处走出去，之前一直没有半点迹象，但一步踏出五丈，就好似凭空消失一般，瞬间从秦雀眼中消失不见。

明着只是几人从眼前消失，但秦雀可是觉察到，不仅仅是目光不可见，便是耳朵中也再听不到半点他们的脚步声音，神识探出也同样扫探不到，至于鼻子，除了无处不在浓淡各异的天香之气外，更是什么也闻嗅不到。就好像，一步之隔，五丈之外，便是另一方世界，另一方空间一般。

这种情形，身为修士的秦雀并没少见过，各种阵法禁制许多都有这种效用，一道门户隔出两方空间而已，就算秦雀身上那只如今已经不堪用的阵盘布置出来也能做到。但眼前这香溪涧之中情形显然不是这么简单，就如头顶那些雾气一般，至少秦雀神识所及之处，没有发现半点阵法波动，禁制痕迹。神异之处不仅如此，更让秦雀吃惊的是，受影响的只是外来之物，除了刚刚消失的几人之外，整座山谷之中景象没有却没有半点变化，本该几人走过之处，没有哪怕一株花草，一根枝条生出错乱。

若这等布置真是人为而成，这等手段已经比禾山护山大阵更厉害许多。或许如今变为秦雀体内一枚穴窍的须弥洞府可以与之相比，但就算须弥洞府之中，虽然禁法之地同样神妙玄奥，但至少秦雀当时还能觉察到阵法，也能看到相连的门户通道。

看着秦雀驻足不动，罗阿木三名年轻人拱卫周围也不催促，有了罗阿木突破一事，熔池谷中罗阿一寨已经将雀灵大人放到了和夔灵大人相差不远的位置

就算是秦雀命令他们送死，恐怕几人也不会有什么迟疑。

熔池谷中蛮人有这样的心思，其他人可没有，其他祭灵就更没有了，忽然一声瓮声响起：“人类小子，让我试试你有什么实力，敢与我比试？”

瓮声之中，已经到了五丈边际的黑蛟不进反退，粗壮尾巴更是直接拍飞拦在当中的罗阿千川，随即又朝秦雀横扫过去。

“啊，雀灵大人快闪。”忽然被袭，罗阿千川没有半点反应便被击飞出去，身在半空之中才发现袭击自己之人竟是天随山前来比试的祭灵大人，只是这会儿他更担心自家雀灵大人，还没落地便急急呼喝出声。

同时出声的不止罗阿千川一人，原本随着黑蛟的三名天随山罗阿族人同样惊呼出声。

“蛟灵大人，不可。”

“蛟灵大人！”

看着雀灵大人居然不闪不避，三人眼中满是焦急。早知道自家祭灵大人实力虽高，但智慧却有些不足，更多的还是妖兽习性，出来之前已经得了自家巫祝大人千叮咛万嘱咐，一路而来还算安好，却不想这会儿蛟灵大人忽然生出事端。

三人虽然看不到秦雀实力，却早已从先前话语之中听到了雀灵大人只有第二境的实力，自家蛟灵大人却是第四境近乎第五境的大妖，这么一尾巴甩出去，恐怕雀灵大人不死也要重伤。

同族祭灵相斗并不罕见，但除非有天大的仇怨，否则极少有真正损伤，更不要说直接死掉了。

若真有这样事情发生，蛟灵大人也没有好结果，或者几位更强大的祭灵大人出手，或者是大巫祭动用族器出手，蛟灵大人至少会被封禁百年，甚至数百年。

听到了三人急急呼喝之声，黑蛟却没有半点收手的念头，尾巴依旧朝秦雀甩过去，同时又一声瓮声响起：“不用担心，我知道，不能将他拍死的，我只是试试他的力气。”

“你们不用担心，我和蛟灵大人比比就是了。”挥手将已经跃身而起想要拦到自己身前的罗阿木罗阿弛两个摁了回去，秦雀同时轻轻喝一声。随即拳头一挥，朝黑蛟尾巴迎了上去。

这里不是须弥洞府，虽然禁制了目光神识探查，但没有禁制其他，秦雀却并没有动用任何法术，法宝，更没用动用天崩诀这样的神通之术，仅仅是一只拳头砸向了黑蛟的粗壮尾巴。

看得周围同族却是双方的六个年轻人同时一愣，两位祭灵大人真的是要比比力气？

他们听得没错，看得也没错，确实只是要比比力气而已。

从小的优秀猎手，便能感觉到周围的危险气息，身为修士之后，更不知敏锐了多少倍，黑蛟初动时候秦雀便觉察到，这只妖兽攻击虽然有凶意狠意，却并没有半点杀意，倒有些像自己还不足以独力进山的小时候，一众叔伯不愿带自己时候举起一只石锁显示一下他们的力量，然后告诉自己说什么时候那样的力量就可以进山的情形。

没觉察到杀意，秦雀才会如此随意迎击上去，当然，这也是秦雀发现黑蛟将罗阿千川拍飞出去，其实却没有伤到他分毫，甚至都没有拍出五丈之外有关。更重要的是，秦雀有足够的自信，就算黑蛟还另有算计，凭着自己诸般手段，秦雀也有足够应对，这黑蛟虽然不弱，但秦雀手下斩杀的修士妖兽比它更强的有的是。

一人一兽如此，却是急坏了观战的六个年轻人，奈何实力不够，便是想要插手也无能为力，唯有双目瞪圆紧紧盯着。

说时迟那时快，罗阿木，罗阿弛脚后跟还没着地时候，砰地一声闷响已经响起，一只拳头，一条粗尾已经撞到了一起。

“啊？”

又一声呼喝声起，没了先前的急切，却是多了许多的惊讶。

雀灵大人被击退两步，蛟灵大人也被撞的转了半个圈子，众人眼中力气天差地远的一人一兽，却是不分上下。

比他们更疑惑的是黑蛟自己，定住身形之后，一双圆目盯着秦雀看了半响：“这么瘦的家伙，居然能抵得住我五分的力气？”

听着黑蛟不知是问自己，还是自言自语的话语，秦雀心中一阵无语，若只论力气的话，修士又有几个能比得过黑蛟这样的同阶妖兽，更何况是还要高出一个多境界。不过真要比力气的话，秦雀或许法术神通更容易胜过这只黑蛟，黑蛟用了五分力气与刚刚秦雀接近八成的力气相当，但若是催动魁魁木身变，将浑身真元修为通通化为血肉木罡的话，便是三成也还要少。

秦雀正自无语时候，黑蛟瓮声又起：“看你还有几分实力，不过这里不是有力气就能行的地方，想要活命，跟在我后面，不要离开五丈。”

瓮声瓮语中，粗壮尾巴一拍地面，黑蛟再次返身朝天随山三名年轻人过去。

若先前还是感觉

的话，这会儿却是肯定了，这只妖兽还真的就是来试试自己力气的，不仅没有半点杀意，甚至还有几分照拂的意思，只是妖兽不懂表达，又或者便是试过力气，也还没有将秦雀当做同阶存在，这话语说的可是没有一点客气。

看着临出五丈时候，回身看到自己没有动静，黑蛟眼中露出一丝好似恼怒的神色，随即一拍尾巴领着那边三人终于消失了身形，秦雀不由笑着摇摇头，心中暗道一声，这黑蛟倒是和当初的小山有几分相像。

“雀灵大人，你没事吧？”终于凑近过来的罗阿木三人急急出声。

秦雀朝他们摆摆手：“没事，我们也走吧，你们前面找天香，杀妖物魔物，不用理会我。”

听到秦雀命令，三人相视一眼，罗阿木当先一步着山岭朝下方山谷深处下去。

罗阿木三人虽然也是初次来此，但显然做足了功课，比秦雀这个祭灵大人更熟悉这里。

原本就是通过三人之力来比试祭灵的庇护威能，秦雀也不出声，任由他们领着自己往更深处而去，只等他们身上庇护威能消耗之后，自己尽一个奶妈责任。

保持跟在三人身后三丈之内，秦雀却并没闲着，时时都在探出神识扫探四方，不是想要破解这香溪涧中禁制阵法，更不是想要将这香溪涧也如须弥洞府一样收归己有，秦雀没那么大的野心与贪婪，此刻秦雀只是在找先前感应到的那一丝气意，那一道让自己失神忘了控制云舟差点让几个人摔死的气意。

刚刚在龙首山外若真要那样直接摔下去，不要说这三个熔池谷普通蛮人青年不定会是什么结果，便是秦雀自己，失神之下，也说不定要被摔伤，真要那样，秦雀或许又是修真世界第一人，第一个一通窍大圆满境界在没有半点损伤情形下只是因为自己失神而被摔伤的修士。

听起来确实有些可笑，有些不大可能，通窍大圆满，两枚可比小气海的穴窍，秦雀半只脚已经踏入辟海境，还有分心二用的本事，就算只分十分之一二十分之一的心神操控，又怎么可能让云舟失控，但唯有秦雀自己才知道，刚刚只差一点这一幕就发生了。不是秦雀大意，而是那龙首山外禁制之中的一股气意，瞬息之间便将秦雀全副心神都吸引其中。

究竟是一股什么气意，此刻的秦雀已经忘记了，好似当时的心神不仅被吸引进去，还被陷在其中忘记了思考。唯一能肯定的是，这股气意不简单，若有幸再能感受一次，更多感受些时间，将会对自己有天大的好处，只因为秦雀回神之后，赫然发现短短数息，竟比自己连续不停一年多用功更有效果，刚刚的数息之间，识海之中豆丁太阳居然壮大了一圈。仅仅大一圈尚不算什么，如今有了两枚图腾之印旋绕辅助，也就是省了秦雀一个月之功，让秦雀动心的是，原本就是赤红如火的豆丁苗光之中多了一点更鲜红十分的的耀斑。以金乌炼日这门功法而论，这算是阳种生出的迹象，虽然依旧不能抡着它去砸人，但却表示这秦雀结结实实迈进了一步，等待耀斑延展布满豆丁时候，便真的能做到了。

这是秦雀预计中至少还要五年才能到的事情，这样的意外收获，如何能不让秦雀动心，只是那一丝气意来的突兀，去的干脆，落地之后，秦雀再去神识扫探龙首山外那重感应不到但真实存在的禁制时候，却是再没有发现了。

香溪涧之中探寻妖物魔物并不难，无处不在的天香之气就是最准确的信标，只需循着一股或浓或淡的天香之气到源头去，十之**都不会失望。

不多时后，神识还在扫探四周的秦雀，忽然发现三人顿足，罗阿木正俯身打探前面，片刻之后，回身朝身后打出几个手势，却是罗阿一族的暗语：“前面十丈外有一柱天香。”

此地禁制阻挡探查外来人或物，却不禁探查土生土长的东西，顺着罗阿木方向扫探过去，秦雀当即便发现了他所指的东西。

秦雀心中稍稍闪过一丝讶异，一直没问过，在禾山青谷药园待了那么就，听到天香之名时候，秦雀只当当它是一种灵草的名字，却没想到并非如此，而是山石上一枚小小凸起，倒像是石头上长出的一颗小疙瘩，这是天香？

秦雀不止发现了石头上的天香，还发现了隐匿在石头之下的一只毒蝎，沾染了煞气的二品邪物，可比三品妖兽实力。

没去提点，也没打算出手，秦雀束音成线朝三人传出自己的话语：“你们自己当心就好，不用理会我。”

得了秦雀的命令，三人再次相视一眼，显然是配合过很多次，有着足够的默契，都不用打暗语，只是几个眼神，三人便各自散开，朝那石头围拢过去。

看着三人娴熟的动作，秦雀也跟在三丈之后走了过去，只是神识早已又朝四方扫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