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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玛,你们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累?
杨瑞现,他的智商好像有点不够用了。听了半天,他也不知道杨守文要怎么帮盖老军;盖老军为什么又要拒绝。从两人交谈的表面话语来看,他都能明白。可是再仔细一想,又弄不清楚两人究竟是什么目的。一时间,杨瑞感觉很丧失。
盖老军笑得很愉快,可是杨守文却好像很平静。
他正襟危坐,双手放置在腿上,只静静看着盖老军,一言不。
盖老军笑了两声,突然间停止下来。
他看着杨守文,而杨守文则看着他。两个人好像一下子变成了两尊石像一样,谁也不说话,谁也不动,就这样静静的坐着,静静的对视着,目光也变得有些针锋相对起来。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了。
杨瑞本来感觉口渴,正端起水碗来,准备喝一口蜜水。
可是这突如其来的凝重气氛,让他一下子变得不知所措了。嘴里含着一口水,手上端着水碗。他看看盖老军,又看看杨守文,然后咕噜一声,把水咽了下去。
杨守文和盖老军猛然目光一转,落在了杨瑞身上。
把杨瑞吓了一跳,怯生生道:“我是不是不应该喝水啊……”
杨守文顿时笑了,而盖老军也随即笑了。
“文宣兄有子如此,果然令人羡慕。”
盖老军叹了口气,而后话锋一转,沉声道:“想必兕子刚才在外面,已经看出了什么。”
杨守文点点头,“其实,我阿爹那边的情况,与老军何其相似。”
“你是说……”
杨守文道:“有人不安分,想要破坏如今昌平来之不易的局面。”
杨守文说完,停顿了一下,沉声道:“想来老军能看得出,刚才外面那些人,并非随意的跳出来与老军作对。我阿爹说过,老军执掌昌平大团头以来,赏罚分明,手下人都很服帖。可现在一下子跳出这么多人,想必老军也该知道,这里面的玄妙。”
盖老军沉吟一下,点头道:“兕子说的不错,是有人在挑动下面的人,想要把我取而代之。
老军执掌昌平大团头一职十七年,同样的情况不晓得遇到过多少次。
可是这一次,来势汹汹……一帮子下三滥,最后逼得我只能选择破财免灾。他们背后若没有人支持,老军就挖了这对招子。今天杀了东门九,也只是权宜之计。和平坊是整个昌平县油水最丰厚的地区,其他七坊团头一定会拼命争夺和平坊的利益。
我也是想要趁此机会,能够喘息一下,弄清楚到底是谁在对付我,然后再做打算。”
杨守文轻声道:“偌大昌平县,要说能够动老军你的人,不过一巴掌之数。
县尊县丞我阿爹以及卢主簿。我阿爹不可能对付你,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县丞以卧床多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断气……而且他根基不在昌平,也没必要找你麻烦。所以要对方老军你的人,无非县尊与卢主簿两个,你以为如何?”
一旁杨瑞倒吸一口凉气,骇然看着杨守文。
我的哥哥啊,你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盖老军沉默片刻,也点点头道:“若说文宣要对付我,大可不必这样大费周章。他前些日子只需要把我关在大牢里久一些,我这老军客栈也就彻底灰飞烟灭了。
事实上,文宣只关了我三天,时间不长不短,所以不可能是他对付我。
如兕子你所言,如今要对付我的人,只可能是县尊和卢主簿两人。可我却不明白,我不过一个混下三滥的鄙夫,又不可能影响到大局,何至于要对我动手呢?”
房间里,再次沉默了。
良久,杨守文道:“老军,现在昌平的情况,绝非你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阿爹身边,似乎也有奸细,但是还不太清楚,那幕后之人,究竟是什么来历。以我阿爹执掌昌平县尉十三年之久,仍不免被人算计,可见对方的来头不小。
这也是我今晚来找你的缘故……我可以代表我阿爹答应你,官面上会尽量给你照拂,只要你做的不过分;相应的,这昌平县若有什么风吹草动,或者现什么可疑的人或者可疑的事情,我希望你能设法通知我,这样大家也能彼此扶持。”
原来,大兄下的是这么一盘棋。
杨瑞终于明白了杨守文的意思,有些惊讶的看着杨守文。
自己兄长的这种心思,果然不是自己能够揣测。
原来阿爹身边已经有如此多的危险,我日日跟随阿爹,却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杨瑞到这个时候,终于是心服口服。
他再也没有和杨守文争胜之心,只觉得在杨守文身上,似乎有太多需要他去学习的东西。
盖老军看着杨守文,“我如何信你?”
“呵呵,老军你错了,我不需要你信我,你只需要信我阿爹就行。
阿爹曾对我说过,老军是条好汉。他还说,当初他初临昌平的时候,你曾帮助过他。我家二郎和盖二郎之间的恩怨矛盾,说穿了不过是小孩子把戏,当不得真。我阿爹之所以动你,并不是真的生气……呵呵,你也知道,年纪大了,要面子嘛。”
杨守文微笑着说道,却让一旁杨瑞面红耳赤。
盖老军猛然大笑起来,指着杨守文道:“兕子,我现在不信杨县尉,我更相信你。”
“哦?”
“就依你所说,咱们彼此合作。”
盖老军说着,起身伸出手来。
杨守文也不犹豫,站起来也伸出手,和盖老军击掌三下,算是订立下了契约。
盖老军和杨守文又聊了一会儿,杨守文起身告辞。
不过,盖老军并没有送他,而是让盖嘉运代表他,把杨守文兄弟送出了老军客栈。
此时,已经过了亥时。
不知不觉,杨守文在老军客栈已经停留了一个多时辰。
客栈的大门外,还聚集着一些泼皮无赖。不过比之刚才,人数明显要少了很多。
街道上也冷清不少,盖嘉运在前面走,杨守文兄弟跟在后面。
三人快到坊门时,盖嘉运突然停下脚步。
有一个泼皮拎着一个盒子,走上前递到了盖嘉运手里。
盖嘉运笑眯眯看着杨瑞道:“二郎,此前我多有不是,你别怪罪,这权作是我的赔礼。”
“啊?”
杨瑞有些迷糊,接过了盒子。
“这是什么?”
“打开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盖嘉运嘿嘿直笑,而杨守文则露出莞尔笑容。
杨瑞迷迷糊糊,把盒子打开。月光下,当他看清楚了盒子里的东西之后,忍不住啊的一声大叫,脱手就把盒子扔在地上。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从盒子里滚出来,在地上滚了两滚,滚到了杨守文的脚边。
“你干什么!”
杨瑞怒不可遏,大声吼道。
杨守文则把那人头踢了一脚,认出来那人头,赫然就是杨老三的级。
“杨老三死了?”
盖嘉运敢开杨瑞的玩笑,可是却不敢在杨守文面前放肆,连忙躬身道:“回大郎的话,杨老三早就和东门九勾搭在一起。今日阿爹干掉了东门九,留他也没有用处。”
杨守文点点头,“处理好尸体,别再闹出事来。
最近几日,你老老实实去当差,有什么情况我会让二郎找你。”
“是!”
杨守文说完,拖着义愤填膺的杨瑞就往坊门走去。
“大兄,你别拉我,我和他拼了!”
“好了好了,你别闹了……你又打不过他。”
“谁说我打不过他?就算是打不过他,我也要踹他两脚出气……之前借我名头为非作歹也就罢了,刚才还弄一个那么老大的人头吓我,我,我,我和他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