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问心录 第二百二十二章 九头蛇相柳

慕饮霜一想到自己的父母，心中又是一阵刺痛，他道：“或许吧！”

上官舞何等人物，自然听得出来慕饮霜并不想与她说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当下她心中有些难过，看向慕饮霜时，或多或少的有些恨意。

慕饮霜并不知道，自己的随意一个举动，都能影响身边这个女子的心情，当下他只是控制着虹舟，飞快的向着前面进发。

约莫过去两个时辰，前面再次出现一个岛屿。这个岛比刚才遇上的要大很多，上面繁花锦簇，绿树成荫，有仙鹤翔舞，百鸟绕空飞行，一片祥和宁静，宛若仙家福地。

鉴于上次遇到的危险，上官舞没有第一时间冲入花海之中。慕饮霜也驻足了许久，确定一切不是幻境，才走上岛去。生气被死气笼罩，一线生机再次显化，其上流转的道韵，自然非同寻常。

慕饮霜得到鸿蒙紫气，早就看过天地开辟、万物生灭的宏伟景象，不管是通天柱，还是他的问心剑，都会显化万物生灭的景象，然而这般近距离的感受生死气息，却是第一次。

慕饮霜站在岛屿之上，静静的看着虚空缠绕着的白气与黑气，仿佛一道道太极图案一般在虚空中不断显化。慕饮霜心有领悟，双手掐诀，繁奥的动作之中，有道韵在流转，诸天万物的生灭，就是被他握在掌间。刹那之间，只见得一道真元凝聚，黑白两色交织的太极图案，在他的前面形成。

慕饮霜曾经得到大道之基鸿蒙紫气融体，对天地万物大道天生亲近，当下只是观看那生死之气的流转演化，却是又创出了一道印法。这印法演化天地万物的生灭，以生气和死气构建，仿若一个太极图案。

上官舞见着慕饮霜的一切举动，不由暗暗吃惊，她知道慕饮霜正处在一种悟道状态，身上流转的玄之又玄的气息便是证明。

慕饮霜此时内外俱忘，浑身瑞光澎湃，体内发出莫名的大道希音，像是诸天神佛一起吟唱，化作一道道伟力，不断的淬炼他的身子，在这时候，他的气海中同样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九座皇道龙气化作的大山，散发出磅礴生机，无边无际的真元之海，向着更为广阔的地方蔓延。

识海之中，风源珠宛如一轮小太阳，照亮整个识海，端坐的元神，后面的紫色光环也更为明亮了。生死二气缠绕，化作的道纹，一道又一道的没入他的元神和肉身之中。慕饮霜的肉身经历一次道则的洗练，终于再有突破，单凭着这肉身，已经是堪比返虚大成之境的存在。

肉身到了这个境界，非是他的实力便有这么强悍，毕竟人类不是凶禽猛兽，对真元的要求也是很高。

一炷香左右的时间过去，慕饮霜终于从那种内外俱忘的状态中醒来，此时他前面，漂浮着一个巨大的真元凝聚而成的太极图案。这太极图案古朴而沧桑，宛若万物的生灭，皆在这图案中演化。

“去！”慕饮霜一直弹出，生死印飞出，砸在外面的黑泥沼泽之上，轰的一声，黑泥沼泽瞬间掀起万丈高的泥土黑水，底下泥潭之上，出现一个方圆几百丈宽，深五六百丈的巨坑。沼泽黑泥涌动，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将大坑填满，重新恢复平静。

上官舞像是见鬼一般的看着慕饮霜，惊得眼睛圆瞪，樱桃小嘴微张，她能感知到，这个生死印的威力，恐怕并不比五行印弱多少。

“你在这里自创了一种术法？”上官舞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慕饮霜道：“术法，就像是凡人的武功招式一样，只要明白其间道理，化万物为兵都不在话下。”

上官舞再次一愣，说道：“你真是一个怪物！”

慕饮霜亲近大道，感知万物的运行轨迹并不是太困难，他自然不知道要创出一种神通术法，非是谁都能行的，纵然创出的神通术法很普通。

“若是在这沼泽中有什么造化的话，应该都会在这个岛上了！”慕饮霜目光扫过四周，说道。

上官舞笑道：“我就知道，你来这个岛屿，有自己的目的！”

慕饮霜道：“要是没有目的，谁会跑到这里来游玩？”

上官舞道：“说吧，你来这里寻什么造化？我帮你，就当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慕饮霜道：“我要找的东西虚无缥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你帮不了我的！”

上官舞秀眉微蹙，道：“你还没有说，就知道我帮不了忙？这么小瞧我？还是，你从来就没有信任过我？”

慕饮霜沉默一会，道：“我要找时间之书！”

“时间之书？传说中时间祖巫烛九阴的至宝？”上官舞不由一呆。祖巫的至宝，那是跨越了两个时代的，这当真是有些虚无缥缈。

慕饮霜点头：“就是这东西！”

“你找时间之书做什么？”上官舞虽然猜到一些，可是她还是情不自禁的问道。

慕饮霜叹息一声，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找到之后要做什么。”

慕饮霜时下脑海中一片迷茫，他确实有些迷失了。

接下来两人在岛屿上转悠了几个时辰，终究是什么也没有发现。慕饮霜心下的惆怅之色，更是浓郁了。上官舞看着愁眉不展的慕饮霜，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里虽然是一块生地，但终究是不安全，咱们出去吧！”上官舞开口道。

慕饮霜站起身来，不知道何时，眼中早已被泪水充斥。上官舞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一阵难受。二人驾着虹舟，找到原先进来的方向，行走却不像进来时那般急速了。

才离开岛屿不到八里路，只见得前面黑雾之中，隐隐有一根巨大的古木横陈，像是贯通了整个黑泥沼泽。

上官舞不由微微蹙眉，轻声道：“不应该啊，咱们进来的时候，确实遇上了一根古木，但至少还在一千里之外！”

慕饮霜道：“所以，这不是那根古木，这是一个活生生的生物！”

上官舞闻言，露出惊骇之色，道：“生物？什么生物有这么大的躯体？这是龙？还是蛇？”

慕饮霜想到一些关于巫族的传说，笑道：“这应该是蛇，还是一条长着九个脑袋的拦路蛇！”

上官舞也想到了这条蛇的身份，当下她面色陡然大变，轻声道：“它怎么堵住了咱们的去路？会不会是个意外？咱们绕开它走！”

慕饮霜道：“不管用的，既然是拦路蛇，不管你走到何处，它都会将你给拦住！”

“人类确实有些见识，拦住你们，不过是为了一顿饱餐而已！”一道声音传来，只见得缭绕的黑雾向着四周散开。那黑乎乎的古木一般的身躯，在不远处曲折盘旋，向着上空延伸百余丈。在那高空之中，只见得九个脑袋齐动，每一个脑袋，都有一个小山丘那般的大小。九歌脑袋，十八双眼睛，就像是十八个盏灯笼一般。

“我一直在想，这个黑沼泽方圆将近七八千里，到底是什么情况之下，才会形成这么一处至毒死地。知道这里的是你的栖息之地，瞬间便是什么都明白了！”慕饮霜道。

这条巨大的九头蛇，不是他物，却是传说中的相柳。相柳曾经是水之祖巫共工的部下，曾经是最为凶猛的魔物，专门以人为食。而且这是一条毒蛇，浑身上下，每一处都是至毒的存在，吐出的唾沫，呼吸出来的气息，全都是至毒之物。后来被收服之后，才没有继续作恶。巫妖大战，水之祖巫共工生死不知，如今还有谁能制服这九头蛇？

“你这个人类，知道的不少，胆子更是不小。”相柳说道。

慕饮霜道：“看来如今已经没有人能制衡你了，你又要继续作恶？”

相柳九歌脑袋摆动，发出猖狂的大笑之声，道：“作恶？什么是善？什么又是恶？不过是弱肉强食而已。你们人类吃过的其他物种还少？我吃人类，不过就像是你们人类吃其他东西一般。”

慕饮霜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议论，他也不会与九头蛇理论，世间万物，确实是弱肉强食，然而人之所以为人，那是人还有情感，懂得伦理道德。当下他道：“你只在这祖巫界中，能吃到什么人？看来祖巫共工离去之前，定然在这沼泽中设下封印，令得你无法离开吧？”

相柳眼中闪恨意，淡淡道：“若只是封印，那算得了什么，我中的是一种诅咒，出了这黑泥沼泽，便会解体而亡。不过你们是自愿进来的食物，吃掉你们，当然不费吹灰之力。”

慕饮霜知道，巫族有许多极为狠厉诡异的手段，宋桓曾经中过的“三世坠情咒”，便是一种狠厉的诅咒。这种诅咒，还是巫族之中的后辈创出来的。相柳生活的时代，远在远古之前，那个时候的巫族，强大得可以逆天，它别下的诅咒，定然更为厉害。

“看来你离不开黑泥沼泽，却是在将黑泥沼泽向四周蔓延。”慕饮霜淡淡道。

“多说什么？还是成为食物吧，人类！”相柳九歌头颅摆动，从虚空中猛然扑下，带起一阵狂风，卷得黑泥沼泽之上黑雾狂涌，呼啸着向着让慕饮霜和上官舞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