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问心录 第二百二十四章 借刀杀余生

上官舞秀眉微蹙，道：“在你们正道弟子的眼中，像我们这种修魔的，是不是也会为害人间？”

慕饮霜道：“魔界潜入人间，目的自然不用我多说，世人会有这种想法，并非是什么奇怪事。”

“那天界呢？他们在人间建立道统，搜集众生信仰之力而长生，你能说清楚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上官舞道。

“索取和给予，向来是双向的，众生信仰神灵，神灵给予众生帮助，解决非人力能解决的困难，这说不上好，也不能说是坏，或许可以说是一场交易而已。”慕饮霜道。

上官舞看向慕饮霜，道：“那你呢？将来是要去九天之上做神仙吗？”

慕饮霜道：“你可能不知道，修行界中，谁都可以去做神仙，唯独昆仑派的不可以。”

上官舞轻声一笑，道：“我知道，昆仑派建派之初，便没有做神仙长生不死的道义，后来你们派中更是出了一位逆天人物，杀上九天，打得天帝都没有脾气。天庭自然不会给你们建飞升台，你们不能飞升，更不会为你们立神祗，你们自然就不能成神了。”

慕饮霜笑道：“你有没有见过真正的神祗？不是那天庭建立的那种。”

上官舞道：“真神可是传说中的存在，极为恐怖，就是魔界出来的大魔，都惧怕他们，谁会见过？”

慕饮霜想到玉龙第三国里面的游祖阿主和构土西古，还有三多神，不由微微一笑。

“接下来你要去哪里呢？”上官舞忽然问道。

慕饮霜沉默一会，道：“咱们就在这里分开吧，你继续跟着我，会有危险。”

上官舞秀眉微蹙，冷然道：“你是害怕我会连累你，还是真的关心我？”

慕饮霜脑海中嗡嗡发响，上官舞这个问题，他还真不好回答，不过连累什么的，在他这里是不存在的。

“好，我们可以分开，可是你要帮我杀了余生！”上官舞说出这话时，心里不由一痛，她是修魔的，魔向来做事不循规蹈矩。门派之中，弟子们互相之间明面上也是杀伐不断。派中的长老不但不会制止，而且还会支持，因为这样子修行出来的魔，才是真正令万千生灵都恐惧的魔。

是以余生身份虽高，但若是上官舞能杀得了她，也不会被惩罚，可是上官舞修为与余生相当，余生又有屠方赐下的各种魔宝，以她的手段，还真杀不了余生。慕饮霜的修为比她低一个境界，可是境界已经不能作为划分慕饮霜实力的依据。

慕饮霜并非是好战好杀之人，若非是迫不得已，亦或是真正动杀心之时，他不会自恃修为去降妖除魔。余生是一个极为残忍，而且不折手段的修魔者，慕饮霜早就见识过他的手段，对他早就产生了杀心。时下上官舞开口，他不知道是因为担心上官舞的安全，还是往时杀心燃起，总之他是毫不犹豫的便点头。

上官舞眼圈微微发红，但脸上却是带着笑意。接下来的几天里，慕饮霜和上官舞翻越了几座大山，走进了一片草原。草原之上，向来都不是宁静之地，生活在这里的狮群，是属于极为强悍的存在。在草原上生活的牛、羊、马等动物，皆是狮群的食物。

种群之间，弱肉强食在飞禽走兽之间更是显得淋漓尽致。慕饮霜看着远处，只见得一只山羊被一头狮子给咬断了脖子，哀鸣之声传出，他并没有多少神色，也没有出手去救那只山羊。

弱小，就注定要成为别的强大生灵的食物，今日就算是他能救得了那只山羊，那明日后日，依旧可能会成为别的强大者口中的食物。

慕饮霜并不知道，他的性情，正在发生慢慢的转变。要是作为凡人之时，见到弱小被欺负，他定然会挺身而出。如今，他似乎变得有些冷血了。但这不是冷血，而是看惯了诸多生死，对于这种情况早已见怪不怪，形成了一种自然。

因为有慕饮霜在，余生却是从来的没有出现过。接下来，慕饮霜离开了，草原之上，只有了上官舞一人。她一袭红衣，被狂风吹得猎猎发响，动人的曲线勾勒出来，配上了绝世容颜，任何人看了，都会动心。

又走了两天，上官舞穿过草原，来到一处小山丘之上。虚空中忽然传来一阵波动，却是余生提着一杆长矛，堵在了上官舞的前面。

“人生何处不相逢？没想到咱们又在这里相遇了，这次咱们就把该办的事办了，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余生脸上带着诡异饿得笑容，漆黑如墨的双眼中有炽热之色弥漫，他阅女无数，自然能一眼看出上官舞还是原壁之身。在这时候，他心里当然是无比惊讶的，那合欢散可不是寻常毒药，他真的好奇上官舞是如何解决的。

上官舞神色冷到极致，她淡淡的扫了余生一眼，道：“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余生大笑一声，道：“师姐，你的修为与我相当，可是你却不是我的对手，认命吧！”

余生一挺长矛，魔元运转，直接向上官舞刺来。上官舞长剑在手，横击出去，刹那之间，二人便是交手十余招，没有分出胜负来。

余生凌空而起，长矛一抖，成片的光芒爆闪，矛身变大，直接碾压而下。上官舞轻叱一声，长剑在手中挥动，千百道剑芒激射而出。

剑芒遇上长矛，直接发出铿锵的金属之声，虚空中涟漪荡开，二人身法快到极致。又是数十招的交击，却是没有分出胜负来。

余生大笑一声，长矛在他的手上急速挥舞，在这时候，只见得他的手中又出现了一把长剑。这长剑在魔元的催动之下，如闪电一般在空中划过。不管是长矛，还是后面飞出的长剑，都是不弱于上官舞的兵器的存在。余生吸收魔界的魔气，此时之强大，也非是寻常境界可以划分的。

上官舞渐渐的赶到吃力，暗红色的长剑频频与余生的兵器交击，到五十次时，她不由闷哼一声，整个人倒飞出去。

余生得意大笑，长矛和长剑在空中疾舞，随着他一起向着上官舞追去。却在这时，虚空中荡开一道涟漪，一道光幕垂落而下。余生和他的武器，就像是撞在了一道坚硬的墙壁之上，闷哼一声，兵器连着他一起都倒退回去。每一步落下，地上均是出现一个三尺多深的脚印，退到地十三步时，余生的双脚已经深入泥土之中。

“慕饮霜！”余生面色有些难看，一双黑色的魔眼，散发出凶狠气息。

慕饮霜曾经吃下须弥果，对空间之力能掌握一些，加上得到风之祖巫天吴的传承，随着修为的上升，勉强能做到隐身虚空，令外人无法发现。这一路走来，他都是跟在上官舞身边的，只是余生难以发现他而已。当下他淡淡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还是这般没出息！”

余生拔出陷入泥土中的双脚，目光微微闪烁，道：“好啊，师姐，你竟然和正道中的弟子合谋来算计我，倒是小瞧你了！”

上官舞冷冷道：“像你这等卑劣之人，用什么手段都不为过！”

余生大笑一声，道：“我承认，你们联手我不是对手，可是要留下我，却是不可能。”

慕饮霜道：“我也可以告诉你，要拦住你，就我一个人便足以！”

余生双眼红光大冒，悬在空中的长剑和长矛，化作两道闪电向慕饮霜袭来，身子却向着反方向急速奔去，还有声音传来：“后会有期！”

可是他身子才出去半里路不到，虚空中忽然间闪现刀枪剑戟等武器，凌厉的兵气释放，直接击在他的胸膛之上。咔嚓的骨折之声传来，他整个人却是被震飞出去。砸在了草地上，吐出的血，也是暗红色的，上面有黑色魔气流转。

慕饮霜站在他的不远处，就像是看小丑一般的看着他。那攻向慕饮霜的一矛一剑，此时均是被慕饮霜以真元控制住。

余生修魔以来，平生第一次感到了生死危机，当下他目光流转，正在思虑着如何脱困。

慕饮霜淡淡道：“你若不是一心只想着逃跑，堂堂正正一战，就算是要胜过你，至少也在三百招之后。世间之事，就是如此变幻莫测，你越是不想死，越是容易死！”

余生眼中再次发红，忽地冲天而起，虚空中魔气大盛，却是向着上官舞攻去的。他如今已经是穷途末路，只能放手一搏，若是能抓住上官舞，那今日的局势自然大转。

同是修魔，上官舞对余生的脾性自然了解，她早就在暗中提防，在这时候，长剑飞出，将涌来的魔气击散。而余生的身子，却是被慕饮霜一巴掌给拍落下来。这一次，不是骨折那般简单，是五脏六腑都被摧毁了。

余生知道，今日是无法逃脱了，当下他脸上狰狞之色顿现，引爆自己的身子，唯有魔婴向着天空中飞去。

轰隆之声骤然响起，余生炸开的身子化作一朵蘑菇云，时下蔓延。虚空中传来尖锐的声音：“慕饮霜，上官舞，我我一定会让你们生不日死的！”

慕饮霜看向虚空深处，风源珠出来识海，飓风卷动，化作诸多兵器，狂卷呼啸。余生的魔婴还没有出去一里路，便发出惨叫之声，瞬间被飓风化作的兵器给绞成齑粉，消散在天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