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问心录 第二百五十章 虚实何以辨

慕饮霜确实容易心软，但他觉得这并没有什么不好。一个人若是太过冷血，铁石心肠，终有一天，就会成为一台只知道杀戮的机器，对于谁都不留情，不留手，这样的举动，又与妖魔鬼怪有何区别？

人心叵测，但并不是所有的人皆是如此，若只能看到不好的，那人这一生的意义又在哪里？

慕饮霜思虑甚多，毕竟红尘之中，他走得比倾雪等人远。二人行了几日，这日又遇上一颗大星坠下。毫无疑问，这种场景，慕饮霜和倾雪都只能放开步子逃跑。

星空四野像是没有尽头，慕饮霜和倾雪走了许久，依旧没有探查出这里的关键。这日，他们又遇上了一只极为厉害的飞禽。

这是一只大鹰，眼睛有盆碗那般大小，乌黑光亮，凶光射出，巨大的鹰嘴如锋利的锥子。一双爪子，却是如刀剑一般绽开，波动的气息，也不弱于一般的返虚之境。

慕饮霜不由微微皱眉，当下他像是发现了什么，可是也不太明了。在这时，那大鹰张开双翅，狂风骤起，如一片黑云一般向着慕饮霜和倾雪俯冲而来。

慕饮霜心下大骇，一下子反映过来。这大鹰，在前些日子他曾经与倾雪遇到过，只是那时候的扑来的大鹰，不过是一道虚影，而这时的大鹰，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换句话说，这里面出现的虚影，都是有实实在在的存在的。那些星辰的坠落，同这里的生物一般，都是一个道理。

慕饮霜想透此间，当下手上却是丝毫不慢，他与倾雪二话不说，直接打出大日焚天剑和清水芙蓉剑的第三式，相互环抱的剑气流转，太极图案落下，直接向着大鹰碾压而去。

大鹰身长几百丈，一双翅膀展开，更是长达上千丈，按理说来，巨大的物事移动起来，速度都不会很快。只是这只大鹰不同，它的速度快到无形形容，瞬间横移出去十几里，在虚空中猛地一顿，浑身黑色光亮的羽毛立起，化作一道道黑色剑气，铺天盖地射来。

慕饮霜和倾雪各自运转真元形成护壁，挡住来剑。当下他二人相视一眼，各自祭出碧心剑和问心剑。

碧心剑呈青碧色，问心剑通体晶莹剔透，就像是一块美玉一般，两道光芒交织，有诸天奔溃，星空颤抖，日月移位的恐怖景象出现，演化无上伟力释放。

在这一瞬间，黑暗的星空中，被青碧色光芒和银白色两道交织的光芒给照亮，星辰散发出的星光，瞬间黯淡下去，璀璨锋利的剑气流转，四下蔓延，直接将大鹰的羽毛演化的剑海给吞没，连半点声响都没有发出。

大鹰终于露出恐惧之色，巨大的双翅拍动，腾向高空，锋利的双爪划动，直接将虚空裂开。

乱流喷涌，宛如滔天洪水，慕饮霜和倾雪腾向高处，碧心剑和问心剑在他们的控制之下，各自化作横贯虚空的巨剑交织在一起，如一把大剪刀一般挥动，青碧色与银白色的两道光芒射向黑暗深处，虚空裂开的口子更加巨大，乱流如天瀑垂落，再次将大鹰的攻击给挡下。

这大鹰并不比前面遇到的大蟒蛇高明多少，只是他的移动速度，比慕饮霜和倾雪还要恐怖，二人的每一记必杀大招，均是被它给轻轻松松的避开。斗到一百回合，慕饮霜和倾雪皆是有汗珠滚落，而那大鹰，却是越都越凶悍。它本就生长在这里，占据天时地利，当下引着慕饮霜和倾雪游斗。

慕饮霜和倾雪不仅要面对大鹰的恐怖攻击，还要防着星空中坠落的星辰。这大鹰颇具灵性，有好几次都引着慕饮霜和倾雪与星空中坠落的星辰相撞。若非是慕饮霜和倾雪都懂得御风之术，在危机之时屡屡躲开，此时恐怕已经饮恨。

“这只老鹰，比人还要狡猾，速度又快，看来咱们只能打长久战！”慕饮霜手握碧心剑，冲向高处，居高临下劈出一剑，祖龙横行宇宙，碎灭星辰的景象浮现，化作伟力加持在剑身之上，剑芒洒下，虚空直接被他给一剑劈成两半。

大鹰发出一声尖叫，双翅拍动，有不算太大的星辰滚动，迎上慕饮霜的攻击。

轰隆之声传响，那大鹰一掠飞出二十余里的距离，巨大的翅膀扇动，空中飓风如刀如剑，向着慕饮霜碾压而来。

倾雪赞同慕饮霜的看法，慕饮霜一击之后，碧心剑在空中疾舞，如一道闪电一般向着大鹰激射而出。大鹰躲避慕饮霜的攻击，已经用尽全力，当下那碧心剑之快，胜过闪电，只见黑暗的虚空中青碧色一闪，碧心剑已经攻到，当下它不得不破开虚空，移动巨大的身子横移出去。

可惜还是慢上些许，碧心剑划过它的翅膀，斩落了它的上千羽毛，一道伤口出现在翅膀之上，鲜红的血液洒落。

“唳！”疼痛传来，大鹰张开锥子一般的大嘴，吐出一挂星河，这是规则之力的运用，居于这诡异的星空之中，大鹰受益无穷，当下它勾动星辰之力，演化自己的法。

慕饮霜见状，面色微微一变，当下他体内真元如山崩海啸，刻印在肉身之中的符文印记浮现，散发出磅礴气势，密密麻麻的交织在一起，演化成一把大剑直接在问心剑上劈出。

恐怖剑气所过之处，皆是卷起肉眼可见的乱流漩涡，漩涡越转越大，仿佛一根旋动的通天大柱，向着大鹰袭去。

大鹰觉察到危险，双爪拍动，将虚空裂开，巨大的翅膀宛如两柄大道，直接向前挥动。

两道恐怖至极的攻击撞在一起，余波荡开数十里，卷落了一颗颗近处浮动的星辰。整个黑暗的星空之中，罡风蔓延，星辰颤动，行走在黑暗中的诸多弟子，感知到那恐怖的气息，皆是面色大变。

“布阵！”云初尘大喊一声，昆仑派的弟子结成万灵杀阵，抵抗那卷来的罡风。

三仙宗、万佛净土、金光派的弟子，一个个都如临大敌一般，非是他们紧张，而是这些时日以来的遭遇，已经让他们害怕了。这诡异的星空之中，每走出一步，都有莫大危险存在。

千里之外，慕饮霜、倾雪二人与大鹰的大战，已经进行到了白热化的程度。慕饮霜和倾雪轮番攻击，与大鹰在黑暗冰冷的星空争斗不休。将近五百回合过去，那大鹰体力渐渐不知，巨大的翅膀扇动，如两把黑色的大刀，一道道乱流化作长剑，攻击虽然凌厉，但远不如先前。

慕饮霜和倾雪是人类，消耗比起大鹰更为恐怖，慕饮霜肉身强大，都还要好一些。倾雪此时脸色惨白，握住碧心剑的手都在颤抖。但她知道，时下不是示弱的时候，慕饮霜一击打完之后，轮到她时，已经毫无犹豫的握住碧心剑陛下一剑。

虚空中被余**及，不断的炸开，慕饮霜和倾雪，脚下的虹舟如闪电一般，在虚空中来回穿梭，强大无匹的剑气笼罩，成片落下。

大鹰以一敌二，渐渐露出败像。慕饮霜驾着虹舟接大鹰，识海中的剑意紫色光环转到，一道剑意弥漫而出，加持在问心剑上劈下。大鹰大叫一声，拍出的巨翅有一只直接被慕饮霜的问心剑给斩落，鲜血狂洒数去方圆十几里，恐怖到了极致。

斗了将近半天时间，大鹰先后被倾雪和慕饮霜重伤，此时它的翅膀已经不完整，眼中已经有了恐惧之色。斗到这个点上，它毫不犹豫的选择撕裂虚空逃走。

慕饮霜这一剑消耗，比先前都要恐怖得多，当下他身子微微踉跄，险些栽倒。

二人降落在一颗真正的星辰之上，冰冷与黑暗交织，他们都不敢大意。

“我来护法，你先疗伤！”慕饮霜此时当真霸道，不容倾雪拒绝。

倾雪也没有多说其他，盘坐在地上，运转功法，体内几乎快要干枯的真元流转，浑身上下散发出耀眼光芒。到了这个时候，她与慕饮霜的状态都不好，继续有人先回复过来。

半个时辰过去，倾雪差不多才恢复过来。这次大战，虽然激烈，但慕饮霜和倾雪都没有受什么太重的伤，只是消耗巨大而已。

接下来，慕饮霜安心疗伤和恢复修为，也是将近半个时辰过去，慕饮霜彻底恢复过来。一场大战过后，慕饮霜感觉自身修为像是提升了不少，特别是对战斗的领悟，更为透彻。

“都说强者是打出来的，此话不假！”慕饮霜感受一番身体里的力量，当下他琢磨着如何发掘那些符文规则。

规则之力，须得有强大无匹的神识和真元才能持久催动，慕饮霜的元神和真元，皆是堪比返虚初境的存在，虽然还不能如使用真元般催动规则之力，但连续几次也是没什么大碍的。

倾雪道：“强者之路，自然是打出来，这一路走来，咱们皆是九死一生，可是得到的好处也不少。”

慕饮霜点头同意，道：“也是经过此战，我现在终于彻底了解这诡异的星空了！”

“说说看！”倾雪道。

慕饮霜道：“这里面所见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存在，那些虚影，不过是因为此处特殊，能记录下来那些星辰坠落和生灵出现的痕迹！”

倾雪道：“应该就是这样，可是即便是明白了，咱们还是不知道如何去到祖巫宫！”

慕饮霜笑道：“既然明白了此处的特殊，明白了这里的虚实存在，要去祖巫宫，倒是不困难了！”

倾雪心神一动，道：“你已经有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