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问心录 第二百九十九章 草原上的狼

紫韵、莫冲没有见过慕饮霜这种手段，当下都还在发呆，倒是涵漪、离风二人在祖巫界内见过慕饮霜发威，却是没有多少异色。

“你这是什么手段？”莫冲吞了一口唾沫，问道。

紫韵此时也是盯着慕饮霜，因为她能清晰的感觉到，那种力量不属于慕饮霜，只是被他借用而已。

慕饮霜道：“这是自然之道，万物生于天地间，山川河流有走向，有生命，久而久之，会孕育出一种大势，就好比一个人修为越高，散发出来的威压越强一般，我用的就是这种属于天地的威压。”

莫冲道：“这听起来很是玄乎，要不你把这种法传给我如何？”

涵漪笑道：“你不知道法不可外传？”

慕饮霜道：“这倒是没有什么，我可以与你们说，不过能领悟多少，就看你们自己了！”

慕饮霜从南华真人在昆仑秘境中刻下的石刻内容说起，又将在祖巫界内与南华真人同行时的见解说了，加上自己的理解，毫无遗漏的全部都说给众人听了。可惜，他们不是慕饮霜，融合了鸿蒙紫气，天生与大道亲近，时下的修为，根本就无法感知慕饮霜所说的天地大势。

慕饮霜总共用过天地大势有四次次，他并不知道，由于对于风之道和空间之道的掌控，对于天地大势的感知和运用，是其他人没有的优势。

“看来各人有各人的道，你的道，确实不适合我！”莫冲知道，慕饮霜并没有藏私，可惜他是半点都领悟不过来。

出来龟山，已经是第二日辰时左右。淮水帮留在外面主持大局的人，全都被刘巧铃所杀。一夜之间，修行界中排行前十，尘世中也是闻名远近的淮水帮，就这样化作烟尘。这种案子，官府自然查不出一个所以然，只能当做悬案。

小镇上，刘家的没落，已经成为必然。离风回忆起往昔，却是只是摇头叹息。

客栈中，众人围着桌子而坐。在这时候，紫韵看向慕饮霜，又开口道：“咱们之间必有一战，时间、地点你来定！”

莫冲看向慕饮霜，战意同样也是很浓。关于莫冲和紫韵的事，慕饮霜早就与倾雪说了。当下倾雪抬起头来，看着慕饮霜的眼珠子在打转，知道他定然又要跑路了。

“好啊，那我觉得，咱们五百年后再一战吧！到那时候，咱们各自的本事都能才能显得出来！”慕饮霜道。

众人闻言，均是一愣，开什么玩笑？五百年对于修士来说，也不是一个短时间。

“你这次休想逃脱！”紫韵当下气机锁定慕饮霜，只要慕饮霜一动，她便会出手。

慕饮霜暗下摇头苦笑，他知道，有过上次的事情，这次他要成功逃走，可谓是难比登天。不过九重天阙虽然难蹬，但却不是不可以上去，当下他道：“好吧，既然打架，还是去镇外，免得打坏了人家的东西！”

莫冲道：“慕兄，这次你如何都逃不走的，老实一些吧！”

涵漪美目中满是兴趣之色，她也想看看，不借用任何外力的情况下，慕饮霜的实力强悍到什么地步了。

“既然如此，那咱们快些去打完，好了事走人！”慕饮霜起身。紫韵、莫冲二人也是起身，他们一前一后，将慕饮霜夹在中间。

倾雪见状，不由抿嘴一笑，事实上，她才是那个好战者，只是紫韵、莫冲这两人，都没有挑战她的心思。

就这样，一行人走出了小镇。慕饮霜、倾雪、涵漪三人并肩前行，紫韵走在前面，而莫冲、离风走在后面。这样子做，只不过是防着慕饮霜又逃跑。

这是林子外的一处树林，四下里皆是被大山环绕，方圆几十里内没有任何人家。紫韵停下来，看了看然后道：“就这里吧！”

莫冲四下眺望，道：“这里是个好地方，慕兄，你先与紫韵过招，休息一日，咱们再切磋切磋！”

莫冲说完，转过头来，不由一愣，接着却是呆在当地。原来就在这眨眼的瞬间，慕饮霜和倾雪竟然凭空消失了。紫韵这时回过头来，看向莫冲、涵漪、离风三人，道：“怎么回事？”

莫冲道：“鬼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涵漪眼中写满的也是惊意，同时也暗暗叹息一声，她与慕饮霜并肩而行，也就是到了这里，才转过头去看四周景色，只是这眨眼的瞬间，慕饮霜和倾雪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她知道，慕饮霜和倾雪都传承了帝江的空间之道，这空间之道的诡异，实在是不可揣度。当然，她叹息的主要原因，是慕饮霜从来都没有与她走近。

此时紫韵、莫冲等目光都落到了离风的身上。离风双手一摊，道：“别看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我知道，他要去北冥！”

“北冥？”紫韵微微蹙眉。北冥，那是一处传说之地，传闻属于人间界，但并不在人间界，传说乃是离冥界最近的地方。要去北冥，就得往北走，穿过历来号称人间界最为危险的黑暗之地，过风冥海，才能到北冥。

莫冲道：“既然知道他要去北冥，这就好办，咱们也去！”

紫韵道：“不错，这一战，他是逃不掉的！”

离风闻言，只能苦笑，他道：“百宗会武没有多久了，要不到时候你们再切磋也不迟！”

紫韵道：“我与他之间的一战，不是寻常之战，这不能牵扯其他！”

莫冲倒是没去多想，他是单纯的想与慕饮霜一较高下。

一行人商量好了之后，便往北冥出发。

慕饮霜和倾雪通空间之道，只要莫冲和紫韵稍不留神，自然能轻易走脱。他们展开空间挪移术，早已身在千里之外。待从虚空中出来之时，已经在一片广袤无垠的草原上。

傍晚时分，夕阳与地平线齐平，草原上独有的风景，在这时候映入慕饮霜和倾雪的眼帘。慕饮霜直接爬到一处山丘上，半躺着身子，看着地平线上的夕阳，忽然间心神却是宁静下来。倾雪坐在慕饮霜的旁边，并没有多说什么。这一幕，显得是那般的美好。

“草原上这般美丽的风光，我倒是第一次见到！”倾雪是典型的江南人，入得昆仑派之后，昆仑秘境内的风景，与江南的区别大同小异。蹈红尘出山时，她随着昆仑派众多弟子前行，一路往长安急奔，也没有多的时间去看风景。再说，从昆仑到长安，也见不到真正的草原。

“草原的美，是一种空旷辽阔，与江南山水妩媚多情确实不一样。”慕饮霜看着天边夕阳，这些日子以来，他很久都没有像现在这般宁静过。

“你说紫韵他们会追上来吗？”倾雪忽然道。

慕饮霜道：“紫韵是个真正的战斗狂人，她只会对自己的道上心，一旦锁定目标，自然不会放弃，不过这大地多么的辽阔，要避开她，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倾雪道：“都说修行之路是一条不归之路，不进则退，任何人在面临对手的挑战时，就算是不敌，也不会逃避，你倒是好，不仅逃避，而且还很气人！”

慕饮霜道：“打架有什么好的？若是有可能，我倒是希望今后都不要杀任何一个生灵！”

倾雪道：“不论是凡尘俗世中，还是修行界中，你的这个愿望，终究都不会实现！”

慕饮霜知道倾雪说的是事实，当下他没有多说什么。却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响动。慕饮霜和倾雪抬起头来，只见得五六里外，一群人正在追杀十几个人。骏马飞驰，如长江大河，四下里烟尘笼罩，硝烟的战场，充满了苍凉与悲壮。

“杀！”声音似九天惊雷，在空阔的草原上传响，溅起的血花，洒在碧油油的青草上，夕阳之下，那种苍凉的气息更为浓郁了。

被追杀的这十几个人，面对千军万马，却是没有半点害怕，他们手中的弯刀挥动，从容的收割着每一个鲜活的生命，就像是割草一般。生命就是如此，不管是在修行界中，还是凡尘俗世，有时候脆弱得就像是刚刚抽出的嫩芽，对于残酷的环境没有半点的抵抗力。

慕饮霜和倾雪对于生死，早已看得较为淡漠，他们只是静静的坐在斜坡上，并没有出手的意思。

“首领，您先走，记得为我报仇！”一个粗狂的汉子大声喊道。他的兵器是典型的弯刀，魁梧的的身子跃到空中，弯刀劈下，砍翻了一个敌人的将领。

在这时候，慕饮霜看清楚了。那被称作首领的人，年纪约莫在二十**岁左右，他的兵器也是弯刀，只是比起随行人的，却是那刀身上的纹路，很显然，能用这种弯刀的人，身份地位绝对不低。

那首领手中的弯刀翻滚，与敌人中间来回冲杀，鲜血溅了一身，有自己的，也有敌人的。在这个草原上，每一个男子皆是马上汉子，他们是草原上的狼，是草原上鹰。他们，是一个个的好战分子，从来都不会畏惧生死。

慕饮霜从这些人的服饰判断，知道他们都是铁勒人。铁勒人，向来以狼的后代自居的，信仰狼神。还有一种传说，他们是大禹的后代。

“阿克沃，不要说胡话，今日咱们今日一起奋战，饮敌人鲜血，割敌人头颅，让他们颤栗畏惧！”首领大声喊道，他手中的弯刀频频击出，刀锋过处，皆是有人头落地。那位叫做阿克沃的魁梧大汉闻言，虎目中精光大盛，浑身血液沸腾，当下大吼一声，弯刀或是劈出，或是横击，来来回回的冲杀，身上虽有伤痕，却是丝毫都不在乎。

“好，今日咱们将这些狗娘养的全部给宰了！”阿克沃黝黑的脸上，透发出而出的，却是坚毅与不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