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问心录 第五百四十八章 不识高人面

大地辽阔兮苍凉，天穹无尽兮冰冷，人道多变兮何测？天苍苍，星河动，三界众生轮回中。天道人道谁至道，我道在何方？

歌声越来越近，众人仔细那歌声中的意思，发觉那些话语没有一句是能连贯在一起的，更不要说什么押韵平仄了。但是歌声里面传出来的韵味，却是无法估量。事实上，他每唱一句，虚空中似乎都会出现相应的景象。当此之际，赫连霸天、赫连重都主动的停下手来，不再攻击慕饮霜和倾雪。

“小子，女娃子，没想到咱们又见面了，这一次你们还要上我的船吗？”渔翁面带笑容，声音不洪亮，但却是每个人都能听得清楚。

慕饮霜笑道：“那不知道这一次有需要给些什么？”

渔翁笑道：“该给的你都给过了，世间一切，皆是有因果，你给了因，我来给结果！”

“可是这次，我们要多带一个人！”倾雪道。

渔翁大笑一声，而后看向鲲梧，道：“他不算是一个人，上来吧！”

慕饮霜收了通天柱和雷霆古树，和倾雪、鲲梧，就这般上了渔舟。要让慕饮霜他们就此离去，那自然是不可能。

“哪里来的疯老头，竟然敢在这里捣乱，放下他们，可以饶你一命！”赫连重几乎在咆哮，因为他实在太憋屈了，明明有无上修为，却是屡次拿不下慕饮霜。

渔翁淡淡道：“哪里来的小泥鳅，泥潭里面不去，跑在这里来撒野，滚开，不要挡道！”

慕饮霜笑道：“前辈说错了，挡道的不是泥鳅，是狗！”

渔翁道：“这回你是真的看错了，这还真是一条泥鳅！”

赫连家确实有龙的血脉，只是较为稀薄，但这一点，就是作为真仙的梵柏都没有看出来，当下赫连霸天看向渔翁时，却是皱起了眉头。

赫连重修为已经大成，何时被人这般轻视过？当下他连连发出大叫，双手一划，向着渔舟攻来。

漫天的掌影均是规则为显化，无上之威弥漫，那就像是一片涌动的大海，又像是一头巨兽张开大嘴，欲要吞没整个苍穹。

这般威势，一般的返虚大成之境绝对没有反抗的可能。诸多天骄都看不出来渔翁的修为，认为渔翁这一次要遭殃了。见过渔翁的倾雪和慕饮霜倒是没有什么神色变化，因为他们知道眼前这位老人的恐怖，那可是连真神都可以轻松干翻的。

渔翁此时又开始放声歌唱，歌声传开，虚空中凝聚的那些威势无边的规则，竟然在无声无息中慢慢的消融，到最后连渔舟都没有碰到，便瞬间消失了。

这个时候，最为震惊的不是那些天骄，也不是真仙和赫连霸天，而是赫连重自己。出于警惕，他打出的那一招有多恐怖，他自己心里明白，可是就这般无声无息的被化解，当下他是真的在发毛。

“准道之境，不过如此而已！”梵柏看出来渔翁的境界，不由说道。

赫连霸天道：“也算是有些本事，能无声无息的靠近过来千丈的距离，咱们才发现他！”

梵柏道：“如果没有一些小伎俩，见着咱们早就该逃了！”

赫连霸天笑道：“不错，可是他要在咱们面前带人走，却是不大可能！”

梵柏也是笑道：“是没有任何可能！”

赫连重见得全力一击无法奈何渔翁，再次使用邪仙的手段，此时他顾不得其他，功力全部运转，冰冷森寒的气息弥漫，四下里直接结冰，接着一团团浓浓的黑色雾气缭绕过来，弥漫了整个苍穹。而赫连重本身，却是化作了一条黑色巨龙，一双灯笼般大小的眼睛发出血红之光，毁灭的气息弥漫，万物生灵此刻皆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好好的无上道法不学，偏偏学这些速成的旁门左道，可惜，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渔翁的声音传出，他此时将船桨举起，毫无偏差的打向那虚空赫连重幻化出来的黑龙。不见得有任何力量波动，赫连翼却是发出一声惨叫，缠绕着他的黑色雾气闪散开，接着便是龙身在缩小，化作了一条小泥鳅一般。

异象散开，诸多天骄都在狂吞唾沫，眼前发生的这一幕，绝对会成为他们平生最难忘掉的记忆。他们也在幻想着如何变成这么强大的高手，无惧世间任何强者。

“阁下以准道之境的修为，欺负一个返虚巅峰之境的，这是不是有些过了？”赫连霸天淡淡道。

渔翁淡淡一笑，道：“这泥鳅还给你，不过我也想说一下，你们以返虚巅峰之境的修为欺负两个化神境界的小辈，这就没有过吗？”

赫连霸天接住赫连重，淡淡道：“阁下不知道，这个小辈可简单，他可是邪魔，专门危害三界众生的，我等只是在除恶而已！”

渔翁哑然一笑，道：“没想到你们还是仁人志士，到是我，变成与邪魔一伙的了？”

赫连霸天淡淡道：“阁下有这领悟还来得及，将这三人交于我，阁下犯下的罪，真仙可以赦免！”

“不错！”梵柏背负双手，颇有仙人风范，他神色孤傲，更是有高高在上之感。

渔翁却是一愣，笑道：“犯罪？我犯下的是什么罪？”

赫连霸天道：“维护邪魔，为害三界众生，这是大罪！”

渔翁不由大笑一声，道：“你们是三界主宰？是六圣？还是天帝？怎么感觉像是有点越权了！”

梵柏道：“你的修为，应该活了不少岁月，应该知晓，这成仙试炼路是真仙联盟组建的吧？真仙联盟拥有多位真仙，个个皆是无敌存在，他们能不是三界的主宰？”

渔翁看了梵柏一眼，道：“你就是那诸多真仙中的一位？”

梵柏神色更为高傲，神色淡漠道：“不错！”

渔翁了点头，看向旁边被禁锢的左丘桐，道：“那不知道这位犯的又是什么罪？”

慕饮霜正要开口请渔翁救左丘桐，当下听得他的话语，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

梵柏淡淡道：“他就是维护邪魔，有这下场，也是自找的！”

渔翁点头：“原来维护邪魔，也没有多大点罪嘛，你过来我的船上，咱们一同小酌几杯！”

左丘桐此时被禁锢着，听得渔翁的话，却是情不自禁的踏出了步子，最令他惊骇的是，他竟然真的能走动，而且是不受控制的向着渔翁的船上走去。当此之际，真仙梵柏神色不由一凝，他没有想到，这个毫不起眼的渔翁，竟然会有这等本事。

“阁下身怀无上本事，不应该用来做危害三界众生的事，若是你愿意将邪魔交出来，这试炼路上，我可以给你一个镇守者的位置！”真仙梵柏说道。他始终是证道强者，自然不会怕渔翁。

渔翁道：“镇守者？你能决定这事？”

梵柏傲然道：“在这条路上，我还是能够说几句话的！”

渔翁点头：“当年提议建立试炼路的是大禹，不过他后来却是不知所踪，看来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出来也是霸王，这试炼路已经被你们弄得乌烟瘴气，早就没意思了！”

梵柏闻言，不由微微动容，他眼中杀机一凝，道：“你到底是谁？为何知道试炼路的秘辛？”

渔翁笑道：“怎么？要杀人灭口？我知道的还不少，这成仙试炼路的主路，是在北冥之地，本来是作为仙路起点的，你们为了做的隐蔽一些，却是把那里叫做‘仙之葬地’，嘿嘿，到后来那处地方被那些生灵占领，用来养尸，凡是上路的，皆是成为刀下鬼魂，前去探查的，也是作为养尸之地的肥料，就这样，那里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仙之葬地！”

梵柏再次动容，他如何不知道仙之葬地的秘密？此时听着渔翁像是如数家珍一般，心里的震颤，已经无法形容。

慕饮霜却是想到，原来仙之葬地，竟然是这般来的，看来早在远古之时，那幕后的操纵者就开始对成仙试炼路出手了。

“阁下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些？”梵柏此时的杀意，比刚才浓郁很多，因为渔翁给予他的是神秘与未知。对于未知和神秘的恐惧，梵柏自然是有最强感受的，因为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那操纵幕后的黑手是谁。换句话说，他还没有资格见到。

渔翁笑道：“我就是我，不是谁，至于你们做的那些，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也是可惜了，走到今天这一步，当真不易，可是终究还是失去本心，迷失方向，这一辈子，虽然能长生，但却是无法在自己的道上走下去了！”

“阁下好狂的语气，竟然教训起我来了，霸天，你去向他讨教几招！”梵柏本是要亲自出手的，因为他猜想，自己的秘密，似乎都被眼前这个渔翁知道了。不过他亲自出手，却是有些辱没真仙名声，是以才让同境界的赫连霸天站出来。

“谨遵真仙法旨！”赫连霸天答应一声，便踏步向前，他准道之境的修为，无比恐怖，当下一步踏出，就令得虚空中轰鸣发响，异象丛生。当此之际，那显化的法则四处弥漫，遮住了天边的阳光，仿佛一下子迎来了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