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还是湖 第四百一十九章 以茶代酒

茶馆三楼临窗的雅座，一壶茶两只杯，两人面对面坐着，谁也没有开口，静静地喝着茶，看着窗外街上人来人往。

除了楚紫涵，能让陈非凡心动的还有凌雅妮，此刻伊人就坐在自己对面，窗外的景色又怎比得上对面落座的佳人，他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

“你们后来找到贾姑娘了吗？”凌雅妮先开口，顿了顿又问道，“现在楚姑娘又在何处？”

陈非凡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润了润嗓子，便将那天三人分开之后，他和楚紫涵一起所遇到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想不到钱啸云真是个伪君子。”凌雅妮显得有些忿忿不平。

“钱啸云早晚会有报应，只是苦了贾艳佳。”一想到要是钱啸云以此来要挟贾富钱，陈非凡就感到有些棘手，毕竟贾富钱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贾家是家大业大，要真被钱啸云利用了，那么暗风盟就可以动用贾家的眼线和人脉，定能打武林正道一个措手不及。

“那你跟楚姑娘之后就没有见过面了？”凌雅妮看着陈非凡问道。

“没有。”那天两人离别时的场景，陈非凡自然不会说给凌雅妮听。

凌雅妮这次没有说话，而是端起面前的茶杯，却没有喝，扭头看着窗外。

陈非凡不知道凌雅妮此刻在想什么，一时间四周的气氛安静了不少，他也陪她看着窗外。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问道：“雅妮，这里情况如何？”刚才闲谈了那么久，也是时候该谈谈正事了。

“老样子。”凌雅妮终于喝了一口手中的茶，“听说正天帮没了。”凌家在惊天城是第一富，而且原本就跟正天帮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她知道这事，陈非凡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

“我也听说了。”陈非凡点了点头，虽然眼前这位佳人让他心动不已，但他还未把她当自己人看待。要是不知道她跟钱啸云是青梅竹马的关系，或许他早就实话实说了，但现在即便凌雅妮已经跟钱家划清界限，他心中还有一些顾虑。

“没了正天帮，我爹对江湖其它门派的消息是知之甚少。”凌雅妮说到这，那白葱般的纤纤玉手一伸，食指一点桌面接着道，“惊天城应该有暗风盟的人在，只不过这里动静不大，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打打杀杀的。”

这一次换到陈非凡沉默了，他不清楚暗风盟到底出于什么目的，这几天在惊天城，确实如凌雅妮所说那样，周围都和和睦睦的。惊天城的暗风镖局，他也路过几次，也没什么异样，依然一副镖局的模样。

但正天帮的叛乱，虹烟门的溃散，他都亲身经历过，暗风盟的可怕，他是深有体会。没人知道暗风盟下一步要干什么，这种敌暗我明的情况，不知道要持续多久，要真一直这样下去，陈非凡怕江湖正道迟早会撑不住。要是没了凡天谷和铸器山庄，那么正道就如同一盆散沙，就算还能再凝聚起来，也只不过是蝼蚁而已，又如何撼动得了暗风盟这样的大象。无论如何，当今的形势，江湖正道便是凶多吉少，想要扭转局势，必定要团结起来，才能度过眼前这样的难关。

见陈非凡看着窗外若有所思，凌雅妮倒也乖巧，同样默不作声，静静地品着茶陪着他。

良久，陈非凡回过神来，见凌雅妮此刻正看着他，心中一热，微微一笑道：“雅妮。”

凌雅妮轻轻应了一声，将手中茶杯往桌上一放，抬头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看着对方那双清澈的眼睛，陈非凡的心又猛地连跳了几下，他身子稍稍往后一靠，笑着摇了摇头：“这事看来你帮不上忙。”

“非凡哥，你连何事都不说，又怎知雅妮帮不上忙？”凌雅妮也同样往椅背上一靠。

陈非凡刚才是一时冲动，才想起来让凌雅妮帮忙，但现在想到佐天以前是暗风盟的人，那老头说不定也是暗风盟的人，便有些不好开口。但现在凌雅妮这么一说，他又不得不回答，只好想了一下，将杯中茶一饮而尽，然后重新给自己满上，这才开口说道：“我想找一个人，受一朋友所托，说他师父就在这惊天城中。”

“受楚姑娘之托？”凌雅妮一边说着一把拿起茶壶给自己满上。

“不是。”陈非凡摆手道，“一朋友所托，说是如果我来惊天城就帮他找找人。”

凌雅妮咯咯一笑道：“怕是非凡哥来此的目的便是这个吧。”

面前佳人如此冰雪聪明，陈非凡只好尴尬一笑道：“只是其一，要是找不到也没多大事。”

“这个简单。非凡哥。”凌雅妮一拍自己胸口道，“在惊天城，还没有雅妮找不到的人。”

陈非凡又在心中犹豫了片刻，便从怀中拿出那张图往桌上一放道：“当初那朋友就给了我这张图，说是按此图就能找到他。”

凌雅妮注视着那张图好一会儿，便叫来店小二，要来了纸和笔，将那图画了下来。之后，对陈非凡道：“明天傍晚就在这里等我，我定能给你消息。”

见凌雅妮把握十足，陈非凡自然是高兴，他一连四天都没消息，心中早已失望透顶；现在有人出来帮他，即便结果不尽如人意，他也可以释然了。

“那我先行谢过了。”陈非凡将茶杯端了起来道，“来，雅妮，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凌雅妮抿嘴一笑，看了他一眼，将自己面前的那茶杯端起。看着对面佳人眼波流转，玉手轻抬，陈非凡心中早已起伏不定，这真是以茶代酒，茶未饮，人却醉了。

两个茶杯轻轻一碰，两人同时一饮而尽，接着，陈非凡拿起一旁的茶壶将两人的茶杯都满上。

这一坐就是一下午，待夜幕降临，万家灯火之时，两人才下楼。出了茶馆，和凌雅妮分别之后，陈非凡无事可做，便在城中随意闲逛，等着明天凌雅妮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