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极变 第2375章 交换

“纵火者应不是为了此物，因为事后我曾去确认过，机关阵法如旧，未曾被人破坏，暗道之内也安然无恙。”

“既不是为了谋财，那多半是为了害命咯。”

楚红潇轻声开口，但这话刚说出没有多久，自己便加以否定。因为柳瘟与叶琼两人，她虽然了解不多，但也知道这两人在风鸣院中的地位极轻。

即便如今柳瘟重回核心弟子之位，但也还未正式宣告内外两院，需明日之后方才正式回归。也就是说，他们的身份如今在风鸣院中，可有可无。

面对这样不起眼的两人，何须用纵火的手段取两人性命？完全可以直接出手灭杀，纵火根本是多此一举，如今风鸣院正是风雨飘摇之际，根本也无需掩盖什么。

楚宁月看到楚红潇面色有变，此时也猜到了对方后知后觉，于是没有就着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可她却未想到，后者意犹未尽。

“是了，也许那人纵火不是为了害命，也不是为了谋财，而是想要掩盖什么。”

这番话，倒是让楚宁月拓宽了思路，若纵火者是想要掩盖什么信息，例如暗道的入口，的确有可能纵火行凶。

而在白离山与祁如清两人，耳濡目染之下，楚宁月亦学会了反其道而行之，于是她又得到了一个新的猜想...

“外院书楼本就无人关注，即便天生异象，也只有少数人才知晓异象出自何处。若是为了掩盖什么，大可使用其他手段，纵火这种方式太过明显，会引来太多人关注。”

楚宁月说出自己的推断，全然是为了下一刻自己那不切实际的想法铺垫。而鉴于两人如今皆没有证据，全然是单方面的推断，所以楚红潇很快便接受了对方的想法。

“那你倒是说说，这人是为了什么？”

但下一刻，她得到的答案，却是有些违背常理，但却不失为一个新的思路。

“或许这人不是为了掩盖什么，恰恰相反，他想要引起众人注意，让众人关注什么。”

这种推断，绝非寻常之人能够想出，因为思考问题的角度，有些刁钻。这让楚红潇，不禁多看了眼前之人两眼，心中暗想是什么让她的心性，出现了细微改变。

作为分身，她最是了解本体，但这份了解，却仅限于楚宁月初入此界的那一刻。其后的变化，便不是分身能够天然了解，需要后续努力才行。

“你这么说，倒也不失为一种思路，若那人如你所说一般，是想要引起旁人的注意，那么他一定会在现场留下什么线索，可是你别忘了，书楼经历了一场大火。”

楚红潇与楚宁月不同，她生性洒脱，不会多心多想，面对朋友之时，大多数时候都是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不会有所忌讳。

于是，经常出现话已说出，自己却后知后觉的一幕，正如方才，亦如现在。

她已知晓...

“竹简。”

两人异口同声，说出了答案，纵火者无法预知暴雨，但却能够确定大火造成的伤害，而那竹简能够在大火之下安然无恙，证明了它的特殊。

所以如果纵火者是为了掩盖什么，那竹简便是他的漏洞所在，而若他有意引众人关注什么，那竹简更是最大的可能。

因此无论他出于何种目的，神秘竹简便是如今的突破口。

想到这一点后，楚宁月有些后悔，当初没有直接追上去，而是选择先回秋风苑。因为那蓑衣人，自己之前从未见过。

这说明，蓑衣人的身份特殊，而且平日里极少现身，自己想要在风鸣院上空神秘大阵的压制下，以神识寻找出这样一个刻意隐藏身份的人，难度可想而知。

加上蓑衣人与那守卫的反应，接说明竹简之上禁制尚存，接触之后会有所反应。可是白离山当时，却告诉自己竹简之上的阵法禁制年久失修，早已失去功效。

如果白离山没有骗自己，那蓑衣人当时也不是逢场作戏，那便说明这禁制是旁人后加上去的，而这个人，极有可能是纵火者。

所以，找到蓑衣人，尤其重要。

唯一的捷径，怕是要动用书山上使的身份，直接询问风鸣院高层，如此便可知晓蓑衣人与那竹简的下落。

可是在完成此事之前，自己还需要先回水榭一遭，此事毕竟要借用到书山上使的身份，而自己并非书山上使，所以需要与楼玉衡通气。

至少，取得对方的认可后，方才离去，否则必生祸端。因为那蓑衣人，看上去也不是完全了解竹简，并非只要找到他就能解决一切，定然免不了日后走动。

所以眼下，自己需要这个身份，却不能妄动。

而一旁的楚红潇，则没有她这般顾虑，在方才的线索之上，一番深究，此时想到了一种可能。

“那竹简如果十分特殊，纵火者自己带回去研究就好，为什么要留在当场，被风鸣院之人发现？我想除非这人自己破解不了竹简的秘密，所以需要风鸣院之人介入。”

楚红潇这番话，倒也算是思路清奇，不过对于楚宁月来说，却派不上多少用处，因为她已经开始重视此事，重视竹简，想要借由此调查纵火者身份，无需再行强调。

“眼下想要找到竹简和蓑衣人，恐怕要用书山上使的身份，我需先回水榭一趟，与楼玉衡取得共识，如此才不会穿帮。”

楚宁月交代过后，便想要动身离开，可楚红潇却是微微摇头，“嗯”了一声道：

“不，眼下你我还是兵分两路的好，你去水榭取得共识，而我先行一步。”

“可是你的身份....”

楚宁月没有算上楚红潇，并不是因为她不信任对方，而是对方的身份，实在不宜公之于众。她是自己的分身不假，可她对于其他人来说，便是一个突兀出现的存在，尤其是风鸣院。

想要风鸣院，对这样一个人尽信，无异于打草惊蛇。

却未想...

“这个简单。”

楚红潇轻声开口，而后周身华光一闪，同样施展了修士化相之术，她作为楚宁月的分身，自然拥有楚宁月进入此界之前的全部能力，只不过专修的方向不同。

例如那紫衣女子，所习的便是楚宁月的术法，而楚红潇专精的，却是在丹青天下时，早已被楚宁月斩道而弃之的剑术。

下一刻，华光散去，楚红潇再度现身，但她此时已是另一幅面孔，让楚宁月微微一愣....

“你...”

“你失踪了这么久，也该去人前露一露面，否则旁人怕是要怀疑你的身份了。”

楚红潇话音落定，在楚宁月愣神的目光中，走出了秋风苑。她此时已是少年模样，身穿一身风鸣院红白学子服。

而她所化样貌，正是许久未曾现身人前的——少年楚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