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洋呵呵一笑:“坐在棺材上伸手——死要钱!”
爷孙俩哈哈大笑起来。
杜预等他们笑完了,冷冷道:“要说在下命在旦夕,也许未必,你们爷孙两个的命,还有刘正风一家的命,都危在旦夕,才是真的!”
曲洋瞳孔缩小,一个闪动,一把捏住杜预的脖子,高举起来道:“你胡说什么?你用广陵散耍我?”
杜预虽然被憋得通红,依旧冷笑:“我确实知道广陵散的准确下落。但最重要的,我不想让你宝贝孙女和刘正风,一起跟你这除了音律,任事不管的糊涂爷爷,一起惨死这衡山城!”
曲洋将杜预掼在地上:“说吧!你知道些什么?”
杜预将左冷禅已经知晓曲洋和刘正风的关系,已经派了费彬,带领嵩山十三太保众人,将刘宅团团围住。只等刘正风金盆洗手,便要发难,杀光刘正风一家。
曲非烟道:“这跟我们爷孙有何关系?”
曲洋沉吟道:“你说的费彬带嵩山高手,大举来袭,可是真的?若真如此,正风有事,我势必不能袖手旁观。若跟费彬那群家伙,正面对抗,众寡不敌之下,我们三人命丧于此,倒也不是虚言。”
杜预点点头:“何况这次,费彬等人,还会卑鄙地挟持刘正风的家人,来威逼利诱他,让他亲手杀了你!上至妻子,下至六岁幼儿,统统不会放过。”
曲洋恨得牙根痒痒,大袖飘荡:“纵然我神教中人,都不会如此凶残对待同道,这左冷禅和费彬,实在欺人太甚!”
杜预点头:“我来找您,一是将广陵散的曲谱所在,细细告知。二是警示左冷禅和费彬的计划,请曲长老预先做准备。”
曲非烟不服气道:“你是何人?如此操心?”
杜预苦笑道:“我身上有狼顾之象,不见容于正道名门,只好游走江湖,专与正道做对!”
此话一出,曲非烟固然拍手叫好,曲洋也是掠须微笑。他们都是反派人士,对杜预这种反派有天生好感。
杜预趁热打铁:“既然说的入巷,那么在下将《广陵散》曲谱位置告诉曲长老。《广陵散》在东汉蔡邕墓中!”
曲洋颤声道:“此话当真?”
杜预知道这曲洋痴迷音律,为了音律,连正邪都不分了,跟正道的恒山派二当家刘正风搅在一起。若被东方不败知道了,曲洋照样是惨死的下场。
他要获得曲洋的信任,自然也要拿出相应的东西。《广陵散》作为千古绝唱,为历代风雅琴人所推崇备至。若能得到这曲谱真迹,绝对比任何东西都吸引曲洋。
至于广陵散在蔡邕墓地中,这是原书记载的,想必不会有错。就是不知道此时向问天是否已经取走去救任我行。
曲洋闭目许久,终于深深点头:“我曾遍查古籍,广陵散自东汉后,确实失传很久,后世嵇康弹奏的,是他自己整理的曲谱。你说的蔡邕墓,我也知道在恒山左近。若能将真迹取出,重现于世,乃是我辈的幸事!大善!长风兄若是知道了,只怕也会欣喜若狂。”
杜预得到空间提示,由于告知魔教长老曲洋《广陵散》的具体位置,他对你的好感度提升20点,目前为40点。
杜预真服了这曲洋了。明明嵩山派大敌当前,他却沉溺与找到广陵散的狂喜中,难怪以魔教长老至尊,死在费彬手中。
曲非烟倒是警醒,叫道:“爷爷!现在当务之急,是打退嵩山贼子,救出长风爷爷一家。”
曲洋咳嗽一声,重新看向杜预:“小兄弟,有何妙计?”
杜预正色道:“曲长老,请将刘正风前辈请来,大家一同商议对策。”
曲洋吹响一个笛子,清冽笛声在竹海中飘荡。
不多时,一位中年剑客,飞一般从刘家庄子掠出,飞到曲洋身边,欢喜无限道:“曲大哥,你来了。我今天要金盆洗手,宾客满堂,实在有些怠慢了。这位是···”
他看到了一旁的杜预,有些迟疑。
杜预知道是自己被正派人士嫌恶的属性作怪,向前一步,将刘正风处境危险的事情,重新说了一遍。
刘正风不以为然道:“我在跟曲洋大哥交好那一天,便知道有今日家破人亡下场。生生死死,何足道哉?那嵩山派要来寻衅,我又有何惧?大不了鱼死网破!”
说道最后,他已经扬眉剑出鞘!
真不愧是衡山派的二当家,莫大先生的师弟!
杜预大为着急,这刘正风倒是豁达,看得破生死,但若任务失败,他就要跟着倒霉。他眉头一皱,用全家老小的性命说了刘正风半天,刘正风都是一副风轻云淡的世外高人。仿佛只要有琴,有箫,有好基友曲洋,他便一生足矣,听得杜预好生恶心。
最终,杜预将广陵散的事情说出,刘正风终于不再淡定,大吼道:“什么?你知道广陵散的详细所在?那倒真不能早早死了,必须让我见识见识广陵散的千古绝唱,三日绕梁,才不负在这世上走一遭。”
他对生命的眷恋,居然被一个死人怀里的广陵散唤醒。
杜预都服了,这简直是玩音乐的祖宗,2B文艺青年的鼻祖。
三人在一起,加上仪琳和曲非烟,一同商议了许久,才散去。
刘正风继续赶回庄子中,招待客人。
不多时,泰山派天门道长、华山派岳不群、恒山派定静师太等人,已经纷纷到齐。更有张金鰲丐帮副帮主,郑州**门掌门夏老拳师,铁老老,潘吼,众多江湖好手,前来祝贺。
杜预远远冷眼观望岳不群,见他神色清朗,神态自若,胡子还好好长在下巴上,似乎并未练习自己码出来的【辟邪剑谱】。
要知道,他的剑谱上,开宗明义,第一句就是:“欲练神功,必先自宫。”
后面的内容,便是杜预凭借自己的记忆、理解加想象,凭空捏造出来的,若岳不群照这剑谱练下去,包准练不了一年,便会从一流高手,练成一介废人。
杜预的目光在岳不群身上稍作停留,便看向一旁的定闲师太。这师太是接替失踪的定逸师太,前来贺喜的,同时还负责寻找定逸师太下落。她身边,仪清仪和等恒山大弟子,已经过来汇合。几个女尼眼圈红红,显然是担心师傅出事。
仪琳一看定闲,便要奔过去哭诉,被杜预拉住、此时可不是在岳不群面前出现的好时机。
刘正风家资深厚,还捐了一个武官官衔,朝廷派人来宣诏书。
一切热热闹闹开始后,便很快进入了环节—金盆洗手。
刘正风道:“刘某不才,上不能匡扶正气,中不能帮助莫大师兄振兴衡山派,下不能管束自己,沉溺音律,索性金盆洗手,不再过问江湖中事。今后有江湖中事,也不必再找我刘正风,拿金盆来!”
两个家丁,端着盛满水的金盆,徐徐走来。
刘正风正要将手伸入金盆中,突然一个人影嘿嘿阴笑着,从天而降,落在地上。
正是外号大嵩阳手的费彬!
“刘三爷且慢!左盟主有令,不许刘二爷···你···你干什么?”
费彬说得又惊又怒。
原来,刘正风根本没拿正眼看他,却直接将手放入盆中,洗了起来。
“大胆!”费彬怒喝道。
一旁又跳下几位高手,正是托塔手丁勉、仙鹤手陆柏、孝感乐厚等人。这些都是嵩山十三太保,左冷禅的师弟。
众人见到嵩山派高手尽出,又隐藏在屋顶,显见不怀好意,胆小功夫差的便缓缓退出房间,远远看热闹。天门道长等几个掌门,却冷哼一声,对嵩山派这鬼鬼祟祟做法大不以为然。
费彬见自己方高手到齐,自矜一笑,拱手向天门、岳不群、定闲师太等人抱抱拳:“今日之事,事发突然,来不及向五岳剑派通报,才有···”
刘正风却爆喝打断他:“费彬!刚才大家看得清楚,我刘某已经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不再过问江湖恩怨仇杀。今日你不光带嵩山派高手到来,还鬼鬼祟祟偷偷派人到后宅,挟持刘某的妻儿,真当刘某好欺负不成?”
这就是先入为主,费彬要徐徐安排,将刘正风与曲洋的关系说出去,但在杜预的安排下,刘正风便要一上来做足受欺凌的弱势。江湖中,义气最重要。这些来祝贺的各路好友,岂能眼睁睁看着刘正风大喜日子无辜被灭门?
果然,一贯以正人君子形象示人的岳不群冷喝一声:“江湖恩怨,祸不及妻儿!潜入后宅的赶紧给岳某滚出来!”
他有意卖弄,这一声冷喝,便用上了【紫霞神功】的秘诀,当真是听者无不炫目。众多好手听着岳不群那正气浩然的声音,暗暗竖起大拇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果然是君子剑!
费彬脸上露出一丝尴尬。要说他派人潜入后宅,挟持刘正风的妻儿,确实有些违反江湖规矩,且很不光彩,但刘正风是衡山派第二高手,手下又有些弟子。若不这样,怕他拼将起来,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