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加哥1990 第一千四百二十四章 APLUS言出必践

七月六日，刀锋战士3开画后的第一个周末，同期强敌有米拉麦克斯的惊声尖笑2，华纳的猫狗大战、人工智能，环球的速度与激情，二十世纪福克斯的龙之吻、怪医杜立德2，派拉蒙的古墓丽影以及梦工厂的怪物史莱克。

刀锋战士系列票房一部不如一部，按照开画三天的数据预测，第三部全球票房绝无可能超过一亿五千万。

影评和观众口碑也一样，断崖式血崩，功夫加米式血浆片元素、老派超级英雄叙事，加之是和第二部一起拍摄的而这两年好莱坞视觉特效又突飞猛进，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显老旧了。

“老板，杰克陈那种功夫动作片可能要过气了，大家都喜欢去年的卧虎藏龙在竹林间飞来飞去之类……新奇、唯美又有神秘的东方风味。”

在洛杉矶和哈莉走完又一场宣发，宋亚带队刚动身离开影院，叶列莫夫屁颠颠跟在身后进言：“也很受影评人的追捧，您……您看呢？呵呵。”

去年李安导演的卧虎藏龙在北米意外大卖，今年奥斯卡又成为十提四中的大赢家，叶列莫夫立刻兴起了跟风的心思，已经筹划很久了，“华国的那位金棕榈大导愿意来，他手头也有个好本子，加上您在两国娱乐圈的号召力，我们A 娱乐绝对可以组一个不输给卧虎藏龙的梦幻阵容。”

“真的没问题吗？去年……”

去年叶列莫夫主导的项目就没赚过，宋亚哪还信任他的眼光。

“放心，这次万无一失！”

叶列莫夫拍胸脯，“我已经飞去亚洲好几次了，和各方面聊得都非常好，立项后很快就可以开工。”

“Emmm……”

先前承诺过他在电影立项上的自由度，刚扑一年就反悔……宋亚不想这样，“预算大概多少？”

“五千万到六千万？”叶列莫夫小心翼翼观察着老板的表情。

宋亚果然皱眉，“卧虎藏龙才不到两千万刀吧？”

“他们没请米国有票房号召力的明星，特效上也有进步空间，而且今年绝对不止我们一家打算跟风，成本水涨船高嘛。”叶列莫夫解释。

“好吧好吧，你自己做决定就行。”

给了权力就放手，宋亚没犹豫太久，“再给你一次机会，今年M-FXXK给我争气点！”

“是！老板！嘿嘿……”

叶列莫夫如释重负地乐呵呵带路，一行人直赴博伟影业看片室，去观摩下月初即将接档刀锋战士三的五十度灰。

虽然刀锋战士三发行方是华纳，而五十度灰是迪士尼旗下的发行公司是博伟，但按刀锋战士三目前的票房走势，差不多正好四五周后就可以让出大部分院线。

“我们被全球很多国家禁映了APLUS。”

宋亚刚走进看片室，博伟执行副总裁就忧心忡忡的说。他是看过成片的，“尺度太大，挑战当地风俗……连在北米，我们也是好不容易才公关到了R级。”

“OK，谢了。”

坏消息，但不出宋亚意料，从剧本、分镜头剧本、剪辑、配乐自己都深度参与了，而且天启原片就在脑子里，当然知道五十度灰的尺度问题。

但不怕出这种尺度又如何吸引眼球和话题度呢？再说天启原片本就是这样。

无论如何开画在即了，博伟只能继续按计划走，加之今年暑期档他们的珍珠港和亚特兰蒂斯失落的帝国票房远都不如预期，就算急病乱投医也必须对小李子加查莉丝的五十度灰寄予厚望。

宣发资源不会缺的。

小李子和查莉丝都早早来了，小李子和经纪人缩在前排角落，查莉丝和雪琳芬在另一侧，导演老拉里和摄像、剪辑等主创居中。

“哈莉她也想过来看看……”

这不太合规矩，但宋亚开口了博伟自然不会阻拦，空位子早留好了，两人过去和查莉丝与雪琳芬坐在一起。

然后叶列莫夫等人各自在后排找位子坐。

如果刨去小李子和查莉丝的片酬，这部电影其实成本不高，毕竟全片大部分时间都是男女主的对手戏，有剧情的配角演员只有小猫两三只。

一些展示男主如何豪横的场所和工具基本都是宋亚和森林们友情借出的。757是宋亚的，庄园豪宅是雪琳芬在圣马力诺的那间，豪车大多是哈莉和米拉的，她俩都很喜欢买车。

背景被改了在洛杉矶发生的故事，在咖啡店里勤工俭学的女主查莉丝被校报派去采访年轻富豪格雷，也就是小李子饰演的男主，由此结识。

典型的灰姑娘被白马王子疯狂追求的故事，全片的前半段基本都是小李子身着一丝不苟的高级西装耍帅，姿态谈吐都非常的霸道总裁。

不同点在眼神，其他爱情片男主看女主时大都或温柔、或迷恋，小李子的目光中当然也有迷恋，但还多了些故意为之的克制感、看猎物般的攻击性以及少许病态，为引出他后面的独特癖好做铺垫。

小李子处理得非常好，演技比天启原片男主不知道高哪里去了。

可惜这种霸道总裁人设并不需要多少演技。

“APLUS先生的配乐还是那么精彩。”一开始的剧情铺陈阶段有些无聊，博伟的人由衷称赞，“太用心了，原声带绝对会大卖的。”

宋亚还以微笑，“我答应你们的嘛。”

“哈哈！是的。”博伟副总裁大笑。这么多年下来，APLUS在好莱坞的信誉卓著，合作方，无论是凯瑟琳夫妻的KM影业还是梦工厂的大卫格芬，无论是迪士尼旗下的试金石、好莱坞影业还是自家博伟，或者华纳，统统称赞有加。

甚至交恶的索尼旗下的哥伦比亚影业，总裁约翰卡利也承认和APLUS合作的项目都赚到钱了，约翰卡利私下里还说过很多次他个人完全不讨厌APLUS。

而派拉蒙随着前总裁雪莉兰辛的去职已经和APLUS转为井水不犯河水。

APLUS和环球系闹翻的原因全好莱坞都知道，而且最终以将布朗夫曼家族最珍贵的酒生意拿下结束，由此彻底奠定了黑法老的赫赫威名。

二十世纪福克斯？全世界都知道二十世纪福克斯为了大船项目的钱对APLUS恩将仇报。

只有漫威，经常抱怨A 娱乐吞了他们的刀锋战士系列分账，这件事上漫威是受害者没错，但好莱坞也不会同情他们。

如果说五十度灰和这年头的**片有什么大区别的话就是配乐了，以前的**片总会在出现关键剧情时采用那种表现暧昧的背景音乐，又土又显得有种好像在招呼观众‘好戏来了快专心看’的猥琐。

而五十度灰则是现代感很强的流行乐且平均素质极高。

唯一比天启原片差的方面就是影片质感，老拉里的画面一向没问题，他也善于把男人和女人拍漂亮，但导演手法有些陈旧。

第一段暴露戏并非来自小李子和查莉丝，而是查莉丝剧中的合租室友，这里由艾伦旁派出演，她将昨晚在夜店认识的男人带回了家，正在沙发上缠绵时恰巧被回来的查莉丝和小李子撞见。

艾伦旁派和查莉丝早在试镜猫鼠游戏时就‘认识’了，多年以后查莉丝早已成为了红星，而不知不觉已经三十出头的艾伦旁派咖位较前几年能拿到A 娱乐的好莱坞资源时还有所下降，现在能在五十度灰里演个重要配角已经很难得了。

虽然五十度灰基本就小李子和查莉丝两个人的戏，配角不多而且都存在感稀薄。

艾伦旁派颜值还在，她是自己昏迷时天启的那部长篇医疗电视剧的女主，宋亚扭头往后找人，时刻关注这边的艾伦旁派立刻露出最甜美的笑容讨好，做‘Hi’的口型打招呼。

宋亚友好的冲她点头。于是又认真思考将那部电视剧提上日程的事，一方面天启原主自然要提携，另一方面拍过那么多季的医疗剧自然收视不会差，可以给进入瓶颈的ACE台多赚一些收视率。

今年街舞大赛第二季收视率有所下降，因为BET电视网被雷石东的维亚康姆收购后也做了一档跟风选秀节目，另外英国那边推出了选秀综艺PopIdol流行偶像，无论从受众、制作、内容上都比街舞大赛优秀很多。

“哪辆车？”

“都是。”

这时剧情来到小李子和查莉丝去到停满了几十辆各色豪车的车库，查莉丝随口问，小李子的回答非常的‘总裁’。

博伟执行副总裁看到这会心地笑出了声，这种炫富的桥段既粗暴又俗气，但非常有冲击力。

小李子最后选择的跑车来自赞助商阿斯顿马丁，在一众豪车里算最便宜的几款之一，从猫鼠游戏时这个品牌就和A 娱乐建立了良好的关系。

“要来了。”雪琳芬不厚道的剧透。

第一场正常床戏，查莉丝牺牲非常大，小李子这次也豁出去了，背对镜头直接清光。

雪琳芬、哈莉等看片室里的女人们看着银幕上的小李子背影吃吃笑了起来。

这时宋亚突然起身，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地离开了看片室。

小李子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拼命降低存在感。

“果然还是做不到完全的平常心啊，为我吃醋了……”查莉丝脸红红的心想。

“伊莱？”

其实是裤兜里的手机在震呢，宋亚出门接听。

电话那头是彼得弗洛克的老下属，现在艾丽西亚的竞选经理伊莱，“APLUS先生，我们基本上可以打赢党内选战！”他先报喜。

“那很好啊。”

竞选库克县州检察官，打赢了党内初选基本上就稳拿了，象党那边的候选人一般造不成什么威胁，毕竟那里是蓝色高地伊利诺伊。

“但小戴利的人在劝退我们。”伊莱又说，“压力很大。”

宋亚不耐烦和伊莱聊这些，“那是你们自己的麻烦……还有事吗？你其实可以打给斯隆女士，或者负责我公关事务的阿克塞尔罗德。”

和艾丽西亚离婚的彼得已经被判罪羁押了，栽跟头的仍然是科兹科案，但彼得那种吃得深的老派政客，一旦一点被突破，能查出来的毛病可就太多了，操纵州内公共项目给金主朋友、下属滥用权力……他提拔的一名亲信甚至还卖驾照给不会开车的人，总之各种难看的吃相一点点被撕开。

然后这种灰色收入肯定需要洗钱，那也必然涉及偷税漏税……

所以最后法庭综合下来的罪名是敲诈勒索，行贿受贿，洗钱和偷税漏税。量刑说实在的不算重了，才六年半。

和彼得一齐被告的州及州下属部门内有三十几名大小官僚，其中二十多个被判有罪，剩下的估计也是靠出卖队友才换取到检方不起诉。

他们，包括彼得当然会继续起诉，但在这之前的日子就需要在牢里熬了。

“抱歉，APLUS先生，我只是想提醒一下，小戴利弟弟应该去洛杉矶找你了。”伊莱说。

宋亚挂掉电话才发现斯隆果然之前就来过短信，说的同一件事，并且已经帮自己和小戴利弟弟约好了见面。

“我们希望你帮忙施压艾丽西亚退选，APLUS。”

宋亚丢下看片活动，很快见到了戈尔曾经的竞选经理，芝加哥之王小戴利的亲弟弟，对方开门见山的说：“你尽管提要求。”

“我和艾丽西亚是朋友，你们知道的，其实我是先认识的她，才通过他认识了彼得。”

宋亚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艾丽西亚毕竟不是职业政客，今年竞选之路一开始犯了很多低级失误，那时候戴利王朝不着急，以为在关键时刻彼得被定罪的新闻出来就能给艾丽西亚致命一击。

但等到艾丽西亚渐渐熟悉了玩法后，她当年好妻子的人设就发挥了极大作用，她本就在去年年底和彼得离婚了，又果断在彼得的建议下做了公开演讲撇清并反过来攻击彼得，声泪俱下诉说彼得被爆出招妓时自己艰难的心路历程以及为了照顾两个孩子去律所工作如何如何辛苦。

这招卖惨最终收获了选民的同情，再说彼得强势打击犯罪的人设也受到不少库克县选民怀念，大家还是更喜欢艾丽西亚而非戴利王朝推出的候选人。

“别忘了我们之前的约定。”小戴利弟弟说。

“我们之前的约定就是我放弃支持彼得，我也做到了，而我给艾丽西亚的竞选提供资金和辅选是另一回事，大家早就通过气了不是吗？”

宋亚直视对方，“我是个言出必践的人，我的行为完全可以被预测，所以这次既然大家都有言在先，你们就别又跟我玩左右横跳的那一套了，去年戈尔输掉后没人心情会好……”

“我理解。”

小戴利弟弟现在当然能理解，如果戈尔赢，他大概率会担任白宫显要职务，而现在只能灰溜溜走旋转门进企业界……

“哦对了，我看到罗伯特米勒当上了FBI局长。”

宋亚岔开话题，小乔治政府在前天的FBI局长人选被参院通过了，罗伯特米勒顺利上任，而非安德伍德和小戴利最不愿意看到的丹韦伯。

“是的，算是个最不坏的人选吧。”

小戴利弟弟苦笑。

宋亚不知道他们和安德伍德在这件事里发挥了多大作用，也不想知道。

反正只要不是丹韦伯上位，联邦众议员罗素自杀事件他们应该能混过去了。

“不想听听我们的条件吗APLUS？”小戴利弟弟不想多谈那件事，又把话题转了回来。

“不用了。”

宋亚完全相信他这次带来的条件足够胜过艾丽西亚当选库克县州检察官的好处，但那对一位全米第**富豪又有多少诱惑力呢？

所以任对方说得天花乱坠，宋亚总是摇头，“归根结底，你们选赢艾丽西亚不就行了？别告诉我你们真想赢的话赢不下来。”

选不赢你们还可以洗票嘛，谁还不知道你们？

宋亚暗示对方自己不会管，也不会让旗下媒体管他们的‘非常规动作’，当然在心中吐槽是免不了的，“艾丽西亚应该向你们保证过，她不会为彼得复仇吧？他俩早就没感情了，貌合神离，全芝加哥都知道。还有安德伍德，我们的党鞭先生应该也不支持芝加哥再发生内讧吧？毕竟我们现在太需要和平、团结和休养生息了……”

“哎！”

小戴利弟弟闻言叹气。

他知道彼得在执法部门的势力和资源并没有被本方一网打尽，艾丽西亚会继承大部分，再反过来保护狱中的彼得。

面对睚眦必报而且牵扯大量芝加哥工作岗位并且能煽动黑人群体的黑法老，现在就算是戴利王朝也不敢，或者说犯不上为了一个库克县州检察官职务冒做票被曝光的风险，再说又怎么判断这不是黑法老故意放置的陷阱呢？“好吧，我们理解并敬佩你的可贵品质，APLUS，我知道你的立场了。”

他无奈地对面前既年轻又老辣，而且压迫力惊人的顶级富豪伸出手，“不管怎么样日子还是要过，那就祝我们大家以后合作愉快咯。”

“当然，合作愉快。”

宋亚亲切友好地送无功而返的对方出门。

前后脚，老麦克风尘仆仆从外面回来，“我见过彼得了。”

“他把东西给你了吗？”彼得上次给过本方一些涉及枪击案的人事资料，他和老麦克猜彼得手里应该还有一些压箱底的货，宋亚急切问道。

“没有了。”

“没给？”

“是没有了，彼得说他当时已经在做最后的赌博，又怎么会再藏着掖着底牌呢？所以那些涉及到枪击事件里的纽约FBI中层们就是他能查到的所有了。”

老麦克回答：“我感觉他说的不是假话，当然因为我俩见面地点在监狱会面室，所以不便直说，他都是在暗示。”然后复述了一遍彼得的每一句原话。

“他最信任的私人律师，也是那位前州长办公室法律顾问会转去为艾丽西亚服务对吗？”

宋亚听出了些老麦克没注意到的细节，“也就是说，如果彼得还有什么秘密，基本都在他那位忠心耿耿的非裔律师掌握中？他在狱中没有自由，也不方便带机密文件进去，而私人律师会负责他的上诉案，是能和他频繁见面的人。”

“是的。”

“那我打给那位律师吧。”宋亚当即拨通对方电话。

“APLUS，我暂时不便透露任何事情……”

对方很谨慎，“不过我这有个人……街头黑人，我们现在已经不方便照顾他，你能帮忙吗？给他在你的唱片公司或者其他地方安排一个打杂的职位养着就行，他会对你很有用。”

街头黑人现在对我能有什么用？不添乱就谢天谢地了，宋亚翻了个白眼随口回道：“小事，让他直接去找琳达就行，我会打招呼。”

“OK，谢了。”

“那人叫什么？”

“富兰克林，Frankl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