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加哥1990 第一千四百三十二章 三十周年演唱会

“虽然我不想援引音乐分享网站的数据，但如果稍加研究过Napster等网站的听歌数据就会发现，听众们也许喜欢追赶流行，不过最终长期、反复听的歌曲依然是被经过历史长河检验的那些经典，披头士、皇后乐队、老鹰乐队……等等，也就是说，当网络分享风气给了用户面对所有歌曲的无限选择权时，那些经典歌曲的价值反而得到了极大加强。打个比方，圣诞节期间，威猛乐队的LastChristams、纳京高的TheChristamssong、玛丽亚凯莉的AllIWantForChristamsIsYou等经典圣诞歌的播放量会冲到一个难以置信的数字，而非当红歌手的应季新歌，目前的各种流行榜单数据都无法准确显示出这些。”

纽约，九月七号，涉及DefJam财务造假的莱尔科恩案已进入庭审阶段，莱尔科恩本人已经调适好心态，西装革履地在被告席笑着本方专家证人正长篇大论怼控方检察官，“DefJam唱片拥有八十年代几乎所有知名东海岸经典说唱乐的版权，我认为你们对这一版权库的估值方式是完全错误的……过于低了。”

一位年轻黑人此时推门进来，轻手轻脚去旁听席找了个空位子坐下，正是彼得拜托宋亚照应的富兰克林。

靠说唱乐起家的DefJam唱片很受纽约黑人群体关注，今天来旁听的黑人很多，侧前方的俩白人听到动静回头看了眼富兰克林，并没把他放在心上。

“该死！我得马上回分局……”

随后一位出去接电话的白人拿着手机弯腰走进来，坐到两位同事身边，参与枪击宋亚的FBI三人组全员到齐。

“怎么了？”小团体老大史蒂夫凯斯问。

“他们又发起对我的内部调查了！”接电话的安德烈桑切斯低声咒骂。

“WTF！？”

同事的轻呼引来了周围旁听者和法警的注视，三人干脆出门去外面商量。

他们已经和莱尔科恩建立了联系，被告席上眼观八方的莱尔科恩也注意到了三人的离开，当然他暂时还没有答应合作，自己都已经这样了，又何必再去刺激那位黑法老，又不是嫌命长……

“先别急。”

三人简单商量过后直接上车回FBI纽约分局，纹身男卡尔已经将车停在分局附近大约隔两个路口的地方，正好能观察到三人开车经过。

卡尔和副驾驶座的老麦克都不便在FBI的人面前露面，常年出现在宋亚身边的老麦克太扎眼，卡尔也跟着老乔坐过牢，两人缩起脑袋尽量掩藏身形。

盯梢机警的FBI探员太危险了，老麦克早已定好计划，让卡尔继续在这盯，独自开上另一辆车开抵达事先踩过点的地方，目标人物安德烈桑切斯几乎每天都去的酒吧附近等待。

‘A 唱片上月底发消息说APLUS的第四张录音室专辑也将于十月三十号同日发售！Hoho，看来APLUS想同MJ的万夫莫敌正面较量一下子了，这让我们想起了曾经屡败屡战的王子普林斯，流行之王MJ这次迎来了敢于同期发专的新挑战者：更年轻的APLUS。结果会如何呢？MJ和APLUS谁会成为下一位失落的王子？流行之王的头衔会换人吗？真是令人期待啊！’

不久后富兰克林也从法院赶过来汇合，两人听着收音机打发时间。

“你以前为他们做事，主要干些什么？”老麦克顺便刺探富兰克林的底细。

“就解决麻烦咯，你知道的……”

富兰克林半躺在副驾驶座，用备懒的黑人腔调回答。

“什么类型的麻烦？”

“就是……麻烦，我不不知道能不能说。”

“说说看？举个例子。”

“算了，还不是不说的好。”

富兰克林别看一副街头黑人的做派，但口风异乎寻常的紧，老麦克反正有一搭没一搭的提问，这时FBI三人组到了。

“我又被暂时停职了！第三次了妈的！他们收走了我的证件和配枪……”安德烈桑切斯骂骂咧咧和另两人果然出现在酒吧停车场。

“呵呵，我早就叫你低调点，你还能保住工作简直是奇迹！”因为狙杀假麦克汤利高升的戴夫诺顿吐槽猪队友，“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安德烈桑切斯压低了声音，三人嘀嘀咕咕走进酒吧。

就像纽约跨部门的HR组织成员总是相互守望一样，驴党在FBI中高层也有能完全信任的事务官，安德伍德想办法弄到一个对安德烈桑切斯的新内部调查命令还是很轻松的。

但三人组总保持一致行动这可不行，老麦克找不到任何机会，郁闷地啧了下嘴，“我们去他家附近继续等。”

这次换富兰克林开上另一辆车去接卡尔，三人也集合奔赴下一个目的地，老麦克不会让FBI探员发现有同一辆车出现在他们行动范围内两次。

安德烈桑切斯有老婆孩子，他家附近也不是下手的好地方，找一位FBI探员‘私下聊聊’绝不能有任何目击者，那就只能明天等他出门再说了。

但老麦克这次失算了，再次被停职的当天，安德烈桑切斯依然有心情喝得醉醺醺地离开酒吧后又跑去情人家中夜宿。

这位老油子黑警反侦察能力极强，老麦克完全不掌握他情人的存在。

相貌堂堂的史蒂夫凯斯职务高交际广，当过FBI电视节目主持人，很可能是直接和幕后人物联系的家伙，下手失败的话干系太大。

枪法极好的戴夫诺顿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个老实本分的家伙，太干净也就意味着不一定会就范。

只有安德烈桑切斯可供突破……

而现在他被暂时停职了，也就意味着明天不再有上班之类确定的行程，老麦克只能先确认自己这帮人没被发现引起警觉，然后再想办法重新盯上梢。

“我知道了。”

宋亚通过老麦克电话里的暗语了解到最新情况，“总之还有时间，你们自己注意安全。”

“怎么了？”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了，被电话铃声弄醒的玛丽亚凯莉睡眼惺忪问道。

“没什么，睡吧。”宋亚下床，趿拉着拖鞋下楼。

一些昨晚招待客人留下的酒杯等杂物散落在大厅里，还没有让佣人收拾，不是派对，琳达、丹尼尔、海登以及他威廉莫里斯经纪公司的人、迪士尼唱片的人，总之涉及到自己四专宣发的一众人等昨晚都在这一道看MJ出道三十周年的演唱会，然后商量应对策略，也弄到很晚。

宋亚拿起遥控器，重播海登录好的演唱会全场。

MJ自己和他所在的索尼哥伦比亚唱片、史诗唱片都是行业巨鳄，宣发大师，和之前所有发专前造起的浩大声势一样，MJ这次的三十周年演唱会也无比精彩。

MJ有些过气了，有些落伍了，近十年他再也没回到过九二年的案子爆发前的声势，但这次他和他的团队制定的宣发策略依然很聪明，邀来半个米国歌坛以及纽约名流甚至华尔街精英是自有其目的。

‘所有明星的明星，粉丝偶像的偶像……’

‘无可动摇的歌坛地位’

‘流行之王王者归来’

MJ方将其弄成了卖点，也就是这场演唱会真正要展现的。

无论是好莱坞明星、大牌歌星还是华尔街精英、IT业大佬，在MJ的舞台下，光鲜亮丽的他们全部化身为MJ的小迷弟迷妹，像粉丝看自家偶像的演唱会般毫无二致地疯狂欢呼、打Call……然后通过电视转播镜头传遍千家万户。

本来不再迷恋MJ的年轻人们，如果看到自家偶像原来这么崇拜他会如何想呢？会不会爱屋及乌？

肯定的。

这么多名人出现在他的演唱会上又等于政治上的站台背书了，正好能侧面粉碎一直拖累他的九二年案子带来的一系列丑闻。

这令宋亚颇感压力，倒不是担心卖唱片的那点钱，而是这次不想输。

‘goongirl!’

亚瑟小子、Mya等歌手逐一登台为庆祝MJ的三十周年献唱，其中MJ和当前最红女歌手布兰妮的那段表演最精彩，两人一同演唱了他的名曲TheWayYouMakeMeFeel，甜美性感的布兰妮代替了这首歌MV中的女主角色，被MJ又唱又跳地追逐、挑逗，两人之间的舞台化学反应竟然很好。

转播镜头不时给到台下明星们激动、享受的面容，MJ本人的状态也相当可以。

这几乎是米国乐坛近年不可多得的一场盛会了，格莱美颁奖典礼估计都很难弄齐这次的明星阵容。

“还真他妈下血本……”

宋亚不知道其中有多少人是拿钱请去的，但大多数明星应该是真的在做无偿奉献，MJ的号召力在那，而且在这种等级的盛事中露脸，大多数明星可能正求之不得。

‘第四季度发专，主打单曲打榜，正好赶上第二年年初的颁奖季，然后陆续退出专辑里的其他单曲，长时间维持在高热度，再配合随后的全球巡演……’

宋亚又随手打开收音机，夜间音乐节目DJ还在兴奋地谈论这场演唱会，‘一专的发行周期长达三年甚至更久，也留足时间打磨精心下一张专辑。这是新蹿起的流行歌手万万不敢动用的宣发策略，新一代的年轻歌迷们口味和注意力变化太快，连DIVA们都至少一年、两年一专了，目前只剩MJ、APLUS等少数天王级巨星还在如此坚守……’

‘遗憾的是MJ并未借这场演唱会透露下一专中任何单曲的内容，APLUS虽然勇敢的选择和他同日发专，但近期似乎在忙着为他旗下电影公司出品的电影做配乐，兴趣涉猎更广泛的APLUS创作能力毫无疑问是超过MJ的，他能玩得转大交响乐团……’

ABC台拍摄自己指挥时的短纪录片已经放送出去了，反响也很好，无论到时候能不能抢过流行之王的头衔，格调上已经稳稳的占上风了。

芝加哥能收听到的音乐类广播频道基本都会将自己拿来和MJ做正面对比，然后顺势吹捧一番。

‘APLUS很受芝加哥交响乐团音乐总监巴伦博伊先生的欣赏……’

‘APLUS已经处于MJ从未到达的领域。’

‘无论如何APLUS比MJ有钱得多……’

‘APLUS是最成功的非裔米国人这点相信没有人会再有疑问。’

宋亚心情好了些，边听边自恋地点头，又寻思着自己去年也弄个出道十年演唱会，类似今天MJ的盛事就就好了，相信也能请到大量明星、名流到场捧场，算了，等十五、二十的时候再补吧……

渐渐的，他靠在沙发上昏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