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加哥1990 第八百三十三章 拉丁风暴

业内大体知道摩图拉当时和玛丽亚凯莉的关系，在权势高峰时被背叛并且赶走索尼哥伦比亚唱片后，他立刻面临一个对男人来说非常不能忍的传言，就是女人之所以背叛他，正是因为他不够‘强’。

这种猜想很恶意也很‘正常’，但对男人造成的心理创伤也许比事业失败更大。

所以当时没想那么多的摩图拉赶紧又寻了新欢，而且通过新欢大嘴‘爆料’来夺回尊严，后来可能是反应过来这段花边对个人形象并什么好处，又通过强力公关基本消除了痕迹。

但这年头，说什么做什么都很容易留下证据，宋亚这早早就留底了，两年后的现在爆出来，正好。

他还故意让小报添油加醋借那位三流女星的嘴爆出摩图拉对玛丽亚凯莉的评价，当然没有通过自己旗下的露易丝报导，加州小报之间经常‘互相帮助’，这两年来能信任的关系网也已经建立得七七八八了。

“真恶心！”

从自我陶醉迅速被现实砸回谷底的玛丽亚凯莉正翻找早报对星梦泪痕的评价呢，没成想吃到了这个苍蝇，她躁郁地把报纸丢到地上，“非要在这个时候来恶心人！”

“心情别太激动，对胎儿不好。”

宋亚老神在在放下咖啡，哼哼，这两年摩图拉害得自己连尝试杠杆投资都不敢，被逼得如此小心谨慎，怎么可能不算计到每一个漏洞？也包括她……

自己了解她，这种新闻爆出来，现在她绝对不可能再倒向摩图拉了。

“忙你的巡演去吧！”

她一把将宋亚翘在茶几上的脚推开，“看见你这么悠闲就生气！”她命令女助理，“下午我要和BoyzIIman参加打榜宣传，晚上再多跑一场点映，BoyzIIman也答应去！”

“注意劳逸结合……”宋亚对她忙碌的背影喊道。

摩图拉这段时间的忍耐令自己看出了他的虚弱，根据手下们的集体分析，他现在面临着很尴尬的情况。一方面，歧视指控很严重，无论是对要靠卖唱片、电影票的索尼娱乐和要卖大众电子产品的索尼电子都无法真正无视，如果是那些不直接面向消费者，保守风气浓厚的石油、化工之类传统行业高管倒还好说。

索尼现在应该有点后悔，他们在犹豫。

另一方面，摩图拉无法完全借助前CBS总裁霍华德斯金格的力量，斯金格现在还没有正式入职北米索尼总裁，他犯不着过于掺和进这摊浑水，作为顶尖职业经理人，听说索尼承诺在他入职前先把屋子‘打扫干净’，就像在赶走哥伦比亚影业的古贝尔之后，索尼立刻注销了二十七亿刀坏账，否则很难有靠谱的新经理人愿意再当这个家一样。

这个节骨眼上自己一闹，现在屋子里干净了吗？没有，那斯金格又何必管呢？

还有在MJ面前，他是MJ的管理人，现在不怕MJ迫于沸沸扬扬的舆论压力换掉他吗？虽然这点不大可能，因为MJ早就知道那段录音的存在，但总要花费精力安抚MJ的吧？

昨晚猫王信托公司管理者巴里西格尔言犹在耳，但自己首先开第一枪后，媒体上好像还是没什么反击的动静。

他陷入了长考。

“按计划？”直到中午，琳达过来帮忙收拾东西时才顺便问道，“下午要去彩排了，不如先缓缓，把精力放在明天演唱会上？”

“我还是决定按计划来，录音被拖了两年效力大减，现在对方明显是又想拖，那我就不拖。”宋亚做出决定，他要学习当年安德伍德对付自己的手段，摆出三威胁姿势。

纽约，丁金斯老友，市府警务专员在办公室拿出份文件命令道：“最近沸沸扬扬的那段录音，不是在玛丽亚凯莉被窃听一案里的吗？我记得市府派出过特别检察官，怎么后来又莫名其妙结案了?”

“应该是没有查到新证据吧。”手下回答。

“把卷宗调出来，我再看看。”

“这……不好吧？当时的特别检察官是市长的……”

“去调吧。”

“好的。”

同时，A 服饰总裁斯各特亲自监督，把一批T恤运进了离曼哈顿最近的仓库。斯各特走后，有位白人偷偷摸摸地出现，用钱换回了库管手里的一件白色体恤，打开一看，前胸位置SONY的四个字母上边被打了个醒目的红色大叉。

当地的黑人社会活动积极分子也开始被曼哈顿帮手下的政治力量组织起来，大行动的传闻开始散播。

前纽约市长丁金斯则在内城广播公司华盛顿分台的访谈节目里，隐晦地批评了BET在这次歧视事件中鼠首两端的表现。

那么BET承受不住自己人的压力了，约翰逊命令把早已准备好的专题报道提上晚间新闻准备会讨论，同时也向之前拜托压制新闻的人提前打招呼通气。

“还有黑人平权领袖杰西杰克逊趁机通过中间人在敲诈我们，怎么办？”

索尼大厦，一个个消息被汇总，平井听完报告后立刻满头包地打电话向已经回总部的CEO出井报告，得到答复后火速赶往暂时赋闲的霍华德斯金格家中。

“APLUS，我们的行动终于见效了，斯金格先生主动约我过去见面！”

斯金格终于愿意在上任之前见丹尼尔一面，他兴奋地打电话给宋亚，“一切等我和他聊完再说！”

“好的，丹尼尔，别忘了我为你所做的一切。”宋亚笑着挂断电话。

不过斯金格不光邀请了丹尼尔，还同时找来了摩图拉，没让两人直接碰上，前后脚。

“丹尼尔，请坐。”

这位前CBS总裁是记者出身的资深媒体人，光艾美奖就拿了九次，他扶扶眼镜，一边观察者丹尼尔一边说道：“你知道的，我还没有进入角色，这次我们只是聊聊而已，我不太了解唱片业，我做不了太多。”

“您太谦虚了斯金格先生。”丹尼尔恭维：“您是传媒业的偶像，也是我个人的。”

“你对未来的唱片业怎么看？我先说些我的粗浅了解，现在发行公司很艰难，对吗？一方面唱片销售数据持续走低，一方面艺人签约费用和行销成本越来越高……”

“是这样的。”

丹尼尔自然能感觉到对方在有意考较，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他定定神后回答：“艺人薪资配置需要持续不断的进行合理调整，我们和其他五大唱片公司正在计划联手压低待遇，特别是签约金，不会再让他们那么容易利用我们之间的竞争来进行敲诈，头部歌星巨额签约金连年创新高的新闻不会再出现。当然，我不会那么粗暴，就像好莱坞近年开始炒作两千万俱乐部的说法一样，我们会把头部歌星的签约金区间固定下来，但又对外宣传成一件好事，一种尊荣。”

“至于销售收入方面，其实根源就一个，越来越猖獗的盗版，包括网络上新兴的盗版模式。我也牵头了一个联盟，拱环球音乐的小布朗夫曼先生出来主导，逼迫政府制定严厉的版权法案，目前才刚刚开始，我相信再给我一些时间，这件事情就会得到根本性的扭转。”

“很好，很好。”斯金格很感兴趣，频频点头赞许。

“汤米，你怎么看待未来的唱片业？”

在丹尼尔兴冲冲离开家中后，他又对摩图拉问了同样的问题。

“把握音乐的潮流，总是走在人们的前面，只要我们的盈利水平居于六大领先地位，那么所有收入下降、艺人薪资上升的麻烦就是别人的。这就像工业界的反周期投资，胜负无关于我能赚多少钱，比如我去年赚了一块钱，今年赚了十块，作为经理人，我让公司利润番了十倍，但竞争对手今年赚了一百，那我的公司仍将持续落后。而如果我今年亏了十块别人亏了一百，那我也赢了！说不定还能趁机发起收购。”摩图拉回答。

“很好，很好，那如何做到把握音乐潮流呢？你能把握住吗？”斯金格问道。

“我当然能。”摩图拉回答。

“新的节奏布鲁斯？还是摇滚复兴？我可是老派的人，喜欢摇滚，不喜欢嘻哈乐。”斯金格笑道。

“都不是。”

摩图拉斩钉截铁，“是拉丁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