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灵秘闻录 第一千四百七十九章：仁义之心

懂了，终于懂了，难怪在诅咒的评判机制中，己方队伍会被判定弱于婆罗州队，原来是这么回事，婆罗州队之所以整体实力凌驾在神州队之上，威亚斯应该占据了较大比重。

所以……

（对不起，我救不了你。）

待在心中朝小女孩暗暗道了声歉后，门前，程樱面露不忍，最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是的，经过一番短暂思考，尤其在确认自己绝非威亚斯敌手后，凭借强悍理智，程樱被迫打消了救人念头，结果可想而知。

“呜呜，呜呜呜……妈妈，妈妈！”

同一时间，随着程樱闭眼放弃救援，门外，威亚斯笑了，在最后摸了下已经大喊妈妈的女孩头发后挥刀下刺，匕首狠狠刺向女孩脑袋！！！

嗖！

女孩死定了，或者说当威亚斯刺下匕首的那一刻起，丫丫就注定会和她一直呼喊的妈妈那样陷入永恒睡眠，只不过……

哐当！

电光石火间，就在程樱闭眼不忍再看且威亚斯也已扬起匕首刺向女孩的时候，忽然间，巨响发出！循着声音侧头看去，就见临近楼梯的一面房门被人从内踹开，轰响期间，房内冲出身影，瞬间冲出一道因过度愤怒而速度奇快的青年身影！

接着……

“我去你玛的！！！”

碰！

伴随着一声满含愤怒的狂躁大吼，威亚斯被揍飞了，被那名突然冲出房间的青年狠狠一拳打中左脸，由于突然袭击，加之用力过猛，猝不及防之下，威亚斯竟被当场打飞！同样的，也恰恰因青年的及时出现及时攻击，丫丫幸免于难，继而堪堪被青年救下，至于青年身份……

李天恒！

赫然是此刻已满脸愤怒甚至愤怒到表情扭曲的李天恒！

毫无疑问，因之前曾和程樱一样皆躲在靠近楼梯的边缘客房，过程中程樱所见画面又何尝没有被李天恒目睹？事实上从威亚斯尾随女孩来到8楼的那一刻起，期间发生的事便清一色被躲在相邻客房的李天恒尽收眼底，不否认李天恒胆小怂包非常不堪，和程樱完全没有可比性，但，自打看到来人只是个幼小女孩而金发男又明显抽出匕首意图杀人的画面后，门内，不知为何，就见早先还躲在门前紧张颤抖的李天恒表情变了，先是从恐惧变成惊讶，接着从惊讶变成骇然，最后竟干脆转变成前所未有的瑕疵欲裂！

是的，李天恒被激怒了，在意识到金发男的变态打算后惧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愤怒，极其强烈的怒火滔天！

杀小孩？这混蛋居然杀这么点大的小女孩？

畜生！猪狗不如的畜生，居然连啥都不懂的小孩都杀，这种家伙不配当人！

后面的事就简单了，随着大脑被愤怒完全笼罩，眼看金发男即将动手杀死女孩，愤怒促使下，李天恒猛然踹门径直冲出，旋即抢在女孩被杀前出其不意发动攻击，竟一拳把反应不及的威亚斯凌空打飞！

“我去你玛的！！！”

……………

碰！

当亲眼看到李天恒踹门而出并随即把威亚斯一拳揍飞的画面后，隔壁房间，门前，程樱陷入了好似灵魂离体的茫然状态，但这对李天恒而言已经不是重点了，重点是他救了小女孩！那种最让人难以接受的人间惨剧最终没有发生，可惜，也恰恰是刚刚的那番冲动行为，或者说当自己真正把这件事做完后，李天恒便后悔了，他的怒火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寒冷，从目前正摔趴地面的金发男身上清晰感知到一股前所未有的阴冷寒意。

至于威亚斯……

“呵，呵呵，呵呵呵。”

前方，男人目前正趴在地上，俯趴的同时身体颤动，颤动之余发出笑声，声音是那么的透人心魄，很快，威亚斯扬起脑袋，继而露出了那张嘴角流血可却挂满兴奋扭曲笑脸。

“呵呵，已经很久没有受过伤了，我都差点忘记了疼痛滋味，原来痛感是这样的，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念叨着一段李天恒听不懂的自言自语，威亚斯缓缓起身，不过……

“呀啊！”

威亚斯倒是说说笑笑试图起身了，不料李天恒却根本没给他继续动作的机会，而是非常直接，在察觉到阴冷寒意的下一刻抽出匕首大吼冲来，打算趁对方暂未起身的机会继续攻击，很明显，度过了最初愤怒，李天恒固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的鲁莽出门，话虽如此，可他毕竟是资深者，清楚开弓没有回头箭的道理，同时也非常明白金发男极度危险，既然自己已经出现在眼前这个变态疯子面前，那么金发男便绝无可能放过自己，既然如此，那索性直接玩命，直接趁此机会干掉此人！

“给我去死！”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男人即将起身，惊慌中，李天恒毫不废话拔刀就砍，趁威亚斯暂未起身的机会再次发疯火速攻击，速度不可谓不快，事实上威亚斯话音刚落，李天恒便窜至身前，匕首亦迅如疾风迎面刺来，反观威亚斯却依旧趴在地面未曾起身！

未曾起身代表着无法躲闪，无法躲闪则意味着注定中刀，这是必死之局，是任何人都不可能避免的无解死局。

刷！

快，非常快，至少在李天恒眼里自己的速度已达极致，急速刺下的匕首则更是愈发贴近男人面门，无需太久，1秒，只需1秒，1秒后匕首就会插进男人脑门，届时就能干掉眼前这个变态疯子了！

只是……

嗖！

（嗯？）

眼看刀锋就要刺中对方，以至于连李天恒都自认为男人必死的时候，忽然，威亚斯不见了，全程俯趴在地的他就这样从李天恒的视野里消失不见，期间也只隐隐听到一声呼啸，伴随着呼啸结束，匕首刺了个空！凭空消失？

不，不对，威亚斯没有凭空消失，而是移动后退，以人类完全办不到的方式单手撑地移动身体，因为就在匕首刺空之际，李天恒勉强看到了残影，对方竟赫然手掌撑地避过攻击！

循着残影看向前方，才发现威亚斯已不知何时站在了两米开外，目前正满脸笑意盯着自己，那是嘲讽的笑容，是不屑的笑容，像极了一只野兽在观察待宰猎物的玩味笑容，是的，通过刚刚的连番攻击，他逐渐对李天恒产生了兴趣，对这个为了救小女孩而主动现身攻击自己的神州队成员顿觉有趣。

笑容被李天恒尽收眼底，看的他双目圆整，惊的他脑海空白，由于惊骇过度，他甚至都忘记了继续攻击，只是用看怪物的眼神盯着威亚斯，天呐，这家伙不单反应快，速度更是快到变态，这种速度已经不是人类能够达到的了，就算是向来身手敏捷的程樱都无法做到，这还是人吗？

答案是人，威亚斯是最为标准的人类，别的不谈，单从灯光映照而出的影子就能明显看出对方是人，所以，也正因发现对方绝对是人的证据，李天恒反应了过来，不单反应了过来，过度惊骇还再度激活了他的极致疯狂，不错，他已经意识到了，在亲眼看到对方拥有变态速度的情况下清楚自己必死无疑，明白自己根本没有丝毫逃跑可能，既然明知逃跑无望注定必死，那自己还有啥可害怕的？

于是……

“哇啊啊啊，我和你拼了！”

果不其然，眼见对方面露笑意，刹那间，李天恒疯了，在明知不可能击败对方的情况下义无反顾继续攻击，再次举起匕首刺向此人，结果……

“哈哈哈哈哈！”

刷！刷！刷！

威亚斯笑了，在发现李天恒不单不跑反而再次冲来攻击自己的场景后直接笑出声来，哪怕对方正不怕死的攻击自己，可他却没有反击，只是单纯躲避，一边哈哈大笑一边躲避着李天恒那频繁挥砍的匕首刀锋，由于双方实力差距过大，无论李天恒如何挥砍提升速度，匕首永远砍不中威亚斯，别说命中身体了，甚至连对方的衣服都无法触及，每次都被威亚斯轻松躲过，而威亚斯则如一只在花丛中轻盈穿梭的飞鸟般左右腾挪上下翻飞，继而轻松躲避着李天恒狠厉挥舞的匕首，期间笑声回荡，神色轻松，完全不把李天恒看在眼里，哪怕青年早已满脸疯狂面容扭曲。

接下来……

腾挪躲闪了大概半分钟，许是感觉玩腻了，就在李天恒仍心怀不甘继继续砍的时候，威亚斯眼眸突然迸射寒光，随着寒光涌现，下一瞬间，一把细长匕首扎进身体，狠狠扎进了李天恒左侧肩膀！

噗嗤！

“啊！”

肩膀突如其来的剧痛让李天恒惨叫一声仓惶倒退，喷洒着阵阵血花，青年脸露痛楚去捂伤口，很明显，神色轻松戏耍片刻，威亚斯玩腻了，他已经不打算继续和青年纠缠下去了，促使他失去兴趣的原因无疑是心中对杀人的渴望，他渴望鲜血，渴望杀戮，在许久未曾杀人的情况下迫切想要获得满足，而唯一能满足他的只有死亡，那种由他亲手执行的畅快杀戮！

所以……

“死！”

刚一逼退李天恒，威亚斯表情转变，在猛然显露出扭曲兴奋的刹那间手持匕首骤然冲来，用快到等同残影的速度冲向对面仍手捂伤口厉声哀嚎的李天恒，且更为绝望的是……

由于威亚斯速度太快，快到突破人类极限的地步，哪怕李天恒发现了男人持刀冲向自己，可他却躲无可躲，在明知对方要杀自己的情况下神经跟不上对方速度，竟无法调动神经做出闪避！

半秒后，携带着扭曲兴奋，威亚斯冲到李天恒面前，匕首则裹挟飓风横向扫来，直直斩向青年脖颈！

（我死了。）

这是李天恒死前脑海最后冒出的念头，如不出意外，他将在零点1秒后被金发男一刀斩首，从而变成一具身首分家的悲惨尸体，死亡貌似无可避免，可事实上呢？事实上他的活路早就被自己亲手葬送了，自打他冲出房间救援女孩的那一刻起，他的死亡便已经注定了，如今落得这个下场，归根到底也只是他咎由自取罢了，谁让你大脑发热出门救人呢？毕竟金发男不管怎么看都是个嗜杀成瘾的变态疯子，招惹这种人，本质就是找死，和自杀没有任何区别。

但是，我不后悔，哪怕落得个身首分家毙命惨死的下场我依旧不后悔，因为我守住了我的本心，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幼小女孩死在面前，就算明知救人会为自己带来灭顶之灾，可我至少我做到了一点，那就是……

问心无愧！！！

注视着匕首狠狠斩向自己脖颈，李天恒没有恐惧，没有害怕，只是在即将毙命的最后时刻盯着男人，用满含愤怒的眼睛死死盯着威亚斯！

只不过……

呼啦！

电光石火间，就在威亚斯兴奋激增且匕首也已靠近脖颈乃至马上就要斩落身前青年头颅的关键时刻，身后传来破空呼啸，且刚一听到呼啸声响，前方，威亚斯表情骤变，就好像突然嗅到某股足以杀死自己的浓郁死意般瞬间眉宇变色！由于死亡气息太过浓烈，仓促间，也顾不得继续挥刀去斩青年了，威亚斯猛然收刀侧身回头，回头之际抬起匕首，然后……

当！

聆听着一道金戈声响，威亚斯迅猛格挡的匕首刚好架住了另一把凶狠刺来的锋利匕首，而紧握匕首的主人则是名容颜极美但此刻却满脸杀意的漂亮女生，不错，女生是程樱，正是刚刚那发出呼啸背后偷袭的始作俑者！

毋庸置疑，为了防止李天恒毙命身死，紧要时刻，程樱亦冲出房间动手攻击，趁威亚斯攻击之际发动偷袭，打算以出其不意的方式将金发男一击格杀，先不提她的计划是否有效，但有一点不可否认，那就是程樱被李天恒牵连了，她没想到那姓李的小子竟敢在明知金发男极度危险的情况下主动出门去救女孩，这简直就是白痴行为！你以为你能救得了女孩吗？那可是个连自己都不愿招惹的家伙啊！就算你救了女孩，可你自己也死定了，不单你会死，被你救下的女孩也只是多活片刻罢了，本以为李天恒也会明白这个道理，不料对方却还是……

以上便是李天恒踹门而出时隔壁程樱的真实想法，从而瞬间断定李天恒死定了，在暗骂青年白痴的同时继续沉寂，的确，由于李天恒找死行为太过明显，起初程樱并不打算出门，这样势必会把自己也搭进去，且杀手特有的理智亦时刻提醒她无论如何不要出去，哪怕李天恒是少数被她认可的同伴队友。

一开始程樱倒是毫无动静，然而，伴随着时间流逝，当亲眼看到李天恒坚韧不屈以及在面对实力完全碾压自己的威亚斯时那无所畏惧的勇气后，恍惚间，程樱从青年那察觉了一股熟悉感，旋即不由自主想到一人，一个至少在做人理念层面和李天恒非常类似的特殊存在。

如果换成是你，你会怎么做？

以你的性格，你能眼睁睁看着女孩死在你面前吗？

答案？

答案是不会，因为我太了解你了，如果你在现场，你同样会义无反顾出门救人。

所以李天恒没有做错，他的行为固然白痴，但却着实符合了我们神州队的独有精神，那个由你一手创造的仁义之心！

有些时候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堕落，如果一个人连坚守本心的勇气都没有，那么纵使活着，实际也定会在将来被诅咒空间的黑暗逐渐腐蚀继而堕落，最后堕落成一个像威亚斯那样变态疯子。

既然你和李天恒统统都能坚守本心，那我又为何不能！？

想到这里，程樱表情变了，在明知威亚斯极度危险的情况下神色转变，最初的恐惧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面无表情认真观察，透过猫眼时刻观察威亚斯一举一动，很快，程樱找到了机会，在威亚斯持刀冲向李天恒的关键时刻瞬间出门冲向对方，趁威亚斯把所有注意力全集中在李天恒身上时果断拔刀背后偷袭，试图用最快速度击杀此人！

然而遗憾的是，纵使程樱抓住了绝佳机会发动偷袭，可她还是低估了威亚斯的神经反应。

当！

话归正题，此刻，伴随着一声匕首相撞金戈声响，程樱出现在威亚斯面前，而威亚斯也一样在火速转身格挡攻击的同一秒看到了程樱，不出所料，见走廊竟再次冒出名神州队成员，威亚斯顿觉惊讶，尤其在看清眼前还是个很有印象的女生后，不知为何，威亚斯惊讶激增，竟罕见般眉头微拧。

“你……”

“喝啊！”

如上所言，目睹了程樱刚刚动作，威亚斯似要说些什么，可惜程樱却没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眼见偷袭失败匕首被挡，还不等威亚斯把话说完，程樱便大喝一声手臂用力，先是强行推开对方，旋即猛然甩出一柄飞刀，而骤然袭来的飞刀也果然迫使威亚斯继续后退，威亚斯被迫后退之际，维持着满脸决然，程樱火速回头，回头朝身旁正目瞪口呆的李天恒高声大吼道：“快！带着女孩赶紧逃，我来挡住他！”

（这是程樱，竟然是程樱！）

由于实在没料到自己竟奇迹般没有死亡，且更加没料到程樱竟也出门现身，当程樱攻击威亚斯的时候，李天恒被惊呆了，他做梦都想不到除何飞外向来漠视他人生命的程樱竟会冒险出门救援自己？自己是谁？自己只是个现实中人人喊打的小偷罢了，就自己这副德行，如何能值得程樱冒险救援？为什么？你为何要救我？难道你看不出金发男的可怕吗？这家伙是个速度快到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怪物，绝非人类所能抗衡，就算是你，你也很难对抗金发男啊！

以上描述固然无措，可还不等李天恒反应回神，身前，维持着毅然决然，程樱当场动作，在一把将李天恒强制推醒的刹那间转身迎向敌人，再次冲向威亚斯，临了也只来得及撂下一句话：

“快走！替我转告何飞，告诉她以后忘记我！”

李天恒醒了，彻底清醒了，但促使他真正清醒的却并非程樱刚刚的那记推搡，而是被女杀手的临别留言瞬间惊醒，然后，李天恒明白了，在目睹程樱冲向敌人的刹那间明白了一切，如果给他时间，或许他会选择拒绝不愿逃跑，但问题是现实已不允许他迟疑墨迹，因为威亚斯太强了，而程樱也已出现在对方面前，为了尽可能减少伤亡，唯一能和威亚斯过招的程樱便自然而然要成为负责垫后的那个，也只有这样，自己和女孩才能有逃生机会。

这个道理李天恒不可能不明白，所以……

“呜哇啊啊啊！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哒哒哒哒哒。

程樱话音刚落，李天恒转身就跑，在一把抱起地上女孩的刹那间一边强行奔跑冲向楼梯一边仰头怒吼发出咆哮，是的，认清现实促使他不得不跑，可心中那股不甘却同样也逼着他怒吼连连，狂奔期间，李天恒吼声不止，整张脸被难以描述的悔恨自责尽数包裹。

我闯祸了，我他玛闯下泼天大祸了，为了救下怀中女孩，我居然把程樱逼出来了，如今我虽跑了，可程樱却留在8楼和那个强大到不像人类的金发疯子单挑，程樱啊程樱，你倒是干脆直接的和金发男玩命了，可你有没有考虑过我？有没有想过事后我他玛该怎么向何飞交代？

天呐，为什么会这样？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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