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灵秘闻录 第一千一百八十九章：程樱的决断

（咦？）

常言道有得必有失，就好像人与人之间做生意那样，买家虽经常在交易中吃亏，但卖家却偶尔会赠送一些附加礼物作为弥补，形容是如此，现状同样类似，正当陈逍遥满地乱滚哀嚎不休之际，他好像看到了什么，那双因刚刚开启天罡遁甲而沾满血液的眼睛突兀出现影像，冒出重影，视野中，早先还空荡无物的车厢里凭空冒出大量影像，将近十几副场景就这么以集体重叠的方式叠加交织映入视野，同时这些场景地点亦全在车厢，统统发生在一处和自己所在地点一摸样的巴士车厢！

看到这里，陈逍遥瞬间懂了，而导致他瞬间看懂重叠画面的原因则恰恰来自于赵平，不错，由于眼镜男曾提前告诉过众人幻象本质，画面刚一映入眼帘，陈逍遥就立即清楚了前因后果，毋庸置疑，重影代表着幻象空间的割裂，而那十几名互不干扰各自落单的男男女女亦毫无疑问是这次被螝攻击的巴士乘客，当然明白归明白，知晓归知晓，遗憾的是单单他一人眼睛沾血没有意义，除非其他人做出相同举动，否则他最多只能看到对方，无法接触他人。

以上便是陈逍遥惨嚎打滚时亲眼目睹的画面，目睹着重影画面，陈逍遥虽心中有数，可他却唯独没有料到意外竟不止一个！

（嗯？怎么回事？这他吗又是怎么回事？）

没有原因，毫无征兆，正当他因双眼沾血从而率先看到其他乘客的下一秒，他的视野突兀模糊，以莫名其妙的方式模糊不清无法视物，模糊感来的快去也快，仅仅一秒，视野便瞬间恢复，只是，伴随着视野恢复，映入眼帘的除最早冒出的重叠虚影外，现场还额外多了些东西。

血液，眼睛。

大片覆盖车厢的血液！上万铺满车厢的眼睛！连同一起的，还有一颗脑袋，一颗仍竖立于对面客椅的人头脑袋！！！

场景复原了，不久前还被火焰抹除的血液眼睛再次出现于巴士车厢，除恐怖环境尽数复原外，那只几秒前还被杀螝咒击碎脑袋的人头螝亦同样恢复如初，就这样在刚刚那转瞬即逝的视野模糊中瞬间复原完好如初！

此刻，人头螝就这样在海量血液与无数眼睛的背景衬托下默不作声盯着自己，铺满脑袋的眼球正兀自转动，扩散周遭的发丝在迎风飘舞，阴风吹拂下，笑声再临，释放出一串极其刺耳狰狞笑声：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目睹此景，陈逍遥登时终止痛呼，当场停止翻滚，非是他反噬消失不在痛苦，而是他被眼前一幕惊呆了，被人头螝那宛如上帝奇迹的复原场景给硬生生吓到忘记疼痛，他先是盯着螝物呆滞两秒，旋即面色巨变疯狂哀嚎，猛然仰头发出声撕心裂肺凄厉惨叫：

“娘啊！赵眼镜说的没错，这玩意果然是个能无限复活的不死之身！救命，救命啊！”

……………

陈逍遥感觉自己这波血亏，非常之亏，亏到他恨不得时光倒流重来一次的地步，至于原因？很简单，首先可以肯定他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虽说铁定干不过那只能无限复活的人头螝，但他却有信心坚持10分钟，凭借因近期修为增进而有所提升的精神储量和螝熬时间，拖时间，用各种常规道术一直强撑至幻象结束，是啊，反正赵平都说了人头螝的幻象并不完美，所能维持的时间至多也就10分钟，只要超过了10分钟，届时他就能从幻象空间里逃出升天，无论如何都能撑过螝的这波攻击。

这就是陈逍遥发现自己被拉进幻象空间时最先冒出的念头，最先打定的主意，别不信，身为茅山道士，他还真有那个实力单靠拖时间耗到最后，同时他也是整个队伍里唯一一个能硬抗10分钟幻象攻击的存在，然而遗憾的是，他的实力虽然允许，可他的智商却在紧要关头突然掉线了！关键点，他被螝骗了，被对方用恐怖幻觉吓了个屁滚尿流，触不及防之下，他被螝轻易抓住，至此，他的拖计划被彻底打碎，人也即将命丧黄泉。

由于实在不愿束手待毙，不否认陈逍遥关键时刻用天罡遁甲挣脱束缚重获自由，可重获自由的代价却非常之大，由于天罡遁甲本就是一种副作用出奇恐怖的茅山禁术，刚一用完他就残废了，是的，此刻陈逍遥除全身剧痛外，过度刺激穴位还导致他右腿神经断裂丧失知觉，俨然成为了一个瘸子，你以为这样就完了？不，更惨的还在后面，他没有精神力了，而一旦精神力储量见底，那就意味着陈逍遥无法使用道法，无法使用道法则等同于无法抵抗，无法挣扎！

然后，他的末日来了。

就在刚刚，就在度过那仅仅维持1秒的视野模糊后，他看到了螝，那只不久前还被他用杀螝咒轰成碎渣的人头螝凭空复原了，目前正盯着自己，遍布脑袋的几百颗眼睛无一不在盯着自己。

见状，陈逍遥先是一愣，旋即猛然仰头发出串比杀猪还要绝望百倍的凄厉惨嚎：

“娘啊！赵眼镜说的没错，这玩意果然是个能无限复活的不死之身！救命，救命啊！”

惨叫在铺满血液眼睛的幻象空间里经久回荡，这一刻，陈逍遥懂了，终于体会到人头螝的真正可怕之处了，如所料不错，除强制催眠和构筑幻象外，人头螝还额外隐藏着第三种能力，那就是心灵探测！

通过自身经历，陈逍遥隐隐发现人头螝极有可能具备探知人类大脑的能力，虽不一定能全程探知，但至少可以在幻象空间里探知到人类脑海所想，也正是由于能探知人类脑海想法，所以人头螝才能根据每个人的脑海想法来临时构筑不同攻击策略，最佳例子就是自己，陈逍遥原本的脑海想法无疑是凭借道术加以自保，尽可能熬时间，不料他的意图却被螝知晓，结果可想而知，为了不让陈逍遥意图得逞，螝最初没有出现，没有像攻击其他人那样直接正面现身，而是耍

了个计谋，故意用突如其来的恐怖画面刺激他，恐吓他，吓得他屁滚尿流丧失警惕，也是直到此时，人头螝才瞅准机会突然攻击，继而把陈逍遥牢牢束缚。

看到这里或许有人会问了，即，那又怎么样？刚刚陈逍遥不是凭借禁术挣脱束缚了吗？

是，这话说得的确没错，由于实在不愿被螝轻松干掉，陈逍遥确实用禁术挣脱了束缚，可问题是就算他此刻已经恢复自由，实际仍无多大意义了，螝的阴谋也依旧得逞了，因为……

禁术耗光了陈逍遥所有精力乃至体能，他现已无法使用道术进行自保了，而目前时间才仅仅过去4分钟，距离幻象结束还剩整整6分钟漫长时间。

另外更加让人崩溃绝望的是，人头螝杀不死，在这处由它构筑并完全掌控的虚假空间里，人头螝能无限复活！

所以……

陈逍遥完了，不管怎么看都没有活路了。

说是如此，实际同样如此，此刻，盯着对面已丧失行动能力的陈逍遥，人头螝动了，那双随脑袋一同复原的细长螝手猛然前伸，在青年那骤然暴增的眼睛注视下毫无预兆闪电延伸，径直抓向陈逍遥！

嗖！

“啊啊啊啊啊！”

………

时间上调至两分钟前。

同一辆巴士车厢，同一片虚假空间，甚至存在着同一只长满眼睛的人头螝，唯一不同的是，目前面对螝物的却已不在是陈逍遥，而是名女生，一名动作敏捷快如飓风的职业杀手！

刷，噗呲！嗖！

此时此刻，在这辆因长满人类眼睛而足以给任何人带来严重精神污染的恐怖巴士里，程樱正腾挪转反穿梭不休，在那双能无限延长的螝手抓捕下时而纵身躲避时而抽空反击，没有错，诚然螝手速度十分之快，快到等同残影，不料被其视为猎物的程樱却硬生生跟上了螝手速度！

入目所及，就见程樱刚好通过翻身跳跃避开了迎面冲来的螝手攻击，旋即在身体凌空的瞬间挥出匕首纵向切割，果不其然，随着刀锋划过，下一秒，螝手被轻松斩断，而身在半空的程樱亦借助近在咫尺的车厢墙壁顺势一蹬，以完全不用落地的方式借力冲锋继续向前，在躲过另一只螝手攻击的刹那间化作残影冲向后排，冲向那一直位于车尾客椅的人头脑袋！

毫无疑问，由于算准了自身速度能勉强跟得上螝手速度，刚一避过螝手攻击，程樱便马不停蹄继续动作，借助车体弹跳再度冲锋，趁左右螝手仍未复原的短暂间隙攻击螝物本体，然后……

1秒，程樱用了1秒时间从前排冲到了后排，冲至人头螝面前，继而挥舞匕首狠厉横劈，一刀砍掉了螝物脑袋！

刷！

噗呲，咕噜噜。

由于匕首极其锋利，加之攻击闪电迅猛，程樱就这样抢在螝手回援前来了招擒贼先擒王，当场给人头螝来了个身首分家，果然，由于链接脑袋的脖颈被利刃砍断，那长满密集眼睛的螝物脑袋就这样如一枚皮球般滚落地面，随着头颅被斩，身后，即将抓住程樱的左右螝手亦如失去生机的植物般迅速枯萎跌落地面。

不错，正如以上所描述的那样，自打被强行拉进幻象空间的那一刻起，程樱就瞬间将谨慎戒备发挥到顶点，脑海也仅剩坚持念头，许是脑海思绪太过单一，人头螝探测不到女生想法，为了尽快解决眼前猎物，人头螝没有浪费时间，就这么当着程樱面显露身形，连同一起的自然还有铺满车厢的密集眼睛，说实话，这个场景极其骇人，足以把任何普通人吓懵吓瘫乃至活活吓死，没人能扛得住这种精神污染式恐怖，就算是早已对恐怖有较高抗性的执行者都扛不住，何飞扛不住，赵平扛不住，陈逍遥更是被吓了屁股尿流当场瘫软，以上几人如此，程樱同样被吓到了，只不过，相比于以上几人的集体瘫软，程樱创造了奇迹，她没有被突兀冒出的千万眼睛真正吓倒，而是在发现密集眼睛的那一刻紧咬牙关深呼气息，强行维持了基本镇定，也正因她心智坚定警惕尚存，她避过了人头螝初次攻击，没有像陈逍遥那样被螝抓住！

接下来，强忍着内心恐惧，程樱开始血战，就这样在一辆空间狭小的巴士里和一只注定会杀死自己的螝死命硬抗，或者说，通过早先血战，加之两分钟过去，程樱现已清楚了结果，已然猜出自己的未来命运。

结果是什么？她的未来命运又是什么？

答案是死！必死，无论如何她终会死在幻象空间里，注定撑不过那看似短暂的10分钟！

至于原因……

画面重返车厢。

咚。

“呼！呼！呼！”

滴答，滴答，滴答……

随着螝物脑袋被刀斩落，程樱亦同时调转身形落回地面，继而结束了早先那极致敏捷的冲杀动作，话是这么没错，可刚一落地，程樱便当场身体摇晃险些摔倒，或许是实在难以支撑，下一刻，程樱竟直接单手撑地半跪地面，若仔细观察，会发现她的身体赫然在不断颤抖，颤抖之余，呼吸愈发粗重，汗水越淌越多，大量香汗沿额头脖颈滴落地面，片刻间便聚集成一团小型水汪，俨然一副行将虚脱痛苦模样！

程樱快不行了，她快撑不下去了，而导致她身体颤抖汗流浃背的根源则无疑是体能流失！

不错，作为一名世界级顶尖杀手，程樱虽确实速度奇快身形敏捷，实力以达人类巅峰，拼起命来甚至能勉强跟上螝物速度，看似非常惊人，可问题是她终究是人，是生物，而但凡生物就注定有体能限制，从开始到现在她已经和人头螝纠缠了整整两分钟，别看两分钟时间短暂，可在这两分钟里程樱却一直在高速移动，一直在闪电穿梭，以多次九死一生的方式躲避螝手攻击，期间没有休息过哪怕1秒，期间凶险则更是难以想象

也就是程樱能凭借速度勉强做到，继而强行抵抗了两分钟，若换成旁人估计连几秒都撑不住，当然了，程樱也不是笨蛋，不可能只躲避不反击，加之考虑到体能方面，所以早在两分钟前她便找准机会冒了次险，在勉强避过螝手攻击的刹那间冲向后排靠近螝物，旋即一刀斩落螝物脑袋！

由于脑袋确实属于螝物中枢之故，随着脑袋被斩，螝手停止了攻击，可……

谁曾想，才刚一砍掉螝物脑袋，仅仅过了数秒，或者说程樱才只来得及休息数秒，她便感觉到了模糊，一股突如其来的模糊充斥眼帘影响视野，模糊没有维持太久，相反还很短暂，1秒后便模糊尽消视野清晰，伴随着视野恢复，再看对面，就见那刚刚还被她斩落脑袋的人头螝赫然以恢复如初！

虽然赵平曾警告过大伙儿人头螝是不死之身，可当亲眼目睹人头螝完好无损出现在眼帘时，程樱还是被惊了体无完肤！

螝，复活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具体是为什么程樱不会也没时间猜测了，因为对方根本就不给她机会，刚一复活，人头螝便二话不说再次攻击，无奈之下，程樱也只好强撑疲惫继续躲闪，再次凭借身法应对攻击，期间体能继续流失，大幅流失，体能流失导致她速度越来越慢，躲避动作越发勉强，无奈之下，为了避免被螝抓住抽血而死，程樱只好故技重施，将本就所剩无几的体能汇聚双脚跳跃冲锋，直至将螝物脑袋再度斩落。

她第二次砍掉了螝物脑袋，时间也刚好来第4分钟，距离幻象结束还剩足足6分钟！！！

“呼，呼，呼，呜……”

疼痛，疲惫，混合着汗液与喘息在车厢里经久起伏，这一刻，程樱身体正急剧颤抖，除身体颤抖不休外，她还惊恐的发现自己竟起不来了！无法从半跪状态中站起身体，饶是她牙关紧咬拼命用力，可她的双腿却死活使不出力气。

（快，站起来，站起来啊！）

屋漏偏逢连夜雨，同一时间，就在程樱半跪地面咬牙发力试图起身之际，一股熟悉的模糊感映入视野充斥眼帘！

（不，不，不！！！）

感受着视野模糊，这一刻，仍未起身的程樱绝望了，她的脑海在凄厉怒吼，她的冷汗在加速滴落，她嗅到了死亡气息，在那又一次重复出现的视野模糊中恐惧颤栗，她的体能已彻底耗尽，已经没有能力继续躲避那只能无限复活螝物攻击了，所以她的结局只有死，她，死定了。

不过……

必死归必死，但在这之前自己仍要尽可能做些事，为她所在乎或认可的队友们创造一点生存时间，尽可能将幻象时间拖延下去。

如何拖延？

很简单，那就是将所有割裂空间融为一个，让所有被拖进幻象空间的执行者不在落单共同见面，共同面对一只螝！

赵平曾明确说过人头螝有割裂幻象空间的能力，同时还具备类似分身的能力，以每个空间皆存在一只人头螝的方式分别屠戮落单猎物，解决方式并不复杂，只需中招者集体用自身血液沾湿眼睛即可将诸多割裂空间合为一个，随着割裂空间互相统一，原本数量多个的人头螝亦会被迫重叠变成一个，既然如此，那么程樱的具体意图便清晰明了了……

即，与其每个人都单独面对一只螝，还不如所有人集体面对一只螝，哪怕人头螝确实无敌难以对抗，可人头螝杀人终究需要时间啊，如果人头螝当真如赵平说的那样并不具备群体攻击手段，每次杀人也总是逐一屠戮，那么自己就一定能发挥余热，无论如何都可以让自己死前发挥出最大价值。

价值是什么？价值赫然是利用螝一次只能击杀一人且吸血仍需一定时间的逻辑原理代替队友被螝吸血，能拖多少时间算多少时间，只要她死得越晚，队友的存活时间就会越久！！！

所以……

刷！

想到这里，程樱动了，就这样在视野刚一模糊且人头螝即将复活的刹那间毫不犹豫挥刀自残，将锋利无比的刀刃狠狠划向左侧手臂！

噗呲，哗啦啦。

“呜。”

夹杂着一声轻微闷哼，刀刃轻松切开了白皙皮肤，鲜血瞬间沾湿了女生眼睛，果不其然，随着双目瞳孔尽数变红，入目所及，就见车厢环境变了，以极似重影的方式变得虚幻混沌不似真实，除环境变化外，那刚刚复原的人头螝亦同样化为虚幻，继而和另一只凭空冒出的人头螝互相穿插互相重叠，事情并未结束，变化远未终止，除人头螝互相重叠外，现场还额外多了一人，多了名侧躺地面满身是血，模样比自己还凄惨百倍的熟悉青年……

陈逍遥！

这是空间重叠后程樱最先看到的场景，同样也是一幕她做梦都没有料到的场景，怎么回事？陈逍遥竟身受重伤？这不可能啊？这家伙不是茅山道士吗？他不是掌握众多能对付螝怪的道法手段吗？就算他对付不了完全无敌的人头螝，可他仍能凭借道术拖延时间啊？按理说撑至幻象结束应该没多大问题才对，怎么如今却……

目睹着出人意料的画面，凝视着万分费解的场景，程樱登时被陈逍遥那满身是血的惨状给搞的一时愣住不由傻眼，当然，说是愣住，实则仅仅维持半秒，因为随后发生的一件事却又硬生生把她从呆滞中拉回现实。

“啊啊啊啊啊！”

愣神期间，程樱进一步听到声音，再一次看到画面，她听到陈逍遥猛然发出串堪比杀猪的凄厉惨嚎，而导致陈逍遥惊恐尖叫的根源则赫然是手掌，一双正抓像青年的漆黑螝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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