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只有噪音 第二百九十一章 生而无瑕

路易离场前与戴利握手。

“希望下次交手的时候你们能手下留情。”路易将现阶段的活塞当成是一支不正常的球队。

如果把这支活塞视作他们的常规水准，未来是要吃亏的。

“赢了比赛就别说这种话了，恶心。”戴利轻哼道。

路易悲观地说：“这可能是我们未来一个月内赢的唯一一场。”

戴利像吃屎了一样难受：“谢谢，你有点悲观了，但如果这件事成真，我会更加恶心的。”

这种事搁谁身上不恶心，连输了一个月的球队唯一赢的一场居然是自己队的。

“你这么想倒也没错，如果我是你，今晚回去就会让詹姆斯·沃西放弃成为伯德第二或者魔术师第二的想法。”路易给了个忠告，“不会有好结果的。”

他们就此分开了。

路易接受了前方采访，然后回更衣室，叫上合砍39分24篮板的内线兄弟卡明斯和班尼斯特和他一起去媒体访问室接受采访。

第一个提问的是个路易没见过的《纽约时报》记者比尔·华莱士（BillWallace），如果他打篮球的话，防守一定很好。

“路教练，这场精彩的胜利会增加你对新赛季的信心吗？”

“不会。”

“为什么？”

“因为我们的对手不在状态，这场比赛无法体现出我们双方的真实实力。”路易抬出纽约之王来，“伯纳德今天只拿了22分，结果我们赢了16分，我很难想象伯纳德在没得到30分而我们却轻松赢球的样子。”

班尼斯特受到众多媒体的关注。

身为今年的七轮秀，一般是要板凳坐穿的，没想到卡特莱特赛季报销反而成了他的晋升之机。

今晚拿下14分11篮板，生涯首秀便斩获两双，非常不错。

帕特·卡明斯更多是用一种敷衍的态度对待记者。

他不喜欢媒体，典型的傲慢白人。

历史上，只有一个白人无礼到让白人记者都讨厌。

那个人叫里克·巴里，人人都知道他是个人渣，可是，仍然有《体育画报》的作家用一篇堪称画报历史上最好的人物专题文章《旷野的哭泣》来为巴里洗地。

巴里在那篇文章里说他渴望人们像爱戴哈夫利切克那样爱戴他，但每个人都讨厌他。

这点上，他有起码的自知之明。

卡明斯这些人，都是典型的仗着肤色正确就率性而为，只要不作死，媒体都会看在肤色的面上原谅他们。

从今天开始，路易算是正式在纽约落户了。

赛季刚开始，尼克斯的开门红被一则国际新闻抢了头条。

印度总理英迪拉遭遇暗杀，这吸引了全世界的关注。

这则国际大爆点来得恰到好处。

时报连续好多天没让记者来前线蹲点，他们都想跟进这个大新闻。

正是这段时间，尼克斯开始连败。

这是最痛苦的时期，路易要整出一副无计可施的样子。

他要让球迷绝望。

只有先让球迷绝望，确认这个赛季是没有希望的，后面的“输了现在，赢了未来”计划才能顺利进行。

否则，现在开演的话，会被质疑：能赢的话为什么不赢啊？

一旦没了希望，球迷就会把目光放到明年的选秀大会上。

尼克斯六连败以后，伯纳德·金突然有了自尊心，扔下一句：“我特么受够了！”

遂对志在和尼克斯争夺联盟大班长的堪萨斯国王轰下50分带队终结连败。

“我希望过几天伯纳德的状态也能像今晚这么好。”

尼克斯的下一场对手是波士顿凯尔特人，路易的老东家。

所以他会那么说。

很多人质疑他从波士顿跳槽到纽约的决定，他现在还不能说来到纽约是为了打造出一支能够击败凯尔特人的球队。

路易让他的球员对凯尔特人尽情地上对抗，即使输，也要输得有尊严。

赢他是没想过的，差距太大了。

特别是伯纳德·金在比赛当天突然传出来拉肚子，直接给尼克斯1%的赢球希望都给干没了。

当晚，尼克斯的首发略显寒酸。

他们拿出了斯帕罗、塔克、奥尔、卡明斯、班尼斯特的首发。

人家对面凯尔特人直接就是不讲道理的托马斯、伯德、马克斯韦尔、桑普森、兰比尔，四大一小，伯德打得分后卫。

K.C·琼斯突然整活，对球队的实力充满自信。

他是该自信，没有纽约之王，尼克斯只能打团队篮球，最终全队四人得分上双，但没人超过20分。

结果对面的凯尔特人六人得分上双，伯德拿下了28分11篮板14助攻的大号三双，比赛结束前还用左手扔进了一发三分，并对路易说：“为了200万美元跳槽到这种球队，真有你的！”

路易平淡地说：“迟早有一天，尼克斯会变成一支受人尊敬的球队，你只需要知道凯尔特人也是这么过来的，就够了。”

“我只知道自从我来到波士顿，我们就是强队。”伯德这话是不假。

他对路易跳槽的事很不爽。

那种感觉，就像路易在对他们说，比起执教一支伟大的球队，他更看重200万美元。

可是在伯德的印象里，路易不是这种人，他也不缺钱啊。

重回波士顿，遭遇惨败，路易的心情却好了不少。

作为客人来到花园，给他鼓掌喝彩的球迷有很多，只要尼克斯一天不是凯尔特人在东部的威胁，路易在球迷心中的地位就会持续保持下去。

鲍勃·瑞安没放过路易。

在当晚的新闻发布会上，瑞安就路易跳槽的事情提出质疑：“依旧有很多人想知道你离开波士顿的动机，真的只是因为钱吗？”

“这很难理解吗？”路易情愿被人认为他是为钱离开，“教练的工作并不像球员那么稳定，很有可能过几年我就失业了，这笔钱足够让我舒服地度过余生。”

因为路易这句话，瑞安在隔天的文章上狂喷他没有志气。

“我宣布，我看错了LittleLu！我曾以为他是下一个里德，但他不是！他只是众多昙花一现的天才教练员中的一个！”

11月24日，尼克斯正经历连败，路易向球队请了几天的假。

理由是私人事物。

只有汤姆贾诺维奇和德布斯切尔知道他去做什么。

真的只是私人事务，洛林的预产期就在那几天。

自1982年夏天，路易在意大利与洛林相识以来，他第一次有几天的时间是完全属于洛林的。

这几天，路易极度紧张。

明明要分娩的人不是他，他紧张敏感到有任何风吹草动，都得问下洛林的感觉。

他通过电话了解到尼克斯这几天的比赛和训练。

训练气氛很好，比赛一场没赢。

十一月快结束了，他们只赢了一场。

球迷基本已经绝望，开始把球队当成笑话看，媒体们从英迪拉被暗杀的事件回过神来的时候，尼克斯已经掉到东部倒数第一名。

不明情况的媒体以为路易请假是不想面对现实。

他从史上最强球队跳槽到了全联盟最烂的球队之一。

“即使是LittleLu，也无法让一群朽木变成黄金，他从来都不是弥赛亚。”

《纽约时报》没忘记他们与路易之间的恩怨，该踩上一脚的时候，就踩上一脚。

路易阻绝了外界的信息，最近有不少球队打电话给德布斯切尔，想要和尼克斯做交易。

最大胆的莫过于湖人了。

他们提出了用兰比斯 拜伦·斯科特 多个首轮换伯纳德·金的方案。

路易知道湖人的首轮签直到魔术师退役前都不值钱，所以，他们等于是拿联盟前三的小前锋换兰比斯和斯科特和几个首轮末的签。

这是彻头彻尾的亏本买卖，又不是卖不出去，没必要。

还有些球队问价被路易冷藏的达内尔·沃克。

这些事，路易现在都操不上心。

他让德布斯切尔妥善处置，如果拿不定主意，就等他孩子出生，他回来再说。

德布斯切尔最近被媒体喷得够多了，尼克斯输球输成这样，路易还没有被全城人奚落的重要原因，就是管理层休赛期几乎没有作为，到八月份才和他完成签约。

如果教练员从签约到赛季开始只用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战绩差也是正常的。

所以路易只是被说没有把废铁变黄金的魔法，对他的执教能力，球迷和媒体都是认可的。

他签了五年的合同，如果要喷，以后多的是机会，现在先得把拿钱不干事的德布斯切尔喷了再说。

11月29日，洛林卸货的日子。

路易开着车把她送到医院，李轩冰看见路易六神无主的样子，到医院的售货机买了冰可乐刺激了他一下。

“别担心了，现在医学水平这么发达，不会有事的，你还是想想以后当爹的事吧。”李轩冰对她即将当奶奶的事无比兴奋，“名字想好了吗？”

如果路易没想好，她大有要代劳的意思。

“嗯。”

“叫什么？”

“无瑕。”路易说，“路无瑕。”

“文绉绉的...随便你了。”

分娩一般需要四小时到八小时，洛林取了个中间值，用了六个小时把事情干完了。

路易看到孩子的时候，他的体内有股暖流席卷全身。

这是他两世为人从未有过的体验——24岁的他，成为了一个3KG男婴的父亲。

路易永远记得这一天，对许多人而言平平凡凡的一天。

1984年11月29日，他的孩子，路无瑕出生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