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只有噪音 第五百六十八章 以你之血（13/160）

安吉两罚全中，凯尔特人的球权，失去了伯德，不只是失去了球队的第一核心和这场比赛目前为止的得分王。

伯德对他的队友，有着类似于詹姆斯于其球队的那种效应。

当然了，凯尔特人有两位巨星在，就算伯德不在场，也是一支强队。

只是，唯有伯德在场时，他们才是那支将湖人打到重建的王者之师。

托马斯把伯德的话听了进去。

自从1984年，路易在凯尔特人队内建立了权力等级，就一直没变过。伯德拥有最高权限，桑普森次之，他排第三，不管在谁看来，都是理所当然的，连他自己，都被年复一年的胜利所打动，甘愿给他们当绿叶。

四年过去了，伯德从“拉里传奇”晋升为“GOAT”，桑普森从“唯一先生”晋级为可以和张伯伦、拉塞尔、贾巴尔竞争历史第一中锋的怪兽。而他永远只是凯尔特人的三号球员，没人知道他的真实实力有多强。

现在，他找到桑普森打挡拆配合。先把球给桑普森，桑普森再传球找到他。

篮下，托马斯高抛投，打板得分。

80比87

一个回合追了4分的凯尔特人，仍然有余力。

尤因背打桑普森失手，保护下防守篮板的凯尔特人想打快攻，但是，尼克斯的全场紧逼，拦住了安吉的去路。

霍纳塞克的防守非常坚强，对持球线路的预判也是精准的。

再加上，罗德曼的包夹压力。

安吉无奈地传球，托马斯刚要冲破防线，库珀用身体犯规，把托马斯撞倒在地。

“尼克斯的犯规是无限制的，他们根本不顾对手的死活！”

托马斯坐在地上咬着口香糖，越是这样，他的斗志越发旺盛。

他在外线持球，砰砰两声变向，将霍纳塞克的防守晃开，运到篮下，分给桑普森。

桑普森虚晃投篮，没能点起尤因，但凭借漂亮的脚步，晃肩转身，插步，篮下打板。

82比87

连追6分的凯尔特人让球迷看到了希望，而后，库珀的长传。

威尔逊全速快攻，打得绿军出其不意，满脸凶色的兰比尔在起跳的时候，猛力肘击他的身体。

威尔逊一面承受重击，一面将球抛起来。

裁判响起了哨子，威尔逊的快攻一样打进，让花园消音，随即又发出更大嘘声质疑裁判判决的2 1，控制住了凯尔特人的反扑势头。

路易愈来愈感觉到难以透气，这种压力，明知对手要爆发却无法阻止，只能祈求手下球员能够顶住的压力，超过了教练员的掌控范围。

巨星开始命中不寻常的球，用不合理的方式不讲道理地得分，教练员能做什么？

路易死死地盯着托马斯。

他的爆发之势，不同寻常。

他不是伯德那种每次进攻都由自己来出手的爆发，而是一边寻找让队友打开的机会，一边强化自己的个人进攻。他正以最正确的方式打球，解放了桑普森的压力，让队友感觉伯德还在场上。

路易早就知道，他是凯尔特人最被低估的球员。

迅猛的变向，可以随便洞穿尼克斯球员的防守，他每次做完变向，都完成了脚踝的冻结。

在伯德下场的四分钟内，他一口气连拿6分2助攻。

凯尔特人的所有得分都和他有关，谋杀紧逼对他的限制，似乎不存在了。

他完全不再去顾及身边的人，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发挥出所有的力量，便不可能打赢尼克斯。

89比95

第四节剩下6分钟，路易请求了暂停。

这是尼克斯仅剩的两个暂停之一。

路易换下了进攻没戏份，防守也明显跟不上脚步的麦克海尔。

替换麦克海尔的是约翰·塞利，他和尤因搭档，令尼克斯在场上拥有了两名移动迅速的210级别的长人。

“让伊赛亚向左走，除了丹尼·安吉...记住，除了丹尼·安吉，我允许任何一个凯尔特人球员在罚球线以外的位置出手。死守油漆区，如果伊赛亚敢进来，就把他放倒！”

路易杀气腾腾地吼道。

“我宁愿看到他上罚球线，也不想让他轻松地进入我们篮下上篮！”

尼克斯的年轻人有理由为自己感到骄傲，他们做到了一件，湖人没做到的事。

那就是让人看见一个爆发出全部潜力的托马斯，究竟有多强。

威尔逊大喊，要来球权。

凯尔特人让哈珀防守他，威尔逊已多次证明，他进入状态时，哈珀的防守形如草芥。

没有任何战术，威尔逊撤步干拔。

97比89

托马斯发现防守他的霍纳塞克改变了策略，一直是放他空间给投篮机会的防守方式，突然变成了贴身逼他突破。

等托马斯来到篮下，形成合围之势的尼克斯，让他知道，全世界最好的口袋阵是怎样的。

托马斯跳了起来，他的身材太过矮小，面对威尔逊、罗德曼、尤因、塞利的四人包围，如果不跳起来根本看不见队友。

在这四个人的笼罩下，即使尼克斯进行了非法的对抗，裁判也难以发现。

他们只能看见托马斯在空中失去平衡。

托马斯找到了传球的队友，球给到外围的兰比尔。

兰比尔三分出手。

命中！

兰比尔投进三分，是尼克斯计划的一部分，因为想要让凯尔特人的其他人得到那么大的空位却没有作为是不现实的。

这个计划真正的核心，是扼杀托马斯。

这个年代没有任何一支球队，能单靠三分球赢下比赛，就连尼克斯都不能。尼克斯盯住了凯尔特人三分最准的安吉，便是不给他们任何创造奇迹的可能。

兰比尔投进三分，是一个可接受的偶然。

有时候，捍卫王座的决心，就是由一个个不屈的自我来体现的。

大约过了一分钟，托马斯再次把球传出来时，路易被动摇了。

这次，球传给了桑普森。

依然是三分线外，另一个凯尔特人的长人，出手三分。

再次命中！

95比97

凯尔特人追到2分，路易的策略，罕见地不见效用。

“教练，三分球能杀人。”桑普森远远地喊道，“这可是你当年亲口跟我说的！”

就在尼克斯的前路变得模糊不定的时刻，尤因再次低位拿球，他展示出了令人振奋的担当，假动作转移桑普森注意力，突然面筐突破，虽然动作没对方那么凌厉，却实实在在地冲击了凯尔特人的禁区。

另一侧，威尔逊晃过了哈珀的防守，跑到弧顶位置大喊：“帕特里克！”

尤因的球由内传向外，威尔逊的表现没托马斯耀眼，但他绝不是一个挨打不吭声的人。

得到球的他，正好遇见托马斯的轮转。一个大打小的机会，他对托马斯的防守采取了蔑视的态度，如麦迪一样，干拔三分。

“我可以做到！”

威尔逊咆哮道。

“再来几次我都可以做到！”

“是的，你可以做到！”路易大吼道，“你还很年轻，你什么都能做到，Benj，别他妈输给他！”

比赛剩下四分钟，威尔逊主动去防托马斯。

托马斯冷漠地变向，带着羞辱他的决心，走左路，转身甩肘给了他一击，再强行往右路去。

这是一个巨星的傲气，想怎么进攻就怎么进攻，但他低估了威尔逊的韧性。

下半场一秒钟没休息的威尔逊，就像一台永动机，浑身上下都喷洒着年轻人的能量，他追上了托马斯，从他的背后，将对方的球血腥地打出界外，连带着毁灭了对方的重心。

微笑刺客单脚落地，一刹那间，难以形容的刺痛感从脚上传来。

“NO！！！”约翰尼·莫斯特心痛地大叫，“我们不能再增加伤员了！”

托马斯抱着自己的右脚，裁判没有吹犯规，也就是说，威尔逊的动作，完全合乎规则，是托马斯自己没控制住身体重心。

伯德被抬下场时，所有人都感觉凯尔特人不妙了。

当托马斯在这种时候扭伤了自己的脚，死亡的气息随即笼罩波士顿花园。

凯尔特人王朝在巅峰时期有多么璀璨，陨落时便有多么壮烈。

托马斯被搀扶下场，距离比赛结束还有3分44秒。

100比95

尼克斯领先5分，K.C·琼斯绝望地换人，让安吉打控卫，哈珀打二号位，雷吉·刘易斯上来打三号位，接着是兰比尔和桑普森。

路易同样做出了换人的调整，斯托克顿换下霍纳塞克，斯蒂文斯换下约翰·塞利，从换人就能看出，他依然要用谋杀紧逼。

对世人来说，路易所做的，就是一桩事先声张的谋杀。

他就是要让人清清楚楚地看着凯尔特人王朝是如何被扼杀的。

尼克斯的防守好到凯尔特人发球违例，白白送出球权。

他们失魂落魄地回防，安吉、哈珀、刘易斯都不是路易在意的点，凯尔特人仅剩的威胁是内线，但兰比尔五犯，桑普森四犯且体力不支。

即使已经步入绝境，凯尔特人的防守依旧值得称道，没有人放弃，没有人表现出好似胜负已分，对结局认命的心态。

冠军被击倒之前，依然是冠军。

路易从未如此频繁地站在场边呐喊，只要比赛没结束，只要他们没赢下这场比赛，凯尔特人就还未输。自从乔治·麦肯时代起，那些失败的王朝球队，要么是五场出局，要么是干脆被横扫，而那些成就王朝的球队从不会在第六场和第七场的系列赛输球——他们总能赢下关键战。

你不能不相信赢家的气势；

你也不能不相信那些赢得过一切的人，在覆灭之际，有多么渴望捍卫自己的荣耀。

在路易看来，凯尔特人还没崩溃，就是因为他们仍然想赢，没了伯德，没了托马斯，他们也没放弃。

凯尔特人决定榨干自己最后的气力，他们成功地防住了尼克斯的进攻。

轮到他们的进攻，却不再依靠球星的个人发挥，桑普森给安吉挡拆，安吉传绕掩护的哈珀，哈珀再传切入的刘易斯，这是场上五个人都参与进来的极限进攻。

他们的**，此刻仍然拥有的强度，还有眼中的杀气，让许多对他们已经不抱希望的人产生了疑问——凯尔特人今天，真的会输？

凯尔特人对胜利的渴望令所有人动容，但他们的进攻，依旧没有成功。

尤因决心证明自己是全联盟防守最好的球员，他从三分线外快步追回，在进攻持续到第22秒，刘易斯的球完全出手时，可怕地将那颗抵达最高点的球抓住，拿下。

这是比赛时间剩下3分22秒时，发生的事。

凯尔特人没有泄气，全速回防。

尤因球给斯托克顿，斯托克顿再传给快下的威尔逊。谷

威尔逊手中握球，完全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在凯尔特人的赢球希望渐渐消失的当下，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一旦失手，一旦给他们喘息的机会，胜利就有可能从手上溜走。

无论多么痛悔，都无法使失去的机会重返，绝无仅有的一个回合，威尔逊一个人运球杀进凯尔特人的三人口袋阵，倾尽全力跳起来，犹如飞翔于天空的大鸟，妄图阻挡他的兰比尔，被正面撞翻，之后是那颗被握在手心的球，被人用一种可怕的力量，在篮筐上炸开。

兰比尔可能在刚刚犯下了个人第六次犯规，但裁判没有响哨。

比赛时间剩下3分16秒，102比95。

伊赛亚·托马斯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这场比赛就此被尼克斯赢下，他站了起来，请求上场。

谁也不知道他对K.C·琼斯说了什么，大家只看见他们两人争执了几秒钟，然后托马斯换下了雷吉·刘易斯。

花园里的人因此疯狂，他们第一次像热爱伯德和桑普森那样表达自己对伊赛亚·托马斯的爱意。

托马斯跛着脚，对位斯托克顿，直接向左侧突破，急停，在对方的头上命中一记身体失衡的投篮，并造成他的犯规。

他一瘸一拐地倒向观众席，是场边的观众控制住他的身体，让他不至于摔倒。

无法下腰的他，罚球不中。

尼克斯的快速反击，他难以及时回到防守位置。

于是斯托克顿突进去上了个空篮，让托马斯英雄主义般的进攻失去了效果。

104比97

他的膝盖疼到无法下腰的问题被斯托克顿发现了，所以他站外线的时候根本不管他，而去包夹凯尔特人的其他人。

桑普森就像找到救命稻草一样传球。

体内仿佛打满了肾上腺素的托马斯，绝望地用他最不擅长的进攻方式，出手了三分。

“唰！！！”

比赛剩下不到两分钟的时间，路易已经无法去思考托马斯是怎么做到这些事的，凯尔特人发挥出了他们的100%，尼克斯也发挥出了100%，就连现场的观众，都投入了100%的情感。

威尔逊想拿球，哈珀的无球防守伴随着第一百个没有被吹罚的犯规动作，阻止了他的接球。

尤因转身投篮，遭到桑普森的指尖封盖。

三不沾！

“伊赛亚！！！”

防守端难以提供帮助的托马斯，在进攻的时候跑到所有人的面前，队友送出了一记长传，他在上篮时被跟进的罗德曼撞翻。裁判是公平的，当威尔逊被人用犯规的方式阻止接球，而不响哨的时候，失去平衡的托马斯同样没得到哨子。

但他的上篮命中了！

102比104

1分22秒，连续拿下7分的托马斯，从地上爬起来，没注意到被自己撞倒的摄影师，他只是想延续自己的势头，因此，他在左脚已经完全无法使劲的情况下，迎着全场人的喝彩，像个瘸子一样全力向后场跑。

他们难道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打进了总决赛，也不可能是开拓者的对手吗？

他们当然知道，但他们就是无法接受失败的结局。

尼克斯再度被防到最后一秒，罗德曼找到了托马斯的错位，可他的投篮能力无法带来帮助。

他翻身出手，打板不中。

和托马斯一样透支了自我的桑普森，卡住尤因，使他不能动弹，然后凭借站立摸高的优势，拿下篮板球。

比赛剩下59秒，得到篮板的凯尔特人被尼克斯全场紧逼。

安吉难以接球，托马斯无法用一只脚摆脱斯托克顿的无球防守，威尔逊贴死了刘易斯，让兰比尔拿球太危险...桑普森决定像托马斯那样交出自己的全部，他在尤因的面前运球，变向，尽全力避免了八秒违例的命运，勉强抵达前场。

可是，如何把球给到有威胁的人，这仍然是个问题。

斯托克顿放弃了托马斯，哪怕这个人已经连续拿了7分，尼克斯仍然把他当成一个没有威胁的点。

桑普森将球传向左翼的托马斯，威尔逊轮转了过去。

10秒，

7秒，

5秒，

得不到接应的托马斯向底线运球，威尔逊像夜色一样笼罩他，将他逼到了负角度。

托马斯在进攻时间耗尽之前，背身顶了威尔逊一下，然后在三分线外不合道理，用所有篮球逻辑都无法解释清楚的方式，翻身后仰三分出手。

威尔逊的防守，使他的重心失去保障，又一次倒地，又一次无法起身，又是前排球迷用自己的力量把他推了起来。

他的投篮呢？那是一记完美到没有瑕疵的空心球。

“凯尔特人反超了比分！”布伦特·马斯伯格不敢相信地吼道，“我们大概要观看一万场平庸的比赛，才能看见一场特别的比赛。各位观众，你现在看到的是近十年来，所有特别的篮球比赛里，最特别的一场！”

105比104

尼克斯还有35秒钟，路易走到技术台，叫出了尼克斯今晚最后一个暂停。

“戴尔，我知道你已经很难再移动。”路易喊起了艾利斯，“但是我需要你站在场上！”

艾利斯起身说：“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不，你只需要站在球场上。”路易的目光转向威尔逊，“Benj，你身边有一个最棒的诱饵，发动合适的战术迷惑凯尔特人，找到最好的时机，再把他们干掉！”

暂停结束，路易叫住斯托克顿，布置了一个殿后的方案。

他们没暂停了，比赛也只剩下35秒钟，尼克斯落后1分，路易作为教练员给出了自己所能提供的最好的建议，剩下的，全看这帮球员。

“戴尔的脚伤比伊赛亚还要糟糕，他几乎不能移动了，这样做，会不会太过冒险？”汤姆贾诺维奇问。

路易轻轻地笑哼一声，嗓子干渴，眼圈湿润。

“这种时刻，做什么事不用冒险呢？”路易已经决定放手一搏了，“相信他们吧。”

汤姆贾诺维奇发现路易的情绪有点要失控了，他试图开个玩笑：“来一根雪茄吧，里德会气炸的，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这里赢球的时候吗？”

双方回到了球场，全场观众起立，就连伯德也回到场边给队友助威，尼克斯顺利地发出球来。

戴尔·艾利斯的上场，透露着一股阴谋的意味，凯尔特人害怕他。从当年路易第一次率领尼克斯击败凯尔特人那天起，这个名字就进入了绿军的黑名单。

这轮东部决赛，如果不是他，或许尼克斯早已输了。

现在他又来了，看起来像是诱饵，但他们真的能够无视艾利斯吗？

尼克斯的战术起手式花了五秒钟，然后，尤因给威尔逊挡拆，斯托克顿右侧拉开，罗德曼前往艾利斯所在的左侧底角。

一个看起来致命的无球掩护，让艾利斯跑到左侧三分线外。

凯尔特人的防守重心，被冲乱了。

就在他们犹豫于防守艾利斯还是威尔逊的时候。

威尔逊一个运球撤步，拉开了与哈珀的防守距离，艾利斯的跑动，又转移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罚球线上，威尔逊镇定自若地跳起来，用他标志性的投篮动作，柔和地出手。

要么赶着死，要么奔着活，威尔逊如路易所愿，由他自己，来决定尼克斯这个赛季的存亡。

那一球，直飞篮心，在比赛时间剩下15秒的时候，飞落篮心。

一声空灵的“唰”！或许将改写联盟的历史。

最后的15秒，K.C·琼斯同样叫出了凯尔特人的最后一个暂停。

路易用迈克尔·库珀换下戴尔·艾利斯，并且，向队员下达了一个惊人的指示。

尼克斯守全场紧逼，却不阻止凯尔特人的后卫接球。

安吉顺利接球，14秒，他刚想传球，结果——斯托克顿堪称粗鲁地撞倒了他。

“哔！”

这当然是一个蓄意为之的犯规，尼克斯的犯规数早就满了，对安吉犯规，等于把他送上罚球线。

尼克斯只领先凯尔特人1分，让安吉去罚球，等于把最轻松的得分机会交给他，而他是凯尔特人场上罚球命中率最高的球员。看似自取灭亡的选择，传达出了另一个含义。

路易拒绝把决定赛季存亡的最后一攻的机会，交给凯尔特人，他要把球权抢回来，哪怕为此送出领先地位。

“如果尼克斯输掉这个赛季，LittleLu最后的布置会承受无尽的非议。”就算胡比·布朗无比憎恶路易，都要对这个决定竖起大拇指，“但他是一个真正的教练，我们不可能再见到哪个教练员对一轮系列赛产生如此之大的影响了！”

安吉的罚球命中率是88%，他几乎不可能罚丢。

结果也是如此，安吉两罚两中。

就在他罚中第一球的时候，路易换上了两名球员——戴尔·艾利斯和雷吉·米勒，换下的是罗德曼和斯蒂文斯。

K.C·琼斯想起了尼克斯上一次进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艾利斯是如何以一人之力牵动所有人的注意力，让威尔逊轻松得到机会杀死比赛的。

“注意威尔逊，保持人盯人！只守人盯人！”

K.C扯着嗓子大吼大叫。

对面的路易听见了K.C的叫声，他的嘴角闪出了不易察觉的微笑。他知道比赛要结束了，再过14秒，这轮系列赛便将决出胜负。

全场人都站着的时候，他反而坐了下去。

路易看着威尔逊被凯尔特人用紧密的人盯人防守，一旦他们这么做，面对尼克斯的N.UCLA体系下的高位动态进攻，将难以防守。而这才是艾利斯和米勒令人恐惧的原因。

K.C中了路易的连环套，艾利斯是诱饵吗？不，与其说他是诱饵，不如说，本杰明·威尔逊那记轻描淡写的准绝杀，才是诱饵。那记投篮将在这14秒内为他争取到凯尔特人的重点关注，艾利斯的存在感变弱了，不断跑动的米勒看起来都比他有机会来执行最后一投。

时间快速流动，威尔逊的动作让花园躁热起来。

他们知道，这一攻将决定王朝延续。

对这支年轻的尼克斯来说，凯尔特人是一块完美的绊脚石，它足够粗壮，坚韧，难以越过。要挑战如此巨擘，需要的，不仅是实力、天赋、决心、勇气，还有舍己为人的奉献精神。

这是路易来到纽约之后准备了四年的东西。

他需要一群有天赋的球员，他们必须有无私的心，愿意为赢球舍弃一些东西。当他们所有人都牺牲了自己，为比赛拼尽所有，事情就会发生改变。

路易给他们描绘了一张妙不可言的蓝图，而真正让昨天的尼克斯变成今天的尼克斯的，却是他们的对手。

威尔逊晃过了哈珀，令桑普森前来协防，尤因借机给米勒掩护。当凯尔特人错以为米勒才是绝杀者的时候，他们遗漏掉了站在底角一动不动的艾利斯。不知不觉，他们把艾利斯给忘了，而米勒在接到球的瞬间，向底角横传——畏惧，颤抖，害怕，呆滞——一切一切的反应，都出现在这个回合里。

这是世界上最讽刺的事情，凯尔特人在决定胜负的回合里，放弃了对戴尔·艾利斯的严防。

最后一秒钟，艾利斯接球，左侧底角，起手，投篮，0.6秒、0.4秒、0.1秒，球开始降落，比赛时间归零，蜂鸣器奏响终场之声，全世界的篮球迷都看着那颗球，有人看出它弧线端正，有人觉得它会偏出篮筐，有人预见了尼克斯就此崛起，有人察觉到凯尔特人将从此衰弱。

“唰!!!!!!!!”

“戴尔·艾利斯杀死了凯尔特人王朝！结束了！结束了！女士们，先生们！东部迎来了一个新王！”

尼克斯的球员们，情绪失控地冲上球场，仿佛不知道这只是一轮角逐东部冠军的系列赛。

他们很清楚，这一投之后，他们正式翻过凯尔特人，晋级总决赛。

他们完成了湖人的未竟之事，确认了自己的伟大。

无论凯尔特人有多伟大，他们都表现得比对手更伟大。

他们意识到了自己身上潜藏的能量，这个信念会常驻心间，经年以后，人们会意识到，纽约尼克斯在1988年5月30日的夜晚，永久地被改变了。

有些人再也没变回原来的样子。

在场下默默地控制着全局的路易，眼中盛满泪水，他看向自己的首席助教：“鲁迪，我不需要雪茄。”

“我只想...”他擦着无法抑制住的眼泪，“我只想喝一口可乐。”

（BGM——SightofWonders-Hi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