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鼎 一四一八 绝望之前来作伴 早有缘分是恩公

赵长生的本事不弱，如果有人出现在此没有理由察觉不到。

可就算他已经回头看见了身后的那道人影，却还是无法感觉到此人存在，这种感觉颇不真实。

“你是谁！”赵长生一惊，急忙防备起来。

“赵殿主还真是让人伤心…”那人莞尔一笑，“常言道事不过三，可我们已经是第四次见面了，没想到赵殿主竟然还不记得我。”

“呃…”赵长生闻言一愣，他越听越觉得这人的声音耳熟。端详了片刻，他这才反应过来，这就是之前出现在自己身后，又为自己带路的那个人！

“是你！”想明白了这些，赵长生的绝望忽然如潮水一般退去，竟莫名其妙地心平气和下来。

倒映在赵长生双瞳中的是对方的影子，可在赵长生心里，这位就是希望。

深吸口气，赵长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还不知道前辈该如何称呼？”

“嗯…”来人闻言陷入沉默。

见此状况，赵长生急忙解释：“晚辈只是随口一问，前辈不说也是无妨！”

来人摆了摆手：“自报姓名没什么不妥，我只是突然有些纠结，我到底是谁，而谁又是我？”

“……”赵长生不知该如何接茬，只能继续保持安静。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来人忽然指向了炎凉镜中：“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不知赵殿主可否给我一个答案？”

循着来人指向看去，赵长生的面色忽然变幻起来，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如果不是有人在场，都恨不得趴在了炎凉镜上。

赵长生发现，来人的存在极其特殊。一开始对方还算正常，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开始玩起了失踪。

此人总是突然消失在一个时间，然后又没有征兆地从另一个时间出现，或是之后或是之前，从不固定。

而且在这过程中，对方还时不时地变幻面容，如果不是自己盯得自己，还以为是自己看走了眼。

“如果可以的话…”看得双眼有些发酸，赵长生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道，“我可以叫您乌凡前辈吗？这毕竟是您的人间身份，这样叫起来也许会亲切一些。”

“不可。”来人面无表情。

“……”赵长生扯了扯嘴角，“那晚辈叫您白不凡，白大人如何？”

“开个玩笑。”来人耸了耸肩，面露笑容：“如果赵殿主愿意叫我小凡的话，这样岂不是会更亲切几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小凡前辈。”赵长生已经从炎凉镜中得知了一切，此人就是小白龙与神工匠口中的大人，就算对方这么说赵长生也不敢托大。

见到赵长生支支吾吾的模样，来人只是微微一笑，继续道：“赵殿主不必拘谨，权当这是一场闲聊，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这个…”赵长生是有疑惑不假，但是来人实在“光芒”太盛，几乎驱散了他心中的所有郁结，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有什么好说。

“在这之前，我有一件无关紧要之事想问小凡大人…”说着赵长生忽然有些迟疑，吞吞吐吐道，“大人，我想知道自己有几次提问的机会？”

“我来就是为赵殿主答疑解惑的，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存在任何限制。”来人又笑。

“那就好，那就好。”赵长生心中一喜，急忙说回正题：“如果算上这次见面，赵某应该只和大人见过三次，大人为何会说我们是第四次相见，难道是赵某错过了什么事情？”

赵长生并不觉得对方会记错，如果真是自己疏漏了什么导致了炎凉镜中的结果，那他可真是千古罪人了。

“非也。”来人淡淡道，“如果我真想被你发现，你自然是没有办法拒绝的，这点不必担心…”

“至于这一次见面…仔细说来并不是我去见你，而是你见到了我。”

“什么？”听闻此言，赵长生顿觉难以置信，他完全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见过对方。

要知道，当时的赵长生实力高强，除了三毒这个特殊的存在以外，他在所有世界都没有敌手，如果有这种强者他岂能一无所知？

但是惊讶归惊讶，他忽然发现自己连小白龙和麒麟的存在都不知晓，如此说来应该是对方的表现低调，自己实在太过狭隘了。

“实在抱歉小凡大人，赵某实在是记不清。”赵长生将自己的记忆搜了个遍，却还是没发现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此人。

“你不是记不清，而是不记得。”来人轻声道，“当时的你生死未卜，是多亏了三毒掉以轻心，才让我有机会将你这个变数带了回来。”

“啊？”赵长生闻言又是惊掉了下巴。

当年自己为了与三毒同归于尽，几乎耗尽了所有力量，所以在时间裂隙中完全是必死的结局，所以一直不理解为何自己还能活下来。原来…自己是被眼前这人所救！

“原来是您…多谢恩公救命之恩！”赵长生之前还只是畏惧于对方实力的压迫之感，但是现在却是发自真心的感激。

“赵殿主免礼。”来人急忙将赵长生搀住，“其实我也要谢你才对，多亏了你的存在，才让我看到了毁灭三毒的希望存在！”

“恩公您言过了…”被此种存在夸奖，饶是赵长生有了黑色铜铃的阴气护佑，惨白的脸色也有些泛红，不好意思道。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来人笑了笑，索性盘膝坐在了地上，“这些年来，我一直在与三毒斗争，本以为已经彻底将它覆灭，没想到居然会让它重新生根成长起来！如果不是你在负隅顽抗，一旦三毒扩散开去，只会让更多世界遭殃！”

“更多世界？”赵长生闻言不解，“三毒不是已经将所有世界毁掉了吗？”

“它得有那个本事才行。”来人冷声道，“世界不仅在世界之外，也在世界之中，其重峦叠嶂无尽无穷，完全不是我们可以想象得到！我们所在的世界存在于感知之内，感知之外的世界就是三毒无法奈何！所以就算它的爪牙再锋利，也有无法触碰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