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细雨还在下着,屋子里除了打开窗户时透进来的寒风,只有一地的雨水。
林风桐看着那被雨水打湿的凳子,嫌弃的皱了皱眉。
身上也有几处因着刚才与那人的接触而沾湿。
林风桐走到窗户边,将窗户都锁死了,这才走到屏风后,将身上的衣服都换了下来。
也没有什么心情再去画图了,天色不早,她便躺上床睡觉了。
不过她却睡不着,那黑衣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又为什么总是“路过”她的房间。
先前可以说是路过或是巧合,可如今她都已经搬了一间院子,所以这绝对不是巧合。
而且这是侯府,那黑衣人却来去自由。
林风桐觉得,她可能真的做错了,先前他就不该救他,任由他自生自灭,也好过留下一个祸患。
可如今后悔也没有用,需要好好想想怎么对付他才行。
好在侯府并没有什么损失,也没有什么人不见了。
如果真是那样,那林风桐一定会和他拼命的,就算打不过他。
她该好好想想,如果他下次来,他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坐以待毙,任由他胡作非为吧。
叫人来这个方法好像行不通,那人的武功很是厉害,眨眼之间就能飞到她的眼前。
愁死人了,该咋办啊?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来干什么的,每次见到他或多或少身上都带着伤,要么就是精神萎靡。
精神萎靡?
对了!
林风桐一拍脑门。
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正面的不行,那就来阴的。
回头她去备一点儿迷药什么的,要是他下次还敢来,她就给他迷倒,然后将他送到衙门去。
没错,就是这样。
想好了这些,林风桐便没有了什么心事,安安心心的睡去。
……
窗外雨声滴答,一袭黑衣在雨夜中穿梭。
雨水打在了他的身上,但他毫不在意,身影如鬼魅一般,在甩过了身后人之后,闪身隐进了一条巷子里。
许久后回到一间屋子,他咬牙,弯腰抚着腿,最后,才褪去身上的湿衣服,将自己洗漱一番。
……
清晨,明媚的阳光撒在大地上,林风桐从迷蒙中醒来。
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林风桐就气不打一处来,所以她立刻托人出去买了迷药。
当然,这是十分隐蔽的事。
要是那个小黑再来,她就绝对不会再跟他客气。
天气难得晴朗,林风桐已经在家呆了数日,今天是必须要出去透透气的了。
只是他还没出门,侯夫人就叫她过去。
先前她和离回家那一段时间,侯夫人怕林风桐伤心,也不预多提她的伤心往事。
如今看自家女儿平日里笑嘻嘻的道,真不像是有事的样子,也就放宽了心。
而且最重要的是,林风桐总不能一直待在家中,她还这么年轻,总会有人愿意好好待她。
先前将军府来提亲,侯夫人着实吓了一跳。
其实她对这门亲事是不满意的,毕竟谁都知道,将军府的小少爷自小在边关长大,他这次回来后,说不定也是要去边关的。
边关疾苦,侯夫人怎么会忍心让自己的女儿去边关吃苦呢?
所以听闻了自己女儿不愿意嫁,她反倒松了口气。
可松了口气过后,侯夫人又提起了心。
如果女儿还是没有走出世子的阴影,难道真要孤独终老一辈子不成?
女儿不愿意嫁,终归是没有见到好人家罢了,只要她带她多出去认识一些好儿郎,就不怕没有让女儿动心的人。
也就是俗称,相亲。
当然,这些相亲不是摆在明面上的,男子在前头吟诗作对,女子则在后边,若是看到有中意的,也可拖人前去问一问。
反过来也成立。
今日侯夫人要带林风桐去的,便是这样的相亲宴。
林风桐倒是不知,只当是侯夫人带她出去散散心。
所幸她也是要出去玩的,在家中也无事,而且好久也没跟侯夫人一起出去过了,便也就答应了。
跟着侯夫人坐上马车来到了一处宅院前,下车后便被人领进了府中。
林风桐一直安静的跟在侯夫人身后,当一只透明人。
这个地方她以前倒是没来过的,地方幽静,景色也好,不知是侯夫人的哪个姐妹,又或是城中的哪家勋贵府邸。
林风桐随意的观察这四方,不一会儿就到了一个院中。
林风桐向里头望去,发现有好几个脸熟的女子,似乎都是在之前的赏花宴上或是皇后寿辰宫宴上遇到过的人。
那些人见到林风桐,或多或少脸上都有些小表情,互相打着眼色。
气氛明显有一时的凝滞。
林风桐跟在侯夫人身后落了座,没坐一会儿,侯夫人就起身与其他夫人打招呼去了。
想来这也就是跟赏花宴一样的宴会,林风桐不愿悖了侯夫人愿意带她出来玩的好意,也不愿多生事端,就没有去管那些人如何交流。
不管他们心里想着什么,反正她们伤不到她半分。
很快从外面又来了几名女子,这只中也有熊漫荷。
不同于其他人,熊漫荷见了她很是高兴,还主动的凑到了她身边。
“郡主你怎么也来了?”
“跟着我娘随意出来玩一玩,今日又是什么宴会啊?”
“你竟不知吗?”
“我要知晓什么?”
熊漫荷却不说话了,只是脸颊上带了几抹羞红。
林风桐:……好好的怎么脸红起来了?
“怎么了吗?”
“我就知道你是在笑话我。”熊漫荷却有些似娇嗔带怒。
林风桐一头雾水,“我只不过是问一问,这个宴会是什么由头罢了。你要是不愿意说也没事儿,左不过是些什么赏花宴,赏茶宴的吧。”
熊漫荷狐疑的看向林风桐,见她神色不似作假,“你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啊,怎么,难不成这是赏梅宴?可是这个时候梅花还没开吧。”林风桐瞧着四周,别说梅花开了,连棵梅花树也没有。
“侯夫人没告诉你吗?”
“没啊,只不过是出来玩罢了,你呢,你也是跟着你娘出来的?”
“嗯。”熊漫荷似乎很是羞涩,连话也说不出了,只在喉咙里发出一个音节。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只是……算了,你待会儿自个儿看吧。”熊漫荷也不说了,这让她如何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