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是非 第四章：红家有女

红睿杰被说得无言，结巴了好一阵：“哎呀夫人！我现在在说她不学好这件事！”

夫人端茶挑眉：“哦？老爷是在怪我没教好吗？”

“……”

奶娘很识趣的遣散了下人。

红睿杰憋红着脸几分幽怨：“我和夫人你结婚十年有余，为何你总是偏爱那小乞丐！？”

“嗯？？”

“别说你没有！要不是那她和你长得一点儿也不像，我都快怀疑她是你和别人的私生子了！”

“老爷说的哪儿混账话！是要你的大夫人为了名声投河自尽的吗！？”

“瞧！你又对我生气了！”

“……老爷！火儿是我们的女儿……”

“我没说她不是，但这并不妨碍我觉得她烦！！”

“……”

夜幕降临，红火火在水府吃了晚饭才慢悠悠的回家。

“你瞧你，我爹让我送你回去，结果你又把我送到家门口，这还不如不送呢！”

水中月替她擦了擦嘴角还残留的米饭，红火火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好哇你水中月！这一路上你故意憋着不跟我说是不是！！”

他笑，那模样总是与这魁梧高大的体形格格不入。

不知想到了什么，红火火轻声一叹主动拉起了他的手：“月哥哥，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他宽大的手掌拍了拍她的头顶：“……好”

她抬头眯着眼笑，然后提着裙角一路而去。

“殿下！”

侍卫岑永恭身：“起风了，回了吧？”

水中月这才收回久久凝视的视线。

“岑永！”

“属下在！”

“你觉得，火儿如何？”

岑永思量，摇头：“看不透！平时虽然跋扈，但也善良。说她是个被宠坏的小姑娘，可有时候看人的目光又像一个成年的女子。”

“那……”

他回头，目光如那沉寂的落日。

“你说我与她可有缘？”

岑永低头，久久不答。

他嘴角苦笑，几分惆怅的囔囔自语：“人生一梦白云苍狗，或许世间的所有的殊途是非，终不过日月无声，水过无痕？”

……

红火火做一碗鸡蛋羹，端过去的时候见到房间里挤满了人。

一家之主红睿杰，二娘子欧阳静，大姐红尘尘，二姐红伊伊，还有被二娘子抱在怀中的小弟。

“老爷既然听我意见，那就叫念念可好？”

“念念？可有寓意？”

夫人依靠在床榻上，目光柔和盯着二娘子怀中的婴儿：“千盼万念，菩萨才把这孩子送给了我……”

瞧见进来的红火火，二娘子连忙招呼：“火火，你快来看看你家小弟！眉间竟生得和你很像，皆是有一粒朱砂呐！”

红火火不咸不淡的瞟了一眼，端着碗来到娘亲身边：“爹爹，麻烦你老移一下屁股可好？你挡着我喂娘亲吃饭了！”

“火儿！”

未等红睿杰呵斥，夫人先声而立：“不要在你爹爹面前没大没小！”

“嗯，好的！”

红火火脆生生的点头：“爹爹，对不起！”

就是这样，这对母女这种态度总是能让红睿杰憋着情绪不知该如何释放。最终只能吹鼻子瞪眼，内伤一片。

“父亲！”

大姐红尘尘也就十一岁左右，但从小性格淡漠，十分冷艳。

她微微欠身：“仙师教给我的口诀还不是很熟练，尘儿就先回房修炼去了！”

比起对待红火火的两看相厌的态度，红睿杰对这两姐妹着实和善了太多太多。

相传十多年前，磐安国的整个京都城谁都知晓国师深爱着自己的发妻。结婚多年虽不曾有子嗣，却从未纳妾或者休妻。

直到一位叫欧阳静的商家之女出现，一对佳话终还是难敌世俗的磨炼。国师纳为妾，不久后便为其诞下一女，取名红尘尘。

那日，兵临城下，败绩连连上报京都。正是中午，炎夏的季节却飘起了漫天大雪。

百姓惶恐不安之时，两位仙人踏风而来。从对话中得知，一位乃人族剑门的卜卦老人，另一位则是路过此地的妖族族长。两位皆是感知到天地异样，算出一位跳出五行的冰灵体将要在这里出生。

话落，红府二娘子诞下大女儿。几番商量之后，因为功法属寒的原因被妖族选中。约好待孩子十二岁可以正式踏上修行之时会来寻她。届时，将会逐渐斩断这段尘缘，好生珍惜。

确定好此事后并未离去，而是盘于玄空而候。

此后，仙家传言在民间久久不散。

因为有预定的弟子在这里，仙师出手帮了这个国家一点小忙。然而就是这么一点小忙对于凡人来说，将是决定百年国泰是否民安繁华的举动。

两年后，红家二娘子诞下二女。

与大姐相反，红伊伊的出生在寒冬腊月却是枯木逢春，百花盛开。

又是一个跳出五行，并且体资更是难得是药灵体！

修行之路，少不得天生炼药奇才的弟子。

没有因是两族之盟互相谦让，妖族想要强行带走红伊伊，剑门的宗主亲自出山才让其放弃收徒的念想。

有了这两个天生‘仙人’做女儿，二娘子在府中的地位自是不可轻视。甚至皇帝有想巴结之意，询问过是否愿同为大夫人？或者取而代之？

二娘子摇头，言：“妾本是小商之女，红府这等大家族，还需从小接受过大家族教育的大夫人来管理。”

皇帝龙颜大悦，亲自提笔，赐予‘贤良淑德’四字。

谁都说他国师好福气，娶了两位女子皆是善解人意，从未有大宅院里的善妒剧本。就连红睿杰自己有时候也会这般觉得。可每当哈哈大笑春光得意的时候，瞧见大娘子那温顺得没有一丝幽怨的瞳孔时又觉得恼怒不已。

她的眼里他算什么？

或许没有她在寺庙外捡的乞丐儿重要吧？

这样想着，红睿杰忍不住再次把抱怨的目光落在红火火身上。

如今多年过去，两个女儿都将快满十二。

“嗯！仙途要紧！”

说着说着脸上就露出欣慰之色：“我红家真是三生有幸！在国家面临危境的时候一下子出了两个有灵根的后代！不光得到了仙师的庇护，曾经的最辉煌的龙岩国直接送来自己的太子投和！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