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笔趣阁 > 历史军事 > 北宋大法官 > 第六百一十九章 已无伤大雅

北宋大法官 第六百一十九章 已无伤大雅

作者:南希北庆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23-11-14 17:42:10 来源:笔趣阁

当人们听说,检察院对于官府与马家解库铺的合作进行调查时,多半人也与何春林他们的反应一样,也都是大吃一惊。

这也要接受检察院的审查?

他们甚至有些同情官府。

对于检察院的权力,也有了新得认识。

但随着最终调查结果出炉,也并没有引发多大的舆论,即便是起诉方也没有表示不服。

因为调查的过程和结果,都是远超李敏他们的想象,可真是太专业、严谨了,并且官府也承诺,如这种合作,是面向河中府所有解库铺的,只是说这条件比较苛刻,你必须拥有巨额财富来做担保,毕竟这全都是大买卖。

而雇佣李敏的那些大地主,也不过是刁难一下官府,从中挑拨离间,至于官府与解库铺合作,并不会影响他们中大多数人的利益。

当然,也有些颇具远见的商人,前去转运司询问合作细节。

这“远见”指得就是基于法制之法的商业。

经过这番波折之后,官府与马家解库铺的合作终于是尘埃落定,马家解库铺终于可以正式开张。

而就在开张前一日,马家解库铺和税务司就同时发表一片申明,税务司表示可以用盐钞、盐债缴纳税收,但不计其中利息。

而马家解库铺也表示可用盐债进行抵押,但也不算其中利息。

至于为什么马家解库铺没有提及到盐钞,那是因为当下盐钞面值太小,纯粹当做货币用,你都可以拿盐钞直接当货币用,你还跑我这里抵押什么。

此消息一出,提举常平司又是人满为患。

既然可以交税,就是官府担保,同时又可以抵押,那等于民间也接受这些盐债、盐钞。

这信用是在成倍增加。

当然,这一切还都是基于公检法,没有公检法,谁敢轻易相信,你官府今天一个政策,明天一个政策。

就在同一天,马家解库铺还公布飞钱业务,目前主要包括京城与河中府的飞钱往来,同时还将在今年之内,建立与延州、绥州、以及河湟地区的飞钱往来。

这几个地区都是宋朝廷准备加大力度经营的前线,这些飞钱,肯定都是来自于军方。

说白了,就是针对前线将士将汇钱给家里人。

进一步又提出存钱业务,方便士兵家属存储钱。

其实宋朝的解库铺一直都有这方面的业务,并不是说张斐带来的,只是利息非常非常低,马家解库铺还提高了一点点,月息千分之一,年息就是百分之一。

不错了!

帮你们保管钱,还给你们利息,这好事上哪去找。

同时,还有一个业务,就是屋田借贷。

当马家解库铺正式营业的当日,店铺都快要被挤爆了。

因为这些业务几乎涉及到每个百姓,商人跑来询问,富户跑来询问,将士们也都跑来询问,包括那些想要买房的文人们。

“杨员外可是随时凭借户籍和这份契约来我解库铺将钱取走,亦可以花点运费,我们会派专门的人将钱送到杨先生指定的地方。”

只见樊正站在门前,拱手向一个商人拱手道。

“明白。明白。”

那杨员外连连点头,又拱手道:“不过这钱暂时先存放在你们解库铺,等到时我需要的时候,再过来取。对了,能不能分几次取。”

樊正笑着点点头道:“都是可以的。”

“那就行。”

杨员外又拱手道:“我先告辞了。樊公子免送。”

“杨员外慢走。”

这杨员外来到后巷刚准备上马车,忽听一人喊道:“杨老弟。”

杨员外回头看去,见识徐庆年,赶忙拱手道:“原来是徐兄。失敬!失敬!”

徐庆年上得前来,问道:“杨老弟最近急需钱么?”

杨员外瞧了眼手中的契约,见也瞒不住,于是道:“也不是急需钱,就是想将我造纸作坊再扩大一些。”

徐庆年惊讶道:“杨员外那造纸作坊已经够大了,怎还要扩大?”

杨员外道:“可不止我一个人这么想,很多商人都打算扩大自己的买卖,如今可不同以往,以前想要多赚点钱,先得将官府喂饱,然后又怕树大招风,被人盯上,现在不一样了,有皇庭在,可以保护我们的正当权益,赚多少是咱自己的。”

徐庆年道:“你就不怕交税么?”

杨员外呵呵道:“徐兄,如今的税是多赚多交,少赚少交,那我宁可多交一点,就盼着老天能给我这个机会。”

“这倒也是。”

徐庆年呵呵笑道。

杨员外又道:“我还有点事,就先告辞了。”

“行行行!”

徐庆年道:“杨员外慢走。”

杨员外走后,徐庆年身边的随从突然走上前来,“老爷,看来这问题还是出在公检法身上啊!”

徐庆年点点头道:“以前要没点关系,谁敢挣太多钱,但现在不一样了,除税务司以外,官府无权问任何人要钱,而税务司又是自主申报,等于你不逃税,就没有人问你要钱,这些商人自然就想着将买卖做大。”

那仆从道:“还有那些富户,也想着多买一些土地。”

徐庆年点点头道:“这是难得的机会,咱可不能让樊家小子将钱都赚了去,你去弄几份马家的契约,瞧瞧他们是怎么干的,咱们也学着来,只要咱们的条件跟他一样,就凭咱们在河中府的人脉,咱也不怕他。”

“是。”

这外面热闹,但皇庭也没有多清静,来此诉讼的人也是越来越多,但全都基于民事诉讼。

张斐现在的工作就比较佛系,就是去法学院上上课,以及跟四小金刚讨论案情,所有精力都放在培养人才上面。

不过最近,他更多是跟四小金刚在一起,因为他们马上就要出门。

会议室。

“老师,前日有一桩官司,我们四个商量了一整日,也不知道该如何判。”

蔡卞言道。

“是吗?”

张斐饶有兴趣道:“现在还有你们不会的案子,是什么案子?”

上官均解释道:“也是一桩契约纠纷,借债人希望能够提前还款,但债主却认为他提前还款是在违反契约。”

张斐笑道:“世道变了,竟然还有提前还钱的人。”

叶祖恰道:“我们询问过,主要是因为马家解库铺的利息比当下的利息要低一点,借钱也日常方便,那借债人就希望将房屋抵押给马家解库铺,借钱出来,先偿还旧债,这样就比较划算一些。”

张斐问道:“契约上可有写明违约的代价?”

“没有。”

“可有约定还款期限?”

“有。今年十月。”

“那你们怎么看?”

四小金刚面面相觑。

蔡卞道:“这提前还钱也不是坏事,理应是可以的,但若是基于契约原则,确实也是违反契约。”

叶祖恰补充道:“如果提前违反契约不算违约,那么提前要债也就不算违约。”

张斐点点头,道:“既然是违反契约,同时债主不愿意接受他提前还钱,也不愿意私下和解,那么皇庭只有两种判决,要么不准提前还钱,要么给予违约惩罚金。”

说到这里,他轻轻挠头,“虽然在京城的放贷,有提到过提前还款的违约金,但我们并没有相关律法,不过我们可以借此案完善,这就要看是什么借贷,如果只是邻里之间的普通借贷,我们可以更偏向于借贷人,但如果是从专门的解库铺借贷,我们就要更偏向债主。”

上官均问道:“这是为何?”

张斐道:“因为普通借贷,提前还款对于债主造成不了任何损失,反而是一种守信的表现,因为债主并非是以此盈利,但商业借贷不同,商人就是要赚钱盈利,也许人家就是看你借的久,才没有借给别人,提前还钱就可能会伤及到债主的利益,在民事诉讼,我们皇庭是要捍卫个人正当权益,故此对于双方利益就要进行权衡。”

蔡卞道:“此案的债主就是解库铺,他就是知道对方是想去马家解库铺借钱,故此才不愿意接受。”

张斐稍稍点头,又问道:“那还款方式呢?是每月偿还一部分本金和利息,还是只偿还利息。”

蔡卞道:“每月本金和利息一块偿还。”

“金额多少?”

“一百二十贯。”

“这钱也不算少啊。”

张斐思索半响,“这样,如果是跟京城房贷一样,每月偿还本金利息,就必须以欠债余额的百分之三作为违约金,但如果是每月只还利息,那就罚处三月利息。

但是你们要申明一点,违约金就只适用于商业借贷,而不适用于普通借贷,普通借贷可以随时提前还款,就只算当月利息。

此外,你们还要说明一点,这适用于提前还钱,但不适用于提前要债,律法规定,就是不能提前要债。”

“是。”

“你们先别急着点头。”

张斐道:“老师说得也不一定是对的,司法追求的细致和合理,你们也可以自己去算一算,基于借贷年限、金额、利息,将这违约金定在更为准确合理的范围内。”

“这能算得出吗?”

“差点忘记你们都是一群文科生。”

张斐一翻白眼,“自己算不出,那就去找人算,我们与河中府律师事务所不是有合作的吗?你们这脑袋怎么越学越木讷了,这样下去,我怎么放心你出门。”

“是。学生知道了。”

“蔡京。”

张斐又向蔡京道:“在判决之后,你立刻针对此法写一篇文章,公布于众,建议他们尽量写明有无提前还款的违约金,也让百姓确定这一点再借。”

“学生知道了。”

“今天就到这里吧。”

“老师慢走。”

四小金刚立刻起身。

刚刚出门,忽见一道倩影走了过来,正是高文茵。

“夫人,你怎么来了?”

张斐微觉有些诧异,高文茵一般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很少来这里。

高文茵道:“你不是说让我准备一些礼物,今儿那马家解库铺开张,这礼物都已经准备好了,而且如今天色也不早了,所以我就过来问问。”

“对哦!”

张斐拍拍脑门,“我差点都将这事给忘了,果然我只适合收礼啊!”

说着,他又看向许芷倩,“许主簿,这是你的失职哦。”

许芷倩更是将此事忘到九霄云外,道:“这种事你也从未指望过我啊!”

“倒也是的。”张斐道:“你就是上庭积极。”

许芷倩小吐香舌,这的确是事实,这种普通应酬,她哪会记得,即便记得,都不一定会说,她方才也一心在考虑提前还钱的事。

张斐马上跟着高文茵回家,换了一身衣服,然后赶往马家解库铺。

“三哥来了。”

见到张斐,樊正立刻迎了出来。

张斐道:“抱歉!抱歉!公务太繁忙,我们来晚了。”

“无妨!无妨!”

樊正伸手道:“三哥,快快里面请。”

张斐一看店铺里面这么多人,于是就问道:“对了!衙内他们可来了?”

“在左厢房喝酒。”

樊正说着,又拉着张斐到一边,“三哥,你能不能先别去找衙内。”

张斐愣了下,“怎么?你还安排了工作给我?”

“不不不!”樊正诚惶诚恐道:“我只是希望三哥能去后堂安抚一下那元学士,他可是一早就来了,而且非常紧张,你这不来,我都不敢去。”

张斐笑道:“是吗?”

樊正道:“元学士好似认为这做买卖,一天就能赚个几千贯,可是这怎么可能,我都不知道怎么说。”

张斐呵呵笑道:“好好好!我去看看。”

马家解库铺内堂。

“元学士,你这老是走来走去,不嫌累么?”

张斐望着面前来回踱步的元绛,不禁笑问道。

“你喝你的茶,别管老夫!”

元绛挥挥手道。

张斐也非常听话,端起茶杯继续喝了起来,又听元绛在那喃喃自语,“这外面动静不小,今儿应该收成不错吧。”

张斐张了下嘴,到底还是忍住没说。

其实今日最紧张的可不是在外迎客的樊正,他虽然年轻,但也见过大场面,真正紧张是坐在里面干等的元绛,因为此番合作,是等于将新政的大部分任务下放给商人,而他来河中府,就是要执行新政的,马家解库铺能否成功,将直接影响到他的政绩,也会用想到王安石。

过得一会儿,忽听得吱呀一声,只见樊正走了进来,元绛顿时一个飞扑过去,“怎么?有多少人借钱。”

樊正偷偷瞄了眼张斐,张斐点点头,示意他如实说。

樊正如实道:“还算不错,我们共借了十笔出去。”

“这么多?”

“这么少?”

元绛和张斐几乎同时说道。

说罢,二人对视一眼,元绛纳闷道:“这多吗?”

张斐道:“这不多吗?”

“才十笔,哪里多了?”

元绛不解道。

张斐立刻道:“樊大,你真是不会说话,你就告诉元学士,这相当借了多少个农夫的钱。”

樊正道:“我们一共了借了三百来贯出去,差不多约等于五十个农夫的借贷。”

张斐道:“这不到一天功夫,就借了五十个农夫,这还不多吗?再加上这还是开张第一日,已经是非常惊人的数目。”

樊正也点点头,“其实有很多人是想来借钱的,只是还不大放心,都在考虑,但往后肯定会越来越多的。”

“但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啊!”

元绛坐了下来,“我是要拿利息出来交差的。”

他要的不是你做买卖的数目,而是要一个令人震惊的数目,因为这是朝廷的买卖,必须能够给人感官上的刺激,借给几千贯,跑去朝廷邀功,那会被人打出来的。

张斐呵呵道:“元学士,利息是怎么都交不了差的。”

元绛诧异道:“你这话怎么说?”

张斐道:“你就是一年借十万贯出去,这利息也才两万贯,我听说城里那些大财主,卖个酿酒资格,都得两万五千贯。”

樊正诧异道:“才两万五千贯?”

张斐问道:“你樊楼花多少?”

樊正道:“一年至少六万贯。”

张斐猛抽一口冷气,又看向元绛道:“元学士,这点利息怎么交差?况且咱们还是讲究细水长流,这本钱兴许一年都还回不来。”

元绛道:“当初不是你说能行吗?”

“我说得是种税得税。”

张斐道:“外面那些人借钱是为啥?是为了做买卖,一方面,他做买卖就得赚钱,赚钱就得交税,另一方面,他们得雇人,雇人都得给工钱,拿着工钱的人也得交税。税才是关键,如今外面那些大地主都想明白了,正处心积虑地对付税务司。”

元绛张了下嘴,旋即又看了眼樊正。樊正心领神会,“若元学士没有别的问题,我就出去忙了。”

“去吧!去吧!”

樊正一走,元绛就向张斐道:“你可不忘记,王介甫还等着咱们的政绩。”

张斐道:“我没有忘记,能收得上这么多税,全凭新法,只不过不是依靠新法直接得利,这新法更像似种草,去养着牛,牛在耕地种出粮食,只要财政改善,那就行了呀!朝廷可不会管这钱是从哪里来的。”

元绛道:“以前可以这么说,但是我刚刚收到消息,目前朝中,有很多人认为汴京和河中府的成功,是在于公检法,而非新法。”

哇!你这消息忒也不灵通了,现在才知道。张斐故作诧异道:“真的吗?这法令和政令本就是缺一不可,没有可争论的。”

元绛叹道:“朝中之事,非你想得那么简单啊!”

张斐道:“我只知道,这财政改善,咱们都有政绩,回到朝廷,咱说得话就是权威,咱说是新法,就是新法,是公检法就是公检法,财政不改善,咱们连张嘴的资格都没有,只有挨骂的份。”

“这倒也是。”

元绛点点头,道:“其实现在回头来想想,青苗法只能抑制土地兼并,可要说以此法来改善财政,也真不过是痴心妄想啊!”

张斐微微一笑,你老现在才知道啊!道:“不过元学士若想弄点动静出来,也不是不行的。”

元绛忙道:“你有何办法?”

张斐道:“这里的收入,是细水长流,若不懂种税之理,也难以明白其中玄妙。但这种收入刚好符合官府的一些零碎支出,元学士可以将部分官府的支出,都算在这解库铺,每月来此领一些钱,那边就可以将更多的财政直接用于朝廷,那么在朝廷看来,这账目就会变得更加好看。”

元绛听得眼中一亮,“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而且这能够有效防止官府贪污**。”

张斐笑着点点头。

元绛顿时转忧为喜,“还是你小子机灵啊!”

“子由!你说他们当初会不会只是虚晃一枪?”

范镇站在街对面,望着门庭若市的马家解库铺,神情稍显郁闷,又向一旁的苏辙问道。

苏辙道:“晚辈倒是不觉得他们这是虚晃一枪,晚辈认为他们应该是早有预谋。”

范镇道:“那就是虚晃一枪,故意引诱我们来打官司,让乡绅去解决青黄不接的问题,然后将常平仓的钱投到这里来。”

苏辙摇摇头道:“这晚辈倒是不认同,因为就算乡绅反悔,官府其实也没有办法,提举常平司还得向那些百姓放贷。”

“这倒也是。”

范镇抚须点点头,“但总感觉是白忙活一场,呵呵。”

苏辙沉吟少许,道:“范学士应该知晓,晚辈是非常反对青苗法的。”

范镇点点头。

苏辙又道:“而晚辈反对青苗法,原因是在于晚辈光借钱给农户,想要改善财政,是决计不可能的,官府只能强制借贷,垄断借贷,如此必会伤民,但如今有公检法存在,这几乎是不可能的,青苗法在晚辈眼里,已经是无伤大雅。”

范镇想了想,突然看向苏辙,“好你个苏子由,你还是在暗指老夫白忙活一场啊!”

苏辙赶忙解释道:“晚辈绝无此意,其实范学士的那场官司,还是很好的推动了公检法的进步,正是因为那场官司,才让我们都知道,皇庭是可以阻止青苗法企图垄断借贷。”

“你呀!与你兄长真是越来越像了。”

范镇笑着摇摇头,又叹道:“但可惜王介甫又打算在东京东路推行青苗法,而这一回他不打算先在当地建立公检法。”

苏辙呵呵两声:“王学士若肯听劝,也就不会急于颁布这青苗法。”

登州,检察院。

相比起河中府一日三修,日益壮大的检察院,这登州检察院,真是愈发的破旧不堪,大门外更是门可罗雀,毫无生气可言。

苏辙自从去到河中府担任检察长以来,很多时候忙得是连喝水的工夫都没有,而登州检察长范纯仁,则是闲得天天在衙里练字,寄情于书法、文章。

这时,一个老仆从走了进来,“启禀老爷,方才府衙那边传来消息,黄县知县邓广远致仕回家去了。”

范纯仁立刻停下笔来,“为何?”

那老仆道:“因为邓知县也想效仿欧阳知州,阻止青苗法在黄县执行,并且以官职相要挟,结果朝廷就让他致仕回家。”

“真是岂有此理!”

范纯仁将笔往笔架上一扣,“他王介甫莫不是想一手遮天。”

说着,他又向老仆道:“对了!我递去府衙的诉讼,可有回音?”

那老仆点点头道:“方才府衙那边派人来,就是来说此事的,府衙那边以黄县一事为由,表示府衙不予受理。”

范纯仁闭目一叹,过得半响,他突然偏头看向身旁一个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书童,“为师是远不如你三哥啊!”

这个书童不是别人,正是方云。

当初他来登州时,张斐就拜托范纯仁,照顾一下方云,让她免受欺负。范纯仁虽然答应,但他其实并不喜欢方云,对方云一案,他与司马光的看法是一样,方云就是属于谋杀亲夫,虽然从法律上,你可以为方云脱罪,但事实上,大家心里都有数。

他们这些人更在乎内在道德品质。

但经过一番考察后,他发现方云心里还是挺善良的,又渐渐相信张斐那一套说法,她也是被逼到绝路上,一时想偏了,后来又发现方云一直在努力学习律学,于是就收方云为徒。

方云抿了下唇,怯怯道:“学生.学生倒是不这么看。”

范纯仁问道:“你有什么看法?”

方云忐忑地瞧了眼范纯仁。

范纯仁笑道:“你是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方云道:“学生听说三哥去河中府,还有检察院、警署随行,但老师在这登州,就只是一个检察院,自难发挥公检法的威力。”

范纯仁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他来这里两年多,是毫无建树,要知道他比苏辙还要刚正不阿,但问题是登州没有皇庭,没有警署,光一个检察院,是屁用没有,他去官府行使检察权,府衙总是找各种理由搪塞。

检察院起诉又得要证据,他又没法查到证据,直接就陷入死循环,别说民事诉讼,刑事诉讼也轮不到他来管。

唯一令他欣慰的,就是苏轼的来信,那字里行间是充满着沮丧的乐观,至少证明不是他的问题。

但随着河中府公检法的大获成功,范纯仁有些沉不住气了,那边那么热闹,我却在此虚度光阴,真是急死个人啊!

“唉没有办法,谁让掌管司法改革的是那司马君实,就他那瞻前顾后的性格。”

话说至此,范纯仁又停住了,道:“但再怎么也比王介甫那急性子要好,明明河中府的情况不错,他偏偏不等公检法,要急于推行新政,等着看好了,这必然是会出问题的。”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