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笔趣阁 > 历史军事 > 北宋大法官 > 第六百六十七章 破例不是破坏

北宋大法官 第六百六十七章 破例不是破坏

作者:南希北庆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23-11-14 17:42:10 来源:笔趣阁

当李铭生下去之后,这院外的争议声是此起彼伏,显然李铭生的供词对柳秦氏是有利的,有一些百姓就觉得是不是错怪了柳秦氏,但是大多数百姓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故此引发了一些争议。

张斐对此并没有在意,对于他来自互联网的人而言,这真的就只是小场面,马上又传上一名证人,是瑞祥乡的一名农妇杨胡氏。

“杨胡氏,你可知流云寺通奸一案?”

“知道。”

杨胡氏直点头,都不等张斐询问,便自顾说道:“俺一早就知道那女人不是什么贤妻良母,但俺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下贱到去勾引和尚,哎呦,这般不知廉耻的女人,可也真是少见。”

张斐问道:“根据你向皇家警察提供的供词,犯妇柳秦氏曾勾引过你的丈夫?”

“是是是,说来也真是丢人。”

杨胡氏是直摇头。

张斐问道:“可是你亲眼所见?”

杨胡氏摇头道:“俺倒是没有见着,是那村口的陈婆亲眼所见,俺后来在村口蹲了三日,也是没有碰着她,否则的话,俺非得好好教训她一顿。现在想来,估计那淫妇是专挑晚上出门。”

张斐问道:“你有无向你丈夫求证此事。”

杨胡氏道:“俺怎么没有,最初俺家男人还不承认,后来俺告诉他陈婆亲眼所见,他才亲口承认,他那天干农活回来,正好遇到那淫妇,那淫妇冲着俺家男人是挤眉弄眼,可真是恶心。”

“多谢你出庭作证。”

张斐笑着点点头。

杨胡氏又苦口婆心道:“张大珥笔,我可是听说过你的名声,你可不应该为这淫妇害了自个的名声。”

张斐笑道:“多谢大婶的提醒,我会注意的。”

接下来,张斐又直接传杨胡氏的丈夫杨大河。

“杨大叔,你方才应该听到了你妻子的供词。”

“嗯。”

杨大河点点头。

张斐又问道:“那你能不能说说当时的情况。”

杨大河道:“俺当时干农活,正好遇到那柳秦氏,这男女有别,俺就打算远离一点,哪知柳秦氏冲着俺笑了笑,俺愣了下,就赶紧走了。”

王安石、吕惠卿他们听得是目瞪口呆。

你这年纪,这满脸的褶子,又是一个普通的农夫,柳秦氏至于对你挤眉弄眼吗?

这.!

不大相信啊!

张斐又问道:“那你当时有没有看到陈婆。”

杨大河道:“有。陈婆当时在家门前赶鸡。”

张斐点头道:“多谢,我没有问题了。”

杨大河眨了眨眼,“这问完了?”

张斐道:“若有问题,我会再传你上庭的。”

杨大河挠挠头,赶紧起身离开。

张斐又传关键证人陈婆出庭。

这陈婆五十来岁,佝偻着腰,慢腾腾地上得庭,坐下之后,眼珠子是左看一下,右看一下,好像看谁都是坏人。

张斐提高音量道:“陈婆,今日请你出庭,主要是为了流云寺通奸一案,据说你曾看到犯妇柳秦氏向村里的杨大河挤眉弄眼?”

陈婆点点头道:“是的,是我亲眼所见。”

张斐道:“但是你可还记得,当时你在干什么。”

陈婆道:“我在赶鸡。”

“在哪里赶鸡?”

“就在我家门前。”

“呃。”

张斐低头看了眼文案,“根据警署提供的资料,你家门前离村口大概有十五步远。”

陈婆想了下,“是的。”

张斐突然拿出一块木牌来,大小与人脸差不多,上面画着一个伤心的哭脸,“当时柳秦氏是不是如画中一样,冲着杨大河挤眉弄眼。”

陈婆眯了眯眼,仔细看了看,然后直点头,“是是是,就是如此。”

张斐放下木牌来,笑道:“多谢陈婆,我没有问题了。”

陈婆惊讶道:“这就问完了。”

“哈哈!”

周边突然传来一阵大笑声。

陈婆左右看了看,问道:“咋咋回事。”

张斐道:“没事。多谢陈婆能够出庭作证。”

笑声更甚。

这张斐离她的距离,不过五步远,这你都看不清,你能够看清楚柳秦氏挤眉弄眼?

对于张斐的这种手段,大家也早就见惯不怪,很快就能够反应过来。

赵抃也是无奈地摇摇头。

但这并不意外,活在汴京,这种情况,几乎天天都在发生。

接下来,张斐又传上一个名叫冬生的年轻农夫。

“冬生,你可知道流云寺通奸一案?”

“知道。”

“那你可认识此案中的犯妇,柳秦氏?”

“我知道这妇人,但我跟她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可有见过。”

“见过一面。”

“在哪里?”

“就在村口,那日下午,我从山上砍柴回来,正好见到柳秦氏从外面回来。”

“除柳秦氏外,还有其他人吗?”

“有,村里的杨大叔。”

“杨大河?”

“嗯。”

“他们没有见到你吗?”

“应该没有,因为我当时在坡上,再说那杨大叔死死盯着人家小娘子,哪能注意到我。”

“小娘子可是柳秦氏?”

“是的。”

“你能否详细说说。”

“当时杨大叔先到的村口,后来见人家柳秦氏走来,他就停住脚步,是一直盯着人家看,吓得人家柳秦氏赶紧走了。”

“为何你之前一直没说。”

“我说了,但被杨婶和陈婆骂得狗血淋头,那我可惹不起她们,哪里还敢再说。”

“多谢!”

接下来张斐又请得几个曾协助过皇家警察调查的村民,但也都是人云亦云,真是连捕风捉影都谈不上,上庭做供,弄得大家啼笑皆非。

不过这并没有引发太多同情的目光,其实这种事,那真的是稀松平常的,那些士大夫难道就不知道那些是流言蜚语,不一定是真的。

关键柳秦氏还是与和尚通奸,这放在哪个朝代,都是伤风败俗之事,都是世俗所不能容忍的。

除非张斐能够找到确凿证据,证明他们两个没有通奸,否则的话,这些都说明不了什么。

问完这一批村民之后,张斐终于传主角之一的妙空出庭。

是一个三十来岁,浓眉大眼,身材魁梧的中年人,身着囚衣,头发已经留长,完全看不出他是一个和尚。皇庭也不可能帮他剃光头,再让他出庭,要是那样的话,京城的和尚们都会住到官府去,你这是在诚心恶心我们佛门子弟吗。

谁家没个害群之马。

他的出场,也是引来一阵阵叫骂声,瞅着人家一头茂密的黑发,还往死里骂秃驴吗,弄得张斐都无语了,只能摆弄着桌上的文案,这就是少了许芷倩的乐趣,连个聊天都没有。

也不知道赵抃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容那些百姓骂得一阵子后,他才出声喝止。

等到观众们都安静下来后,张斐才站起身来,“妙空,你可识得瑞祥乡柳秦氏?”

妙空点点头:“识得。”

张斐问道:“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妙空瞄了眼张斐,垂着头,低声道:“情情人。”

“奸夫淫妇。”

院外一人嘶吼道。

很快,观众们立刻又骂得起来,而且骂得非常难听。

“肃静!”

赵抃这回没等了,直接一敲槌,两个庭警立刻举起肃静的木牌。

如此,院外的叫骂声,才渐渐安静下来。

张斐这才继续问道:“那你能否说说,你与柳秦氏是如何认识的,以及是如何发生关系的?”

妙空立刻道:“大概在七八个月前,贫.我是在寺庙里面巡察时,发现一个妇人,也就是柳秦氏躲在角落里面哭泣,我就好心上前,问她遇到了什么难事。

她告诉我,她为了她丈夫考取功名,在外借了一些钱,如今还不上了,也不知该如何跟她丈夫开口。

我见她着实可怜,就答应帮她想办法,于是我带着她去到厢房里面,哪知一到厢房,她.她就主动倒在我怀里哭泣。

我当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我也绝无任何轻薄之举,后来知道她家的困难后,我也主动给了她一些钱,让她去还债,并且表示,如果他丈夫真的读书人,我倒是可以想办法,帮他找个活计,不要再去外面借钱,那些高利贷,可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张斐道:“你的意思是,在没有索要任何回报的情况下,你给她了一些钱,还答应帮她丈夫找份事干。”

妙空点点头:“是的。”

张斐问道:“为什么?”

妙空道:“我平时经常帮助别人,这对于我而言,算不得什么。你若是不信,可以去打听一下,我妙空平日里的为人,我可是帮助过不少人,且都没有索要任何回报。”

张斐点点头,又问道:“那之后你是如何与柳秦氏发生关系的?”

妙空道:“说来也巧,那李员外正好在帮他儿子找老师,那我就顺便介绍柳秦氏的丈夫给李员外认识。

后来柳秦氏又来到庙里向我道谢,还说什么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当时她紧紧抱着我,看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我我一时没有忍住,就.,我我知道我犯了罪,但我最初还是希望帮她的忙。

这你们可以去问柳秦氏,我真的没有逼迫她,是她主动找的我,我们之间还没有发生关系时,我就已经给了她钱还债,帮他丈夫找了活干,我纯属一番好心,哪知酿成如此罪孽,我我真是愧对师父的教诲。”

张斐道:“但是方才李员外说,你并非是那么遵守守清规戒律的。”

妙空立刻道:“因为我是半道出家,一些恶习并未除掉,偶尔上李员外家喝点酒,吃点肉,但也仅此而已,其余方面我可没有犯。”

张斐问道:“所以,你这是第一回破色戒?”

妙空迟疑了下,“两年前,我还破过一次。”

张斐问道:“所以加上这回,也就两次。”

妙空点点头。

张斐问道:“那你是否认识一个洪姑的女人。”

妙空顿时神色一变,眼珠子晃动了几下,“我我不大记得了。”

张斐笑道:“但是她记得你。”

说着,他便向赵抃道:“大庭长,我想传证人洪姑出庭作证。”

赵抃道:“传!”

过得片刻,只见一个面戴轻纱的妇人来到庭上,坐在证人席上。

妙空瞅了眼这妇人,神色是略显慌张,眼中隐隐透着一股狠毒之色。

张斐问道:“洪姑,你是干什么的?”

洪姑回答道:“回官人的话,我是一名歌妓。”

张斐道:“那你可认识对面这位。”

洪姑瞧了妙空一眼,“认识。流云寺的妙空大师。”

“呸!”

“什么大师,分明就是一个淫贼。”

张斐往院外瞧了一眼,然后才继续向洪姑问道:“那你如何认识他的?”

洪姑迟疑了一会儿,才小声回答道:“他他是我的老主顾。”

张斐道:“老主顾具体是指什么?”

也不知哪个二货喊了一句,“就是**,这你都不知道么。”

顿时引来哄堂大笑。

张斐寻声瞧了一眼,这眼中满满是无奈,心道,你们懂,那干脆你们来问吧?真是日了狗了。

这一声嚷嚷,赵抃都不得不出声严厉呵斥。

如此外面那些观众才不敢继续放肆。

张斐只能换个问法,“妙空与你可有发生床笫关系?”

洪姑点点头。

张斐道:“发生关系之前,要不要花钱?”

洪姑又点点头。

司马光他们听得是直摇头,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你这怎么问得出口?

真心没有必要问得这么真是。

懂得都懂!

不过大多数人不是这么想的,他们希望张斐能够问出更多细节,你张大珥笔不就是以“细”成名的么。

张斐丝毫不觉有问题,“那你们平时都是怎么进行交易的?”

洪姑道:“有些时候他会将我叫去流云寺后面的菜园幽会,有些时候他会半夜偷偷来我家。”

“你胡说,你冤枉我。”

妙空急得站起身来。

顿时两名庭警上前来,将妙空给摁了下去。

赵抃喝止道:“犯人若再出声打断证人做供,本庭长将治你藐视皇庭之罪。”

妙空顿时怂了。

洪姑头回上庭作证,也不懂,直接道:“我没有冤枉人,妙空背上有三道伤疤,且左边屁股上还有个胎记,我可都一清二楚。”

这可真是劲爆。

不少观众跟着就起哄了。

其实他们也没有将妙空当成什么好人,没有人觉得和尚这种行为惊讶,这不是什么很特别的事。

士大夫们则是一个劲地摇头,这真是世风日下啊!

张斐又问道:“那你们平时多久交易一次。”

洪姑道:“这不一定,他若没有情人,一个月大概会来找我两回,若有情人,那可能隔个三四个月。”

“情人?”

张斐道:“这个情人指的是。”

洪姑道:“他经常在寺庙里面找一些尚有姿色,且遇到麻烦的良家妇人,然后出手帮助那些妇人,从而要求她们给自己当情人。”

此言一出,顿时引发一片哗然。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是一个套路!

张斐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洪姑道:“因为.因为有一两回,他不便出面,于是让我去传信给他的情人。”

张斐问道:“那你可知道他有过几个情人?”

洪姑道:“我只知道四个。”

张斐道:“可否包括此案中的柳秦氏?”

洪姑点点头,“包括,他还很喜欢这个柳秦氏的,所以那半年来他就只来找过我两回。”

“多谢你能够出庭作证。”

张斐又向赵抃道:“我们检察院已经查到一些同样受到妙空诱惑的妇人,但是我们认为她们都是可怜人,不应再去打扰她们。”

赵抃点点头,又看向妙空道:“犯人,你还有何话要说的。”

妙空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看向张斐,“张检控。”

张斐微笑地看着他。

妙空道:“我没有强迫她们,全都是他们自愿的,是也不是?”

张斐点点头道:“根据我们掌握的证据,你确实没有强迫任何人,而对方也都是自愿的。”

妙空又道:“我也没有欺骗她们,我也是真真切切帮助了她们,是也不是?”

张斐点点头,“是这样的。”

妙空道:“那我就没什么可说的。”

“我也没什么可问的。”张斐又向赵抃道:“我没有任何问题,也没有证人要传。”

此话一出,众人为之一愣。

就这?

这你就想翻盘?

你问这么多,就还不如妙空那二问,这绝对就是通奸之罪。

还说,你就只是想打同情牌?

关键,柳秦氏还没有出庭啊!

我们可是一直等着的。

赵抃对此也有些疑惑,但他还是先命庭警将犯人和证人带下去,然后又向张斐问道:“虽然此案中,是有一些隐情,但是柳秦氏与妙空通奸亦是事实,祥符县皇庭的判决,并无任何问题。”

张斐回答道:“我们检察院从未否定他们通奸的事实,我们检察院只是认为,祥符县皇庭还是应该遵从奸从夫捕的原则,故此才进行上诉的。”

赵抃道:“祥符县皇庭的判决,确实没有遵守奸从夫捕原则。但是本庭长也非常认同祥符县皇庭对此的解释,因为这并非是有人特地前往皇庭告他们通奸,而是有一些信佛的书生在寺庙里面发现他们的奸情,这才告去皇庭,如此伤风败俗之事,祥符县皇庭不可能对此不闻不问。”

院里坐着的人听得是频频点头。

这影响多么恶劣,都已经闹得那么大,皇庭难道不管吗?

张斐道:“司马学士对奸从夫捕的解释非常准确,我在此借用一番,若事之暧昧,奸不因夫告而坐罪,不由夫愿而从离,开告讦之门,必成罗织之狱。”

赵抃道:“但是此案中,并没有冤枉任何人。”

张斐道:“有。”

“冤枉了谁?”

“就是柳青夫妇。”

张斐道:“方才那几位证人的供词,都已经说明,在此案判决之后,不管柳青,还是柳秦氏,都遭受巨大的非议。

柳秦氏并没有勾引杨大河,也并没有勾引李铭生,更不是水性杨花,人尽可夫,但她却要遭受这不白之冤,被人唾骂。

还有柳青,他知道妻子并非是传言中的那般,他知道这其中有误会,于是努力想要为妻子证明,可结果又如何.?”

说到这里,他拿起几分报刊来,“这都是当时针对此案发表文章,耻笑柳青是一个窝囊废,甚至质疑他为求生计,让妻子去诱惑妙空。而柳秦氏更是被塑造一个人尽可夫的淫妇。”

他放下报刊来,继续说道:“对于柳青而言,别说功名,连生计都成问题,且亲朋好友都与他断绝关系,他这一辈子可能都将深陷其中,而这不就是奸从夫捕原则所指的罗织冤狱吗?”

赵抃道:“这是因为柳秦氏自己行为不检,所导致的。”

张斐摇摇头道:“不,从司法来看,这就是官府错判所导致的。”

赵抃质疑道:“难道基于奸从夫捕的原则,就可避免这一切?我看也未必啊!”

张斐笑道:“我指得并非是能否避免这一切。”

赵抃问道:“那你指得是什么?”

“保护这一切。”

张斐道:“这个原则的立意,就是担心会出现罗织冤狱的情况,所以立此原则,给予丈夫和妻子一种自我保护的权力。也许避免不了一些流言蜚语,也许会发生同样的事情,但这都不是剥夺这项权力的理由。

而在此案中,柳青是完全丧失保护自己和保护妻子的权力,他只能默默承受这一切,但他本应该是拥有这权力的,这是法律赋予的。

祥符县皇庭对于此案的每一句解释,其实都没有说明,是基于什么理由去剥夺柳青保护自己和妻子权力,他只是说明是基于什么理由去惩罚柳秦氏。

从而导致,这一纸判决,不仅仅惩罚柳秦氏,同时将这一个家庭也给毁于一旦,而这恰恰就是奸从夫捕所要保护的。”

说到这里,他环顾四周,朗声道:“我希望大家都能够明白一点,这是一个关于司法条例的上诉,而不是要为何人伸冤的上诉。

庭长在遇到某些特殊情况,是不是可以破例判决?这是可以的,但也必须谨慎使用,并还要受到督查。

关键,破例判决至少要遵循一个原则,那就是你的破例判决,一定还是为求保护此律例所要捍卫的内容。简单来说,就现有的法律条例出现漏洞,捍卫不了所要捍卫的内容,逼不得已,才破例判决。”

赵抃微微点头,是若有所思。

又听张斐继续说道:“我在河中府担任大庭长时,因为拥有判例权,故此我有给出一些原则和解释,当然,我也在立法会为此做过解释。但各位可以去仔细看看,我给出的原则和解释,都是捍卫原有律例所要捍卫的内容,我只是完善,或者补充,但并无改变条例的核心诉求。”

说到这里,他拿出一张文案来,低头看了一眼,“再回到此案,祥符县皇庭的破例判决,破的就是奸从夫捕,但是从柳青夫妇的遭遇来看,祥符县的判决是完全没有在乎这个原则所要捍卫的内容,他的解释是在保护另外一些东西。

这不叫做破例,而是叫做破坏,如果这个判决成落地,那么等于是彻底废除奸从夫捕原则,而这就是我们检察院决不能接受的,因为祥符县皇庭是不具备这个权力的,只有立法会才能够这么做。”

王巩和齐济不约而同看向张斐,近距离观看大珥笔,就是不一样啊!

其实破例判决,没有一个具体原则,但他这么说,你决不能说错,如果破例判决,不是为求捍卫此例所要捍卫的内容,那就等于是直接废除整条条例。

我的判决,是凌驾于条例之上的。

皇帝都不敢这么干。

王安石呵呵笑道:“这番解释真是真知灼见,这小子又赢了。”

吕惠卿道:“他这是釜底抽薪啊,既然通奸的事实,是不可改变,那么只要捍卫这个原则,这个判决就不能作数啊。”

王安石笑道:“那是因为他现在是检控官,如果他还是个珥笔,我相信他不用这一招也能赢的。”

“原来如此。”

司马光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他一直在针对那些传言,以及柳青的遭遇在做文章,原来他这场官司都是要围绕着这条原则来进行。”

刘述问道:“所以说,他又赢了?”

司马光点点头道:“只有立法会能够废除一条律例,庭长是不可能具备这项权力的,当然就不能作数。”

一旁的齐恢听得一个真切,但他仍旧感到不服,突然站起身来,“张检控为何不提法制之法?”

司马光想拦,可惜还是晚了。

其实他一早注意到,张斐从未提到齐恢,他一直是在强调祥符县皇庭,显然还是不想给齐恢带来太多负面影响。

但你齐恢主动站出来,那张斐想护也护不住了。

张斐偏头瞧他一眼,眼中闪过一抹无奈,从容不迫地回答道:“因为我觉得提法制之法,对于齐庭长而言可能并不公平,毕竟齐庭长不一定能够熟练的使用法制之法。”

齐恢笑道:“但我以为张检控是在避重就轻。”

张斐问道:“齐庭长不妨直言。”

齐恢道:“张检控方才说得不错,他的破例判决,是在捍卫别得东西,而这个别得东西就是礼法,这可是属于国家和君主的利益,难道不应该优先吗?”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