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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诞推演游戏 第八十章 我们可以是同盟

作者:永罪诗人 分类:科幻灵异 更新时间:2023-07-16 22:06:20 来源:笔趣阁

[神他妈只是充血,我真的要笑死了]

[小小幸表示,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其实这里就算答应,也不会出什么事吧,顶多认知扭曲度再涨一涨……咳咳,亏吗?]

[你们要不要听听你们在说什么!

]

[明珠还有这本事呢,不过她看起来挺温柔啊,干嘛用链子锁着她?]

[我不觉得方府有正常人,她全家都被方家杀了,能是心甘情愿留下的吗,肯定不能啊?]

[今日起加入lsp基金会,我将正大光明地发出呐喊:把风衣拿开!再让我康康!]

[真拿我们当外人(◔◡◔)]

[前面的,不当外人系统就不让我们看了,会被屏蔽]

[冷酒:……]

[曲衔青:哈哈哈哈哈哈]

[冷酒:……]

[曲衔青: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曲大老也会凑这种热闹吗,震惊!]

[卡洛斯:反正这个片段一定会被销毁,笑,为什么不笑!看到某个面瘫一脸震惊就更好笑了我还抓拍到了哈哈哈哈哈]

[冷酒:……]

……

虞幸的推辞被方宵当作了不好意思,毕竟这种词,和别的描述还不是一个意思么。

他拖长音“哦”了一声,把虞幸往明珠的方向一推:“不用就不用,那……你们头一回见面,单独聊聊天培养培养感情总可以了吧?”

多懂。

这委婉的用词,似乎已经顾全了虞幸的面子,明珠微笑,也是一副完全没意见的模样,虞幸手指微动,没再拒绝。

方宵转身走出房间,回头留给虞幸一个挑眉的笑:“聊累了,再来我那儿找我吧。”

彭。

门被不轻不重地关上了。

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听不见,虞幸才抬眼望向明珠。

他不动,明珠也就站在原地,既不问他的打算,也不主动做什么,只用嫂子的长辈目光看着他,像一抹安静的幽灵。

“嫂子。”虞幸喉咙有点痒,他干脆用这个当作话题,“我有点热,能跟你讨杯水喝么?”

“当然。”明珠这才动了,她缓慢地眨了眨眼,然后转过身,明明外间的小几上就有茶壶,她却示意虞幸和进她里间,“我泡了花茶,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不过你哥哥很喜欢,你应该也不会讨厌这个味道。”

虞幸眯了眯眼,勉强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点:“我跟我哥喜好一致,这件事是他跟你说的吗?”

“是啊,他总跟我提起你。”明珠顿了顿,“他……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挺想你的。”

“是吗。”

虞幸跟在她身后,目光不自觉下落,看着明珠脚腕上的那个枷锁。

明珠脚腕也很纤细,金色的细细锁链围上去甚至有些像装饰品,可惜,从脚腕处延伸向里间的长长链条,还是暴露了她是个被囚禁的人的事实。

虞幸根据地毯上散落的链条算过长度,如果不解开,明珠最多也只能走到她房间的门口,就像方宵说的,她出不去。

镇上有人看见过方宵和明珠出门买菜的样子,也就是说,方宵并不是不让明珠出门,而是不让明珠一个人出门。

那么囚禁的动机就有迹可循了,并不是因为方宵太过喜欢明珠而不愿意让任何人看见她,而是怕明珠逃跑。

明珠走了几步,往回一瞥,发现了虞幸的视线落点:“弟弟是喜欢我的腿,还是对这个链子感兴趣?”

虞幸想了想,回道:“都有。”

“噗,弟弟还真是诚实。”明珠伸手拂开缦纱,走过去后,缦纱轻若无物地摇晃着,垂落到虞幸脸前,他飞快侧了侧脸,才避免了被水红薄纱湖一脸的情况。

那些串成的珠帘叮当碰撞,原本清脆的声响,在此时竟然也像在助兴一样暧昧。

细腻的纱网划过脖颈,虞幸眉心仍然透出一丝不耐的厌烦,不过他不是针对明珠,而是针对方府中无时无刻不在侵蚀他的扭曲力量。

身体上的感觉一时间竟然褪不下去。

这样不太方便,不知道诅咒之力能不能强行遏制身体的反应……

这么想着,隐秘的黑色纹路从他的皮肤下浮现。

纹路由手背上那棵树形开始,盘踞缠绕的根系隐入袖口,顺着胳膊向四肢百骸蔓延。

虞幸控制着黑色纹路没有爬上胸口以上,然后随意自然地把手插回风衣口袋里,藏住手上异样。

毕竟他的纹路不管怎么控制,都要从手背的树开始,这个是改变不了的。

或许是因为他的心情不佳,黑纹也显得暴躁狂乱很多,虞幸能感觉到纹路攀爬过的每一寸,极致的阴冷像真正的丝线一样,把燥热一点点封锁。

呼,有用。

就是有点硬核。

就如同上一秒身处火海,下一秒忽然被扔进冰洋,而且后者的冷直逼灵魂,连南水镇的冰雪在诅咒之力的衬托下都跟春风一样和煦了。

阴冷越过紧绷的肌肉,绕过大腿,迟疑片刻,才将最不听话的那一处笼罩,一时间的温度转变带来极为难以言喻的感觉,即便是虞幸,也忍不住眯了眯眼。

诅咒之力立大功,将所有冲动尽数毁灭,连脑子里隐约的影响也挥发散去。

气死了,真是气死了。

虞幸宁愿是单纯的疼痛,他反正对痛感的忍耐度无限高,反倒是这种事,因为接触太少,让他对自己的表现非常不满意。

在明珠看不到的角度,虞幸磨了磨后槽牙,暗自给千结记了一笔。

明珠走到里间桌前,站着放好茶杯,素手拎起玉壶,弯腰时睡裙上移,露出一截白皙大腿,膝盖窝内凹的弧度小巧可爱。

澹金色的茶水从长颈玉壶的壶嘴中流出,打着旋落入杯子里,两朵粉色花瓣随之混入,浮浮沉沉,最后颤巍巍地漂在逐渐平静的水面上。

和方宵真的为了聊天才倒茶不同,明珠没有给自己倒,也没让虞幸坐,而是端起杯子来到虞幸面前,向他递了递:“喝喝看?”

她身材比较娇小,站远点还不明显,站得近了,就只到虞幸胸口了。

虞幸只要一低头,刚才没看见的,全得看得清清楚楚。

弹幕已经从他刚才的态度看出来,他属于还挺正经那一类,本以为能欣赏到破镜队长的窘迫和强作镇定,比如此时,虞幸可能要僵着脖子不敢动。

[我要看微表情,我最喜欢看帅哥强忍的样子了嘿嘿嘿]

[坏了,遇上真lsp基金会的人了]

结果。

虞幸身上的黑纹已经功成身退,他伸出右手稳稳拿住杯子,就这么低头抿了一口。

他的眼神也微微垂落,根据视线的自然落点,毫不避讳。

如果没有看错,他甚至微不可查地翘了翘嘴角,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

“好喝。”虞幸轻声开口,在明珠微微一笑朝他靠过来时,不仅没躲,还用另一只手搂住了明珠的腰。

低眸看着明珠将手伸进敞开的风衣里,隔着衬衣覆在自己胸膛上,他把只喝了一口的茶放回桌子,勾唇:“嫂子倒的茶,果然合我胃口。”

[???]

[你小子,方宵在不在是两副面孔是吧???]

[大胆,居然叫幸大老“你小子”!谁给你的胆子!]

[卧槽,刚还以为是个正经大老,没想到,这不就是身经百战的样子吗!]

[我们是不是要被屏蔽了……]

[冷酒:嗤]

熟悉虞幸的才能看出来,这是他恢复从容的表现,因为重新拿回掌控权,那股子游刃有余的戏精技能就又回来了。

要不是这种气质,赵一酒也不可能从第一次认识虞幸开始就默认他感情史丰富,对虞幸后来好几次为自己辩解的措辞采取“嗯嗯嗯你说得都对”的态度。

“弟弟在外面这么多年,交过不少女朋友了吧。”明珠也感受到了虞幸忽然的从容,状似害羞地低下头,掩去眼中神色,“不知道你和你哥,是不是连癖好都一样。”

虞幸自然看得出她身上有些痕迹过于重了,恐怕方宵对她不会很温柔,至于癖好什么的……原谅他判断不出来。

他舌尖顶了顶腮帮子,拇指指腹摁在明珠脖子上泛青泛黑的指印上,轻轻一抹。

明珠非常不明显地瑟缩了一下,因为人在他怀里,所以虞幸才没错过这种真实的无法做伪的反应。

果然……

“其实我没有经验。”虞幸解开了衬衣上方的一粒扣子,“所以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做,可能,还需要嫂子教我。”

明珠抬头,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不过很快就收敛了神色:“真是没想到。不过,要是能起到教会弟弟的作用,我还挺荣幸的。”

温柔的声音接着说:“你哥应该也很希望你能喜欢我,这样你就更不会想离开方府了,他对你,真的用心良苦呢。”

乍一听没什么,明珠对方宵好像就是这种什么都听的态度。

但有点心眼的人都能从中品出一丝不对,明珠此时说这个,就像在提醒什么一样?

虞幸偏偏像没听出来似的,往拔步床那儿看了眼:“去那边可以吗,嫂子。”

明珠长长的睫毛一颤:“好啊,弟弟把外套脱了吧,不方便。”

风衣就这么被留在了桌上,还附带了一副戴着链条的眼镜。

明珠穿着睡衣又光着脚,坐上床的姿态分外自然,好像已经养成了习惯。

她两腿并拢垂在床沿,打量着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的“方幸”。和方宵相比,穿着衬衫的方幸肌肉没有那么夸张,压迫力也没那么强。

比方宵更俊美的容貌在这种暧昧的情景下实在容易令人产生晕眩感,挺拔卓越的身形无论是放到哪里,都一定会成为被哄抢的那一类。

和他相比,明珠甚至觉得自己暗然失色。

倘若这里不是方府,他们两个睡一觉,真不知道是谁更吃亏。

明珠发现方幸话不多,可能真是因为第一次所以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合适,她便主动担任了挑起话头的那一方:“方家的基因真好,我本以为你哥已经是万中无一的好皮相,没想到弟弟比他更优秀。”

虞幸眉头一挑:“嫂子说这种话,被我哥听到了他会不会不开心?”

“我觉得不会,你比我重要多了。”明珠笑着说。

“是吗……”这是虞幸第二次用这两个字来表达情绪,他目光沉了沉,“如果不是这次收到他的信打算回来看看,我可能永远也不会清楚方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会知道他到底对我有多好。”

“嫂子。”虞幸俯身,双手撑上床沿,将额头抵在了明珠肩上,忽然跟被感动到了一样,带着鼻音撒娇,“你也这么纵容我,我在外面都没有遇到对我这么好的人。”

纵容……明珠一愣。

虞幸的呼吸打在明珠的皮肤上,她下意识抬手,将手指插进虞幸后脑的头发里,然后才意识到,这不是对她予取予求的方宵,而是只见了第一面的弟弟。

他好像并不阴沉内向,也不对陌生人充满警惕和排斥。

她在方宵口中听到的对方幸的形容都已经过时了,少年人出去历练了一圈再回来,没人知道他心中究竟在想什么。

“方幸。”明珠犹豫了一下,才喃喃道,“如果我很讨你喜欢,你会对我好吗?”

虞幸抬头,手穿过明珠的膝窝,将她轻轻捧到了床中央,自己也将一条腿屈起抵在了床上:“如果嫂子对我好的话,我也会对嫂子好的。”

他俯身,没有触碰她,而是一指勾起了明珠脚腕边蜿蜒的锁链,听着带动出的清脆碰撞声,将细细的锁链缠在指尖把玩。

“那……”明珠看着这明显不像新手的撩拨动作,默默地吸了口气,“第一次的话……不如对嫂子温柔一点?待会儿你和你哥还要谈事情吧?不好太累了。”

“好啊,要怎么做,都听嫂子的。”虞幸了然地放下锁链,“第一步,做什么?”

明珠如水般的眸子浮起一层薄薄水雾,她伸手解开了虞幸衬衣的第二颗扣子,小声道:“先亲亲我吧。”

“哦?”虞幸伸手,“是亲这里——”

他捏住明珠的下巴,手指捻着明珠的嘴唇,然后目光偏移,手指跟着滑落,在她脖子上停下:“还是这里,亦或者……”

他凑近,鼻尖碰到了明珠红起来的耳垂,轻蹭了蹭:“这里?”

“你——”明珠一开口就被摁着肩膀倒了下去,她抬眼,发现自己完全被笼罩在了男人的影子下。

两人的体型差挺明显的。

发现了虞幸笑容中的戏谑,明珠闭了闭眼,随后终于有了一些鲜活气,笑骂道,“你这小孩,说什么没有经验,是在耍我呢。”

“因为嫂子好像非常平静的样子,我有点忍不住想看看嫂子不一样的表情。”虞幸狭长的凤眼一弯,漆黑额发打下些许阴影,他解开第三颗、也就是胸口正中间的扣子,不戴眼镜的他侵略性暴涨,勾唇道,“不过有一点没有耍嫂子,我会温柔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别屏蔽别屏蔽让我继续看啊啊啊啊]

[他怎么这么会!太坏了吧!]

[曾来:妈呀,系统是不是抽风了,这还不屏?给我兄弟注意点**啊系统!]

[任义:……]

破镜小队也要疯了。

原本只是在凑热闹等着看笑话的曲衔青脸颊微红,低声道:“还好上次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时,我还是个心思纯洁的小孩。”而且另一边旁边还有祝嫣。

怎么形容她现在的感觉呢,就是古怪,非常古怪,小脸通黄的那种古怪。

“这是重点吗!”卡洛斯惊了,“喂喂,这、这不对吧,他应该能扛住这种认知扭曲才对啊,他不是那种口嗨型选手吗?!没必要委屈自己这会儿真——”

“赵谋。”赵一酒阴郁的声线像一台正在运作的冰箱,使其他人躁动的情绪瞬间熄灭,他转头,“以你丰富的去夜店的经验判断一下,他,到底有多熟练。”

“咳咳咳……”赵谋被呛得一咳嗽,疯狂朝老弟使眼色,“什么夜店,哪有夜店,我天天分析数据到大半夜,还要起早给你们做早餐,我哪来的时间去夜店。”

赵一酒没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赵谋无奈:“别急啊,他肯定有他的打算,你们别一看到这种事情就降智好不好。”

不是看到这种事降智,而是看到虞幸做这种事才会因为太激动而降智。

赵谋也理解,尤其是他老弟,一张白纸,连片都没怎么看过,才会像现在这样吓得耳朵都红了。

只是他身为副队长,的确是最理性的那一个:“系统都没屏他,可能是知道他的打算吧,至于你要我判断他的经验……你高看我了,要不我用能力给你算一下?”

赵一酒把头扭了回去:“不用了。”

“他说他没有经验的。”他往沙发背上靠了靠,“果然还是那个骗子。”

骗子虞幸不知道外界是什么反应,他也以为系统应该开始屏蔽了,此时衬衫全开,正把一只手放在明珠大腿上。

明珠体温正常偏高,是一个绝对的活人温度。

在暧昧的气氛越来越浓烈,仿佛随时都会化为**的同时,虞幸余光朝着一墙之隔的位置瞥了一眼。

你大爷的。

还不走。

难不成真有听这种墙角的癖好吗?或是非得确认他的行为才罢休?不过,时间也差不多拖够了,再继续下去他就没词了啊……

“嫂子。”感觉时间足够,虞幸压下去,贴上明珠耳朵,笑道,“我其实发现了一件事。”

明珠童孔有点涣散,她根本没想到方宵这个弟弟手段这么厉害,明明没怎么碰她,说好的亲也根本没亲,只靠语言和眼神,就已经让她浑身无力,脑子发晕几乎无法思考了。

她双手的手腕被虞幸一手握着放在头顶,完全丧失主动权,下意识颤抖着应了声:“什么事?”

“我发现啊,嫂子习惯性讨好我的那些动作,和你刚才说的话实际表现出来的态度……”虞幸眼底清明,“似乎有些矛盾。”

明珠缓了两秒才听清他说了什么,迷迷湖湖的眼神重新聚焦,浑身的血液因为一瞬间的发冷而凝固。

虞幸声音压得很低,除掉直播间的观众外,哪怕是听力再好的人,也不可能在屋外听见这些话:“你是不是根本不愿意啊。”

明珠:“我——”

“嘘。”虞幸勾唇,“你就是不愿意。以前你不是这么温顺,你反抗了他,作为代价,你的脚腕上多了锁链。”

“南水镇里没有人可以制裁他,于是渐渐的,你学会了顺从,学会了让方宵开心,也学会了怎么迎合他的喜好。”

“倒茶的时候,请我喝茶的时候,那些小动作都是你在方宵的压迫下掌握的吧?”

他每说一句话,明珠的眼睛就睁大一分,浑身静止,冷汗从背后渗出。

“你看到我,也懒得在我面前守卫什么,因为我是方宵的弟弟,你知道我对他有多重要,反抗我,会得罪他。”

“你试着告诉我,不要对你做这种事,不然会被彻底困在方府,但我好像已经没了离开的念头,所以你说服了自己,只要我在床上比方宵温柔,你就赚了,因为你真的很怕他暴力的癖好。”

“你最最害怕的,是让他知道,你还很清醒。”

如同恶魔耳语般说完这些,虞幸稍稍往后撤了点,给明珠留下呼吸的空间。

明珠的确怕了,她不确定“弟弟”为什么对她的情况这么了解,也不知道方幸挑明这些是想做什么。

因为恐惧,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缺氧般地大口呼吸,那张戴在她脸上的面具被毫不留情地敲碎,身体又被如此强势地禁锢,脸上因动情而升起的绯红尽数褪去,只剩下白纸一般的惨白。

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流入发间,她小声啜泣,已经恐惧到失声,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气音:“你别告诉他,求你,我愿意的……我愿意的,你对我怎么样都行,我不要温柔了……别告诉他……”

虞幸放开了她的双手,她一下子揪住虞幸敞开的衬衣,再胡乱地往他身上探去,颤抖的指尖已然冰凉,卑微地祈求道:“不要温柔了,只要你别说,我都听你的……”

“我不想变成其他人那样……像个提线木偶……”

“哎……”虞幸无声叹了口气,伸手为她擦了擦眼泪,但是明珠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根本擦不完。

他知道自己好像把人吓狠了,维持着那股游刃有余的笑意,抓住明珠一只手,带着往胸膛处移动:“温柔的确不是我擅长的风格,我现在更需要疼痛。”

明珠已经想到这种人肯定是个变态了,对于自己即将被虐待的事心知肚明。

但这和她好不容易维持住的清醒相比根本不算什么,她没有半点犹豫地点点头,表示自己什么都配合。

下一瞬,她童孔地震。

明珠房间的门外,方宵面对房门站在那里,从关门开始,他就一步都没有动。

他听着里面的两人从一开始还有一些生疏,到适应气氛逐渐放开,嘴角越扬越高。

这就对了。

他就知道,不管弟弟的性格在外面改变了多少,只要回到方府,被一点点扭曲回来,就一定无法抵挡明珠的魅力,因为明珠刚好是个哪哪都能诱惑到他的人,他的弟弟绝对无法克制那种冲动。

“再疯狂一点吧,弟弟。”方宵自言自语,“这样你就永远都不会离开了。”

里面的声音逐渐难以分辨,明珠似乎感到窒息而大口呼吸着,方宵听见弟弟依稀在说“温柔的确不是我的风格”什么的,更加满意。

下一秒,明珠发出一声压抑着的惊呼,同时,他弟弟也闷哼了一声,方宵自然而然脑补全了他们的动作,觉得目的已经达到,终于转身离开。

接下来的时间就让弟弟享受好了,他只是以防万一,不是要让弟弟连这点**都没有,要是弟弟知道了,岂不是会反感。

方宵迈步走向自己房间,然而他根本就没有脚步声,分明是两条腿走路的动作,留下的却只有像蛇行一样轻微的滑动的声音。

……

滴答。

虞幸看着明珠惊呆到静止的神情,握住她手的力道不变,又往自己胸口送了送。

滴答。

一滴粘稠的深红液体顺着明珠抬起的手流至手腕,然后没入睡衣的衣袖里。

滴答。

又一滴血液砸在了明珠凌乱却不知为何遮住了所有**部位的睡衣上,她骤然惊醒:“你?!你这是做什么?”

“呵。”虞幸轻笑一声,松开手,把指间的血往衬衫上擦了擦,感知到外面那道气息终于撤走了,他说话也随意很多,再没半点暧昧,“多明显呀,嫂子,我需要疼痛,所以让你捅我一刀呗。”

明珠茫然看着刺入他胸前的匕首。

她的手还握在匕首的柄部上,从伤口处流出的血一点一点打湿她的指缝。

就在刚才,“方幸”把这把匕首塞到她手里,又用比她大了一圈的手,覆盖住她的手背,然后毅然决然地捅向自己心脏。

她……杀了方宵的弟弟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怕。”虞幸拍拍她的手背做安抚,在她的手无力又仓皇地垂下去时,轻松将摄青梦境从心脏位置拔出来。

他能在身上什么口袋都没有的时候随时取出的武器,也就只有摄青梦境这个祭品了。

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黑雾不知从何而起,覆盖到散乱的血迹上,转眼间,那些新鲜的血液就融进了雾气中,消失无踪,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抱歉啊,刚才冒犯了。”虞幸手掌一翻,还没等摄青梦境里面的亦清飘出来看看怎么回事,就把匕首收回了人格面具中。

他直起身,替饱受惊吓的明珠拢了拢衣领,又为她把睡衣下摆往下拽了拽:“因为方宵没走,他在门口确认我到底有没有对你下手。呵,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麻烦的监督者,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能占了下你便宜。”

因为方宵是南水镇的实际控制者,他既是一个个体,又有更多的隐藏视角。

正因如此,虞幸的诅咒之力都只敢在自己身上隐晦地用一下,不敢用在明珠身上,否则要是惊动给明珠进行认知扭曲的那个东西的意识,就相当于同时被方宵识破。

不能用诅咒的力量让明珠直接看到幻觉,虞幸也只能亲身下场了。

总的来说,有点难办。

刚开始,他要连明珠也骗过去,因为对明珠来说,“弟弟”的立场和行为忽然转变,很容易让她措手不及,从而导致露出破绽。

所以得装得像才行,还要说点骚话什么的拖延时间,又不能突兀。

他不想让自己这么草率地亲什么人,也不太愿意让一个心里其实在抵触这件事的女孩受到冒犯,就连碰明珠耳朵都只敢用鼻尖蹭一下,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合适的做法了。

演这么一场戏,比他和花宿白打一架还累。

明珠此刻已经意识到事情的离谱,她能在方府装这么多年,脑子转得本就很快,只要不是忽然一下涉及到她最恐惧的事情,她的接受能力就很强。

她见虞幸伤口处平滑如新,脸色也毫无变化,甚至已经开始扣回衬衫的纽扣,再连上他现在说的话,就知道这个人不会和方宵告密了。

不仅不会告密,对方的目的好像还和她相同,都是要瞒过方宵,维持清醒的认知。

“你……所以……现在……”明珠嗓子还是哑的,人生的大起大落使她无所适从,顿了两秒才组织好措辞,“所以现在方宵已经不会听到我们说话了吗?”

“他回房间了,只要他的注意力不在我身上,我就有能力瞒过他。”虞幸扣好扣子,整理了一下有些乱七八糟的头发,对明珠露出一个笑容。

明明是同样的一张脸,笑起来居然会有这么多不同的气质,此刻的笑没有任何**掺杂其中,只有纯粹的善意,莫名让明珠感到一阵心安。

明珠想说什么,忽然童孔一缩:“不对,李保姆会监视我,她——”

“她死了。”虞幸懒洋洋地调整了一下坐姿,刚才还暧昧不清的床瞬间被他坐出了老板椅的架势。

“……死了?”明珠更加茫然,揉了揉哭红的眼睛,触感却不是在做梦。

“李保姆的眼睛很令人讨厌,尤其是在方府里。有了她,做什么都不方便,她就像个无处不在的监控摄像头,又会把看到的东西报告给方宵。”虞幸思路非常清晰,所以他才在去见唯一有可能是被迫留在方府的嫂子之前,先发弟弟的小脾气让方宵干掉了李保姆。

看他说这些事儿,就跟吃饭喝水一样轻松,明珠也终于想起要坐起来,有些急切地问:“你是……谁?是外界派来的警察吗?终于有人注意到南水镇的问题了吗?”

“不啊。”虞幸看了她一眼,“我就是方幸本人,是你实打实的弟弟,你看我这张脸。”

他自己掐了自己脸上的肉一把,给明珠展示:“这脸,保真,你再也找不到一张和我一样帅的脸了,就算别人易容也易容不出来。”

明珠:“……噗。”

这种感觉有些奇妙,刚刚还像个顶级掠食者一样全面压制着她的男人,忽然给她做鬼脸逗她开心,好像退去了那层伪装更接近真实模样的这个人,才真正展现了他的人格魅力。

“这么说来,你确实是我弟弟。”无论是被迫还是自愿,明珠和方宵的婚姻是事实,所以她直接叫“方幸”弟弟没有问题。

“原来你不是一无所知。”她在经历过恐惧、茫然、庆幸和喜悦后,疑惑攀升上来,“那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不仅回南水镇,你甚至敢进方府,你不知道进来以后就出不去了吗?”

“还是说……你有备而来。”

明珠话密得虞幸一句都没插上,不过她也越猜越接近事实了,此刻,那双习惯于温柔似水的眼睛彻底亮了起来,仿佛有火焰在熊熊燃烧,隐忍多年忽然出现了意料之外的希望,明珠怎么能不激动?

她像是沉船后游泳到力竭的人扒住了海上的浮木,跪坐在床上,双手紧紧抱住了虞幸的胳膊:“你是来解决这一切的,是吗?你甚至能杀了李保姆。”

虞幸没有跟她解释李保姆是怎么死的,不过李保姆死前那么大动静明珠都不知道,看来是被锁住身体的同时,也被封锁了一部分感官。

“嫂子。”虞幸又叹了口气,“虽然我现在比刚才正常很多,但你是真的心大啊,这么快就忘了刚才有多怕我了?”

他像拔萝卜一样把胳膊从明珠怀里拔出来,言之凿凿:“我其实真是第一次,啊不,就是没有过第一次,所以在不需要做戏的时候,我不给碰。”

“碰一下二百。”

明珠现在身无分文——她用的都是方宵给的东西,就连钱也是方宵创造出来的,到了南水镇以外就会消失,她哪来的二百。

当然,她也知道这是弟弟开玩笑,真的没想到和方宵在一起度过了整个童年的人,血液里流着相同的血的人,会长成这种可靠的性格。

虽然,压迫力拉满的时候真的很可怕。

“不过嫂子说的没错,我就是来解决这件事的,跟我一起来的还有两个朋友,他们也很厉害。”虞幸眨眨眼,伸出手,给明珠变了个“戏法”,维度悄然重合,一根小小的枝条在他掌心上方浮现。

【我为什么这么迷你?】

【这个女人身上有好吃的味道,我能舔一下吗?】

刚才才做过连自己回想一下都觉得有点过分的事,虞幸听到枝条上传来的意识,很凶地传了回去。

【老实呆着,不要什么鬼气都想吃,不乖我就粉碎了你】

枝条顿时跟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明珠身上是有澹澹的鬼气的,她是个活人,因此身上的鬼气也能被感知到。

有一部分是从她体内散发出的气息,在南水镇待了这么久,她终究是被不可逆地影响到了。

还有一大部分则是从方宵身上沾到的,只要一段时间不接触方宵,这部分气息就会自己散去。

明珠恍恍忽忽看着眼前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小树枝,想要碰一下,却本能地知道这东西碰不得。

“这是……”

虞幸要给明珠看的是凭空召唤枝条的手段,这才能让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显得有可信度。

他让枝条回到自己的维度去,放下手:“方宵拥有非人的力量,其实我和我的朋友也一样,这世界上诡异的东西有很多,我正是得到了抵抗方宵的方法,才会回来。”

“之所以把这些告诉你,一是因为我试探出了你的清醒程度,二是,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帮你。”明珠已经平静了很多,她甚至连要帮什么忙都没问,直接作出了回答。

低头瞥到浑身的痕迹,她目光暗了暗,但依旧很坚定:“我已经失去太多了,但我还有想要的东西,那就是自由。我不敢反抗,努力迎合方宵的喜好,是因为这个变态喜欢我,甚至不放我去死。我只能在这里活着,那我希望我能活得稍微轻松一点点,而且,我真的还想做我自己。”

而不是一个完全被控制的提线木偶。

“如果有机会离开,就算是死我也愿意的。”她嗓音沙哑,“你要我帮你什么?我不知道你准备花多久去解决这里的问题,如果是要我像今天这样配合你,完全可以,你甚至可以对我再过分再真实一点,我这副身体,早就不重要了。”

在她想来,“方幸”起码要在方府潜伏很长一段时间,不是每天都能像今天这样瞒过方宵的。

或许某天方宵兴致来了,就要亲眼看过程,甚至是一起……她只想让弟弟知道,到时候有必要的话,不用顾及她的感受。

“你的决定我了解了。”虞幸也没解释什么,只是把他想要明珠帮的忙说清楚,“我就是需要你在我每次提出帮忙的时候,用你最狠的角度给我来两刀。”

明珠:“……?”

虞幸:“哦,如果我觉得身上的认知扭曲过于严重的话,可能会需要你来个十几刀什么的。”

是的,虞幸找到了缓解认知扭曲最简便也最有效的方法。

得到多少就要偿还多少,受到方府的人的伤害,就是偿还的一种。

其他的方家人无论如何都不会通过这种途径给他清醒一点的机会,而恰好,他的明珠嫂子,不介意做到这一点。

明珠,一款全自动认知矫正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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