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我和天界娃娃就守在电脑旁边接收情绪币,情况还是跟昨天一样,有时候有有时候没,搞得我们两个百思不得其解。
大约10点多钟的时候我电话骤然响起来,我看来电显示是敖广,我接起电话道:“老敖?什么事儿?”
敖广在那边着急上火道:“小强你快来吧,四大天王出事了!”
“怎么了?”
“四大天王跟一群城管打架,现在被抓到局子里去了,我现在就在公安局门口,你赶紧过来。”
我一听也急了:“你们怎么能和城管打起来的?”
“你来了我再跟你细说吧。”
“我这就去。”
敖广讷讷道:“小强你那有钱吗?往出保人可能是需要钱的。”
我叹气道:“你们这是算好了我收房租的日子才惹的事儿啊!等着我吧。”
我把抽屉里所有钱都用报纸包起来捆成一捆,一边抱怨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天界娃娃道:“四大天王不是挺肉的吗?怎么会跟人打起来的?”
“去了公安局再说吧。”我不怕别的,可是四大天王连身份证和像样的名字都没有,万一再搞出别的什么事来那就更麻烦了。
刘小六道:“你们去哪,我也跟你们一起走。”
“你去了能帮什么忙?还是在家待着吧。”
刘小六执拗道:“不行,我就要去。”
我也顾不上和她计较,挥手道:“那就快点!”
我们下楼上车,一路直奔公安局。
我们到的时候敖广正在公安局门口焦急地东张西望,见我来了赶紧走上来。
“人呢?”我问他。
“在里面蹲着呢。”
“怎么和人打起来的呀?”我一边走一边问。
敖广懊恼道:“那群城管的王八犊子!有小贩在公园门口卖水果,他们上去踢摊子。”
“那关你们什么事儿啊?”
“你听我说呀,那小贩能坐着等挨打?撒腿就往公园里头跑,那帮城管就追,两帮人跑到人工湖边上闹起来了,差点把湖边上的游客都打了,我和四大天王不能光看啊,就上去拉架,结果就这么糊里糊涂地打起来了。”
“后来呢?”
“后来四大天王就把那群城管都推湖里去了,对方有个人呛了两口水,被送到医院去了。”
“出不了人命吧?”
“出不了,那家伙根本就是看打不过假装昏过去的。”
我问:“那他们的人呢?”
“都被城管大队接走了,说是回去再调查原委。”
我站住脚步愤然道:“凭什么呀?两伙人打架凭什么就抓我们的人?”
敖广无奈道:“毕竟人家是执法部门,处理这种事有经验又有后台,咱们比不了啊。”
我跺脚道:“那你们领导呢?”
敖广无力道:“我们归园林局,清水衙门都算不上,没权没势的,领导怎么可能为了这种事去跟城管掰扯,再说四大天王连临时工都算不上。”
我叹了口气道:“先赎人吧。”
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市公安局,本来像打架斗殴这种事情应该先到派出所解决,不过公园离市公安局最近,而且报案的群众描述说公园里斗殴程度十分激烈,市公安局这才直接出面干预。
敖广领着我们到了一个没有玻璃、完全敞开的大办公室里,四大天王在墙角默默地蹲成一排,魔礼青脸上肿了一片,我看着不禁又好气又心疼,这可是咱们的四大天王啊!
办公室里一共有三个警察,还有些来办各种乱七八糟事物的老百姓,乱哄哄的一团糟,见我们进来也没人搭理。
我提高声音道:“这里哪位同志负责啊?”
一个年纪四十郎当岁的大肚子三级警督没好气道:“嚷嚷什么,你怎么了?”
我一指四大天王:“我是来保这几个人的。”
大肚子扫了一眼道:“哦,这就是上午打架那几个吧?”
我赔笑道:“警官您贵姓啊?”
大肚子眼皮也不抬道:“王。”
“那王警官您看?”
王大肚慢条斯理道:“这人不是你说保释就保释的——”他看看敖广道,“我不是叫你去拿他们的证件吗?你们领导呢?”
敖广无奈道:“我们领导很忙,你看是不是能叫我们先把人带走?”
王大肚哼哼道:“那就等你们领导有工夫了再来,你们这已经不属于民事纠纷了,往大了说是妨碍执法公正,保释也得等我们调查清楚了再说。”
我赶紧说:“这就是一个误会,您看城管的人执法我们并不反对,可是他们冲进公园里到处打人作为我们不能不管吧?”
王大肚打着官腔说:“所以说我们正在调查嘛。”
我耐着性子道:“调查总得两面的人对质吧,那那面的人呢?”
“哟嗬——”王大肚楞了我一眼道,“轮到你审问我了啊?”
“不是,您调查您的,我们就是想先把人带走,我们又不跑。”
“谁知道你们跑不跑?没证件我们知道那几个有没有案底?”
我说:“那你扣我的证件行吗?”
“去去去,你算干嘛地?”
“你……”
王大肚悠然道:“别跟我这磨了——回去拿证件,叫你们领导来,我们调查完了再处理。”
敖广一拍桌子喝道:“你这人怎么水米不进呢?我跟你好话说半天白说了是吧?”
王大肚吓了一跳,没想到还有敢跟警察咋呼的老百姓,这东海老龙王脾气发作须眉皆炸,威势惊人。王大肚稳了稳心神也一拍桌子道:“你再跟我这胡闹连你也抓起来信不?”
我一看要坏,急忙先拉住敖广,民不跟官斗,现在只好再另想办法,正在不可开交的时候,一个三十多岁没穿警服的男人浑身挂伤地蹒跚进来,一屁股坐在了门口的椅子上,办公室里其余两个小警察急忙上前扶住他,带着诧异而讨好的口气道:“林队,这是怎么弄的?”
被称作林队的男人上衣和裤子被摔得稀巴烂,伤痕累累,最可怖的他肩膀上被擦掉一大块肉皮,血淋淋地耷拉着,令人望而生畏,但是他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呲牙咧嘴地笑道:“妈的算我倒霉,被人从60迈的车上推下来,没死万幸!”
两个小警察满脸崇拜道:“林队这是又破了大案子了吧?”
林队轻松地一摆手:“没多大,车上有8千克海洛因。”
“哇——”两个小警察羡慕地叫起来,“这可是重大立功表现!人抓住了吧?”
林海忍着疼笑道:“那还能让他们跑了?”
王大肚抛下我们故作关心道,“林队,你还是先上医院吧。”
林队道:“我等那两小子把口供录了再去。”
刘小六忽然走到林队身边看了看他的伤口问:“你很疼吗?”
林队哭笑不得道:“你说呢?”
刘小六掏出一个小小的瓶子来,用手指堵住瓶口倒了点液体出来,随手抹在了林队肩膀上的伤口处,两个小警察顿时叫了起来:“你干什么呢,小心感染!”
刘小六快手快脚,林队没来得及躲闪就被她抹了一指头,然后他就神情古怪地看着伤口被涂抹过的地方,愕然抬头道:“你这是什么药?”
在他伤口处,被涂抹过的地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
刘小六若无其事道:“是我自己配的。”
林队倒也不客气,指着伤口道:“那你再给我抹点呗?”
刘小六更不客气,一指四大天王道:“你给我朋友都放了我就再给你抹点。”
林队哭笑不得地问王大肚:“那四个什么情况?”
王大肚讨好道:“公园的保安,和城管打架,今天上午才进来,没证件也不是正式工,城管大队那边有个人住院了。”
林队无奈地看着刘小六道:“姑娘,这事儿不归我管我也说不上话啊。”
刘小六把瓶子收起来道:“那就算了。”
“诶,要不我买你的行吗?”林队开始掏钱包。
刘小六翻个白眼道:“我又不缺钱。”
林队看来也是个急脾气,蹦起来道:“你明明有好药你不给我抹?”
刘小六争锋相对道:“你把我朋友放了我就给你抹!”
我赶紧上前跟林队说:“这位同志,我们都是好人,上午那事儿也是城管的人先动手打游客我们才出面的。”
林队问王大肚:“真的吗?”
王大肚没好气道:“谁知道啊,城管大队还说是他们先妨碍执法公正呢。”
林队反问:“城管的人跑公园里执什么法?”
“这……”王大肚没话说了。
“这样吧,给我个面子,人先让他们保走,出了事儿我负责。”
“那个……”王大肚还想说什么,看了一眼林队的神色只好从权,冲我伸手,“把你证件给我,出了事儿我们就找你!”
我把身份证给了他,王大肚又说:“每个人保释金一万。”
“一万?”我蹦了起来。
“怎么,这都是看林队面子!”
我唉声叹气地交了钱,王大肚冲四大天王一挥手:“你们可以走了。”
林队根本不关心别的事儿,眼巴巴地跟刘小六说:“这下你能把药给我了吧?”
刘小六默不作声地又掏出小瓶,随便用手指擦着在林队伤口上抹了几下,对我说:“咱们走吧。”
“诶?”林队急道,“还没抹完呢!”
刘小六气咻咻道:“你收了我们那么多钱,这两下都是可怜你才给你抹的。”
王大肚又急又气道:“你连我们林队都敢骗?”
林队愕然半晌,无奈地挥了挥道:“算了,让他们走吧。”
出了公安局,敖广回头看了公安局大门一眼,愤愤然道:“等回头我回了东海,非搞片云彩把公安局给灌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