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我们只能亦步亦趋地前进,因为我们都知道我们之所以能在枪林弹雨中毫发无伤全靠蓝采和的花瓣,所以谁也不敢轻易冒进。
而那五个枪手再笨也看出蹊跷多半出在花瓣上,这时候也顾不上多想,一个一个全钻进了身后的别墅里。
这样一来我们前进的步伐终于被打断了,花瓣如果不能在前面开路就相当于把我们隔绝起来,这法子虽笨,可是很有效。
枪手们见我们被困在外面,开始守着窗户向我们开枪,这种僵持对他们而言不会有什么损失,可我们就成了杂技团小丑的手上的鸡蛋,虽然出意外的可能性小,但总归是有这个可能!
蓝采和一边撒花一边大声道:“得快点把他们赶出来,这样耗下去我的法力就要支撑不住了!”
我左右张望,喝道:“黄风怪呢?”
黄风怪从我脚边的土里冒出头来道:“我在这。”
“你他娘的倒是会挑地方!”
黄风怪嘿嘿一笑道:“我看你们暂时也用不着我,所以……”
我大声道:“现在用得着你了——挖个洞钻进去!”
黄风怪面有难色道:“老大,我又不是钻土机,你们现在的房子地基都那么深,等我钻进去起码也得两三天之后了。”
李靖道:“你不是会扬沙子吗?扬啊!”
黄风怪道:“天王忘了我的大部分法力已经被你的宝塔收走了。”
我看着他焦黄的牙齿忽然灵机一动道:“你先出来!”
黄风怪从洞里爬出来道:“干什么?”
“你先站得离我远点——”我等他距离我有个五六步的时候对他说,“现在你冲我哈气。”
“啊——”黄风怪刚一张嘴我身边的人顿时纷纷避开,饶是我早有准备憋了一口气仍然感觉臭气扑面,这货是黄鼠狼成精,职业玩屁的高手,当初要不是李靖的宝塔我们恐怕都得被他熏过去。
我拍手道:“有办法了!”
何仙姑捂着鼻子道:“你不会是想拿臭气熏吧?这风向可不对!”
枪手们躲的地方在我们正北方,而今天恰好有点小北风,除非有诸葛亮那样的法师,要不然我们就是下一个曹操。
我转头看看钟离权,钟离权摇着蒲扇呵呵一笑道:“你这是早就算计上我这把扇子了吧?”
我嘿嘿一笑道:“能成吗?”
“也只好试试了。”钟离权对黄风怪道,“一会你只管哈气,老夫要学诸葛亮借一把东风。”
黄风怪在头前站好,撅着嘴对准前面的别墅,钟离权则举着扇子如临大敌一样准备着,屋里的人愈发搞不懂我们要干什么,仍然只顾胡乱射击。
钟离权冷丁道:“开始!”
黄风怪马上开始张大嘴呼气,那样子非常像人们刚吃了蒜以后自欺欺人地希望把臭气全呵出去……
钟离权唯恐臭气逆袭,小心翼翼地冲别墅方向拍打蒲扇,起初还不怎样,时间一长我们就见从黄风怪嘴里呵出去的口气就如一股有形有质的黄雾一样聚集起来,随后在钟离权扇子的作用下缓缓的,成团成团地涌向别墅门窗。
门窗再严能防风防沙可是防不了气,站在窗口的几个枪手开始只是下意识地捂上了嘴,接着马上有人冲进了厕所,也有的人把毛巾打湿堵住口鼻,可是他们很快就发现这气不但熏人,而且辣眼……
我在一边手舞足蹈道:“加把劲!”
李靖小声嘀咕道:“我怎么感觉咱们干的不像是神仙的作为……”
随着黄雾越来越浓,别墅里面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和呕吐声,间或有人惊叫道:“怎么回事?是雾霾吗?”
钟离权一手堵住鼻子一手扇着蒲扇,问黄风怪道:“你还没结婚吧?”
这时别墅正门一开,几个人歪七扭八地冲出来跪倒在草地上边吐边流眼泪,拼命摆手道:“别来了,我们投降!”
我指挥黄风怪道:“吹,别停!”
冲来的人中有一个边吐白沫子边挣扎道:“放条生路吧,再吹真出人命了!早知道你们有生化武器还打个什么劲儿?”
我上前把他手里的枪踢开道:“其他人呢?”
那人虚弱道:“就我们几个体质好,其他人都晕过去啦!”
我这才示意黄风怪停下,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们没有立刻进屋——现在也确实进不去,我让钟离权又拿扇子扇了半天,从别墅四面八方的窗口里不停有黄雾溢出,看着像被一个集团军投掷过烟雾弹一样,过了老半天之后才算勉强通风了,但是所有墙壁门窗都金灿灿的……
投降的枪手软趴趴地坐在地上看着我们一个劲发呆,良久才带着哭音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呐?”
我指了指自己的脸道:“你们不认识我?”
其中有一个出神道:“你是……”但马上被旁边的人捅了一下,吕洞宾道:“看来八成就是他们干的!”
又过了老半天我们这才裹住鼻子进屋里打扫战场,别墅里除了先前五个跑进来的枪手,还有几个明显也是打手,如今全部失去了抵抗力,有的直接人事不省,有的勉强还能抽搐一下。
我踢了最先跑出来的那个一脚道:“詹一凡呢?”
那人愣了一下之后做了一个视死如归的表情,还不等他发表豪言壮语,我跟黄风怪道:“给他输点氧!”
黄风怪卷了个纸筒举在嘴边,满脸坏笑地走了过来,那人顿时鬼哭狼嚎道:“我们老大在你们刚来那会就先跑了。”
“跑哪去了?”
“我真不知道!”
我冲黄风怪挥手:“上刑!”
那人一把抱住我大腿哀求道:“你绕了我吧,我要知道肯定告诉你,毕竟还是自己的命要紧啊!”
黄风怪道:“你烧高香去吧,我是早晨才刷的牙,要不然你根本没机会求饶!”
我问那人:“你们是不是偷袭过我?”
那人抬头仔细看了我一眼流下了悔恨的泪水:“我混蛋!我有眼不识泰山,早就知道詹哥要对付的人不简单,可再怎么我也没想到你这么心狠手辣呀!”
我和吕洞宾等人交换个眼色道:“终于承认了!”
那人抱着我腿不撒手,哭天抹泪道:“我只求你想杀我也给我来一痛快的,别糟蹋我们了!”
黄风怪瞪眼道:“怎么说话呢,爷爷采集了百来年的日月精华之气让你们一次享受了个够,居然还敢得了便宜卖乖?”
我问那人:“詹一凡为什么要对付我?是不是因为黑心玩具厂的事儿?”
那人迷茫道:“玩具厂不是被雷电天气毁的吗?”
杨戬道:“就说你知道的!”
那人忙连声道:“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我们以前只是詹家的保镖,跟了詹一凡才没多长时间,他叫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又不会和我们多说。”
敖广道:“詹家的保镖不就是詹一凡的人吗?”
那人脸上闪现过一丝不屑道:“以前詹一凡可没资格指使我们。”
我心中藏了许久的疑团这时也爆发出来,抓住他领子问:“詹一凡到底是怎么上位的?”
“这……”保镖比我还疑惑,喃喃道,“说不好,他前段时间好像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说话办事都不一样了,对了——他好像新交了一个女朋友。”
我们顿时全都警醒起来,我厉声道:“长什么样?”
“没看清,那个女人在我们面前从来都是裹得严严实实的,不过看身材应该就是一个十足的美女。”
我冷丁想起了一件事,扭头看敖广时发现他也正在看我,我们异口同声道:“医院那个女人!”敖丙就是被一个身材很好的女人乔装成护士从医院带走的,那么这两件事很可能是同一个女人干的,她这么孜孜不倦地跟我们作对,只有一个合理解释——她就是魔族在人间的头目!
众人纷纷问:“怎么才能找到那个女人?”
保镖摊手道:“这就更不知道了,她一直神神秘秘的,不过她身上有种很特别的气质。”
“气质?什么气质?”
说到这个保镖那粗糙丑陋的脸上忽然闪现出忸怩和痴迷的神情,如同呓语道:“就是她让你干什么你就不由自主地想替她卖命,说实话詹一凡未必唆使得动我们,不过那女人莺声燕语地那么一说,我们兄弟就情不自禁地骨头都软了。”他说到这好像又想起了那美妙的场景,脸色通红喘气加剧,说实话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流氓用这种调调说话我真想掐死他!
杨戬已经笃定道:“肯定是有妖作乱!”
蓝采和道:“现在我们怎么办?”
李靖感慨道:“想抓这个妖女任重而道远,只能一步步来了。”
我叹气道:“咱们还是先走吧,闹了这么大动静一会警察就该来了。”我对保镖说,“你见到詹一凡以后替我传达两个意思,第一,我和他的事我会和他另算!第二,赶紧离开那个女人,否则他不会有好下场的。”
没想到保镖忽然福至心灵道:“不!我以后再也不见詹一凡了,我不干了!”
我又好气又好笑道:“为什么呀?”
保镖认真道:“我觉得你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