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消息的我变得心事重重——敌人躲在暗处不说,实力还比我们强,我们气满了使大招要被删号,人家可以随便用,我们枪不如人技不如人也就算了,裁判还拉偏手,这架还怎么打呀?
魔礼海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魔礼青道:“我得先找到我的剑。”
魔礼红道:“大哥二哥三哥,咱们拼了吧!”
魔礼寿道:“可是你知道敖丙在哪吗?”
我满腔郁结道:“我知道该怎么办——你们先打问人家的住处,然后咱们提点点心水果上门求和,要打要杀任人家选择,要是人家宽宏大量,你们也别帮天庭了,回去以后直接倒戈,我呢,人家要既往不咎,把我当个屁放了,我还回去当我的仆街写手,我就把你们的故事写下来,每天更新勤快点也能混个小富则安,现在不是流行暗黑系吗?坏蛋打胜仗才值得庆祝呢。”
魔礼海诧异道:“小强你这是怎么了?”
我蹲在地上道:“老子厌世了。”
吕洞宾道:“你也别这样,他们不敢露面说明对咱们还是有顾忌的,天上这段时间不是也没往下掉人吗?这就是好现象,我们迟早会打赢的。”
我喃喃道:“你们打赢了对我更不是好事了——到时候魔界的高手都掉到人间了,你们拍屁股回去继续当神仙了,我成了小企鹅豆豆了,玩跷跷板还有个你上我下呢,我现在就是跷跷板中间那个支架,不管怎么样也是我受苦。”
魔礼青道:“我们又不是这么不讲义气的人。”
我说:“你们讲义气就不该把我扯进去。”
刘小六道:“什么事情习惯了就好了,你看我,不也当丑女当得挺开心的。”
我撇嘴道:“你当丑女又没生命危险——有危险也是别人有危险。”
吕洞宾尴尬道:“小强情绪很消极嘛。”
天界娃娃郑重道:“小强,我现在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跟了我们你是不是后悔了?”
“是你们自己找上来的好不好?说得我好像嫌贫爱富水性杨花一样。”
“好,我换个说法,你是不是已经为当初帮我们的决定后悔了?”
我直截了当道:“是,跟你们混上以后不是得罪这个就是得罪那个,反正没一个好惹的,交友不慎破点财也就是了,跟你们在一起那是用生命在卖萌啊!”
天界娃娃道:“现在给你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你想继续帮我们还是离开?”
我瞟它一眼道:“我要离开你不是要把我变成……”
天界娃娃道:“那都是和你开玩笑的,我没有什么法力,就算有也不会做有违天理的事。”
我沉默不语。
魔礼青顿时就急了:“小强,你可不能不管我们呀!”
魔礼寿也道:“没有你我们就永远也回不去了,天庭就会打败仗……”
天界娃娃道:“都别说了,这些和他本来就没关系,说到底他就是一个凡人,我们没权利要求他为我们做什么。”天界娃娃对我说,“只要你选择离开,我们马上就走,从此再也不会烦你,魔族那边我们会尽量处理好,不管是输是赢绝不会让他们骚扰到你。”
众人在我身边围成一圈,一个个全神贯注地看着我。
我试探道:“我要选离开你们真的说走就走?”
天界娃娃道:“相信我。”
“我要不管你们你们都得流落在人间,最后落魄而死吧?”
吕洞宾笑呵呵道:“这些你别管,娃娃说得对,我们不能要求你无条件为我们抛头颅洒热血,你又不欠我们的。”
魔礼红弱弱道:“小强你再好好想想,大不了我们以后也请你吃烧烤。”
刘小六道:“我以后没事也不在你眼前瞎晃了。”别人都是用美人计,她用的是丑人计,她要不老在我眼前晃,那真是福利一件。
天界娃娃道:“你们都别说了,让他自己选。”
我和天界娃娃从认识到现在的一幕幕在我脑子里快速闪回,我们一起构思小说、一起和四大天王斗峰哥、一起蹭饭局、一起讹敖广、一起去给孩子们演讲、一起斗詹哥,虽然有时候挺狼狈的,而且这货一直在冒坏水,但是回想起来还是挺温馨的,我的这些刚认识的朋友们,他们吃我喝我住我,不停给我找麻烦,麻烦解决了继续找麻烦,几乎就是毫无保留地把我当成了他们的老祖母,可是妈的,想想居然也挺温馨……
我站起身叹气道:“算了,任由你们在人间祸害我还是不踏实,干脆把你们送走眼不见心不烦。”
魔礼青喜道:“你还是肯帮我们了。”四大天王欢呼相庆。
吕洞宾道:“你想清楚了?”
我愤愤道:“他娘的,为什么好人就该受欺负,在地球上我说了算,咱们这就把那个魔界的孙子找出来,打他个满脸花!”
天界娃娃宣布道:“小强已经原地满血复活了!”
吕洞宾挑大拇指道:“小强真霸气。”
我嘿嘿一笑道:“这不是因为有你吗宾哥?”
这回吕洞宾蹲在地上苦恼道:“我看我还是找个地方闭关去吧。”
刘小六道:“我说没事不烦你,不过下次有人约我你还得陪我去啊,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儿。”
四大天王道:“小强,请我们吃饭去吧。”
我叹气道:“我现在反悔行吗?”
众人异口同声道:“不行!”
……
我们杀气腾腾地冲进一家面馆,点了一长溜拉面,为了表示对敖丙的愤慨,我还特意点了一盘炸小虾。
我们边吃边分析下面该怎么做,结果是……一筹莫展。
魔族带走了敖丙,威逼利诱也好,沽恩市惠也好,总之指使敖丙利用青锋剑开始为祸人间了,幸亏警察没想到一个瘫子就是今天横扫海鲜一条街的主犯,其实他们能并案了。可是要找到敖丙那难度就很大了,魔族显然是有备而来,也不知道他们手上有多少情绪币,从敖丙肆无忌惮的劲头来看,比我
们宽绰——袭击海鲜一条街大概就是为了向我们示威。
我点上一根烟说:“咱们是不是也能并案了——那些想绑架我的人也是受了魔族人的指使?”
吕洞宾道:“我同意。”可惜他不抽烟,找不到电视上警察破案过程中那种疑雾重重的感觉。
我说:“现在最要紧的事是先找到敖丙,夺回魔礼青的剑,一来阻止他继续害人,二来可以顺藤摸瓜找到幕后的魔族。”
天界娃娃道:“敖丙康复以后一定会去找敖广——”它对四大天王说,“你们四个还是回敖广那里,盯着他!”
“好!”四大天王威武雄壮地起身,一起伸手道,“给我们打车钱!”
……
在回去的路上,天界娃娃忽然说:“小强,你肯帮我们主要还是舍不得我吧?”
吕洞宾和刘小六一听不是话头,都假装深情地望向窗外,显得他们多爱这片热土似的。
我夸张道:“舍不得你?我又不是恋物癖!”
天界娃娃笑嘻嘻道:“反正我舍不得你。”
吕洞宾跟刘小六说:“今天天气不错啊。”
这时我的电话响,我低头看了眼来电,纳闷道:“这老小子又有什么事?”来电的人正是敖广。
“喂,什么事?”我问。
敖广气急败坏道:“那小畜生……又出现了!”
我吃惊道:“在哪?”
“在公园。”
“人抓住了吗?”
“已经跑了……”
“他又捣乱了?”
“是。”
“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我说:“敖丙又出现了,看样子在公园刮了一阵风又跑了。”
吕洞宾纳闷道:“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没人回答,也没人知道。
我们到了公园的时候这次警察还没来,敖广满脸又急又怒的表情,四大天王也是刚刚赶到。公园里的游人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面色惊恐地议论着刚才的事情。
公园里的情况和海鲜一条街大同小异,四处狼藉一片,被吹落的树叶和树枝凌乱地堆满了小径,果皮箱也被吹倒在地。
我问敖广:“你见到他为什么不抓住他?”
敖广道:“当时我在湖这边,他在湖那边,我眼睁睁地看着他跑了。”
我说:“他就刮了一阵风就跑了?”
敖广道:“是。”
“也没人受伤?”
“没有。”
刘小六翻个白眼道:“你儿子玩心也太重了吧?”
说话间警察和记者一起赶到了。这次带队的仍然是林海,这位刑警队大队长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经过了解调查,游人们众口一词:仍然是一个持剑的英俊男子,挥剑就起风,刮一阵就跑,也不趁乱抢劫也没有其它意图,一天之内犯了两回案,已经在老百姓中形成了很坏的影响。
记者也是抓住目击者东问西问,最后见林海也在这里,热切地把话筒堵上去道:“林队,您对此有什么看法?”
林海旁边的警察道:“不排除有人利用鼓风机等工具恶作剧,我们正在联系气象学家给出解释。”
记者道:“中午海鲜一条街被大风袭击,听说也是同一个人干的,您觉得这人有什么目的吗?国外现在风行那种恶搞路人的视频,您认为这件事性质一样吗?”
林海道:“不管他目的是什么,他已经妨害了公共安全,触犯了法律,我一定尽快破案,给大家一个交代。”
记者还想问什么,林海摆手道:“抱歉我要执行公务了。”他走开两步一扭头看见我,不禁哭笑不得道,“你看热闹有瘾啊?哪都有你。”
我嘿嘿一笑道:“我不是无聊吗?”
林海开玩笑道:“这么上心,这事儿不会跟你有关系吧?”
我原地一蹦道:“可不敢瞎说。”我问林海,“这个人抓住得判多少年?”
林海道:“那要看法官了,不过这个家伙性质特别恶劣,怎么也得一两年。”
敖广神色古怪地看了我一眼。
林海对身边的警察说:“多找几个目击者,把嫌疑人的画像弄出来。”
敖广更慌张了。
林海指着我道:“我看你也不对劲!”
我心虚道:“我怎么了?”
林海道:“你这种爱看热闹的习惯是种病,得治!”
警察和记者都走了以后,敖广神情沮丧道:“这小畜生,把我们东海的脸都丢光了。”
吕洞宾道:“说来也蹊跷,敖丙不偷不抢,每次专往人多的地方跑,就是为了引起老百姓的恐慌,如果第一次是为了向我们示威的话,老这样他不嫌无聊吗?”
天界娃娃喃喃自语道:“不偷不抢,只为引起公众的恐慌……难道他们也在收集情绪币?”
所有人都吃惊道:“什么?”
天界娃娃道:“恐慌也是一种情绪,我们要收集的是‘喜怒哀乐愁’,保不准他们就需要的是恐慌,不然敖丙浪费大量的情绪币去袭击海鲜一条街和公园这样的地方,不是得不偿失吗?”
我叹气道:“看来人家配置也很全啊,你们又输了一招。”
吕洞宾笑道:“小强又说丧气话了。”
我咬牙切齿道:“不丧气,你们不是还有我吗?像我这种制造情绪的天才全世界又能有几个,敖丙他比得了吗?”
吕洞宾无语道:“小强要是神仙就好了,就他这个脸皮厚度,只要脸冲下掉下来也得再弹上去,咱们天庭有了这个不死战将,魔族何足道哉。”
刘小六掩口笑道:“就是的。”
我阴着脸道:“说正经的吧,你们打算怎么找敖丙?”
天界娃娃对敖广说:“老龙王,下次见到你儿子你一定要抓住他,这会可不是你体现父爱的时候!”
敖广跺脚道:“我分得清轻重,不过你们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找到敖丙以后,你们不许伤害他。”
天界娃娃道:“我们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