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醒之后 第三百一十七章 曙光的意义

恐怖的能量不断宣泄而出，更有无数鬼魂般的东西喷涌出来，它们有很多被乌鸦女王限制，但也有很多直接穿透了世界秘境，直接射向更遥远的天空。

金斯比亚部分地区乌云密布，陷入狂风暴雨的恶劣天气之中，甚至就连迪尔迦的帝都迪高都有强烈的感受。

黑色城堡中，上完课的穆兰走出教学主楼，看向天空，这么一会工夫，这里已经阴云密布。

穆兰眯着眼看向天空，心中既放松又有几分凝重，放松是因为圣物终于成功被破坏了，而凝重则是见到了这种变化。

‘动静挺大呀。’

“教授，看起来要下大暴雨了，得赶紧回去。”

身边有学员正和穆兰说着，他也笑着点头。

“嗯，都早点回去吧。”

“轰隆隆——”

天空出现了闪电，闪电的颜色透着一丝红黑的光晕。

在世界树秘境内，圣物中汹涌的气息还在不断宣泄，除了乌鸦女王，世界树的树冠上也燃起熊熊大火，无数根须穿出地面，缠绕在乌鸦女王周围，将恐怖的气息吸收，世界树身上的火焰更加强烈，甚至开始了新一轮的生长。

足足十几分钟之后，秘境内的恐怖震动才开始平息下来，又过去一会之后，趴在地上的人才敢抬起头来看。

刚刚那种感觉简直好像末日要降临了一样，带给所有人极为强烈的压抑感，和危险的气息。

而此刻，乌鸦女王依然保持着伸手的姿势，只是在她掌心方向几米处，悬浮着的不再是完整的愿望宝壶，而是无数碎片，并且碎片还在不断龟裂，并且逐渐化为粉末。

“从今往后，世界上再也没有愿望宝壶了。”

“成功了？”“成功了！”

“我们成功了——”

秘境内所有人都欢呼起来，法罗林奇将沙巴斯蒂娜拉起来，然后一起和身边的人欢呼着。

对于曙光的人来说，他们不是毁掉了无数人渴望的愿望宝壶，而是踏出了拯救世界至关重要的一步。

沙巴斯蒂娜站起来后也是狠狠松了口气，总算是成功了，如果她没做到，那对于使徒可能就没用了。

不过愿望宝壶的毁灭，带来的影响也非常大，世界树似乎又高大了不少，秘境的范围也扩张了很多，而在秘境之外，元素的流动出现了明显的异常。

所罗塔巫师协会各地的白塔全都检测到了元素的异常，密度和活跃性都非常夸张，而在黑色城堡魔法部的金色大厅内，同样将这种异常反馈了出来。

各地比较敏感一点的势力或者个人几乎都察觉到了元素和天气的异常，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但没有人会想到是愿望宝壶毁灭了。

遥远的海外岛屿上，基尔迦正将刀从一个人身上拔出来，天空的乌云预示着风暴即将来临，但这一刻，他心中忽然涌现出一股强烈的轻松感，仿佛一个一直刺入身体和灵魂的钩锁断裂并消融了。

基尔迦看着周围正在兴奋中的下属们，但他眼神并没有焦距，而是有一种茫然感，好一会之后，他忽然微微一愣，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

“这家伙，不是开玩笑的啊......”

“老大，我们已经完全击溃他们了，下一步怎么做？”

基尔迦回过了神来，失去了那种愿望宝壶对灵魂的锁定感，此刻他心中无限轻松，身体和灵魂都仿佛轻盈起来，浑身魔力波动都极为活跃，一种成长的感觉变得越来越强烈，心中的自信也空前高涨。

“下一步，将所有卫星岛屿全都瓦解，愿意服从的收拢起来，负隅顽抗的全都除去，迟早有一天，我要杀到宝石岛，把那人的头砍下来！”

......

实际上，魔力的活跃并非只有基尔迦感受到，只是各人的程度有所不同。

仅仅几天之后，沙巴斯蒂娜就回到了黑色城堡向穆兰复命了。

同时，一种之前就预见到的变化也在发生着，圣物的毁灭明显提高了整个世界的元素活跃性。

在所罗塔和一些地方，虽然认为元素能级是在普遍提高的，但像这一次这样的提升肯定是暂时的，很快会平息下来，但穆兰知道之后肯定会有回落，却不会回落太多。

每一个圣物都代表着混沌的侵蚀力，它的毁灭虽然会消解一个锚点，却会在圣物毁灭的瞬间彻底释放其中的力量，也会加快世界能级的提升。

但这个过程并非不可控，在世界树秘境毁灭圣物，就能消解掉相当一部分能量，而等所有圣物都毁灭，当一切同邪神的关联都切断，世界树的力量可以延伸到现实，不断缓慢吸收并净化掉所有残存的混沌之力。

这是穆兰在曙光中的“波峰波谷”理论，现在世界正处于往波峰走的阶段，甚至曙光的活跃有时候会加速这一过程，但最终会迎来波谷，并保持地平线前行。

在之后的公开课上，穆兰爱屋及乌地再次点名表扬了卢恩·查库斯，赞扬他在精神领域的发言，并表示他的话也帮助到了三位教授的论文研究，卢恩也因此获得了不少分数。

......

九月下旬，迪尔迦依然酷热难当，而在遥远的伊尔汗则到处都是刺骨的寒风。

夏尔正在一座伊尔汗的中部城市街道上走着，寒冷的风吹到脸上，让他都不由紧了紧围巾。

往年这时候天气应该会回暖了，但今年显然不是这样。

如今的夏尔已经少了很多身为贵族的优越感，他看到了伊尔汗国土上太多的惨像，这种惨像也引发他的深思。

确实，如穆兰所言，相较于伊尔汗，迪尔迦很多地方或许确实算得上乐土了，旧封建贵族的做派还有种将人民也当成财产的思维，而在工业化程度更高的伊尔汗，工人就是完完全全被压榨的。

但是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那种刻在骨子里的鄙视和嫌弃，以及可以随意践踏对方的心态是差不多的。

正如工人党的思想中所说的，如果不站起来反抗压迫，奴隶制就永远不会真正消失。

夏尔回顾自己家族的历史，夏尔家族能好到哪去？

“先生，买点吧，先生......”

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边上响起，夏尔转头看向街道一角，一个裹着宽大的破旧衣物的小女孩正缩在那里，见到夏尔看过来，赶忙站了起来，她的衣服满是破洞，鞋子则是用破布和枯草绑起来的，勉强能够隔绝冰冷的地面。

“烟丝和火柴，都只要五分钱一份，先生......”

小女孩期盼地看着夏尔，她的年纪就和法罗林奇的小儿子一样，但身处的环境则大相庭径。

夏尔心中触动了一下，但他有自己的事，也知道他是超凡者，个人的力量对于这种现状来说也十分渺小。

“先生，买点吧，五分钱两份......”

小女孩害怕地看着夏尔，声音也小了很多，她忽然想起来听说的一些事，那些衣着得体的大人物会有一些恐怖的癖好，但这是今天第一个停留的人，她不想错过。

‘毁灭圣物、瓦解邪神的力量、扶持工人党、抗击外部的恶，也抗击人类自身恶，是希望，也是救赎，这就是曙光存在的意义！’

夏尔掌心和心脏部位产生一阵阵强烈的灼热感，让处于他身旁的小女孩都感觉寒冷被驱散了一些。

夏尔取下脖子上的围巾，在小女孩惶恐的眼神中为她围上，随后从口袋里摸出几枚钱币，曾经挥金如土的夏尔男爵现在穷的响叮当。

“只有五块钱，不过应该够买你这里全部的货物了。”

“您全要了？”

小女孩脸上浮现惊喜，这种惊喜的笑容仿佛带给夏尔浓浓的温暖。

夏尔微微点了点头，将小女孩手中破篮子内的烟丝包和火柴都抓了出来，塞入自己上衣和裤子的口袋中，一包都不剩。

“全要了，也不用找了，早点回家吧，不要随便把钱露给别人。”

说完这些，夏尔就转身离去了，他怕留下什么的话，小女孩会接着卖，他侧脸的余光看向后方欢天喜地的小女孩，心中的信念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强烈。

‘我不能保证你的将来，但至少能把今天的快乐送给你。’

夏尔不能停留下来，他还有自己的任务，用自己那浑然天成的贵族气质接近这里的大公爵，如果有机会，将他们转化为奴仆。

身为正统的异血者，吸血鬼不会的，夏尔会，吸血鬼会的，他当然不可能不会，曙光会用一切可用的手段，哪怕有一些不那么光彩，这一点夏尔相当认同，并且对这些贵族毫无同情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