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山路狭长且笔直,约长半里,很像一条长长的跑道。两侧各有一片密林,像是两堵墙。所以这段山路看起来,像是夹在两堵墙中间的羊肠小道,很适合山贼打劫。
“大当家的,大当家的,又来了一群肥羊!”一个小喽啰,首先发现了杜昭一行,并对前方的贼众报喜,显得很兴奋。
霎时间,所有人都停下来了,包括山贼与被打劫的行商,纷纷转头望来。宛若凝固成了一幅静态的画。
“闭上你的臭嘴!”一个莽汉,看起来像是大当家,他先黑着脸,怒骂小喽啰一句,然后笑脸看向杜昭一行,说道:“诸位英雄好汉请便!”
“大当家?他们可是一群肥羊啊……”小喽啰不解,还在大当家跟前比划。
“妈的!”大当家将之一脚踹飞。
并在心里暗骂小喽啰不长眼,没见这群英雄好汉都抄着家伙事么?人家明显有备而来。况且,他们劫了那胖子后,就已经够了……
这时,被贼众骑在身上海扁的胖子,已挣扎着起身,看见了杜昭一行。
“少侠!救命啊,少侠救命!”胖子宛若看到了救星,一边打雷般大叫,一边发足狂奔而来。
贼众立即拖住了他。
杜昭一抖手里的大刀,大声吩咐道:“山贼全歼,再将道路清空,给我杀!”
“诸位英雄好汉,我等无意冒犯,请莫要多管闲事……”山贼大当家着急大喊。
“杀,杀啊……”然而,众人已冲杀而来。
杜昭在前,李安、周庭两人护在左右。
后面那两百个将士,更是如猛虎出笼般,杀气腾腾直扑而上。
山贼的人数虽多,足有五六百之众。但在杜昭等人面前,他们都是土鸡瓦狗。杜昭带着人杀入贼群,像是砍瓜切菜般丝滑顺畅,竟没有遇到一点像样的抵挡。
唯独只有那山贼大当家,有点真本事,不过他也怂,没有冲上来硬拼,而是抓了一个人质,妄图逃得一命。
好巧不巧,他抓的那个人质,正是叫声堪比晴天霹雳的胖子。
没办法,这胖子的嗓门太大了,想不注意都难。
“哇……少侠救命……少侠救我……”虽然混乱一片,但胖子的叫声还是那么清晰入耳。
杜昭骑在马背上,刚好冲杀到近前,近距离听这胖子的叫声,就连杜昭都感觉有些受不了。
太刺耳了!
于是乎,杜昭一刀刺向那山贼大当家,打算先解救这胖子。
唰!
杜昭这一刀可谓凝练已极!
因他的前半生,几乎都在练武,不管酷暑,还是严寒,他都坚持打熬身体,已经达到了“痴”的境界。想想,那是多少个挥汗如雨的日子啊,日日坚持,经年累月,这才成就了杜昭这一身的武艺。
这样的一刀,那山贼头子自然无法抵挡。
所以仓促间,他一把拉过胖子,挡在身前做垫背。
杜昭眼明手快,硬生生改变大刀的轨迹,并顺势俯身上前,大手一伸,抓住了胖子的肩膀,再用力往上一提。
“啊!”胖子惨嚎着,直接腾空而起。
他那堪比三四人体重的身躯,在半空中翻滚了两圈,隔夜饭都差点给他翻出来。最后,稳稳当当落在杜昭后方的马背上。
谁知,那马儿经受不住这样的冲击力,当即四腿一弯,就那样栽倒下去。
“卧槽!”杜昭爆粗口,看来大意了啊。
间不容发之际,杜昭一手提着胖子,赶在马儿栽倒之前,腾身跳了出去,稳稳落在半丈开外。
那马儿栽倒之后,竟又立即跳起,一颗马头仰天嘶鸣,似乎它还挺兴奋?
杜昭大赞一声,捡起那柄大刀,纵身上马,挥舞着大刀继续歼灭山贼。
而那个胖子,犹自惊魂未定。他双足落地之后,两股战战,竟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幸而蒙杜昭等人的搭救,那胖子的仆人等,已纷纷重获自由。因见胖子坐在地上,失了魂儿般,看起来好像傻了,于是他们都过来搀扶……
“少侠好生厉害!”良久之后,胖子才在众仆的搀扶下起身。他现在两股不战战了,气息也顺了,于是当即便惊天地泣鬼神般的大赞了一声。
他十分清楚自己的体重,这位少侠单凭一手,竟能让他在半空中翻滚两圈!这等力道,非绝世猛将不可有!
“敢问少侠大名?”胖子又“咆哮”般问道。
然而此时,杜昭一行已骑马走出去老远。
方才歼灭贼众之时,清理道路的工作也已同步展开。所以,几乎是在歼灭山贼的那一刻,道路也通畅了。
于是杜昭一行即刻上路。
这胖子清醒过来之时,杜昭一行已走出去老远,自然得不到任何回应。
……
话说杜昭一行通过九华山之后,便直奔宣州而去。
到了宣州后,不经修整,众人继续向东赶路。
再过得数县之地,他们就能踏足湖州的土地了。
杜昭心里高兴,且忐忑,不愿在路上多耽搁。
但天不遂人愿。
因不甚熟悉南唐境内的道路,杜昭一行还曾迷路。因此实际的归期,比预计的时间晚了一天左右。
终于,他们进入了湖州境内。
马不停蹄,众人又绕太湖北上,直奔苏州而去。
中吴军的治所在苏州,杜昭的家也在苏州。
……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杜昭一行,终于站在了苏州城的城墙之下。
城门前,杜昭一行下马,暂未入城。而是站在城门前眺望那高大巍峨的城墙。
“郎君,经数日奔波,我们可算是到了!”周庭站在杜昭身边,脑袋仰着。
“公子,我们是正月初一逃出城的。现在……已经二月初一了。足足一个月,我们终于又回来了!”李安站在杜昭另一侧,也仰着头。
杜昭听他声音不对,忙转头看去,果见李安“泪眼汪汪”,将哭欲哭,我见犹“呕”。
杜昭狠狠瞪了他一眼。
李安立即缩头,并退到后面去。
“也不知道家里现在怎么样了……”杜昭回头,望着那高大巍峨的城墙,心里那种忐忑和不安越发强烈。
“郎君,我们且先入城吧,早一刻回府,也好早一刻让大帅安心。”周庭收回仰起的脑袋。
他话中的“大帅”,指的是杜昭的爷爷,杜建徽。
因杜建徽是藩镇节度使,故可以称之为“藩帅”,或者“大帅”。
如果藩镇节度使,还有其他官职或爵位的话,还可以称呼他的官职或爵位。
比如杜建徽,曾经做过丞相,目前还兼着中书令,在爵位方面,更是受封为勋国公。所以,称之为“杜相”或者“杜国公”都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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