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灾难接踵而至 第18章 恐惧尽头

木实抓住锁链末端，之后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拽的飞起，他的手腕差点脱臼，替身替他抓住后才好些。

之后踩着怪物的头跟墙壁，木实爬进了教室内。

来不及停歇，两人一吸血鬼砸墙跳楼，来到了后山脚下。

抬头看，能看到幽幽红光下的废弃马戏团，路上还有一个个高大的怪物。

木实眼睑垂下，拧了拧脖子，准备说什么。

韩小雅先一步开口道：“我来挡住剩下的追兵，你们以最快的速度到马戏团内解决这场灾难。”

“你会死。”木实看着正追来的怪物，笃定道。

韩小雅身体有些发抖，她勉强笑了笑：“但恐惧有时候比死更可怕，你应该也能猜到，这场域的作用机理是针对恐惧，而我有不能面对的东西，所以，我留下。”

木实眼神温和了些，但不留情地道：“你会错意了，我的意思是你太弱了，根本起不到阻拦的作用。”

“……”

韩小雅觉得自己应该揍木实一顿。

木实却不理会对方的反应，而是看向艾尔诺：“艾尔诺，我的艾尔诺，追兵们就交给你了，无论你用什么手段，一定要给我把它们拖住……当然，报酬我会提前付。”

木实划破掌心，鲜血落在艾尔诺嘴巴里，她饥渴地吞咽起来，而几乎同时，她的实力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快速增长。

“更多，更多!”

艾尔诺眸光中理智与疯狂交缠，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吸收更多的血。

木实眼神冰冷地看向她，直到她恭顺地低下头颅。

“很好，艾尔诺，你的理智恢复了，实力增强了，那么，执行我的命令。”

艾尔诺理智恢复是意外之喜，毕竟有着契约存在，她就算疯了也得按契约执行木实的命令。

艾尔诺站起身来，不发一言离开，开始杀戮。

木实看向韩小雅：“瞧，有肉盾了，我们该进行下一步任务了，去面对最终的恐惧。”

系统这些时间也不是闲着，和木实一起推算小丑的场域，最终总结出了完整的作用机理。

恐惧到失忆，失忆再到崩溃，这代表一个人的理智逐渐消失的过程，也是其保护机制被突破的后果。

韩小雅挣扎道：“我可能……”

“不，你才是关键。”木实这样说道：“无论多么强，面对两个人，力量总会被分摊，如果我是他，那么一定会对付最具有威胁性的我，那么你就有机会干掉它。”

没错，只是有机会，毕竟面对三级的存在，而且对方还有高维力量加持，胜算不大是肯定的。

“当然，如果命令会让你不得不前进，那好，这就是命令，我命令你克服恐惧，解决掉灾难。”

木实说罢，便快步走向山顶，今晚可以说是他们唯一的机会，必须要抓紧了。

最终，木实和韩小雅来到马戏团。

马戏团很多设施都报废了，目前在营业的只剩下“鬼屋”。

“还真是直白。”

木实推开门，缓步进入，韩小雅内心几度挣扎，最终选择紧随其后。

“怎么又错了！？”

韩小雅睁开眼，便看到跟傅书萱有七分相似的中年男人，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这就是她的恐惧，不幸的童年。

按理说，隔辈亲，爷爷比起儿子更喜欢孙女。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但魔术世家本就不正常，爱是扭曲的，也理所当然。

“爷爷，我完成了您布置的作业。”

还四五岁的傅小雅瑟瑟发抖地将魔术模型放到傅长青手边，但被对方随手拍碎，然后被一脚踹倒。

“要我说多少遍，”傅长青像是一头愤怒的狮子，“叫我先生，你这是求学的态度吗？”

“对不起，先生。”

傅小雅趴在地上，恭敬地道。

但随之而来的还是拳打脚踢。

但打完之后，傅长青又慈爱地跟傅小雅道歉，为她疗伤：“你父亲没出息，我只能指望你了，小雅。”

“是，先生。”傅小雅恐惧地道。

“叫我爷爷!”

傅长青又一把将傅小雅推倒。

“不要，不要……”

傅小雅无数次想逃离这里，她祈求奶奶、父亲、母亲，但奶奶古板刻薄，父亲不管不问，母亲更是从没见过。

一年、两年、三年……

“我，承受不住了，求求谁能救救我，谁都好……”

没有强大的魔术，没有暴躁流火般的心智，她的恐惧是虚弱，崩溃的边缘是重演的往事。

那么，木实呢？

他被恐惧紧紧攥住心脏，他连死亡都能看做是亏本后的代价，但当感受到眼前模糊的人影的孤独与不安，他所构建的虚伪的、嘲弄的、钻营的、无谓的心防轰然崩塌。

他以为自己很坚强，但恐惧更加强大，毕竟从心脏刺出的剑，要怎样去防御呢？

哪怕眼前的人影模糊不清，他也知道对方是谁。

对方简单的动作，他也能明白对方的思绪。

无数次幻想，无数次期待，无数次的……折磨。

【木实……】

“嘻嘻嘻……”

小丑的声音悄然回荡，他觉得自己要赢了，被恐惧打败的人，多么美味!

然而，恐惧的尽头并非只有崩溃，除了发疯，我们还能愤怒，用怒火烧毁思维，躲在愤怒中，做个胆小鬼。

“都是你们的错!”

木实几乎要把牙齿咬碎，好似狂狼的吼叫声从他喉咙里发出。

“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们的错!”

“穿越!”

“灾难!”

“这些都是你们的错!”

“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有着一尾束发的虚影浮现，好似水晶的眼球将身体的红色纹路吸纳殆尽，化作两枚红宝石，散发着血腥的光芒，他张开口，干涩地道：

“错!杀!”

一拳、两拳、三拳……狂风暴雨轰然垂落。

每一拳，都有一道扭曲的符箓印在空中，狂雷涌动、腥风肆虐，犹如末日当头。

血红狂雷肆意轰炸，没有目标，没有目的，就是奔着将周遭一切毁灭，而污浊腥风无孔不入，借着雷势，蚕食周围的声、光、影等等。

木实所在的深层恐惧场域岌岌可危。

见此情景，小丑终于不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