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龙发现,眼前那块翡翠乍看明显不是绿sè的,而是黑sè的,而且黑得发亮,确切地说应该是“墨黑sè”,不过仔细观察一阵之后,张一龙又隐隐约约地看出来了,那并非普通的墨sè,而是黑sè中夹杂着绿sè,泛着一层绿光,好像是绿得发黑一样,越看越有那种感觉。
张一龙对翡翠了解不深,在他印象里翡翠就是一种“绿玉”,除了绿sè就没有其他的颜sè了,谁知道此刻呈现在他眼前的却是一块黑sè的玉石。
“难道不是翡翠,而是什么墨玉?”张一龙暗自想道,他开始有些怀疑了,只道有可能是这批石头鱼目混杂,有人将普通的玉石当做翡翠玉石,从而赚取利润,因为翡翠玉是“玉中之王”,名气高,价钱高,普通的玉远远不及。
尽管有这个疑点,但是张一龙很快做出了判断,认定眼下的玉是翡翠,而不是其他种类的玉,颜sè可以不一样,但质地不会有根本xìng的变化,眼下这块玉致密细润,透明度也比较高,也只有翡翠才有这个“本sè”吧。
张一龙这下吃的是翡翠知识匮乏的亏,看样子回头必须好好研究一下了,查资料,问行家,加上“实地考察”,比如去珠宝店、玉石店进行实物鉴赏,看多了自然而然也就清楚了。
“这块玉不错!”等到全方位看完之后,张一龙暗中忍不住赞叹了一声,隐藏在那块毛料中的翡翠莹润透亮,块度也不小,应该是一块好玉,只是张一龙不清楚,墨sè的翡翠行情怎么样,值不值钱,不过据他估计,一块翡翠不管颜sè是怎么样的,只要质地比较好,那价钱就不会低。
怀着这么一个看法,张一龙打定了主意,等下要想办法和那块石头的老板好好地谈一谈,看对方愿不愿意将那块石头让给他。
慢慢地,张一龙将视线从那块翡翠毛石中抽了出来,他表情淡然,谁也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看完那块石头之后,张一龙转而去察看场地上其余的赌石,大概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他利用透视眼一股脑儿地看完了,结果显示,除了那块“墨翠”,都不怎么样,要么是石头内部的玉化程度不高,要么就是翡翠所含杂质太多,其中还有一些存在裂痕等其他的毛病,这些都是张一龙排斥在外的因素。
张一龙在全神贯注地察看石头的时候,王瘸子等一干人也都在互相讨论着那批石头,其中王瘸子不时地留意张一龙,自从对方在他手上赌到一块极品好玉之后,他就对张一龙有了新的认识了,只觉得对方不再是那个默默无闻的新人了,而是一个高深莫测的新锐,至少在赌石场上他创造了一个奇迹,那是别人梦寐以求却又求之不得的。
“张老弟,感觉怎么样呢?”见张一龙回过了头来,王瘸子便赶紧一瘸一拐地走过来,笑盈盈地问道。
张一龙摇了摇头,说道:“我随便看看的。我冒昧问一下,那堆石头是哪位老板的?”
说着他指了指右后方的一堆毛料,王瘸子没有即刻回话,而是向一个人招了招手,叫道:“基才,张老弟找你!”
“什么事?”那人应道,随即朝这边走了过来,那是一个面sè黝黑身材矮小的中年男子,看他目光炯炯的,一副很jīng明的样子。
“是这样的。”王瘸子拉纤道,“张老弟问你那批石头。”
张一龙搭话道:“我就是想问一下,你那批石头愿不愿意转让?”
“你是要买我那批石头?”那男子惊疑道。
张一龙微笑道:“不是全部买,就想赌下其中的一两块,随便玩玩。老板,我不想为难你,你要是没那个意思,没关系的。”
那男子却忙道:“大家都是玩嘛,你要是喜欢哪块石头,我当然可以和你谈了,只要价钱合适,大家玩得愉快就行。”
“谢谢。”张一龙点头道,听到对方那话他心里一阵欣慰,要是对方没那个想法,那他可能就要与一块好玉失之交臂了,至于价钱一切好说,他估摸着那块石头也不会开出什么天价来,光看表面就一般的翡翠毛料,对方也没有漫天要价的理由了。
“张老弟,你是喜欢哪几块石头?”随后那男子走近那堆玉石,并询问张一龙。
“就这两块。”张一龙指向其中两块石头,一块正是内含“墨翠”的那块,而另外一块则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
“可以。”那男子毫不犹豫地说道,“这两块石头你是都要赌吧?这批石头我自己一块都还没有赌,不过都来自老坑,底子都应该很老的。张老弟,你眼力不错,你看好的石头能解出好玉吧。”
张一龙摇摇头说道:“你过奖了。我哪有什么眼力?不瞒你说,我这是第二次赌石,第一次是昨天,不过运气比较好吧,王老板让给了我一块好石头。”
“不会吧?!这简直不可思议!”那男子瞪大眼睛惊叹道。
他们均以为张一龙是赌石行内的后起之秀,他以前赌过很多石头了,由于悟xìng高,积累了不少宝贵的经验,谁知道对方说他才刚刚加入赌石行,这让人听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板,算了,那块石头我不要了,就买这一块,不知道你怎么卖?”张一龙琢磨了半晌之后终于做下了决定,他所指的那块石头当然是他中意的那块了。
“这个……”没想到张一龙那么直接,那男子顿时不由得愣了一愣,好一会儿才整理好思路说道,“大家都是熟人了,就不用说那么多客气的话了。张老弟,既然你喜欢那块石头,那你拿去玩吧。价钱好说,一万八你拿走。你看怎么样?”
“能不能少点?”张一龙一本正经地反问道。
他现在对于谈价也有了崭新的领悟了,无论是古玩行,还是赌石行,东西都没有一个定价的,价钱是在买卖双方商谈中确定下来的,去买东西的时候,看好了东西之后心里都会有个价位,对方出的价钱低于这个价那就认为捡漏了,但不管对方自己出的价钱多么低,买方都应该砍价,如果一口答应对方的出价,那对方心里反而会不舒服,认为自己出价低了,于是可能以各种理由当场反悔。
张一龙正面对的正是这个情况,那块隐藏一团黑sè翡翠的玉石,其真正的价钱肯定不止一万八了,这是张一龙所能肯定的,换而言之,这个“漏”是捡定了,但是他并没有马大哈似的一口答应对方,假如他二话不说地爽快答应下来,那那老板心里面肯定会怀疑了,觉得那块石头有问题,对方竟然那么看好,说不定真会大涨,这样一来,这笔生意怕是够呛了。
“张老弟,这个价钱其实一点儿都不高的,那块石头赌相不错的,块度不小,又是细皮子。”那老板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地说道。
张一龙轻轻地点了一下头说道:“这个我也看得出来,但是……一万八,我有点儿不敢玩了。你也知道,我只是一个新手,价钱比较高的石头我要谨慎,毕竟赌石有风险。”
“张老弟,那你说吧,你最多给多少钱?”那老板见张一龙有打退堂鼓的倾向了,便立马说道,生怕张一龙不跟他赌似的。
张一龙对那块石头的情况不清楚,但一旁的王瘸子等人心里却是有数的,他们这次这批石头平均下来每人也不过花了四五万而已,现在那老板一块石头就要张一龙差不多两万的高价,这确实有点儿狮子大开口的味道了,不过赚钱也是在情理之中,谁不希望自己手中的石头能实现较高的利润。
因此那老板有些着急了,摆在他面前的可是一个赚钱的机会,他才不会轻易放弃。
“一万二。”张一龙想了想道。
“一万二太低了,一万五,最少一万五!”那男子郑重其辞地回话道。
张一龙眼神流动,若有所思地注视着他,好似犹豫了片刻,过后点下头来说道:“好了,一万五就一万五吧。老板,这块石头包了!我马上给你准备钱去。”
“行!”那老板高高兴兴地答应着,从几千块钱收购来的石头现在卖出了一万五的高价,让他一下子赚了一万多,这如何不高兴。
不过此刻除了张一龙本人,谁也不知道,那块“貌不惊人”的石头里面却隐含着一片神秘的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