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剑 第338章 重现

虽然圣门每日的守卫排布都不甚相同，但以雨燕的能力和在圣门的地位，她自然轻车熟路，身形飘渺，还时不时回过螓首，瞥着身后的叶九重，俏颜如花，喜不自胜。即使身处险地，她依旧镇静异常，所想的竟是与叶九重同生共死的情缘。

青萝居于九重之后，清楚看得见雨燕的动作神态，不禁也为这当朝公主的气度所折服。前面三人稍快，而凌素却是故意拉着柔儿慢了下来，这让柔儿有些不满，嘟着嘴埋怨道：“凌素姐姐，你为何要拉着我啊，都被他们赶超了……”

凌素有些哭笑不得，定了定神，蹙起柳眉，疑虑道：“妮子，你这么着急，莫非你真的想好怎么去对付那位仙子了吗？你可要想好了，她的身份是……”柔儿不过是小女儿心态，为的是在轻功之上不输于旁人，哪里会想到旁处，这下听凌素提起，便是乱了方寸，惊呼道：“对啊，我们要面对的是公子的祖母和父亲……这……凌素姐姐，我们该怎么办？”

凌素伸手攥着柔儿冰凉的纤手，微微摇头，叹息道：“我也不知，如今而言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但就如同叶九重说的，那圣门中的两女，必须要死，才能让我叶家获利。姐姐只是给你提个醒，做好准备，免得一会你乱了方寸。”

“唉……”凌素朝着依旧有些愣神的柔儿微微颔首，感慨一声，便是拉着她加快了步伐。

一声轻叹彰显了这江湖中人的无奈，即使是至亲之人，也不免要兵戎相见，你可以理解为利益驱使，甚至命运也罢，但岁月终将记下这一桩桩的缘起缘灭，这便是江湖……

雨燕美眸一闪，提步一跃，攀上了一棵古树，俯瞰着这浩大的贤王府。其余几人也跃上树梢，皆是疑惑地望着眉宇间有些凝重的女子，不懂她突然停下的原因。叶九重提前几步，仔细观察着这王府，见这周围并无巡逻守卫，但那房屋间自有一股奇异的形态，可他却是说不上来，只得偏头询问雨燕：“雨燕，不知在这停下有何用意？”

雨燕愁眉不展，叹息道：“我原以为凭借我的记忆，自然可以带着你们到达内院，却不想我竟是忘了此处有着一道槛！”凌素出自云水剑派，对奇门遁甲有着些许研究，便是惊疑道：“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恐怕这内院门口设立着一处阵法。这阵法颇为宏达，一个大阵法包含几处小阵法，且各自阵眼首尾相顾，若是硬闯，稍有不慎，便是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真不愧是圣门！”

此言一出，几人皆惊，若真如此，便是麻烦了。青萝无奈地摇摇头，道：“奴家不擅长阵法，怕是无能为力！”柔儿却是稍松一口气，有些庆幸不用如此快地见到那位仿若九天玄女般的女子。

叶九重紧皱着剑眉，不甘地一挥拳，叹道：“难道我们真的只能行至此处了吗？”雨燕略微思索之后，抬眼望着脸色平静的凌素怔怔出神，片刻后，其娇笑一声，道：“既然凌素姑娘能如此清晰地看出这阵法排列，想必已是有了万全之策。呵呵……不说我都忘了，凌素姑娘可是云水剑派的出世弟子，那鬼谷以阵法著称，而作为千年宿敌的云水剑派也不会差到哪去。还请凌素姑娘破此阵法！”

或许是凌素离开云水剑派太久，而且武功愈发结合了魔门之功，气息发生了些许转变，潜移默化之中，众人都已忘记了凌素是云水剑派出世弟子的身份。如今提出，几人恍然大悟，纷纷求助似的望着凌素。

凌素不苟言笑，依旧冷若冰霜，微微颔首，也不多话，轻启朱唇，简洁道：“尽力而为！”话罢，她纵身跃下，稳稳立于第一个阵法的阵眼处，依托于此，其冷眼观察，计算好了各自阵法阵眼之相距距离。随后，她心中有了明悟，那清冷面庞竟是浮现出一丝如暖阳拂面的笑意，喃喃道：“看来也唯有我能破此阵法了……难道是那位故意所留吗？”

话到此处，凌素面色渐渐凝重，低喝一声，已然出剑，霎时，月辉洒在剑身之上，流萤千转。如水剑气蓦然而出，四散开来，而女子自身恰如其剑，剑气逼人，伴着月华，高贵冷艳。

“云水剑！”青萝怔怔地望着那泛着光华的宝剑和那气息逼人的握剑之人，眸子里的贪婪一闪即逝。

但那隐晦的目光却是没有逃过心思慎密的雨燕的眼睛，其冷冷一笑，贴在九重的耳畔，轻声道：“九重哥哥，你觉得青萝此人如何？”叶九重瞥了眼低头观察凌素的女子，稍稍摇头，低语应道：“看不清，但她此番的目的必定不止圣门中的两女。呵呵……你先前用言语试探于她，她也只是一笑而过，由此可见她的心性坚毅，这个组织不得了啊，一个青萝已是如此厉害，恐怕会成为这天下间又一股势力啊！”

柔儿根本不关心身旁三人的暗流涌动，只是注视着此时的凌素，见到如此表现的凌素，不禁兴奋异常。

却说凌素气息愈发雄厚，美眸一凝，便是轻点足尖，跃于空中，快速挥剑，洒下片片剑花，那如水光华落于各阵眼之上，即迅速包裹，使那些阵眼光芒渐暗。须臾间，那些阵眼已是被击毁，若没有云水剑的光华，又如何能破除阵眼，这恐怕有着些许深意。

阵法既破，那么内院之内便是畅通无阻，但凌素却无破除阵法的兴奋，伫立原地，久久不语。其余四人纵身跃下，却见凌素面色有异，皆是有些疑惑。柔儿抬手攀上凌素香肩，担忧道：“凌素姐姐，莫不是刚刚破阵之时受了损伤？”

倏然，凌素回过神来，摆手道：“我无事，现在就看公主的了。”雨燕悠然一笑，翻墙而进，身后几人紧紧跟随，这下，他们已是到了圣门内院之中，距那看护之地不过一步之遥了。

侧躺于浴桶之内的凌如是睁开了双眸，轻笑一声，叹道：“呵呵……果然不出所料，看来那位凌素孙媳妇也已到了。”言罢，她从水中站立起身，细水顺着雪肤滴下，擦拭完娇躯之后，那如画的身子在射入屋子的月辉下泛着光泽，肤如凝脂，熠熠夺目。岁月并未侵蚀掉女子的美貌，反而使其气质沉淀下来，愈加香醇。

一直着素衣的凌如是却是羞红着脸，选了锦华罗衣，显得雍容华贵。穿戴整齐的女子出了屋门，屋外早已集结了数十位气息慑人的黑衣男子，皆是敬畏地望着这个女子。

女子对他们的凛冽气息并未在意，轻移莲步，行于诸人之前，轻启朱唇，声如黄鹂：“我接手你们不过几个时辰，或许你们还不能接受圣门中我的存在，但事实就是如此，我才是圣门之主！若是违抗，那么只有……”话到此处，女子顿了顿，瞥了眼这群桀骜不驯之辈，娇笑一声，径直离去。

“死！”待凌如是出了院门，那清幽的话语才传了过来，虽然话语声不大，但所蕴含的杀伐气息令得众人凛然。

立于众人之前的就是当日击得叶风掉落山崖的闻仲，那么这帮人就不言自明了。

圣门杀手团！

尽管贤王对他们说的不过只言片语，而凌如是掌握这帮杀手不过两个时辰，但他们已是对凌如是这个新主人死心塌地了，原因无他，只是令人敬畏的绝对实力！既然凌如是已经先行前去，那么他们的任务也已是明朗了，只听得闻仲一声令下，这些神秘杀手便是一跃而起，飞向了不同的去处。至此，这场激战才真正要拉开了序幕。

按理说，圣门内院的守卫应是众多，但一路上却无一人，这让身在圣门多日的雨燕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叶九重却是冷冽一笑，有了计较，缓缓道：“雨燕，不需要着急了，想来我们的一切行动都在对方的计算之中，甚至我们来此的人员都被对方猜测到了。据我说知，圣门军师已经离京，能有这般智谋的，恐怕就是那个隐藏于圣门幕后的神秘人了！”

青萝与雨燕还好，但凌素与柔儿却是有些发愣，她们能知晓此人，只是因为她们已经与之见过，而叶九重却能猜测出这人的存在，足以显示其智谋的高深。

倏然，雨燕停下了身形，举目朝着当中的一处屋子望去，抬起柔荑，清然道：“就是这里！”身后四人也顿住了身形，感受着四周的情形。

蓦然，一侧的火把却是亮起，映照出了两个人，一个男子一个女子，男子自然就是圣门之主，但奇怪的是圣主恭敬地立于坐着的女子身后，显然此时是这女子为尊。这时，女子那好似万般凄怨的声音传来，惹人遐想：“诸位，老婆子在此等候多时了！”

这般情况之下，消失了二十余年的一代剑仙终于重现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