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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骑 第二零五章 宗教与贸易

作者:阿菩 分类:言情小说 更新时间:2023-04-20 15:32:47 来源:笔趣阁

环马高地一战天策唐军的胜利,令长安方面由咄咄逼人的攻势一转眼改为守势,就在剑阁西北出现吐蕃骑兵后不久,孟昶便仓皇撤回成都,安审琦接到命令之后渡过渭河,天策唐军几乎兵不血刃地就接收了孟蜀在关中西部的渭南领地,收取了凤州。更令安审琦惊喜的是,孟昶竟然没有将带不走的存粮烧掉,安审琦一下子也未能清点清楚,但总数当在十万石以上,这下子安审琦部几乎就可以就地而食了。

秦州方面收到消息之后,慕容春华笑道:“听说那个孟昶本来也是有一些雄心壮志的,现在怎么变得这样听话。”

张迈笑道:“未经历过风雨的雄心壮志最是脆弱,一遇挫折马上就会倒向另外一个极端了。”

范质在旁道:“孟昶是被我们的军威吓破了胆,但交涉之道,需要张弛有节,如今他们服软,我们也该给他们一个下台阶,不如我们且安抚他们一下,稍稍恢复与孟蜀的交谊。若明年能重新开通兰州与巴蜀之间的商道,对我们来说是极有好处的。”张迈这时也接到了郑渭的书信,知道政枢与蜀商之间有了暗中协议,便答应了,让范质代自己草拟一封给孟昶的书信。又向吐蕃传话,勒令他们不得侵犯汉中、11西这勒令明着是向吐蕃诸族发出,以酬孟昶的退让,其实为的却是收取两11百姓的民心。

本来惴惴不安的蜀地军民听到消息果然心里都安定了下来。

自此天策唐军控制了秦岭北萋的西线,直接威胁长安。全军上下都跃跃yù试,连安审琦都想着要连冬围攻长安城了。

就在这时张迈却向诸主耍将领传下命令要他们在顾及士兵士气的情况下“准备过冬”。

“这一回是真过冬了。”张迈悠然道。

就在凉兰巴蜀转入宁定的同时,长安方面却愈加的不安了,原来西北方面竟传来了一个比环马高地契丹战败的消息更大的噩耗据说耶律德光的大纛忽然北移了!

这时已经回到夏州城的李彝殷更发现:不但耶律德光,甚至连耶律朔古也有北退的倾向!

定难军诸将赶紧聚集,现在天策的两大步骑精锐都遭受了重创,契丹在朔方、套南也不是站不住脚,为什么却在这个时候忽然准备撤退?

这种撤退,是真撤退还是假装撤退的陷阱?

党项的几个元老都倾向于这是契丹的一个陷阱,但李彝殷却认定契丹是真的撤退。

“契丹会撤退,是张元帅不久前才给过我的一个预言,虽然我不大明白他为什么如此有把握,但他既然会作出这样的一个预言,绝对不会事出无因。眼下我们仍然是天策的一个屏障”李彝殷说道:“我找不到张元帅将我们往火坑里头推的理由来。”

李彝秀道:“那么,我们要听张元帅的话,连冬追击了?”

诸元老一起惊道:“不可不可~!那样太危险了!”

李彝殷沉吟道:“如果真的打追击战,确实危险。但如果情况真如张元帅所说契丹会弃套南、朔方,那我们不追又实在可惜。”当下传令,命李彝秀率三千骑兵出击,自己率领五千骑兵为后,进行试探xìng的攻击。

如今已是严冬,在这个季节哪怕不是打仗,只是骑马出城去硬抗那可怕的西北寒风,也必须是党项一族中的精锐不可。

“如果契丹反击强劲就退却,如果契丹反击软弱,那就进攻。”长安城内关于契丹的消息是越来越坏,桑维翰派了人追上耶律屋质去质问契丹为什么不守盟约,谁知道耶律屋质不知道为什么,在出了长安城后不远,就因为北面来了一个耶律德光的使者,两人耳语了几句后耶律屋质脸sè大变当下就快马加鞭日夜不休地赶回去,以至于桑维翰的人竟然赶不上。

“什么!”石敬瑭的脸上,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愤怒。

耶律屋质才刚刚回去双方的盟约言犹在耳,怎么契丹就背信弃义了?石敬瑭知道契丹肯定是出事了!

桑维翰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契丹虽是胡虏,但耶律德光不是蠢才,应该不至于这边才答应我们,那边就干出祸害同盟的事情。

天策若再坐大,对他们契丹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石敬瑭怒道:“那你来告诉我,契丹那边是怎么回事!”

“这、这”桑维翰答不上来,他也觉得契丹不应该会在这个时候出尔反尔,然而事实胜于雄辩,现在唯一的解释就是:耶律德光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比甘陕大局更大的事情了?

刘知远的大营之中,一个和尚带着微笑,站在一旁。

当日远袭秦州之后,刘知远功败垂成,凭心而论,他抛下大军自己去偷袭秦州,从事后成败而论,确实堪为他人诟病,但主将者有时候行事也不能太过拘泥,当年曹操与袁绍决战事,就曾率领五千精锐偷袭敌后,只不过曹操当初成功了,而刘知远失败了而已。

此事之后,刘知远不恨张迈、郭威,却恨孟昶不能作为自己的强援。他这几日回想之前种种迹象,越想越觉得自己的预料没错,只恨孟昶不肯为援,以至坐失良机罢了。

等回到大营,虽然主力军在慕容彦越的主持下大营幸保不失,但石敬瑭对他的信任却降到了最低点,眼下石敬瑭不撤换他,那只是为了不犯“阵前易将”的大忌!

就在昨日,当契丹忽然有大变动的消息传来之际,一个和尚秘密来到了刘知远的大营。

“你是说”刘知远瞪着和尚:“契丹北退,都在张元帅预计之中?”和尚微微一笑:知远瞳孔收缩了一下,道:“这么说,这一切都是张迈布的局了。只是我不明白,你今天到这里来,为的是什么!”

和尚道:“贫僧于军国大事,所知不多,此来是转达元帅的一句话:希望刘大将军,还能记得当初的约定。”刘知远也看得出这个和尚在天策军中地位不高,所以也就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向后倚着靠椅,猛地望向北方,喃喃道:“错了错了……………,我们都猜错了!难道……杨易不在关陇……他在那边?”huā开两朵,各表一枝,不说已经进入寒冬的关中地区,却说当今年天气才渐渐转凉时,漠北与西域之间的通道却正处于繁忙季节。

这种夏季才过、秋季方兴时,野草正盛,马群正肥,当此之际,最适合赶路。

尽管西域、漠北处于两个政权的统治之下,但这并不能妨碍商人的步伐。漠北产皮毛,也产马,西域的马种品种较优,漠北之马则以量取胜,所以两地同是产马,却还有交易的空间,且西域则产有各种奇珍异宝一这些是漠北贵族酋长们所需要的,更别说自天策政权勃兴以来,龟兹、疏勒等地棉纺织业大盛,棉纺衣物的价格大大降低,以此与漠北的皮毛作为交易,也是大宗的交易货物之一。

除了西域、漠北本身的交易,还有来自东北地区与西域的交易。

东北地区的出产可比漠北更加丰富,那里有海产品,有良木,有补药中的极品一人参,有珍珠中的极品东珠,而来自印度的珊瑚,来自天方的绒毯等等,则是东北豪酋们的最爱。

本来东北地区与西域地区的交易,可以透过中原的商队进行,但通过中原的中间商成本甚大,于是漠北地区就有精明的回纥人打通层层关节,贿略了漠北道路上的大小诸族,用马队将东北地区的货物直接运往小金山。

漠北大小诸族无论是族民还是酋长,其实也很需要这些商品,沿途诸族大多合作,不少酋长甚至还暗中参与了这种买卖。

而小…金山那边,杨易奉行张迈的政略,从一开始就没准备截断漠北与西域之间的民间交往,只要不是铜铁之类的战略物资一律放行,且商旅一旦过了小金山,缴纳了一定数量的,便可以得到在天山北路通行的凭证,到了碎叶若再缴一笔钱,就可以南下进入宁远,或者在轮台缴纳一笔钱,就可以通行安西了。

天策政权下的这种管理,比起在漠北要贿略沿途的大小诸族,无论时间成本、人力成本还是金钱成本都要低得多,更别说安全xìng了,这些都让到过这里的商人暗中感叹,希望漠北也能建立这样的秩序才好。

在这样的利益驱使下,只要不是天策大唐与契丹之间正在发生大规模的战斗,便会有一拨接一拨的马队行走于西域与漠北之间,哪怕甘陕地面上四国混战的乱局,也没影响到漠北的这一拨商旅潜流。

回纥商人的行动,除了给漠北带来货物以外,还带来了文化与宗教。

汉地的文化,比如儒家、道家,乃至汉传佛教,其实不是没有传入过漠北,但是中原地区生活较为安逸舒服,在这里雨酿出来的文化与宗教,无论是儒家的优雅自律,道家的闲暇安逸,还是禅宗的思维辩证,都与生活艰辛的漠北格格不入,这里的牧民,他们需要的是另外一种安慰,所以无论汉传文化中的儒释道,传入漠北之后都很难站稳脚跟。

倒是吐蕃高原上,其民众生活的艰辛程度与漠北牧民差相仿佛,

在这样的基础上酝酿出来的蕃传佛教,虽然比之汉传佛教多了许多神秘乃至mí信的sè彩,然而却更加符合漠北牧民们的知识水平与思维模式,因此蕃传佛教一入漠北便大受欢迎,漠北底层牧民们的生活其实要比中原底层农民的生活还艰苦得多,他们很难去欣赏高度发达的唐诗,很难去想象采菊东篱下的隐士生活,对当头棒喝式的禅宗机锋也没兴趣,却很容易与蕃传佛教产生共鸣。

且佛法之在漠北并非无根,从很多年以前漠北牧民就都已经知道佛的存在,有这样的基础,蕃传佛教的教义进入漠北之后,便在不长的时间内产生了相当的影响。甚至就是一些豪酋,还曾不远千里去寻求一些活佛开光过的宝物,甚至派遣子弟去接受活佛的加持。

这些宗教交往,也都与经济贸易混在了一起。

漠北、鼻域之间的贸易通道,虽然在规模上不能与丝绸之路的主干道相提并论,却也可以视为丝绸之路的一个分支。且这条民间商道也是在天策大唐鼎定安西之后才日发繁荣的。

这时,正有几支商队从契丹在漠北的军政重地镇州出发,一路与阻卜等部大打交道,许多部族不仅为他们开了方便之门,甚至还托了他们购买各种西域货物。

这几支商队预计着只要能平安回来,赚个三五倍利润是不在话下的。他们拿着各族大族长的信物,翻过乌山山脉(今杭爱山脉),仅走了一程,眼看着离小…金山不过五百余里了。

“等走过这五百里到了小金山,那我们可就发了。”一个商队首脑呵呵笑道,几年之前他还只是一个马夫,因缘巧合之下走了这条商道两个来回,如今就已经拉上了一支上百匹马骆的队伍,就是漠北的各族豪酋遇上他也客客气气的,因已经走过几次,所以对这一条道那是极熟悉的了。

他的马夫道:“老爷,1小金山那边,是唐人的领地了吧我们虽然有阻卜等部的各族老爷们给的信物,所以这一路走的平安,可到了唐人的地方处,他们会不会抢我们的东西?”那个回纥商主呸了一声,道:“你懂得什么!到了小金山才更安全。1小金山的守将慕容肠,我也是见过的过了小金山,让他们验过我们未夹带细作,就可以一路平安到轮台。轮台那边的市井可比镇州繁荣多了,到时候让你小子开开眼界!”

轮台(今乌鲁木齐)在天策军之下虽然日益繁荣但为时尚短,与疏勒、龟兹、凉州、兰州还是不能比的,可比起镇州来,强的却不是一个档次了。

那个回纥商主忽然想到了什么,道:“1小子,过了小金山,你就要叫我张老爷了。”

“张老爷?”

“没错。”那回纥商主道:“你记住,你老爷叫张存仁,这是我的汉名。在唐地做买卖,总要有各种登记,有个汉名顺当得多。还有,你小子也该学学唐言,现如今这世道,若是不懂得唐言,别说生意总归做不大,就是做马夫的,不会说唐言也做不好。

这三支商队是在乌山西麓遇到后结伴同行,声势甚是不小,整个商队由张存仁等三个大商主为骨架,另外有数十小商贩跟随,此外那些马夫、护卫之类,也大多自己夹带了一些sī货,准备到了轮台出售再做点买卖。这三个商主其实也不是这三支商队的大老板,只能说是组织者或者盟主的角sè。

说着说着,张存仁忽然望见前方一个山头,一拍大tuǐ道:“不好~!这附近可有个煞星!得小心些。”赶紧让人传话下去,并知会另外两个商主。

那马夫道:“煞星?各族族长都和老爷你有交情,萧国舅也托老爷买珊瑚,还有大唐的将军我们都不怕了,还怕什么煞星。”

“你懂得什么!”张存仁道:“萧国舅是我们的靠山,慕容肠会收我们的关税,各族族长也托我们买卖东西,所以都给面子,但这个煞星,却是一个强盗!一帮马贼!”

“强盗?”

“没错!”张存仁道:“那是这几年忽然冒出来的一个小子,二十岁都还不到的年纪,手段却忒狠辣,纠结了数百号人马,就在这附近,平时游牧,遇到过往商人、部落就下手抢劫,走这条路的商队没被他盘录过的。”“才几百号人马,那怕什么……”

话才落地,便见远方忽然烟尘滚滚,有数百骑士冲了过来商队前面的护卫见状脸sè都变了,赶紧变阵准备迎敌。

马夫叫道:“哎哟,可别真遇到那马贼了。”

张存仁眺望了一下,见冲过来的骑士气势如虹,其中更有人手持一面丝绸旗帜,绣着一头饿狼那狼张大了血盆大口,两颗獠牙竟绣成了两把尖刀,张存仁叫道:“没错,真的是他!就是那双牙刀狼!”这支商队有上千人,漠北的商队跟中原地区的商队可不一样,就算是马夫、商主也都是玩命的人,见状都拔出兵器来,张存仁的马夫眼看对方比自己人少,倒也不害怕。

忽然间背后得得声响起,那马夫向后一望只见后方又出现了两支队伍,也都有数百人,正从后面包抄,眼看商队已经陷入包围!

忽然间又有人指着左前方的山坡道:“那上面还有人!”

张存仁举目望去,果然见山坡上又有数百人,树立着一面很大的双牙刀狼旗帜人人有马,个个带刀。这四拨人马加在一起,人数已经超过两千。

张存仁的马夫这才害怕了,叫道:“老爷,他们可不止几百人啊!”张存仁也有些惊讶道:“拔野这小子!这才过了一年,又被他聚拢了这么多人!”

他虽然惊讶,却不惊慌,马夫眼看主人居然这么镇定,不禁佩服。

这时另外两个商主已经赶了过来,与张存仁商量如何迎敌。

张存仁道:“不能打不能打!这个双牙刀狼我认得,厉害得很!

他们盘踮在这契丹、天策两方都鞭长莫及的地方,打劫过往商旅可有年头了。去年他们抢了达旦某部的马,达旦部派了两倍人马围攻也被他们打败了。后来又去小金山附近袭扰唐军派出五百府兵,也只是将他们逼退,咱们就算人比他们多几倍,也不是对手。更何况他们如今兵马比去年更强壮了,打不过,打不过。”

一听张存仁这话,另外两个商主都慌了,其中一个道:“张老爷,听你的口气,好像认得他。”“是认得,还有几分渊源。”张存仁说。

再个商主惊喜道:“什么渊源?”

“这个双牙刀狼马贼的头目,叫做拔野。”张存仁笑道:“他去年被小金山的慕容将军打了一阵痛的,烧了他的几个存粮窟,是我将商队多余的粮草资助了他一些,才帮他渡过了难关,因此算是有些香火之情。”马夫一听嘟哝道:“老爷,原来你和强盗有勾结!”

张存仁骂道:“你懂什么!咱们出来做买卖,这些地头蛇能不招惹就不招惹若是一路遇到拦路的都厮杀,能从临潢府走到镇州?能从镇州走到轮台?”另外两个商主听了反而点头。

张存仁又道:“说起来,这个拔野虽然可恶,但竟也不像其它马贼,懂得不能竭泽而渔的道理,所以这几年路过的商队也只是给他雁过拔毛,只要不惹急了他,不会被下手往死里宰的。若不是他有这份眼光,我也不会资助他。”

另外两个商主道:“既然这样,那如今可要请张老爷去和他交涉交涉了。只要他不盘录得太过分,我们愿意出点买路钱。”

张存仁答应了,便带了一个马夫,一个护卫,另外两个商主也各派了一个人跟着,五人拍马向山坡跑去,一边大叫:“是老朋友,老朋友,别放箭!”

那些马贼倒也容得他上了山坡,更有人将张存仁等待到他们首领面前,那马夫偷眼看去,只见那马贼首领骑着一匹混血的西域高头马,左手戴着一串佛珠,右手按着一把弯刀,左边半张脸颇为英俊,看上去不过二十上下,右边半张脸却满是刀疤,可见是身经百战,叫人一望就害怕。那马夫赶紧低下头去。

原来,这一伙马贼的首领便是当初柴荣放走的那个俘虏营的少年拔野,当年他与柴荣分手,带走了一批少年俘虏,这批人就是他的老底。

拔野本xìng凶悍机智,在俘虏营中目睹了唐军的一些收编手法与行军建制,他也真有天分,浪dàng后竟以此来部勒手下逐渐发展壮大,成为西域、漠北之间的一支两不属力量,活跃在小金山以东三百余里,在南北二千里间经营了十几个巢xué向东袭扰漠北诸部,向西甚至去偷入天山北麓游掠,正面作战虽然还不能与大唐府兵相比,但侧面袭扰却叫天策、契丹的宿将也感到头疼。至于寻常商队,就算数量相当也不是他的对手。

却听张存仁嘻嘻笑道:“拔野老弟,恭喜啊相别这才一年,就拉起了这么大的队伍了。用汉人的一句话,那叫士别三日,刮目相看。”那拔野哈哈一笑,道:“我说是谁,原来是张老板。张老板发财,你的商队也大了十倍了。”

张存仁嘻嘻道:“没有没有,我在这商队里头,也只有一两成,其他的都是朋友。”他说着又拿出一袋好酒来上前奉上,拔野接过,也不疑有他,拧开了塞子就喝,叫道:“马奶酒,没去年那葡萄酒有味!”

张存仁笑道:“这一趟是往西边去带的自然是马奶酒,都是随身喝的,得从轮台回来,那时候才有尊萄酒啊。”

拔野笑道:“张老板也是老朋友了,那就老规矩称们商队的东西,我要两成!交出东西,就放你们过去!”那两个商主派着跟来的人都面有难sè,虽然他们也明白这一趟要出血,但每个关口就被搜刮去了两成,这趟生意也就别做了!

张存仁却依然笑嘻嘻的道:“拔野老弟,你这样未免太不仗义了,像我们从东面往西面走的口袋里都是粗货,值什么钱?总得我们去了轮台换回了的才是好东西啊。不如这样,你且放我们过去,我们留下些酒水请兄弟们痛饮一顿,等我们回来时,那时再加倍奉上珍宝财物,你说如何?”拔野冷笑道:“你当我三岁小孩么?就这样放你们过去?谁晓得你们到不到得了轮台!”张存仁道:“要不这样,眼看着小金山也近了,到了那里我们能补充存粮,我们且将半数肉羊、存粮留下,算是给兄弟们吃一餐饱的!如何?”拔野冷笑道:“你当我们是叫huā子?也罢,看在老朋友份上,我只扣你们一成的货物吧。”

张存仁苦着脸道:“拔野老弟,这些东西其实不全是我们的,都是东面各大族长让我们代运代售的,我们自己的货物其实不多,你要真拿了一成,我们所有人都赔不起,回去没法跟贵人们交待,左右是死,你是要逼我们拼命啊!”

两人你来我往,拉椐了好半天,才算定下了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数字,拔野也不要那些皮毛之类,全要了黄金、白银、东珠等物,张存仁回去与商队诸人商量,众人虽然觉得数字不小,但肉痛一点还是可以拿得出来,又见拔野人强马壮,还真不敢真的开战,心想割肉总好过拼命吧,便凑齐了一麻袋黄金白银和三颗东珠,由张存仁带上山坡交接。

拔野笑道:“看来你们商队肥得很,这次我的价钱开得低了啊。”几个陪同上山来的商户一听脸sè一变,拔野笑道:“放心,你爷爷我是言而有信的好汉子,你们有情,我就有义,不会再动你们!”他不但不动,还答应护送他们直到小金山。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拔野叫来二当家、三当家,让他们先带大部队回去,自己却带了三百心腹,果然护着商队一直走到离小金山一百五十余里,这才召来几个商队的头目道:“我就送到这里了,再往西会遇到唐军,那帮人可不好惹!

我也不想惹他们!你们这一路去,包管不会有事了。今晚我们驻扎一晚,明日我便告辞。”

众商家见他果然分毫不犯,这才真正放心,几个有见识的又暗赞了他几声,觉得这个拔野颇有见识,可以结交。这一路来拔野护送了他们三百余里,还帮忙打跑了好几拨马贼,这笔买路钱贵是贵了,却也算值了。

不过他们却不知道当天晚上,拔野却带了几个人偷偷钻入张存仁营中,低声笑道:“老规矩了,你替我去轮台出货,回头买入些我要的东西。你知道我要什么。东西如何交接也是老办法。说着将几个麻袋丢在张存仁脚边,连同先前这支商队凑出来的买路钱也在其中。

张存仁打开了麻袋见里头全是金银财宝,啧啧叹息道:“拔野老弟啊,你今年真是大发了,这么多的家当任是谁也够huā十辈子了!”

拔野脸sè一沉,一按刀柄,道:“我家业渐渐大了,这些可是我几千兄弟的家当,你要是敢贪墨了,两万里路我也杀到你老家来个鸡犬不留!我们是马贼不是军官,天下分天策与契丹,我的马蹄却不分胡汉!”张存仁笑道:“放心放心,岂止你不放心我,镇州那边的族长们也都扣着我的妻儿老小呢,我总得回去的。要回去就得经过你小爷爷眼皮底下,天底下谁不知道,这小金山以东南北二千里都有小爷爷你的眼线。所以我哪里敢贪你的钱。”

拔野哈哈一笑,又道:“这次去轮台,想办法给我弄一匹汗血宝马!二十柄横刀!”

“这可为难了。”张存仁道:“别的好买这宝马宝刀,唐军盯得严,有钱也没处买去。特别是汗血宝马,就算买到了也运不出来,小金山那一关就没法子过!”拔野有些失望,挥手道:“那就算了吧!”

张存仁忽然眨了眨眼睛道:“1小爷,其实以你这样的身手势力,若是去投了天策,兴许转身就能有宝马宝刀赏赐下来了。”拔野哼了一声,道:“寄人麾下我要东西自己抢岂不好过?还要人家赏赐!”

张存仁笑道:“那是,那是。”拔野便带了手下离开,第二天双方才算真正分别。

这边商队向东,又走了数十里,已进入小金山百里范围之内,沿途已经出现一些零散的天策斥候张存仁心中大定,对马夫道:“行了行了,到了这里西行一路就算有八成算成功了!”

马夫道:“不会再有马贼了吧。”

张存仁笑道:“不会了,保管毛贼也没有”

他还没说完忽然前方又发生了尖叫,张存仁惊愕中,却见商队前面正转过一座山,惊呼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他还没反应过来,便见骑兵从四面八方围来!

上次拔野围来,还只是包抄,这一次来者行动不仅神速,而且严密!没一顿饭的功夫,竟然就将这支上千人的商队来了个十面包围!

张存仁脸sè大变,马夫惊道:“这这老爷,你不是说没马贼了吗?怎么又来了这么大一拨?这一拨马贼,怕是比那个双牙刀狼还厉害啊!”

听了他这话张存仁反而心中一定,寻思:“这方圆千里,哪里还有比拔野更厉寄的马贼?再说这里又已经在小金山百里之内除非是……………”他心中划…过一道电光来:“天策唐军!”

那边拔野辞了张存仁以后,带三百骑径自向东北,一路走了四百余里,眼看再走二百里路,就有他的一个巢xué在。拔野深知狡兔三窟的道理,虽然经营的巢xué超过两位数,但大多只是临时据点,只有两百里外的这个巢xué才是他的大本营。

若是在中原,这样的六七百里足以是一个大州了,在这一带却是苍苍茫茫,只有高山、戈壁,全无人烟。这样的荒原,若是没人带路,非mí路不可。

拔野却走得全不加思考,仿佛对这二千里间的道路熟如掌纹。

忽然间远处有一骑缓缓走来,远看着似乎是匹受伤的马,望见了这边有数百人赶紧躲藏,但又望了一望,反而迎了过来,等人走近,拔野才认出是三当家,见他一身的鲜血,显然受伤不轻,惊道:“你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三当家哭了出来,叫道:“大当家,咱们家,咱们家”

“咱们家怎么了!”

三当家哭道:“咱们家没了。只有我一个人逃了出来。”

拔野大怒道:“你胡说什么!我虽然带走了三百心腹兄弟,但你们手底下也还有两千多人,这附近又没什么强部,谁能灭得了你们!”三当家哭道:“不是灭是是被征去了。”

“征?”拔野有些错愕,随即想到了什么,道:“契丹?”

双牙狼虽是一伙马贼,但他们平时放牧,偶尔抢劫,在契丹眼中,其实与部落也没什么区别。契丹若有战事,总会对各部进行征兵。

今年春夏之交时,契丹就已经自漠北进行过一次大规模的征兵,将各族精锐都征了过去入伍,据说已经南下去打中原了,那一次征兵一来拔野机灵,二来双头狼营所在之地比较偏僻,所以躲了过去,没想到这次又是在劫难逃。

拔卑亨道:“他们来了多少人,你们就这样被他们征了去?实在躲不过,不会弃寨逃跑吗!”三当家道:“不知来了多少人,只是忽然间就将寨子给围住了,近两千人全堵在里面,不出来归附就都得死。”听三当家的描述,似乎忽然掩来的契丹军容鼎盛,非同小可。

拔野又是一惊,要将寨子忽然围住,那可非是大军不可,他想了一下,又叫道:“不对,不对!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啊,离小金山不过七八百里,契丹的大部队怎么会开到这里?除非难道又要打大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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