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笔趣阁 > 言情小说 > 名门 > 第一百一十三章 风雨将至

名门 第一百一十三章 风雨将至

作者:高月 分类:言情小说 更新时间:2023-04-20 15:44:18 来源:笔趣阁

日,在长安的各种酒楼茶馆里开始流传着一种说法,初与回纥有勾结,欺骗皇帝御驾亲征而被困于西受降城,说得有根有据,张三立刻联想到最后确实是崔圆得利,他拍脑门恍然大悟,转身便将自己的分析告之李四,再添些油醋,仿佛他就是崔圆肚子里的虫。

或许李四有亲戚是什么少卿或郎中,所以政治觉悟颇高,李四便觉得自己肩负着大唐的兴衰,于是他一口气将此事又告诉了王五李六赵七,并信誓旦旦拍胸脯保证,这件事是他亲眼所见,绝无虚言。

消息越传越广,派生出来的说法也越来越多,甚至有人说崔圆本来就是胡人后裔,某个风雪初停的早晨,被崔家下人在崔府台阶上拾到;但流传得最广的一种说法却是崔圆欲谋害当今皇帝,自己篡位登基。

不少人都敏感地意识到,在这个消息的背后,或许真有什么事要生了

数十匹快马穿过清晨的白雾,越过光秃秃的田野,风驰电掣般向太原城疾驶,张破天脸色严峻,目光中充满了焦虑之色,他刚刚得到消息,家主病势恶化,命他十万火急赶回太原本宗,他星夜急驰,原本十天的路程,被缩短到了六天,众人冲上一道土坡,太原城宏伟的城墙已遥遥在望。

这是张破天半个月来的第二次回太原,第一次,也就是张焕离开太原后不久,他回到本宗参拜了先祖牌位,算是正式回归张家。但他最大遗憾就是张焕没有能成为家主继承人,而且还有脱离张家的迹象,不过张若镐却告诉他,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糟,并要他放手让张焕自己去走,在疑惑与半悟中,张破天再一次回到了太原。

自从上次家族会议后,太原张府便渐渐归于平静,张若镐病势沉重,很大程度上他只作为张家族人一种精神上的寄托。大多数族务琐事他都交给了家主继承人张灿的处理,只有遇到重大事情,他才会表自己地意见。

这天早晨,张若镐半躺在病榻听张灿的禀报,他的生命力已经越来越衰弱,几近油近灯枯,到晚上时甚至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只有在早上他才略微有一丝神智。

家主,吏部的抄报已经到了,荫张煊为虞乡县县令。

张灿暗暗叹了口气。自己是虞乡子爵,而张煊却是虞乡县令。这明摆着是和自己对着干,吏部是崔圆所控制,可见他并没有因此对张家死心,只要遇到机会他还是会对张家下手,想到这里,张灿心里感觉到压力十分沉重。

从能力上讲,张灿属于老持稳重型,偏重于守成,而开拓性不足,比如张家族会后。对于张家庶子们要求增加月例的要求,他迟迟拿不定主意,这就在张家空前的团结上留下了一道裂痕,庶子们普遍怨恨于他。可嫡子们却又不领情,他们希望能把张家的田庄分给各人,原本庶嫡和解的大好局面。在他的犹豫中白白放过了。

但有一点张灿却不含糊,那就是对大唐天子的效忠上,张焕走后地次日,李系便秘密接见了他,亲自给他倒茶端水,又把自己佩带了十五年的玉佩赏赐给了他,准他见天子不拜,并当场写下一道密旨,封他为虞国公太原留守河东节度使,皇上的恩宠使他感动不已,张灿遂将自己正式划为从龙派,不过这件事他却没有告诉张若镐,他早就知道,张若镐和张破天实际已归顺了皇上,否则怎么会每年输送百万石粮食和八十万贯钱给安北的段秀实,自己不过是延续了张家一贯的立场。

张灿等了半天,却没见家主的回答,他略略从帐帘缝里向里面瞥了一眼,只见张若镐紧闭双眼,面如金纸,已经瘦得俨如骷髅一般,他便悄悄要退出去。

今天张破天要来,立刻带他来见我。就在张灿要退到门口时,却忽然张若镐低声说了一句话。

张灿一怔,他刚要答应,身后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少家主,张破天回来了,要见家主。

张灿狠狠瞪了管家一眼,张尚书的名字是你可以叫的吗以后要称他二老爷

管家惶惶答应,张灿又看了房内一眼,低声道:家主要见他,把他领进来吧

片刻,张破天急匆匆地进了张若镐的房间,房间里光线昏暗,暮气沉沉,充满了死亡地气息,他轻手轻脚走到了家主的榻前,收起了帐子,张若镐微微睁开眼,干涩地嘴唇露出一丝笑意,他目光转动,又看了后面的张灿一眼,张灿明白过来,他立刻退出了房间。

我恐怕快不行了。张若镐苦涩地笑道。

张破天默默注视着这个曾经是十几年的仇人,而现在是他的大哥,他握住张若镐的手,轻轻地点了点头,大哥有什么话,就对我说吧

张若镐颤抖着手,从贴身处摸出一把钥匙,他指了指床头的一只紫铜箱,张破天会意,接过钥匙打开了箱子,箱子只有一些陈旧的衣服,在箱角有一只圆筒形的皮囊,张破天将皮囊取出来给他示意一下,张若镐微微地点点头,你扶我坐起来

他吃力地坐了起来,微微喘气道:你应该猜出,张焕不是我们张家子弟。

是我已经猜到一点了。

这时张若镐的眼睛变得明亮起来,蜡黄的脸上也出现了一抹酡红,他指了指那个皮囊道:那里面是前太子豫留下地遗旨,命我们张家助他儿子重夺皇位。

什么张

吃一惊,难道张焕是

张若镐慢慢地点了点头,不错,这就是我想立张焕为家主继承人的真正原因,夺回皇位不是一年两年。恐怕你我都看不到那一天,只有让他掌握了张家的财力和地盘,他才有实力去争夺大位。

可是他若失败了,我们张家的风险

张若镐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张家若不行此险棋,最晚十年之后,河东必是崔裴地盘中之肉。

张破天默然无语,虽然家主说得有道理,但这其中地风险实在太大,拿整个张家来下注。稍一疏忽,张家就是灭门之祸,他心中实在有些不赞成。

张若镐似乎看出了他的犹豫,心中不由暗暗叹了一口气,连张破天都说服不了,那谁还会赞成,他轻轻拍了拍他地手,又再一次劝道:我从张焕小时便观察他,若他是个浪荡公子,或是平庸碌碌之人。我也不会有此念头,可是他确实是个做大事之人。连你都称他为河东三张之一,难道现在反而不相信他了

张破天的眉头拧成一团,他当然知道张焕是大有作为之人,可他至始至终都把张焕定位为重振河东张家的中兴家主,从未想过让张焕去争夺那个至高无上的皇位。

他心乱如麻,便叹了口气道:这件事让我再想一想。

好吧张若镐脸上的异彩慢慢褪去,他无力躺了下来,把皮囊交给张破天道:我时日不多,它就叫给你了。

张破天接过,小心把它收好了。又低声对张若镐道:请大哥放心,我会誓死捍卫张家的利益,决不让崔裴插手河东。

张若镐闭上了眼睛,再也不说什么。张破天慢慢退出房间,他站在门前,眼中充满了忧虑。良久,他取皮囊中已经黄的遗旨,慢慢将它撕得粉碎,喃喃道:大哥对不起了,我们张家绝不能用诛九族的代价来作为赌注。

长安曲江池,白昼短暂,暮色已悄悄落下,业已进入仲秋,夜里朔风强劲,曲江池畔游人寥寥,偶然还有一两对迟迟不肯归去地恋人。

在曲江池通向长安的官道上匆匆走来一名老人,他头已经花白,满面沧桑,后背略略显得有些佝偻,他便是从小照顾张焕生活的哑叔,他刚刚是来曲江池参拜主母回家,张焕为了保护母亲的安全,并没有告诉他母亲在秋水观,只是简单告诉他母亲在曲江池附近出家。

于是,每天来曲江池参拜便成了他生活唯一的精神寄托,这是他十几年来在太原养成的习惯,今天和往常一样,他在向东参拜后便急着赶回长安。

官道上很安静,一阵秋风卷起地上的几片落叶,打着旋在哑叔脚下跟随,他忽然觉得有些冷,便将衣服裹得更紧一点,后背显得更加佝。

忽然,从树后窜出一条黑影,一棍砸在他的后脑上,哑叔软软地倒下了,这时又从树上跳下三名黑衣人,四个人迅将他装进一只麻袋,抬着他便向路旁的树丛里奔去。

他们刚刚跑进树林,却忽然呆住了,只见他们的栓在树林里地马都倒毙在地,另一个接应他们的同伴也仰面朝天,早已死去多时。

一声唿哨响,在他们周围忽然出现了百余名黑衣人,个个手执军刀,目光阴冷地盯着他们,俨如一群在夜色中游荡地幽灵

夜更深了,在长安城门将要关闭的刹那,数匹马飞驰进了明德门,他们仿佛一阵旋风卷过朱雀大街,直向宣阳坊扑去。

片刻,这几名骑士已经到了崔圆的府前,跳下马飞奔上了台阶,府内,崔圆背着手在书房内走来走去,他脸色阴沉,目光中带着怒意,这几日,崔圆已经烦躁到了极点,这两天关于他的流言他已有所耳闻,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但三人成虎,这些流言会坏了他的名声,更重是已经有人开始动手了,这个人是谁不得而知,是什么目的也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件事的背后必然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这正是他烦躁的原因,他至今看不出这个阴谋究竟是什么

在墙边,崔雄直挺挺地跪在那里,一动不敢动,崔圆瞥了他一眼。心中更加恼怒,自己耐不住崔庆功的一再央求,便将绑架张焕老仆这件事交给崔雄去做,那老仆每天都要出城去曲江池边参拜一番,绑架他已经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之事,可就是这件小事,他崔雄也没能办成,到现在人还没有回来,不用说,必然是出了意外。

你说。这件事你告诉过谁

崔雄沮丧到了极点,因为太过于简单,他压根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不料还是出了意外,虽然他下了赌咒,但他心里还是有些虚,中午在翠云居他喝得酪酊大醉,确实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过什么,虽然是这样,但他却不能说出来。他惶恐地道:侄儿敢誓赌咒,这件事绝没有告诉任何人。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哼你地赌咒别在这里污了我地耳朵。

忽然,管家飞跑而来,在门口急声禀报,老爷,去城外查坊的人回来了,他们带来了消息。

崔圆精神一振,快让他们进来。

很快,一名骑士大步走进来。他半跪向崔圆行一礼道:属下在树林里现了他们五人地尸,现场有打斗的痕

上的脚印显示对方足有百人之多。

崔圆一下子愣住了,百人之多。对方竟为这件事下了这么大地血本,他的本意是想从张焕的老仆那里得到一些关于张焕的情报,但有人竟为了抢夺这个老仆用了百人之多。难道这个老仆身上还藏着什么秘密吗还有,这又是谁在背后动手难道又是裴俊不成

他忽然又想起了那流言,这两件事之间,有没有什么关系呢

哗一桶水泼在哑叔的身上,他渐渐地苏醒了,只觉得头痛欲裂,喉头一阵阵涌出甜意,手脚都被牢牢捆住,慢慢地,他地眼睛适应了阴暗的环境,他向两边看了看,这似乎是一间养马的石屋,堆满了草料,房间里弥漫着马的臊臭之味。

而在自己身旁则站着两个极其雄壮的妇人,是妇人,他看清楚了,是两个身高皆足有七尺,满脸横肉的妇人,手交叉在胸前,那胳膊甚至比一般男人的小腿还粗。

醒了哑叔只听她们含糊地嘟囓一句,随即身子一轻,竟被她们一左一右,拎出了房间。

想不到你这个老杂毛居然是个宦官。一名妇人嘎嘎地笑起来,那声音俨如夜枭,令人毛骨悚然。

哑叔一下子血涌上了脸,他紧咬着嘴唇,一声不响,很快他被拎到一条回廊上,外面还是夜色沉沉,漫天的星光,旁边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哑叔忽然认出了这个地方,这里竟然是掖庭宫,掖庭宫是宫女居住和罪妇服劳役的地方,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两个巨大地妇人健步如飞,很快便将他拎到另一间空旷的屋子,屋子里有个铁笼,两个妇人一把将他扔了进去,随即铁门重重关上。

过了片刻,他隐隐听见说话声传来,太后放心,此事崔圆绝不会知晓,我用地是我父亲的亲兵,绝对忠诚于我。

朱将军做事,哀家一向是放心。

太后哑叔眼中闪过一阵惊惧,他本能地向后退去,可身处铁笼,他无处遁身,门吱嘎一声开了,脚步声杂乱,走进了七八个人,为之人正是太极宫的主人,当今太后张良。

自从正式立李邈为太子后,张良便失去了作用,被崔圆彻底抛弃了,复出的希望被再一次断绝,张良心中便只剩下了刻骨的仇恨,她恨所有的人,恨利用她的崔圆恨早已化成泥土的先帝恨夺得抚养太子权的崔小芙,恨将李系救回来的张焕,但她最恨地是当今皇帝李系,正是由于他的无能才导致今日皇权没落,也正是由于他不死在西受降城,才让自己垂帘听政的美梦破灭了。

虽然她失去了一切,但她决不甘心,绝不会善罢甘休

张良走到铁笼前,冷冷地注视着笼中之人,她忽然笑了,果然是你,韩元太,当年的东宫副总管,我们已经有十六年没见了。

哑叔已经平静下来,他满眼怨毒盯着这个女人,嘴里忽然异常吃力地迸出了两个字:贱

他话刚出口,便被其中一个悍妇迎面一拳,将他打翻在地,哑叔慢慢坐起来,抹去嘴角地血迹,依然刻骨仇恨地盯着眼前这个女人。

我十六年前就听说那个人在外面有个私生子,一直便寻他不得,原来这条漏网之鱼竟然是张焕,皇上的心腹,真是妙得很啊

张良忍不住纵声大笑,李系居然让李豫之子看守大明宫,真是个莫大的讽刺。

他先想办法保住自己地小命吧张良冷冷一笑,转身去了。

她走回廊上,对身后跟着朱泚淡淡笑道:朱将军,这件事哀家要多谢你了。

朱泚满脸笑容地应道:给太后办事是属下的荣幸,万万当不得谢字。

在太原生刺杀事件后,朱泚便现了李系对张焕开始极度不满,他敏锐地意识到这是一个替父亲报仇和挑起大唐内乱的机会,若能借李系之手杀死张焕,再挑动天骑营生兵变,杀死崔圆和李系

当然,事情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这中间必须要有一根撬棒,利用它一步步达到自己的目的,他早就有腹案,这个人就是他负责看管的太极宫之主,张太后。

偏巧,张良也早就看中了这支控制着太极宫的龙武军,两人有着共同的敌人,一拍即合,两人迅秘密地结成了联盟。

听到朱泚说了个谢字,张良哼了一声道:你少在我面前装忠诚,我们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她眼光向两边一瞟,见随行的宫女都知趣地远远跟着,便压低声音道:我想把此事捅到大明宫,让他知晓,你觉得如何

朱泚脸上的谄笑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沉思一下,便冷冷道:张焕之所以几次逃过大劫,都是因为下手太软太早的缘故,这一次索性就把事情弄大,让他成为众矢之敌,让他无处容身

张良轻轻点了点头,那你说说看,下一步我们该如何行棋

不急我们慢慢来,一点一点地收网,这样才能抓到大鱼。

张良眼睛眯成一条缝,她与朱泚对视一眼,皆心照不宣地笑了。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