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华山掌门路 045 乱西夏（二）

其实和张阔的见面，并没有林不凡想象的那么困难。林不凡在金国，以林岳的身份肆意屠杀官吏，在张阔看来这就是最好的投名状。再加上张利转述了一些他在与林不凡闲谈时，记下的一些林不凡见解，更让张阔认准了林不凡是一位隐世的大才。尤其是林不凡出身华阴，这就更让张阔对林不凡生出无尽的好感。

如此一来，当林不凡在张府内，表达了一些他对朝廷政务的看法后，张阔就迫不及待的追问林不凡是否愿意在西夏出仕，他愿意亲自向皇帝举荐………………

虽然不知道张阔心底怎么想的，但是林不凡还是拒绝了，他来西夏是来搞破坏的，又不是真的来当官的…………

面对张阔的不解，林不凡一脸庄重的回答道：“在我看来，兴庆府不日必会有一场动荡，那时候就是我建立不世功勋的时候。到时候还望大人相助一二！！”

西夏地处西北一隅，不但地广人稀，而且土地贫瘠。恶劣的自然环境，和险恶的外部环境，造就了西夏人狂野彪悍的性格，和凶残好战的秉性。李元昊称帝后，就是靠着这帮人，把大辽和大宋打得抬不起头来，不得不承认他的帝位。

但是治理天下靠这帮人是行不通的，治理天下靠的还得是文人。虽然西夏在立国之初，就提出的重视教育，培养人才的国策。但是数百年过去了，效果并不明显。李遵项以齐王世子的身份，参加科举夺得状元之位，竟被其他皇族鄙夷。若不是九年前的横山之战，他奠定了自己的地位，估计他现在还是活的窝窝囊囊的。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位大才前来西夏投效，竟然婉拒了自己的举荐，着实有些让张阔有些沮丧。

“先生既然不愿让张某举荐，那张某就不多事了。想必先生已经有了更好的出路，不过这个动荡，从何说起？”

“大人误会了，林某初到西夏，哪里有什么门路？不过，据我观察，不日兴庆府就可能会爆发一场动荡，那时就是林某摘取功勋的时刻。所以林某斗胆请大人助我一臂之力，待林某飞黄腾达之际，必不会忘却今日提携之恩！！”

看着林不凡一脸自信的样子，张阔只是微微一笑。现在兴庆府的局势，确实错综复杂，但是说动荡有些过了。只是让张阔苦恼的是，现在所有人都看出齐王有不臣之心，为何陛下就不相信呢…………

是的！这世间最难叫醒的人，就是装睡的人。自己数次面君陈述利害，都被皇帝置之脑后。现在自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既然这位神秘的林先生有办法，不妨…………让他试试？？

张阔长叹了一口气后，对林不凡说道：“先生慧眼，如若不弃，这些日子先生就安居张某府上。倘若国之不幸，真的出了乱子，到时还请先生力挽狂澜！！”

“固所愿，不敢请耳！！！”

——————

就这样，林不凡就以客卿的身份，在张府住了下来。而张阔在闲暇之际，也很愿意和林不凡交流一些他对于朝局和国策的看法。而林不凡每每说出的一些新颖的观点，总能让张阔受益匪浅。

这天，他们二人就在花园的凉亭里，在石桌上摆上一些精致的酒菜，开始谈古论今。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西夏的佛教。

“大人，我发现大夏举国崇信佛教，还设立的帝师之位，据说这帝师甚至有干涉朝政的权利。恕我直言，将国家大事托负于一个世外之人，是不是太儿戏了？”

“林先生所言极是，我大夏之所以崇尚佛教，就是为了方便统治那些治下的各大部族。那些部族常年生活在荒野，野性难驯。但是一旦信仰了佛教，就会变得易于统治。出于这个目的，大夏历代帝王，都崇信佛教，诚心礼佛。但是治理国家靠的应该是我们儒家学派，让佛家的那一套来治理国家，那不是乱套了吗？”

“咦，大人的意思是，那些帝王虽然诚心礼佛，却不信佛？”

“是的，其他历代帝王，我不清楚，但是陛下，绝对不可能信仰佛教。陛下的志向是效仿秦皇汉武，做下一番帝王功业！！！佛家在他眼里，就像是…………就像是…………工具！！对！！工具…………”

说道这里的时候，张阔忽然变得消沉了许多，他看着林不凡摇头苦笑道：“其实前几天林先生，说的不错，我儒家也是汉武帝创造出来的工具，只是可能在陛下手里，他觉得儒家比较好用吧…………”

“那也就是说，当今帝师，已经没有插手朝政的权利了？”说到这里，林不凡的双眼立刻闪过一丝精光，他发现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张阔想了想说道：“按理说帝师现在还有这个权利。不过自九年前的横山之战，崇圣寺方丈战死后。帝师就不怎么插手朝政了…………”说到这里，张阔看向林不凡的眼神就有些不对劲了…………

“佛家讲究慈悲，讲究不杀生，那那些军中将士，应该不会信仰佛教吧？”

“先生的意思是…………”

林不凡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和张阔斟了一杯酒后，就神秘兮兮的说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说罢，林不凡就把一杯酒递给了张阔。

林不凡话音刚落，张阔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面对林不凡递过来的酒。他伸出哆哆嗦嗦的手，端到自己嘴边。长吸一口气后，他就定了定心神，一饮而尽了。一杯酒下肚后，张阔的两颊泛起了红晕，掩盖了他煞白的面色，也让他的心神重新稳定了下来。

“党项族的精锐部队，不太信仰佛教。但是那些部族军队对佛教那是极度虔诚，像大夏的步跋子，就极度信仰佛教。他认为有佛祖护佑，死后能去西天极乐世界…………”说到这里的时候，张阔忽然就站了起来，他现在满脑子就是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皇帝，小心佛家的反噬。但是还没等他抬腿，肩膀处，传来一股巨力，将他重新摁回座位上。

张阔还未来得及发怒，就听见耳边传来一声轻飘飘的话语：“大人是想被诛九族吗？”

这声轻语，仿若雷霆一般，让张阔彻底冷静了下来。确实，这种事情无论如何都不能由自己捅破，后果太可怕了。无论结果如何，他和整个张氏一族，都将成为牺牲品，被两方撕成碎片…………

看到张阔冷静下来后，林不凡就离开了，张阔现在一定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

果然，林不凡前脚刚走，暴怒的张阔，就一把将石桌上的酒菜，全部扫到了地上…………

————————

今天的这一番闲谈，让林不凡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李遵项不是没有军队，兴庆府及城外的那些僧侣，都是他的军队。只要帝师一声令下，西夏那些部族军队，都会毫不犹豫的倒向李遵项，信仰的力量是无穷的！！！

虽然那些部族军队，比起西夏党项族的精锐部队，还有些差距。但是他们绝对不好惹，更别说还有步跋子这种恐怖的部队！！！

如果李遵项现在就谋反，他绝对有五层以上的胜算。而李遵项之所以隐忍至今，恐怕就是想通过斩首行动，来尽量为自己铺平登上皇位的障碍。要知道，李安全并没有子嗣…………

回到自己卧房后，林不凡坐在书桌前，看着窗外的一棵挺拔的白杨树，彻底陷入了沉思。

之前，林不凡以为，李遵项只是想兵行险招，行荆轲刺秦之举。

那时候，林不凡的计划是，在李遵项发动刺杀之际，不但阻止李遵项的刺杀行动。还必须要拼死保护李遵项活着逃出兴庆府。

遭到刺杀的李安全，必定会大开杀戒。李遵项留着兴庆府的家小，绝对无法幸免。那时候，失去了家小的，失去了一切的李遵项必将变成一个隐藏在黑暗中的复仇者。在那个时候，王焕章绝对会“友好的”资助李遵项一些物资钱财，让他去招揽部下………………

有这么个敌人在侧，李安全至少在数年之内，绝对没有力气南下一步！！！

但是，现在的局势是，李遵项已经获得了佛教的支持。他就算直接篡位，也绝对不会失败了…………他之所以等到这时候，就是为了赢得更完美一点…………

所谓“秀才造反，十年不成”，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个不是说，书生没有兵权，所以造反不成。说的是，事到临头考虑太多，太完美，反而会输得一败涂地。古之名将，在决战前，有几个敢说自己有十成把握的？

白起决定包围赵国四十万大军的时候，他有几成把握？

李靖率领三千骑兵冒着漫天飞雪，突袭******牙帐的时候，他有几成把握？

周瑜在赤壁面对曹操八十三大军的时候，他有几成把握？

谢安派遣侄子谢玄率领八万北府军，在淝水迎战前秦八**军的时候，他又有几成把握？

我想不可能都是十成吧…………

反观初到前线的赵括，肯定有十成的把握能像父亲那样击败秦国。

身处温暖牙帐的颉利可汗肯定有十成的把握，唐军不可能冒着大雪来偷袭。

在战舰上，检阅自己舰队的曹操，肯定也有十成的把握，能踏平东吴。

同样骑在战马上，看着自己大军的苻坚，甚至喊出了“投鞭断江”的口号，以此来显示自己军队的强大。那时候他的自信简直要爆炸了………………

结果大家都清楚的！！！

白起一战坑杀四十万赵国降卒，直接为秦国一统天下，扫平了最大的障碍。

李靖一战灭亡了强大无比******，为大唐帝国横扫天下，奠定了基础。

曹操八十三万大军近乎全军覆没，他彻底失去了在有生之年，一统天下的机会。

至于苻坚的八十七万大军，在淝水之战全军覆没后，苻坚直接身死国灭………………

如果李遵项在林不凡来到兴庆府之前，直接就强行发动兵变，杀掉李安全直接篡位。那么虽然手尾很麻烦，反弹很大。但是凭借李遵项的手段，自然可以慢慢平复。那时候林不凡就是拥有通天之能，也只能呜呼哀哉了！！！

战机稍纵即逝，一味的求稳，想要拥有百分之百的胜算后再出手，只会错失良机。让一些莫名其妙的变数，来将自己的一幅绝顶好牌，给祸害的一塌糊涂…………

对于李遵项来说，林不凡就是那个莫名其妙的变数………………

————————

之后的几天，张阔的精神都一直很萎靡。林不凡很理解他的那种痛苦，那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确实不怎么好受。不过林不凡对于西夏的这种分裂，是抱着乐见其成的想法的，如果有必要，林不凡绝对不介意伸出手，推一下…………

所以在林不凡的内心深处，是极度愉悦的…………

不过很快，林不凡就愉悦不起来了。

因为李遵项上表奏道，希望李安全能在五月二十六号，李元昊诞辰之际，去城外泰陵为前线的将士们祈福，保佑我大夏百战百胜！！！

李元昊在西夏人心中，就是战神一样的存在。每逢战事，去泰陵祈福一下，也是惯例。对于这样的建议，李安全当然不会拒绝。于是礼部立刻就开始安排起李安全的出行事宜………………

得到这则消息后，林不凡立刻急匆匆的找到了张阔。

“什么！先生是说，李遵项准备在陛下出行路上，行不忍言（弑君）之事？”张阔听到林不凡的猜测后，登时大惊失色！！

“嗯，恐怕是这样。说实话，齐王已经具备了谋反的实力，但是他还在隐忍。他在等什么？当然在等陛下龙驭宾天。陛下没有子嗣，一旦龙驭宾天，齐王甚至可以，兵不血刃的登上皇位，至于陛下怎么死的？那个真的不重要…………”

“那为何是陛下出行之时？”

“皇宫大内卧虎藏龙，深不可测。只要陛下身居皇宫，齐王除了兵变，根本没有办法。但是出行在外，总能让齐王找到机会的。”说到这里，林不凡忽然抽出腰间的佩剑。伸出左手两指，夹住了剑身。在张阔不解的目光中，就听见一声脆响，那柄利剑的剑身，就被两个手指，夹断了。

“大人，功高莫过于救驾。这是上天赐予在下的功勋，希望大人能助我一臂之力！！！”林不凡抛掉手里的断剑后，就朝张阔躬身一礼。

张阔毕竟不是凡人，他只是稍微震惊了一下，就伸手扶起了林不凡。感慨道：“这些日子，我还道先生是一个治国大才，没想到先生还深藏不露。也对，没有这身本事，先生也无法从王焕章手里脱身。既然先生已有计较，那么张某义不容辞。可惜在下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陛下的安危就有劳先生了！！”说罢，张阔就朝林不凡做了一个长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