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笔趣阁 > 玄幻魔法 > 明宫妖冶,美人图 > 108君心难测

明宫妖冶,美人图 108君心难测

作者:miss_苏 分类:玄幻魔法 更新时间:2023-04-20 14:43:46 来源:笔趣阁

皇帝不由再正视兰芽一眼,问道:“你说这十余人都是自杀?佐证何在?”

兰芽也顾不得礼数,索性起身到御书案旁去,抓过皇帝的御笔,扯过皇帝御用的纸张,便走笔如飞画将起来。

一旁的张敏吓得眼睛都瞪圆了,想上前申斥兰芽。却被皇帝用目光阻住,张敏只得作罢。

贾鲁和司夜染也快速对了个眼神,俱都从对方眼里看出巨大的惊吓来。

兰芽方才这全然没走心的小举动,往严重里说,掉脑袋都不为过!

兰芽笔走龙蛇,一气呵成,双眸晶亮望向皇帝,指着画面中狼狈一滩的墨迹:“圣上请赏眼:奴婢此时画的是一条鸡腿。窀”

皇帝挑眉:“鸡腿?跟本案有关么?”

兰芽口齿轻灵地解释:“奴婢这是验证这十余人的死因。奴婢当时借用了顺天府捕头新磨好的刀,换了各种不同的方向,用了大小不同的力道,只将这根鸡腿当做是鞑靼人的脖子。”

皇帝听得有趣,点了点头:“你发现了什么?”

兰芽道:“奴婢发现,也许武器和力道会有所不同,但是总有一件事是不会改变的。”兰芽指着鸡腿上的刀痕:“若是他杀,那么鸡腿上留下的刀痕的刀刃切入方向便总是大概固定的。”

兰芽说着以掌当刀,照自己脖子上比划:“从旁挥来的刀刃,切入脖颈皮肉时,刀刃一定会与脖颈呈现一个角度。这是杀人者本.能的反应,为了抵销脖颈的阻力。皇上请看,这些伤口里最多见的是刀刃向下。这个最方便释放力道,刀口最深,泰半露出骨头来。”

“次多见的,便是刀刃向上。这想来是死者本.能地躲闪过,所以造成受力点的不精确……”

皇帝也来了兴致,吩咐张敏去御膳房取一条鸡腿来,他则抽过殿上带刀侍卫的腰刀来,循着兰芽的解说换了方向砍了几刀。

金碧辉煌的乾清宫,一时也飞溅了鸡肉碎末。张敏看得目瞪口呆,伸着手仿佛要劝,却终是没敢。只能上一眼下一眼地再仔细瞧了兰芽若干眼。

皇帝砍完,仔细查看了刀口便笑了:“果然如此!难为你小小年纪,竟这般心细如发。”

兰芽面上却不见笑意,她轻轻地说:“可是这当中几位最为年长者,他们颈上的刀刃方向,却是平直的。皇上明鉴,只有执刀自尽,刀刃才可能以这样的角度切入脖颈——而且,那人自己必定抱着极为坚定的死志……”

兰芽吸了吸鼻子,悄然转眸再去望了司夜染一眼。他面色宁静,眸光幽深。

她轻阖眼帘说:“万岁,由此可见这些人实则都是死在自己人手里。他们面上带着微笑,是因为他们知道,他们能以自己的一死,换得一个天大的获利……他们想用自己的死,换得司大人的以命抵命。”

.

皇帝没说什么,只说刚刚挥刀砍鸡腿也是砍得累了,命他们三人先回去。

三人到了宫门外,司夜染和贾鲁各自上马。

兰芽小小地立在地下,依旧没回过神来。

之前因事出紧急,贾鲁是驰马而来。兰芽不会骑马,贾鲁是带着兰芽两人一骑来的。于是贾鲁便极为自然地从马背上躬身,伸手将兰芽捞起来,搁在身前。

兰芽坐上马鞍,依旧困在自己的思绪里。仿若一枚茧,将自己越缠越深。

慕容为何要构陷司夜染,她再明白不过。他与她一样,对司夜染有着血海深仇,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慕容与他的仇恨还隔着两个家国,又以黄家贵胄之身被投入教坊司……所以可以想见,慕容对司夜染的恨便更深、更刻骨铭心。

而他的种种遭遇,当日与他一同被捉来的鞑靼人自然也都亲眼见证。于是当他抓住了这样一个机会,能让司夜染百口莫辩,有机会将司夜染置于死地之时,那些鞑靼人便心甘情愿为他们的皇孙赴死!

所以他们才死得那么从容,面上还带着微笑中……因为这是大仇得报,这是死得其所!

贾鲁见她半晌没有反应,便扬眉一笑,伸手拥着她,促马前行。马蹄奔跑起来时,贾鲁还故意回头,目光朝司夜染掠来。满眼都是得意。

灵济宫的人见了,面上无不变色。悄然去打量大人神色,却只见大人面上一贯的清冷,并不能看出半点异样。

.

及至跑马离了禁宫地界,贾鲁方慢下马蹄,拍了兰芽肩头一记:“小兄弟,回神了。天威难测,方才还是吓着了吧?”

贾鲁实则当真不信,凭他这小小年纪,又是头一回进宫面圣,怎么可能那么从容若定?果然,此时看来,当时那都是强自镇定罢了。

兰芽这才回神,眼前景物骤换,她这才发现已是离开宫城,奔得远了。

她忙环顾四周:“我们大人呢?”

贾鲁坏笑摊手:“谁知道呢?自己先回灵济宫了吧?”

兰芽一皱眉,回头瞪贾鲁:“大人害我!你跟我们大人别苗头斗不过,便借我过桥!”

贾鲁面上依旧嬉笑,可是眼底却冷肃下来:“小兄弟,你方才何尝不是借我过桥?更何况,是在圣上面前!”

兰芽面上一红:“小弟与大哥一样,都是为了朝廷办事。”

“少扯!”贾鲁面上的笑全都散了:“你自打进了宫门,眼睛里瞧的、心里想的只有你们大人。你只一心想着借我过桥,让我帮你唱念做打,然则你全程从未考虑过我半点感受,从未顾念过我半分!”

兰芽一怔,惊讶望向贾鲁。

贾鲁有些狼狈,转头去随意地甩着马鞭:“……你也知道,我跟你们大人原有不睦。还有,你进宫之前,他险些构陷了我,说我以外臣身份干涉内官职司——那可是掉脑袋的大事,我自与他又添新仇!”

兰芽终于仿佛有些明白了……她面色渐白,回过头去,两手攥紧缰绳:“大哥若怪,便都怪在小弟身上吧。如果小弟当日从来不曾遇见过大哥,大哥便也不会有此时烦恼。”

贾鲁也没想到,不由得死死盯住她后脑:“你竟是为了你们大人,连你我的相遇都成了后悔?”

兰芽心念疲惫,缓缓摇了摇头:“……大哥与小弟相遇于教坊司。可是大哥又怎会明白,那里本是小弟伤心之地。”

冬风萧瑟,远远带来宫城角楼瓦檐上的清雪。丝丝缠缠挂满兰芽鬓发,更显得她肩头细细,我见犹怜。

贾鲁沉叹了口气:“算了,愚兄向你赔礼就是!前面的话我都收回,不跟你们大人计较就是,也免你从中为难。”

“当真?”兰芽惊喜回眸,眼瞳里一片晶亮。便仿佛彻夜的雪后,却不期然开了满庭的梅。

贾鲁看得满眼缤纷,心跳异动,只好咧开唇角大咧咧地笑:“自然!你当你大哥我是个娘们儿么!好了,从此愚兄再不与你小器计较,你的什么我都容得!”

兰芽展颜而笑:“多谢大哥!”

.

三人离去的乾清宫,张敏亲自跪在地上,用巾子一点一点地擦掉飞溅在各处的鸡肉碎末。

他手下的徒弟两个一组捧着巾子,已是前前后后换过了百十条全新的巾子去。可是张敏还是不放心,再亲自爬进桌帷下去,将死角都清理干净。

小徒弟们低声求:“师父交给咱们吧,仔细师父的腰腿又得疼了。”

张敏年轻的时候总扮作马匹,四肢着地跪在地上驮着那时候刚两岁的太子,也就是当今的皇上满地爬。那时的太子骤然失护,四周危险林立,纵然只有两岁却也本能知道危险,于是夜里不敢安睡,彻夜啼哭。只有骑马这一个法子能哄得太子安睡片刻。于是张敏就这么驮着太子爬,有时为了让太子能多睡一会儿,一爬就是一整夜。

当时还年轻,也不觉得什么,睡上一天就好了;如今年纪大了,年轻时的毛病便全都找回来,落成了沉疴。连皇上都极是感念,寻常不准他再下跪。

徒弟们的孝心,张敏当然明白,却没停手起身,只斥了声:“你们那手脚毛毛躁躁,还是都看着吧。等我哪天真爬不动了,你们也好见样学样,记着我今日的规矩。”

小徒弟们都乖觉称是,张敏自己心下却是一片无声叹息。

皇上今儿的行为实则已是逾矩。外人纵然没看出什么来,他却可是都看得真真儿的:当皇上从侍卫腰间抽出那把明晃晃的钢刀来时,皇上的眼睛亮了;皇上挥刀砍向那根鸡腿时,面色绯红、目光坚毅……

那情景,是决不能被外人看出关窍来的。

只因为他是皇帝,又是经历过土木之变、夺门之变后太子之位失而复得的皇帝,他的一言一行极有可能牵扯到朝堂上尚且泾渭分明的英宗派、代宗派这两派臣子的神经。

夺门之变虽然已经过去多年,可是此时的朝堂却已经不起那般折腾。

.

收拾得差不多了,皇帝也更换好了衣裳。再出来又是那个和事老般心平气和的人,说话又结巴起来:“伴伴,快,快起来。让,让他们去收拾便罢。”

张敏便也遵旨起身,便笑着进言:“听皇上之前夸赞那个兰小子的画技……不如老奴铺纸,伺候皇上也画两笔?皇上技痒,老奴早知。”

皇帝这才笑了,搓着手吩咐:“正是正是。朕当真技痒难耐,当着小六和贾鲁这两个年少有为的能员,又、又不好意思被他们看,看扁了,一直忍耐知此时。”

张敏手脚麻利,片刻便铺好纸,研好墨,将笔递到皇帝手中。

“皇上,今儿画一幅什么画儿呢?”

皇帝略忖,和气一笑:“还,还画朕、朕最爱的《一团和气》吧。”

张敏悄然舒了口气,堆了满脸的笑:“不错,皇上原本最喜欢一团和气。”

皇帝便含笑颔首,提笔作画。

所谓《一团和气图》,画面上粗看是个笑面米勒;再细看,原来是三人合一,分别代表儒释道三教。

随着画笔轻旋,皇帝面上的神色也越发平和。张敏明白,皇上方才执刀狠劈的戾气,终于化尽了。

画笔将收,皇帝却仿似不经意地问:“伴伴,你说蒙古真的想除掉小六么?”

张敏忖了忖,赔笑道:“万岁自有圣断。老奴只懂伺候皇上衣食起居,旁的就不懂了。”

皇帝一笑,仿佛应对张敏,却又仿佛自言自语:“……蒙古当然恨小六恨到骨头里。小六不到十岁便替朕出宫办事,缁衣小驴行走北边,明里暗里替朕除了不少私结蒙古的地方官员。甚至经了他手暗里除掉的鞑子匪酋亦有不少……”

“鞑子初时不知,后来才知道原来办成这些事的不过是个十岁还不到的孩子,他们骄傲大折,早就扬言定要将小六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张敏此时才如梦初醒地回应:“老奴愚钝,幸有万岁点醒。如此说来,鞑子们用十几条俘虏性命来构陷,的确居心险恶。”

皇帝无声一笑:“……不过,朕倒也因此可以放心了。”

张敏心下一跳。

皇帝画完了《一团和气图》,错开话题,指着那三人合一的笑面米勒说:“瞧,这幅图左边的是追随皇考的臣子,右边这是追念皇叔景泰帝的臣子,而朕就是这个居中而坐的大肚弥勒,让他们都为朕所用。”

“若以天下轮,这左边的就是北元蒙古,右边就是女真新秀,朕也要当好这居中而坐的米勒,大肚能容,兼收并蓄。”

张敏由衷行礼:“老奴钦佩圣上。若无圣上此等胸怀,又如何能复景泰帝之帝号,又如何有于谦大人的追谥……天下万民,俱感圣上恩德。”

皇帝憨厚地笑了:“那就好,那就好。朕唯一留把柄给世人的,不过贵妃一事。朕已然千方百计安定了天下,就请天下万民也容许朕爱一个人吧。”

张敏眼睛有些湿。对贵妃,他与旁人又有不同看法。

当年太子初封,只有两岁,却是因为先帝英宗遭遇土木之变,被蒙古掳走之时……太子年幼惊悸,身边陪伴的只有他与时为宫女的贵妃。贵妃以一介女子,竟然身穿戎装,仗刀守卫在太子帐边,唯恐拥戴景泰帝的人潜入加害……

同甘共苦过的情分,张敏也知贵妃的好,更理解皇上何以独宠于她。

张敏便暗自叹了口气,向上施礼道:“而小六是贵妃宫里从小看着长大的,皇上体恤之心比旁人更多一些,便也是自然之事。”

皇帝轻笑:“不过朕也明白,小六想要执掌紫府;而公孙寒和仇夜雨则对此甚为忌惮。实则朕依旧还是以这幅画说事儿:左边是紫府,右边是小六,实则朕依旧是居中而坐的这个人,不希望他们频起内讧。”

张敏心下微微一颤:“圣上请恕老奴多嘴一句:小六纵然明知是仇夜雨告了御状,可是在圣上面前却半个字都没有指责过仇夜雨与紫府;反观仇夜雨所为……当真是比小六差了太远。”

皇帝舒心一笑:“所以朕宠着小六。只不过外头那些愚钝的人,不明白真正的情由罢了。”

张敏垂首,藏住心底暗忧。

这世上的事情总是奇怪,越是信任与宠爱的人,你便越害怕有朝一日他背叛了。若如此,到时候失去的不只是这个人,更是皇上对自己眼光的自信。

此为天子,如何能受得自尊受折?

所以才有皇帝此番这样明里暗里考校于小六。不过幸好小六证明了他与蒙古没有任何牵连,甚至还有刻骨铭心的仇恨。

皇帝困了,上楼打盹。张敏悄然无声退出去,心里却在想那个年轻的兰公子。

皇上不会无缘无故给了他内宫行走的身份……

灵济宫、小六的身旁,是该多个人了。多一双,能替皇上看清小六一言一行的眼睛。

【《一团和气图》,现藏故宫~~明天见。】

xiaoyudian的闪钻,yyloh的月票、84964695的月票,默默的月票,亭子的花,liuli66的鲜花,

彩的588,一人执着的588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