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案追凶 第五回 莲花之谜五

仇小球和展小小赞成秦泰的决定，只有老酒鬼师爷有点意外。他好像有点异常，看上去有点失望和寂寞，但是并没有说出口。老酒鬼师爷一个人摇摇晃晃走了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头就睡。秦泰也让仇小球回去休息区，忙了一个晚上大家都累了。展小小和秦泰两个人轮流照顾孩子，一个人管孩子一个人抓紧时间休息。等这个人休息够了，马上换另外一个人休息。只不过展小小经常把照顾孩子的事情揽下来，让丈夫秦泰先去休息。等其他休息够了，来换展小小的时候，展小小总会说自己也休息好了，不需要再休息了。

秦泰休息过后，叫妻子展小小也去休息。展小小果不其然地说自己休息过了，抱着孩子出去玩了。秦泰一边摇头叹息着，一边回想起老酒鬼师爷的表情。老酒鬼师爷昨天的态度有点奇怪，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到后来的有意主动。最后当他听到秦泰决定不上报的时候的表情，这让秦泰有点觉得老酒鬼师爷不正常。秦泰越想越不对劲，担心老酒鬼师爷出意外，所以赶去老酒鬼师爷那里看看。

老酒鬼师爷不在他的房间里面，而且留下了一个不寻常的东西。在古代师爷是官员的附属品，也就是官员私人聘请的助手。他们的开销不但由挂暖自己负责，而且没有官方身份。官员可以聘用师爷，给予师爷足够的权限，也可以随时解除关系。一旦解除关系的话，这个师爷就是一无所有了，不但没有了话语权，而且连留下的权力也没有了。所以师爷一般都会为自己的主子尽力，只要不犯错误，只要官员不倒台，师爷不会轻易离开的。当然也有例外的，有一些有良心的师爷看不过去了，在劝说主子无效后，也会愤然离去的。官员解除关系叫“解聘”，师爷主动离开的叫“辞馆”。“解聘”时官员会支付一笔钱，表面上是打赏师爷，其实是给师爷遣散费。“辞馆”的时候，师爷会把自己的一床被子用草席圈起来，挂在自己房间的房梁上，等于说自己把自己的饭碗给断送了。老酒鬼师爷名义上是秦泰的师爷，其实他是展小小的干爹，也是秦泰的老师兼朋友，更是秦泰的好助手。秦泰从来没有想过要“解聘”老酒鬼师爷，更不可能赶老酒鬼师爷走了。可是老酒鬼师爷现在不但不见了，而且把自己的被子用草席裹起来挂在房梁上，等于自己“辞馆”了。这么做当然吓坏了秦泰，秦泰疯了一样在衙门里面找老酒鬼师爷。

就在秦泰等人找老酒鬼师爷的时候，陈老大得到了锦衣卫总部的消息。带着人去锦衣卫总部开会，当然同时也派出人帮着秦泰一起找老酒鬼师爷。不久之后老酒鬼师爷找到了，但是不是别人找到的，而是他自己回来的。不但他回来了，而且他带着一大群人一起回来的，其中就有去总部开会的陈老大。大家冲进秦泰的房间，把里面白如雪的书稿全部拿走了，而且把秦泰连夜翻译出来的字也全部带走了。

陈老大借这个机会暗中告诉秦泰，老酒鬼师爷去锦衣卫总部上报。锦衣卫汇同兵部，已经布置人手接管这三个地方。锦衣卫主要负责白莲教旧总坛财宝的挖掘，兵部负责去剿匪。为此老酒鬼师爷得到了五百两银子的赏钱，参与寻宝行动，算是陈老大的一个助手了。

秦泰夫妻和仇小球怎么也不理解，老酒鬼师爷怎么可能为了去去五百两银子出卖大家。大家之间的友情和亲情，不要说是五百两银子了，说是一座金山也换不过来的。老酒鬼师爷一生没有子女，展小小把老酒鬼师爷当做自己的父亲一样照顾，就连小平安也叫老酒鬼师爷“外公”。这么多年来的合作，还有亲情就连五百两银子也不如吗？不光秦泰和展小小不相信，就连仇小球也觉得老酒鬼师爷不正常。

好像明白了秦泰等人的想法，换了朝廷赏下的绸缎衣服的老酒鬼师爷，坐在椅子上，一边喝酒一边说道：“说吧。骂吧。我等着你们教训我。仇小球，你不是已经握紧拳头了吗？出来打我啊。”

展小小已经哭红了眼睛，走过来跪在老酒鬼师爷面前说道：“干爹，为什么？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刚才大家不是说好了吗？这件事情不说出去，为白如雪夫妻留一点**。您为什么要这样？”

老酒鬼师爷大大地灌了自己一口酒，对展小小说道：“我为什么？你们只知道白如雪，只知道同情他们夫妻，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为什么要维护这对白莲教的孽种？我为什么要管他们的死活？”

老酒鬼师爷的话令大家很吃惊，秦泰终于想起了一个他几乎忘记的事情。当初他刚来刑部，需要找一个熟悉刑法的助手。一个管刑法的老吏向他推荐了老酒鬼师爷，说老酒鬼师爷是一个精通大明刑法的老刑侦。不过说起这个老酒鬼师爷的时候，老吏特别嘱咐了几句。第一，老酒鬼师爷爱喝酒，十天里面起码要醉上七八天。第二，老酒鬼师爷很孤傲，千万不要得罪老酒鬼师爷。第三，老酒鬼师爷不喜欢提起过去，所以秦泰不要问老酒鬼师爷的过去。第四，老酒鬼师爷好像对一些事情很敏感，特别是白莲教的事情。老酒鬼师爷不愿意听，也不愿意过问，但是老酒鬼师爷好像很痛恨白莲教。秦泰忘记了这些事情，直到老酒鬼师爷的表情和语气时，秦泰才觉得林尽水源心里有大秘密。

老酒鬼师爷很激动，一边大口大口喝酒，一边怒视着秦泰和展小小。见秦泰和展小小不再说话了，不过瘾的老酒鬼师爷索性把酒葫芦一丢，扒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自己的上身。大家才看见老酒鬼师爷身上有许多的伤痕，不但都是旧伤疤而且各式各样。精通刑罚的大家一看就知道，这都是官府衙门刑讯逼供时用的手段。

老酒鬼师爷摇摇晃晃站起来，指着这些伤疤说道：“这是用针刺的。这是用鞭子抽的。这是火烫的。这是烙铁烙的。这是用钳子钳的。对了，这个伤疤最著名了。现在看不清楚了对吗？我告诉你以前是一个白莲教图案，就是书上一模一样的那个。我是白莲教弟子？我不是。我身上的图案是衙门里的人按住我，在我身上硬是纹上去的。就因为这个图案，我被定为白莲教匪徒。我在监牢里面吃尽了苦头，差一点当白莲教匪徒砍了头。你们说，我能不恨白莲教吗？小小，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不成家吗？我告诉你，我被他们伤了下身，永远不可能有孩子了。难道我要娶一个老婆回来，给我戴绿帽子吗？”

看见近乎疯狂的老酒鬼师爷，秦泰和展小小真的很伤心。展小小抱着孩子走向仇小球，仇小球懂事地抱着孩子离开了。这幅样子的老酒鬼师爷就连秦泰好展小小看了都会受不了，何况还是一个孩子的小平安。为了不给小平安造成阴影，为了保护好孩子，仇小球第一时间抱走了小平安。秦泰和展小小等仇小球离开后，一起围坐在老酒鬼师爷身边，一边安慰老酒鬼师爷，一边听老酒鬼师爷断断续续说着过去的事情。

原来老酒鬼师爷不简单，说起他的事情来几乎是一个惊天大案。老酒鬼师爷姓李，据说他的老祖宗还是当年赫赫有名的老子李耳呢。老酒鬼师爷一家叔伯五个孩子，大伯家是两儿一女，他家是两个儿子。因为只有一个女儿，所以这个女孩子从小就被大家宠着养大的。大伯家大儿子叫李龙，二儿子叫李虎，老酒鬼师爷的亲哥哥叫李豹，老酒鬼师爷叫李彪，老酒鬼师爷的堂姐叫李凤。李家老二原来没有孩子，所以李家老大把自己家的二儿子李虎过继给了自己的弟弟。没想到李虎来了之后，老酒鬼师爷的母亲一连生了两个儿子，所以又把李虎送回给了老酒鬼师爷的大伯。这时候老酒鬼师爷大伯家开了一个酒楼，因为名下只有一儿一女，所以取名为龙凤酒店，大家管它叫龙凤店。

就在李虎回到老酒鬼师爷大伯家不久之后，村里发生了瘟疫，老酒鬼师爷大伯和父亲一家人几乎都死光了。全家上上下下十几口人，只剩下了李龙、李凤和七岁大的李彪。从此老酒鬼师爷和自己的堂哥堂姐生活在一起，成为了龙凤店一个小二。不过堂哥堂姐对老酒鬼师爷不错，经常在没人的时候教老酒鬼师爷写字。老酒鬼师爷印象里的堂哥和堂姐都很好，只不过堂哥李龙喜欢打架，堂姐李凤爱臭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