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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痕 第二十章 天弄愚人

作者:姜姜好 分类:同人小说 更新时间:2025-03-31 05:05:32 来源:笔趣阁

灯光是从一盏灯笼里发出来的。灯笼提在一个戴瓜皮小帽的青衣小厮手里。他身后还跟着个鼠目小口的小老头子。

一件古铜色的文土衫已洗得发白,套在他已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的身上,看起来至少大了两号,他的身板骨看来也不够硬朗,走起路来,脖子前伸,一晃一晃的仿佛磕头虫。

鼠目虽小,但沉凝有神,小口虽薄,但紧闭含威。

但见他们慢慢的走到尸体面前,就停下了脚步。

那个青衣小厮俯身将尸身上的柳叶飞刀一柄一柄拔出,擦干血渍,倏忽一下,便全都没入了他宽大的衣袖中。

想必这五人就是他杀死的。可他只不过是一个提灯笼的侍仆而已。如此看来,这老人武功之高,已可想见。

但见这鼠目老人摇摇摆摆的围着小伤走了一圈,仰天打了个哈欠,扁嘴道:“就是他?”他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

青衣小厮点头称“是”。

老人扁着嘴将眼睛眯了一会儿,才慢慢的睁开来,斜眼睛小伤又道:“带他回去候着,等你想死的时候,再来叫我。”

青衣小厮不解道:“那么大爷您……”

“我先到前面的丽春院去乐呵乐呵,听说那里最近新来了几个乖巧的娘们。”说到女人他的眼睛又眯了起来,笑道:“我看他们能不能将我这把老骨头拆散?”

“可是这里……”青衣小厮没有说完这句话。因为这时候那鼠目老人已幽灵般消失在了黑暗中。

他的人看来主像是一阵风都吹得倒,可是他的轻功之高妙竟已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青衣小厮跺了跺脚,将小伤人从冰雪中拉了出来,反手一甩,扛在肩上,也慢慢的消失在了黑暗中。

小伤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这里是哪里,他也不想知道。他拒绝自己去想任何事。当他从宿醉醒来时,就发现自己在这里。

他又开始想去找酒喝,但屋子里没有酒。

屋子里除了他这个人之外什么都没有,甚至连门都有没有。

四下里一片漆黑。他刚强撑起来的身子又无力的倒下,就倒在冰冷的湿地上。四下里静寂如坟墓。他莫非已在坟墓?

这时漆黑的屋子里忽然有了灯光。黑暗的灯光下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小伤仍然没有动。甚至连眼皮都没有眨一眨。在他的心目中,这世上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无论是成败得失,还是荣辱恩仇,都似乎已全无关系。

幽灵般出现的人忽然笑了,却正是昨夜雪地里那个鼠目老人。昨夜的一番乐呵,使他脸上本虬松般的皱纹,更深更多了,鼠目无神,嘴里还直打哈欠,似乎昨夜一夜都没有合眼。他笑道:“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你并不是真的想死。”

他淡淡接道:“我见过很多想寻死的人,他们来得都很快,他们愚蠢得很好笑。我每次都问

他们,‘难道真是非死不可么’,他们又答不出,我又问他们,‘你为什么想死’,他们又开始绞尽脑汁去想,想到后来,居然没有一个人是有理由的,都是些愚蠢的借口。”

他又笑道:“一切的生命本来就没有寻死的理由。想死的人不过是些愚昧无知,没有见地,痴迷而不能自拔的懦夫。因为他们根本不敢去面对任何问题。”

他使自己的嘴唇“吧吧吧”的响了几下,才接道:“寻死只是生命因为沮丧生志而造成的。对于我们的历史传统,我们只是随其自然的去接了下来,我们的喜怒哀乐,恩怨情仇,都已形成它一定的内涵。”

他叹道:“可是从无限的未来看来,我们所喜怒哀乐的也许非你所想象的那么值得去坚持,恩怨情仇,甚至也显得滑稽可笑。”

他慢条斯理的道:“可悲的是,有很多人还未觉醒,还不知道生命的理由才是人的生命是我们最终想要追求和坚持的,人类一旦有了这样的追求和坚持,既不会沮丧失态,自己也不再去寻死逃避了。”

小伤没有说话,可是他的心却已开始动了。

老人道:“那些想死的人的生命是宝贵的虽是懦夫,可你却连懦夫都不如。因为你还敢死。”他冷笑接道:“你也许已找到去死的借口,可你不敢。”

小伤的身子忽然开始颤抖起来。

“当”的一声响,一柄漆黑的刀被抛在地上。鼠目不暇接老有冷笑道:“这是你拿去当酒喝了的藏邪刀,我替你赎了回来。因为你我觉得你现在正好用得着它。”

小伤没有动。

老人又道:“我查过你的几乎所有资料,你并不是个怕死的人。可现在,你为何不敢死?”

这老人无疑是个智者,却又像是个玩世不恭的老怪物,他说了那么多,却又要激小伤去死,倒真也令人费解。他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老人目光转动着,忽然笑了道:“我明白了。一个人既不想死,也不想活,那只因为他不是懦夫,而是呆子,你无论说什么都是对牛弹琴。”

小伤确实陷溺得很深。当一个人会付出了许多,到头来,却发觉毫无疑义,甚至滑稽可笑时,无论谁都不会觉得好受。何况他不仅付出了他所有的一切,甚至也将自己的灵魂奉献给了自己曾经万般尊敬的人生道路,正如他在做“春风得意楼”的楼主时,他渐渐发觉自己曾经所做的一切,原本毫无意义时一样。而事实上,当然是截然不同的。

以前他是武功的枭雄,现在却只不过是个失败的呆子。

幸好呆子总没有清醒的时候。老人的话一开始就已在无形中触及了他内心的隐痛,而后他说的话,无非是想激活他的斗志。他一双死灰色的眼睛里,已渐渐有了一丝光亮。

其实每个人一生中都曾有过这样的时候。有的人也许从此一蹶不振,有的人却会在忽然间被人点醒。

小伤的手终于动了,动得很慢,慢慢的伸向地上的刀柄。刀柄冰冷,他一把将刀握住。握得很紧。

刀一被握住,他眼睛里立刻暴发出逼人的光芒。他的人忽一下子跳了起来,作用刀锋般的眼神逼视着老人。他的手已因激动而发抖,他的心脏起伏着,忽然道:“你是谁”为什么要这样提醒我?”

他毕竟不是呆子,以前他虽然以为自己已明白了“有所不为,有所必为”的道理。其实却并不明白。现地,人却真的懂得了这八个字的精义。

它是不计自己个人成败得失的,做与不做,为与不为,绝不是做给别人看的。它是一种真正的英雄。

所以英雄也总是不完美的。

老人打了个哈欠,犯困道:“你是谁?为什么要这样问我?”

小伤沉默。知道你是谁,我是谁,又如何?这世上又有谁真的见过谁?问又如何?不问又怎样?但他心里却明白了这老人是谁。

江湖中人称“幽魂黄鼠狼”的八成就是他。传闻此人才高八斗,玩世不恭,唯对女人偏爱有加,若是自己看上的女人,无论如何也要弄到手。也可以说只要能得到他看上的女人,无论要他干什么都可以。

他当然是被人利用的。利用他的人是谁呢?

老人已走了。

他走了之后,墙壁上的那道暗门并未合上,灯光从门外照进来,将小伤的影子长长拖到地上。

灯光黯淡,透过暗淡的灯光,可以看到门外是一条长长的通道尽头处,忽然出现条的身影,徐徐而来,是个女人……她的白不仅是因为她身上的衣衫,而是因为她的脸。她的脸自如月色,白得令人揪心。

小伤的心“砰砰”的一下子跳了起来。他已认出她是谁。

楚楚……她居然是一别数日的楚楚。她怎会在这里?

楚楚脸上毫无表情,就人像是一个失忆的孩子,一步一步的慢慢向小伤走来。

小伤实未想到天公愚人,竟至于斯,再也控制不住满怀的激动,要去抱她,碰到的却似乎一块木头。

小伤望着她的脸,他的心竟一下子抽紧了。他已预感到有什么样不测之事,他的日光从楚楚的脸一直移到她的肚子。

她的小腹平坦。小伤眼睛忽然一亮,激动得握住楚楚的肩道:“孩子。我们的孩子?什么时候生的?”

楚楚胸膛起伏着,终于哽咽道:“半月前”。

小伤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一晃已过了几个月,心中感慨,却依然兴奋道:“他在哪里?是男孩还是女孩,他长得像我么?”

他说着话,目光已在四下里寻找,似乎忘了方才的担心。

楚楚咬着嘴说:“是个男孩。他很好。”

小伤心里的兴奋渐渐平静。因为他已意识到楚楚一定有什么心事。他的一颗心又提到了啜子眼,轻声重复道:“他在哪里?”

楚楚紧闭着嘴唇,侧过了脸,似不愿让小伤看到她脸上的痛苦和忧郁,可是她眼里的泪还是情不自禁的流了出来。

小伤的心沉了下去,颤声道:“他究竟怎么样了?快告诉我,他在哪里?”

楚楚哽咽道:“他在卜给老朽手里。”

“什么?”小伤整个脸色都变了,嘎声道:“卜诡老朽不是已经死了么?怎么会……”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目光闪动道:“难道死的那个不是卜诡老朽?”

楚楚黯然的点了点头,哽声道:“你一离开,我就落入了他手里。”她的泪又落下,接道:“孩子生下来后他就逼我将孩子留下,要我一个人来找你。他说要你……要你去见他……”

小伤手中的刀已握紧道:“他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楚楚摇头道:“他只说他一定会安排一个特别的场合与你见面的。”她已急得要哭。

小伤沉吟着,忽然道:“那么你怎么会在这里?”

楚楚终于哭出了声。泣声道:“因为孩子在这里。”

她的回答听出来,似有些矛盾,但仔细一想,小伤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卜给老朽将孩子留在这里,以作要挟,他本人却因别的事离开了。

“别的事”,无疑也是最重要的事。

小伤问道:“那个鼠目老人也是他的属下,孩子现在就在他里了?”

楚楚点了点头。

小伤其实也早已想到这一点,接着他又想到了这一点——他和以前一样,别无选择。

似乎冥冥中,卜诡老朽早已将他的命运安排,但现在,他已不再泄气。任何人一生中唯一最不应该做的事就是泄气。

他现在已明白,人一辈子唯一应该注重的就是是否努力进取了。

现实既已别无选择,事实既然已经如此,我们就应该通情达理的去接受,并开始坚定不移的去解决所面临的任何问题。只要问心无愧,成败又如何呢?

小伤已走出通道的门,外面是条大街。雪虽已停,寒气却更重。他一走出门,就没有再回头。

他并没有见到自己的孩子。和楚楚告别时,他已发誓一定要将自己的孩子从卜给老朽的掌握中夺过来。他已是父亲,他有做父亲的责任。

他心中虽迫切的想念他那从未见过面的孩子,却并没有在楚楚面前表露出来。他不愿让她太为孩子担心。楚楚已是他名符其实的妻子,夫妻间唯有真正的感情才能凝聚,而这感情凝聚的结晶往往就是孩子。现在,孩子和妻子已是他心目中最重要的部分。

寒气虽重,他的心中却是暖和的。这时,他已走出小镇很远。他心中并不太着急。他在等着卜给老朽来找他。

前面的雪地里,三五成群的孩子正在堆雪人,打雪仗。看着他们童稚天真,活泼快乐的样子,他的心一下子又热了。

奇怪的是,此刻他想到的并不是他自己的孩子,而是他孩提时的欢乐和悲伤,想到的是他的父母。

他的父母对他并不好。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和妹妹都是父母生的,他却为什么会受到如此不公平的待遇?否则,他也不必在外面经年流浪了。

他心里虽然恨他们,却还是怎么也忘不了,那毕竟是他的父母。

他这一生有太多的不幸,想着想着,他的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谁不渴望自己拥有幸福温暖的家呢?每个人梦开始的地方,往往是个家,可是又有几个人知道只有家才是自己永远的梦?

此时已黄昏。孩子们欢快的笑声已渐渐远去,他身后却忽然传来了狗拉雪撬的声音。

以雪橇代步本是这里人常做的事,他本来想理会,可是雪橇却忽然在他身旁停了下来。本来叫着狗也忽然全都禁了声,他不由得抬起了头。

他一抬头,便看见了一件奇怪的事……六只雪白的藏獒驮着的居然并不是人,而是一只穿着大红花,机灵跳脱的猴子,一只毛色纯亮的金猴子。

他忍不住向四下望了一眼,却并没有别的人,金丝猴却正在朝他做鬼脸摆手。他不觉笑了,莫非是这只调皮的猴子私自将全家人的狗赶出来玩耍?

这种猜测很快就被自己否定了。因为这时,这只猴子已经拍了拍手,跳上雪橇,走到他面前,嘴里呲牙叫着,用毛手来拉他。它似在邀请。

小伤眼睛亮了。莫非这就是卜给老朽约他见面的方式?

他没有再犹豫。如果卜给老朽的意图是要杀了他,那么他早就没命了。何况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而是他若要弄清卜给老朽的真正意图,就只有跟去。

他上了雪橇。

金丝猴立刻做了个鬼脸,毛手里的鞭丝一挥,群狗又“汪汪”前行。

(希望看过的朋友都能给予中肯的评论和打分甚至建议,以便于我能及时的改进,本书已经签约,更新稳定,质量保证,请放心收藏和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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